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賭博成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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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證專家!
“天哥,你的意思是案發現場位於那條小道?”白靜靜覺得這案子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剛才秦煙雨給我打電話,說在小道上發現了一隻鞋,恰好跟女死者的能湊成對。”我特別冷靜地回答道。
白靜靜此刻就有些委屈了,她帶著哭腔說“天哥,你早知道這地可能不是案發現場,還讓我費勁兒查啥?”
見到白靜靜委屈的模樣,程華龍瞬間就樂了“白靜靜,凡事都存在例外,天哥讓我們查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程華龍,你是想說我沒啥用?”白靜靜說著即將暴走,小拳頭已經在空中揮舞了起來。
程華龍趕忙躲閃到我的身後“你錯了,我們來搜證能積累出現場的經驗。”
我自然會借驢下坡,立馬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道“阿龍沒說錯,畢竟我們破案的工作就是寧可錯查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對於可能的線索,一定要嚴謹地排查。所以,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的搜查不算白費。”
“至少減輕了雷宇的嫌疑,而且排除了第一案發現場的可能性。”
“天哥,你這就是在狡辯!”白靜靜扭過頭,她朝我比了個鄙視的手勢。
我聳了聳肩褲子裏的電話再次響起,來電人還是秦煙雨,我接通後臉色變換數次。
“天哥,看你臉色不太對勁,難道又發生啥事了嗎?”
“靜靜,秦煙雨有了新的發現。”
“在第一案發現場嗎?”程華龍問道。
“不,她說是在死者的身上。”
“發現了什麽?”
“在死者的衣物碎片裏發現了非常短的毛發。”
“非常短的毛發?”程華龍皺眉看了眼牆上掛著的相片,“照片上的頭發都要披肩了,咋來的短發?”
“短發會是凶手的嗎?”白靜靜又轉念一想,喃喃自語,“死者不是被拋入河中溺死了嗎?毛發咋還在?”
眾所周知,毛發包括全身各部位的毛,毛發分為毛根、毛囊、毛幹、毛尖等,毛根和毛囊在皮膚裏。而毛幹從外到裏麵有三層,最外麵一層叫做小皮,由魚鱗狀的一片片小皮順著毛尖的方向疊加而成,中層的叫做皮質,中心的部位就叫髓質。毛發沾附的可能性有很多,但不外乎就是毛囊沾黏,還有衣物材質的沾附性等,但想滿足所有條件就很難。
我沉思好一陣,才安排道“阿龍,你等會兒把工具箱留下,單獨回去一趟,協助秦煙雨鑒定毛發。”
“沒問題,我一會兒就出發。”於是程華龍把自己的工具箱遞給我。
“天哥,你跟我不回去嗎?”白靜靜問道。
“靜靜,我們趕往現場,看會不會有新的收獲。”我輕揚手裏的工具箱說。
“好,那我們就去出現場。”白靜靜輕輕拍了拍手說。
於是,鑒證科的成員兵分兩路,我和白靜靜到河邊的小道,程華龍空手打車回局裏,各自開始了新的調查。秦煙雨為保護現場,已經提前通知相關人員,安排周邊警察圍起了警戒線。我拉起警戒線,與白靜靜相繼進入現場,第一眼就瞧見了球鞋。白靜靜負責把球鞋裝入隨身攜帶的物證袋內,隨後我們倆每走一步都會發現被碾壓的痕跡,明顯是激烈打鬥而形成,沿著肉眼可見的痕跡往下搜尋,在一堆沙石附近還殘留著淺色痕跡。在來現場之前,我預想過可能會遇見的狀況。所以,程華龍當要離開之前,我特意留下對方的工具箱。
我打開工具箱從裏頭拿出一把黑傘(白天檢測血痕準備的半封閉式布傘)撐開,然後拿出魯米諾在淺色痕跡的沙石上麵來回噴灑許久。不一會兒之後,奇跡便出現了——這些淺色石頭在黑傘的籠罩下,發出淡淡熒光。
然後,我讓白靜靜收好發出熒光的沙石,準備帶回警局進行分析。
“若球鞋和血跡都確定屬於死者,遇害點肯定在此處。”我看著眼前的沙石道。
“天哥,按目前的情況來看,偵查方向應該沒錯。”白靜靜一手拎著一個物證袋說。
原本我打算返回局裏,結果意外發現對麵有個人在坐著釣魚,便馬不停蹄朝那人衝過去。
“天哥,你要幹啥去呀?”白靜靜拎著東西大叫道。
我沒理會白靜靜的呼喊,徑直奔向鎖定的目標。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名四五十歲的男子。
“等一等,您千萬別抓我,我立馬走人。”可對方見到我的瞬間,快速將魚竿收回手中。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身穿製服,加上又是狂奔而來,明顯讓釣魚人心生誤解了。
“別誤會,我是一名正在查案的警官,我隻想問你幾個問題。”我趕緊拿出證件說道。
看了我的證件,他放下心中的戒備道“隻要你不抓俺就好,有啥問題隨便問。”
我收好自己的證件,長籲一口氣。這時,白靜靜也跑了過來“天哥,你跑那麽快幹啥?”
“靜靜,我走訪群眾呢。”為了避免誤會,我又補充道,“大哥,您經常在這釣魚?”
