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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蘇苒得知鬱澤接下來的計劃之時，就已經下了決定。
    就算鬱澤真是墨軒的靈魂碎片又如何？少一片碎片，墨軒最多是神力大損，並不會因此神魂隕滅。
    不論上一世時穆霖的結果如何，這一世他是她唯一的弟子！
    何況她可是還等著抱小魔帝的大腿呢，在他成長起來之前，她怎能容許旁人如此算計他。
    而下方的鬱澤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已然進入了倒計時。
    他雙手背在身後，還是那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肅然地看著樓芝衣道：
    “本尊不是讓你尋些高階魔物來嗎？怎麽就隻是百魔蜥蜴這種低等魔物？否則那個醜八怪怎麽可能堅持到現在！”
    樓芝衣單膝跪地抱拳沉聲道：“魔尊恕罪！實在是這幻境有自己的規則限製，超過四品的魔物根本無法進入。”
    “魔尊請放心，憑那幾人的實力，最多再抵擋一陣，結局還是不會改變的。”
    鬱澤緊擰著眉，並沒有因為樓芝衣而放下心來。
    遲則生變，拖的時間越久越有可能橫發意外。
    鬱澤沉吟片刻，轉頭吩咐樓芝衣：
    “你立即過去，斬殺時穆霖。”
    “這……”
    見樓芝衣遲疑，鬱澤不滿地“嗯”了一聲，周身氣壓倏地低了下來。
    “你是對本尊的命令有什麽異議嗎？”
    樓芝衣連忙跪地磕頭道：“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
    鬱澤擺了擺手，閉上雙眸頗為煩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不知為何，他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且這種感覺愈發強烈起來了。
    “你怎麽還沒走？”
    過了片刻，鬱澤睜開眼，發現樓芝衣還站在自己麵前，當即怒斥出聲。
    結果樓芝衣並沒有任何反應，鬱澤這才發現她的樣子有些不對勁，她直直地盯著自己的身後，而且好像很害怕的模樣？
    鬱澤不由順著她的視線轉身看了過去，這一眼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隱在衣袖中的手指都不自覺微微顫抖起來。
    師…尊…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難道是因為擔心自己才闖入幻境中來的嗎？
    他腦中一浮現這個可能性，整個人更是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
    鬱澤下意識抬手向蘇苒探了過去，口中還喃喃道：
    “我就知道，你還是在意我的，不，應該說你是最在意我的，這個世上沒有人會比你對我更好了。”
    蘇苒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耐，根本沒有耐心在這裏跟鬱澤做無謂的糾纏。
    青梔劍出鞘，一道青光猛然擊向鬱澤的麵門，他雙眸一縮，本能地向旁閃避。
    一縷黑發緩緩掉落在地。
    鬱澤茫然無措地看向被斬落的發絲，緩緩抬手撫上自己有些刺痛的臉頰，入手一陣溫潤的濕意伴隨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不敢置信的與蘇苒隔空對視，就像是個無措的孩子般質問道：
    “你想殺我？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啊？我這一世明明滿心滿眼都是你啊……”
    最後半句話鬱澤的聲音幾乎已經低弱如蠅，更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
    蘇苒抿了抿唇，轉動了一下手腕，口中發出“嘖”的一聲，像是在不滿什麽。
    居然沒有一擊致命，讓鬱澤躲過去了，這可真是對她的侮辱啊。
    蘇苒身上的殺意幾乎已經要凝成實質，鬱澤才終於從自己的世界轉醒過來。
    不論現在她到底為什麽要殺他，但他不能坐以待斃，他要活著！
    他可是這蒼藍大地的主人，是人人畏懼敬仰的魔尊，怎麽可能在這個小小的幻境中丟了性命。
    趁蘇苒還沒有再次出手之際，鬱澤的身形驀然向後猛地退去。
    “樓芝衣，擋住她！”
    鬱澤打的算盤很好，樓芝衣現在的實力在他之上，以他對雲蘇苒的了解，定然可以拖她不少時間。
    而自己則是可以趁此機會離開這裏避其鋒芒。
    但鬱澤始終想不明白為何雲蘇苒突然要殺了自己，難道是她發現了百魔蜥蜴的事？
    不可能啊，百魔蜥蜴雖然是他吩咐樓芝衣去做的，但他自己從頭到尾可是幹幹淨淨沒有經手半分。
    就算事後查起也絕不會查到他的頭上，而且鬱澤敢百分百篤定，樓芝衣絕不敢出賣自己。
    也許是雲蘇苒察覺到了什麽，無論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順利離開幻境。
    在掌門等人的庇佑下好好解釋一番，定能撇清自己的嫌疑。
    鬱澤一邊逃竄一邊在心裏暗暗盤算著，可還沒等他跑出多遠，一道黑色的身影便擋在了他的麵前。
    鬱澤滿眼怒火吼道：“我讓你攔住雲蘇苒，不是跟我一起，你耳朵聾了嗎？”
    現在時間緊迫，眼看蘇苒的身影越來越近，鬱澤簡直想一掌拍醒樓芝衣這個蠢貨。
    可樓芝衣此時卻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再也沒有之前麵對他時的恭順，反而唇角扯起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笑。
    這個笑根本不是人類的樣子，她的唇角就像是被利刃割開，竟直接扯開皮肉硬生生拉到了耳邊。
    那張鮮血淋漓的臉嚇得鬱澤猛地向後踉蹌了幾步。
    ——“噗呲。”
    碧綠的竹劍穿胸而過，鬱澤的眼神充滿了痛苦和不可置信。
    他無法相信自己竟然被蘇苒的青梔劍刺穿了胸膛！
    那把碧綠的竹劍在月光下閃爍著冷酷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這一世的愚蠢和癡心妄想。
    蘇苒的眼神冰冷而堅定，她毫不留情的將竹劍從鬱澤的胸膛中拔出，鮮血順著劍身滴落在地上，映襯出一片血紅的殘忍。
    鬱澤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他再也撐不住，雙膝跪倒在地，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能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地流逝。
    他這一世最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後知後覺才認清的自己深愛的女人，如今卻成了他最大的噩夢。
    這……就是傳說的報應嗎……
    上一世他抽了她的靈根，這一世就輪到她親手來取他的性命了嗎？
    蘇苒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她冷漠地注視著鬱澤，仿若對他的痛苦毫不在意。
    蘇苒的目光冷冽如冰，她輕挪兩步，毫不留情地一腳踩在鬱澤的手指上，她的聲音冰冷而刺耳，與鬱澤記憶中的恍若兩人。
    “這是你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