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珩琅山上盡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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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琅閣的戰鬥告一段落,眾人卻沒有絲毫閑著。馬超然匆忙與淩晴一道趕至珩琅山,抓緊恢複被破陣珠影響的陣法雲霧六合陣,以防再次受到敵人的偷襲。馬茂俊幾人在留下幾人守衛珩琅閣後,其餘之人則全速向著清蓮峰方向而去。
馬朝風驅動入雲舟,半個時辰之內先行趕至清蓮峰頂。可清蓮峰此時安靜的可怕,還未踏入,就聞到一股燒焦、嗜血的氣息。峰巔近百畝的靈藥園,已經一片狼藉。靈藥被搜刮殆盡,就連不少未成熟的靈藥,也被粗暴地摧毀。雖然這裏種植的全是一階、二階靈藥,但是止不住量大,想必也是巨大的損失。
不遠處就是馬朝風當年閉關五年的石室,此時也已遭受了嚴重的破壞,已經隻剩下一片斷瓦殘垣。隻是馬朝風從中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邁著沉重的腳步,緩緩上前。
石室的殘跡殘牆下,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他多年未見的十爺爺馬超幸,一位深得他敬重的長輩。
他望著鮮血淋漓的遺骸,緩緩蹲下身。瞬間思緒飛回當年他初來清蓮峰學習煉藥,第一個丹爐就是十爺爺贈予。那隻丹爐陪了馬朝風近十年的歲月。
而如今,那位老人卻靜靜地躺在這裏,再也沒有一絲氣息。
“十爺爺,都說你是幸運之人,可為何臨了臨了,卻沒有在幸運哪怕一次呢?”不惑之年的馬朝風,早已被鮮血衝淡了自身感性的心境。可如今見到此景,內心還是免不了一陣悲涼痛苦。
壓抑心情匆匆整理了一下馬超幸的遺骸,趕忙朝著山腰上三長老駐地而去。
然而,馬朝風很快意識到戰鬥的殘酷現實。盡管內心殘留一絲希望,可真當到達此地,沒有逢凶化吉,慘狀深入人心。
當他到達駐地時,他目睹了一幅令人痛心的景象。三長老馬超萍的法劍被折斷在地上,她倒在駐地前廳。就連麵對死亡的姿勢,也是半跪在地怒目圓睜,絕不妥協。周圍還有四位同族修士,均是超、茂字輩,也隨同三長老一同戰死。鮮血染紅了地麵,悲慘的場景深深地刺痛了馬朝風的心靈。
馬朝風心中湧起一股無法抑製的憤怒和自責。
“也許我如果不選擇進攻風雲坊市,家族也就不會遭此大難!”他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當初的決定。因為他的釜底抽薪,導致清蓮峰六位家族修士無端枉死!他們是家族中出色的修士,卻被這橫禍無端丟了命。
“你也不必太過自責,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馬超群此時也已趕到這裏。望著此番場景,頓時紅了眼眶,默默走到他的六妹身旁,悉心地整理她的衣物。
“我應該能想到的。我們選擇去偷襲他們的同時,他們也會偷襲我們作為還擊!”馬朝風此時淚流滿麵,極為痛苦。
“你已經讓他們先行撤離清蓮峰了!”他低聲說道。
“隻是我這六妹駐守清蓮峰五六十年,曆經家族苦難時刻。她是實在舍棄不了這份家業啊!”
“那我也不該讓娘親選擇進攻風靈穀,應該是聽她的建議,駐守清蓮峰,也就沒有此番變故了!”
馬超群輕輕地拍了拍馬朝風的肩膀,他明白馬朝風內心的痛苦和自責。雖然此次由馬朝風一手安排,但他也知道馬朝風沒有辦法承擔所有責任。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都犯了錯誤,誰也不知道他們有破陣珠這類奇寶,可以使得雲霧六合陣瞬間失效。”馬超群溫和地說道。
“可是說到底,這次我還是太激進了…”
“不要在悔過、自責中迷失自己。盡人事,順天命,凡事哪有絕對。馬家是一個團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和責任。接下來的路,我們還要堅持走下去。至於今日的仇,我們必然會報!”馬超群望著不遠的宛溪河水,眼神中充斥著冰冷的殺氣!
這血腥的場景,變成馬朝風無窮的動力。他已經下定決心,必將在獸潮來臨之前去闖四絕塔。他要掌控四絕塔,為三長老和其他戰死的族人報仇。
馬朝風擦幹了淚水,穩定住內心。他咬緊牙關,再次點燃戰鬥的火焰。他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唯有勇敢地麵對未來。
二人默默地整理著家族修士遺體,而隨著馬茂俊幾人的到來看見這番場景,均是未發一言,默默加入其中。
帶著沉重的心情、帶著逝去族人的遺骸,眾人回歸珩琅山,雲霧六合陣此時也已經恢複完畢。
文昌閣中氣氛極為沉悶,沒有人說話。還是馬超群,先行開口。
“此番珩琅閣大戰,家族損失三名煉氣後期修士。清蓮峰上損失五名煉氣後期修士。以及,一名築基修士。”他懷著極重地聲音,向場中眾人告知此事。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哪怕早有準備,臉上都顯露出一陣悲傷和痛苦。這不僅是家族的慘重損失,更是對每個人內心的沉痛打擊。
雛鷹堂中近五十位年少修士,自發來到文昌閣外,陪著為家族流盡最後一滴血的眾位修士,走上最後一程。
“起靈!”
隨著馬超群悲傷、沉重的聲音,九尊棺木被眾人扶起,緩緩朝家族宗祠而去。
此時珩琅山上,人人戴孝,盡飄白幡。
三長老馬超萍孑然一人,無子嗣留下。馬朝風主動請纓,親手用清蓮峰一節靈木雕刻她的靈位。此時馬朝風守在她的靈位旁,想起當年在她身前承歡膝下的場景曆曆在目。
他猛然起身,目光堅定地掃視著在場的眾人,倔強又極盡冰冷的聲音說道:“在獸潮結束之前,我定然會親手斬殺孔雲龍。用它的頭顱,來祭奠馬家的眾位英靈!”
盡管時間不足三十年,馬家眾人卻無一人認為他無的放矢。畢竟,他半刻鍾不到就斬殺築基大圓滿修士孔雲虎的戰績,已展現在眾人麵前。
淩晴此時一身素衣,來到宗祠之前,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
“謝謝了!馬超群感激說道。
“應當如此,請節哀!”她表情凝重,正欲轉身離去,突見一紫衣女子閃電般而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