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方知大將軍還在萬夫不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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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軍隻派出了一幢人,即五百名戰兵,以及隨軍搬運糧草軍械的三四百名民夫。
戰兵在西門外叫陣,民夫則到井陘城外填實甘陶河與護城河連接處。
甘陶河匯聚了鬆溪河、溫河、桃河等支流,與井陘城護城河相聯通,一旦被他們填實這頭,護城河水會從另外一處地勢較低的聯通處流入甘陶河。
幽州軍打的就是逼義軍出戰的主意。
“城上好漢,當今主上英明神武,快快獻城受撫,朝廷還能給你等留條活路。”
“大都督有令,凡並州軍民投降者一律免罪。”
“常山王令曰:井陘軍民免賦免役一年。爾等若有心肺,當知常山王的仁義,再跟隨李賊鬧事,定懲不饒。”
幽州軍沒有硬攻井陘縣的決心,而是派出十幾個大嗓門之人不斷喊話,讓城內百姓明白趁早投降,朝廷就不會怪罪於他們。
分化賊軍首領與百姓是解決民變的主要手段之一,各地官吏、將校基本上都會這招,並屢試不爽。
隻要把民變百姓拉過來,賊軍首領隻能帶著親信賊兵四處流竄,成為高級馬賊。
晉軍可不怕沒有地盤的馬賊,持續圍剿下去,總能一點點啃食掉賊軍。
可惜幽州軍打錯了算籌,井陘縣的百姓要麽是被分了地的義軍兵卒家屬,要麽是佃戶、士族蔭戶轉化而來,向朝廷投降後還得繼續給士族當牛做馬,跟著李大將軍起事還能落些田產、牲畜。
義軍應對相當簡單,僅派百來名披甲刀牌手、弓弩手出城,守在西門前,同時在城頭上用木單弩等大弩射填河民夫,逼退了這群人。
一身兩當鎧的李大將軍則策馬出城,馬蹄之疾,生生鋪出一條煙路,氣勢之盛讓幽州軍前排兵卒騷動不已。
“籲~”
當他勒馬停下,幽州兵卒才安下心待在軍陣裏。
李昊環顧前方,仔細觀察著這支幽州步兵。
幽州乃是抵禦鮮卑等胡族的前線,軍戶兵自然還算健壯,披甲率也比郡縣兵、士族私兵高不少。
就李昊自己看到的,有重鎧、紮片盔的戰兵能到三四成之間,伍長、什長之類的軍官甲胄明顯重的多,不僅有護心鏡、護腕,還有一種類似大圍脖的劄甲盆領。
步督、持幢手、督戰伯長等人都有戰馬,伍什佰等軍官則和兵卒一樣立於軍陣中。
其餘兵卒也不是全無護具,基本上都佩戴輕甲,要麽是皮甲,要麽是胸前一片鐵劄甲,相當於兩當鎧去掉了後背上的那片劄甲片。
這支幽州軍武器也較為精良,主武器以矛、戟、槍為主。
幽並都督一向常駐幽州薊縣,都督府管轄的軍戶能有七八萬戶,拋開老弱病殘,僅幽並都督能調動的戰兵就有三四萬人,其中有甲有盔之兵應該上萬。
所以井陘城外的這支幽州軍應該算是精銳了。
義軍偵查騎兵探明了隨幽州軍而來的還有上千名段氏鮮卑騎兵,此時沒有出現在城下,那必定是抱著引誘義軍主力兵卒出城作戰的想法。
“對麵的弟兄們,李大將軍給參軍兵卒一人三十畝地,另分房屋、牛羊……”
晉軍大部分兵卒都是軍戶身份,開戰之前,義軍也派人喊己方的政策。
雙方都想拉攏對方小兵,喊到後麵開始吵起來,喊話之兵又沒有讀過書,自然是怎麽粗鄙怎麽來,惹得整軍待戰的雙方兵卒們失笑。
“拿戟來!”
