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獨白,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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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誰?
    在我四十多年的生命裏,這似乎一直都是困擾我的問題。
    九原羌族女子生下的不光彩的雜種、呂家不要的侮辱門楣的棄子、橫行並州的草寇還是並州狼騎的首腦、刺史丁原的主簿、丞相董卓的義子、天下無雙的溫侯?
    這些或許都不是答案,也許在我死亡的那一刻,我的公職,我的地位都不是答案,我隻我,呂布,呂奉先而已。
    活著的人才是英雄,而死去的隻會是狗熊,這是我在短暫生命裏所學會的一切,亦是如此我便對孔孟的禮節學說嗤之以鼻。
    那些老家夥們食古不化,他們的言語又怎麽去理解今天的世界,又怎麽去改變明天的未來?孔孟他們存在於他們的時代,而並非存在於我們的現實,這是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的庸人把他們的言語奉為圭臬,那些庸人連什麽是“我”,為了什麽而活著都不曉得。
    他們隻會重複著古代人那些老掉牙的言語,那簡單直白到愚蠢的言語,那些過時活該被遺棄的行為禮節。而我非古人而用血肉生存於此世,這樣的我被這個愚蠢虛偽滿口道德的時代拋棄了嗎?
    不!是我拋棄了這個時代。
    不入孔孟之流,便不在以孔孟之道去思考前路,思考我所做的事。這使我超越了我所在那個時代的庸人們,也超越了那個肮髒的勾心鬥角的時代。
    而在我超越那個時代的起,我就發現我才是最可悲的那一個。
    因為似乎我學到的那些,那些狡詐,那些殘忍,那些用武力去摧毀我所有敵人的方式讓所有人都害怕,而連年的戰亂擊垮了他們滿口的道德和仁義,所有人都變得狡詐,所有人都殘忍了起來。
    我會失敗嗎?
    在兗州城初見陳宮,我所聽到的陳宮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我那時亦不答複於他,因為這還有什麽好說的?沒有人會一直成功,而所謂的戰爭就是把自己的一腔熱血濺到大地上,讓這該殺的世道看看沒有什麽命中注定。
    漢朝已經進行不下去了,宦官、小人、外戚,朝堂上盡是一群徒有虛名的醃臢之徒,酒囊飯袋,新生的還有各地躍躍欲試奪取天下的世家子弟。
    秩序被打破了,就會有數以萬計的豪傑並起:袁紹他是要用世家子弟的秩序來代替原本東漢的秩序、曹操他是要維持東漢原本的秩序、劉備是想著讓東漢回到那古老的西漢的秩序中……而我都看得明白,可那是他們的路不是我的。
    高順,曾經也問過我另外一個問題:
    “溫侯,你相信忠義嗎?”
    這個問題讓我困擾了很久。如果是我的手下,我的戰友,我的兄弟,我希望他們是永遠忠誠於我,永遠敬愛著我的,但是我自己都做不到事,怎麽可以強求別人
    我當時隻能達到答道:“孝父,就讓忠義都去他媽的吧!”
    是啊,溫候呂布,一個殺害了自己義父的人。甚至可以說,他殺害的是在他過去40年間對他最好的一個人。
    按理說,他應該渾身是錯。可是偏偏那個人是董卓。於是乎他又怎麽會錯?
    錯的是董卓!是西涼軍隊!是董卓的虎豹騎!而殺了董卓的呂布是英雄,是個大英雄!是個踩著他義父人頭的大英雄!這些話多麽的諷刺啊。
    可是世人一時想不明白二者之間的關係。
    再到後來。溫侯呂布,西取徐州。在外人看來,這又未嚐不是再一次的反複無常,再一次的失去了信譽。可是對呂布而言,這又有什麽足道呢?
    那些人,那些世上的庸人呢,他們用血,用肉來去填補去填平他們的欲望,最後把所有百姓、大漢所有子民、大漢的天子、大漢的賢人智者、大漢的未來都卷入戰爭的漩渦中時,怎麽他們就很高尚了?溫侯呂布可沒有把大漢的子民、大漢的百姓們卷入其中。所以溫侯呂布也不過是選擇了一個溫和的方法。又怎麽能是錯?又怎麽會是錯?
    現在的這個世界嗎?
    有高高在上的豬玀,又有一大群不知所謂擾亂世界的雜碎,還有一大群食古不化沒有改革的廢物,而這樣的世界正要我!
    正要這無敵的溫侯呂布來掃清六合,席卷八方。
    一切都是如此……
    我!我!我!我!我!
    這個世界,我,呂布!蓋世的溫侯,我!來征服,來踐踏,來戰,來收下,來霸占你了!那些仰仗血統的豬玀,相信命運的蠢貨,食古不化的廢物,愚蠢至極的政客就讓我!呂布來勝、來殺、來毀滅他們吧!
    顫抖著滾開吧那些敢擋在我前路的雜碎們,這世上還有誰能滿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