待到場麵活鋪墊完成,李昊令義軍親兵將自己的戰戟遞到手上,然後策馬繞到幽州軍側後方,開始單人衝鋒。
原先俘獲的驛馬都是單馬鐙,大將軍命人合二為一,與高橋馬鞍組成了正經的重騎兵馬具。
他的戰戟也是用卜字戟改的,另加一刃,變成了十字型,有點類似長鏜。
雖然都是簡化版,但打幽州軍還不在話下。
李大將軍一繞後,隨軍民夫就四散而逃,那幢幽州軍也開始變陣,長戟長槍的朝向從麵向城門改為麵向來敵方向。
但軍陣轉動速度怎麽也不能和騎兵比,原先待在後方的輕甲兵要直麵重裝衝鋒的李賊,雙方一接戰,就有輕甲兵脫離軍陣,與先前逃竄的民夫步調一致,開始逃亡。
西晉軍製是一幢五百人,主官名為某某督,如果是屯騎校尉轄下的五百兵卒主官,則名為屯騎督,步兵校尉轄下的自然是步督。
除開步兵督,尚有五名督戰伯長騎馬維持軍陣,他們用環首刀的刀背劈砍幽州兵,才將陣腳穩住。
可李賊的神勇顯然超出了他們的預料,衝入軍陣後,十字戟如鐮刀一般回來鋤草,兩片刀刃總能帶回來一片血肉。
而晉兵的戟槍矛雖然也刺到了李賊身上與胯下戰馬上,可李賊竟絲毫不為所動,繼續用十字戟戳刺割拽。
臨戰兵卒很快士氣崩潰,即便有督戰伯長與步督的驅趕,也生不起與李大將軍交戰之心,紛紛四散逃命。
城頭之上,李晃等人看的也是目瞪口呆。
一人衝陣已經勇冠三軍,居然生生殺散了五百幽州甲兵,這傳出去別人還以為冀州人愛吹噓呢。
“大將軍之威,今日得見。”
“原先不信大將軍有萬夫不敵之勇,我親眼一觀,方知大將軍還在萬夫不敵之上。”
李晃已經打定主意,即便是老父親不願來,他也要帶部分族人到李大將軍治下尋求庇護。
就這麽一個猛將,守在井陘關,再多的兵卒來攻都是白搭。
陪著他的是李廉這些義軍高層,李廉原先出身很低,最近驟得權力,心態相當飄。
他指著追著幽州軍督戰伯長殺的大將軍身影,稱讚道:“別說這些兵戰卒,便是幽州屯騎來了,大哥也照砍不誤。”
除去大將軍分的地外,讓義軍將士歸心的主要還是李大將軍在戰場上的表現。
先前的作戰中,常常是大將軍一人殺入敵陣,而後義軍將士追著潰兵抓,數次親自跟隨後,任何一位義軍將士也生不起與大將軍為敵的心思。
李晃拚命點頭,他的緇布冠都有點鬆動。
如此武力,能不能成事先不談,守護一方平安是足夠了。
井陘城下。
搶到了敵軍一匹戰馬的李昊策馬迂回,圍追堵截潰散的幽州兵。
守在西門外的義軍刀牌手緩慢逼上前,開始收拾一片狼藉的戰場,但始終沒有離城門太遠。
埋伏在遠處山丘後的段文鴦見敵軍隻肯派上百人出城,便催動鮮卑騎兵向城門掩殺而去。
不管怎麽說,先把這群賊兵砍到手。
當然,賊兵首領殺散幽州兵的駭人之舉也被他瞧在眼裏,段文鴦相當忌憚這位猛將,但他覺得麾下騎兵回去如風,足夠在賊兵首領衝陣之前擊殺那百來名賊兵。
數百名騎兵的衝鋒聲勢立即引起了各方勢力的關注,心中大喜的李昊也不裝了,直接夾著十字戟,俯身策馬殺向段氏騎兵。
鮮卑人不可信,他也不想義軍裏有大量鮮卑人,此時必須留馬不留人。
段氏騎兵群裏,最前麵的幾十騎都是人馬具甲的重裝鐵騎,明顯是精銳中的精銳,其後皆是普通劄甲騎兵,馬小一圈,也不穿甲。
兩翼的騎兵主武器都是角弓,顯然負責包抄。
但在李大將軍麵前,這種打法顯然欠妥。
他這一騎與段氏騎兵群碰上後,領頭衝鋒的幾騎霎時就被止住了衝勢,雙方各持戟矛惡戰。
第一次這麽酣暢與重騎兵對抗,李昊喜不自禁,舞動十字戟連續揮砍,僅僅數息之間,就有十數名段氏騎兵倒在地上。
當然,他也身中數箭數矛,區區十幾道傷口的事,不足掛齒。
到了晉末世界後,砍一下恢複的生命值已經和他打出傷害相等了,十字戟刀刃帶走一人就能恢複六十到八十生命值。
回血的加強讓他作戰更沒了顧忌,怎麽殺的爽怎麽來。
隻要麵前有敵人,他就能砍人回生命值。
周圍的段氏鮮卑也是人肉長的,同伴的快速死亡讓他們心生恐懼,大部分騎兵衝過去後,直奔井陘城門前,絲毫不敢在此處停留。
“安敢殺我部卒!”
李昊雖然殺得通體舒暢,但也得管自己的小兵,於是持戟跳到一匹無主之馬上,追著這群隊型已亂的段氏騎兵。
換馬是因為段氏騎兵的戰馬明顯養的更壯實,馱著他行進更快。
“那賊將追來了,快撤,不要戀戰。”
躲在騎兵群中的段文鴦快速下令,見識過李大將軍的勇武之後,他就帶著親兵穩居軍中指揮,免得和這殺神迎麵碰上。
但不用他下令,段氏騎兵各自溜得一個比一個快,誰敢跟這悍將硬幹。
甘陶河在井陘縣境內大致呈西南東北流向,因此段氏騎兵沿著甘陶河向東北方向逃竄。
不管是殺敵,還是搶馬,李昊都沒有盡興,於是追到城門邊吩咐義軍將士收攏無主戰馬,同時要來了一柄角弓和數壺箭。
此後的戰鬥情勢就簡單多了,李大將軍湊近就用十字戟刺砍,追不上就拿弓箭射。
段氏騎兵個個懊悔不已,可恨那幽州都督劉寶,大軍開拔前居然不告知此地竟有如此凶惡之人,讓他們千裏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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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