釣魚人歪著腦袋回答道“沒錯,俺經常在這兒釣魚。”
我抬手指指對麵發現球鞋的地方問道“大哥,你仔細想想,前天是否瞧見對麵有人墜河?”
“前天?”麵前的男人想都沒想就說,“俺前天見到了。”
白靜靜突然變得很激動,她滿懷期待追問著“具體過程你看到沒?”
“有,反正當時有一男一女,好像兩個人在激烈爭吵,然後男的還動了手,最終那姑娘掉到了河裏。”
“掉進去了?你確定不是被男人推下去的嗎?”我皺著眉頭追問釣魚人。
“推下去?俺看著不像呀。”
“你憑啥這麽肯定?”白靜靜繼續追問。
“因為後來俺瞧見那女的又被救了。”釣魚人拍著胸脯說。
“救上去了?”我和白靜靜麵麵相覷,結果讓人大吃一驚。
“對。”
“有沒可能她後來又掉下去了,隻是你沒看到?”
“不可能,俺每次來都待上大半天。”釣魚人肯定地說道。
“如果那男的讓你再見一次,能成功認出對方嗎?”我很謹慎地問道。
“因為俺是遠視眼,隻要見著人,肯定給你認出來。”釣魚人憨笑著說。
“好。”我轉過頭問白靜靜,“你身上有帶雷宇的照片嗎?”
白靜靜搖了搖頭“沒帶,照片全都存檔警局了。”
白靜靜話音剛落,我的電話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是程華龍。
“阿龍,有啥新發現?”我接通電話問道。
“我們用了抗人類毛的血清反應法進行鑒定。”
“結果如何?”
程華龍沉默良久之後才說道“結論是獸毛。”
我讓釣魚人留下聯係電話,便迅速帶著白靜靜離開河岸,火速趕回警局。
白靜靜將收集的球鞋和沙石給程華龍鑒定,我把雷宇的照片發給了釣魚人。
“怎麽樣?”等待許久,我才見到程華龍從實驗室出來。
“鞋子跟血液確實屬於死者。”程華龍回答道。
我聽罷長歎一口氣“可眼下情況就變複雜了。”
“有啥不對勁的地方?”秦煙雨一臉不解之色。
“據我的調查,雷宇和死者曾發生過爭吵,可沒殺人嫌疑。”我將在河邊調查到的線索一一道出。
“女死者是在雷宇走後才掉入河內?”
“對,從目前僅存的線索來看,凶手確實另有其人。”
“天哥,我也檢測完了死者手中泥沙的矽藻類型。”程華龍插了一句嘴。
“結論怎麽樣?”
“跟打撈處的矽藻類型有差別,分析矽藻類型後,可以確定為落水處。”程華龍說道。
“這早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還需要你來說?”白靜靜直接補刀道。
“不是,我意外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程華龍擺了擺手說。
“什麽現象?”
“我們上次的屍骨案曾使用過,矽藻是一種單細胞的水中浮遊生物,具有堅硬的矽質二氧化矽化的細胞壁,壁外皮有各種花紋,細胞內有一個核和多個黃褐色的色素體。所以,矽藻的細胞壁有很強的抗腐蝕能力,這是我鑒定矽藻的基礎。”
“這些連我都知道,趕緊說正題。”白靜靜說著,舉起了她的拳頭。
“你別急。”程華龍換了換氣,繼續說,“生前溺死的過程中,矽藻會隨溺液進入呼吸道,然後通過肺泡壁進入體循環,而遍布全身許多髒器。”
“你是說?”秦煙雨好像有點明白程華龍的意思了。
“你們過來看一下先。”程華龍神秘兮兮地帶著所有人進入實驗室。
“看什麽?”
程華龍放了兩台顯微鏡在實驗台上“第一個是死者泥水中測出來的矽藻,另一個是內髒中的矽藻。”
秦煙雨聽到程華龍的話,趕緊衝過去將視線分別放在兩台顯微鏡上。經過詳細的對比之後,顯微鏡下顯示出完全不同的矽藻類型。前一個條狀點狀居多,後一個相對較少,結果卻以矩形和橢圓形居多。
“通過上麵的顯示結果可知,死者並非溺死在河中。”程華龍道出最終結果。
就在此時,我也接到釣魚人的電話,他確認那天自己所見的男人就是雷宇。
“你能確定死者內髒中的矽藻類型源頭?”我掛斷電話趕緊問程華龍。
“能,我經過調查,隻有死者小區中的自來水最符合。”程華龍回答道。
結果,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件人是王明,短信內容為雷宇的住所早就轉租了!
我把手機收好,這個消息讓案子有了新的突破口,命令道“我們立刻去雷宇的新住處!”
後來,我們在雷宇的新住處裏發現了大量死者的血跡,還有襲擊頭部的碾麵棍。
最終,在我和王明接連不斷的高壓審訊下,雷宇無法承受壓力而選擇招供。他說是自己沉迷於賭博,差一把就能贏回來時,女死者卻說沒錢了。一氣之下,雷宇就對她拳腳相加,還將她的臉往水盆裏塞。誰知道,一不小心就將人給溺死了。
雷宇為逃避責任,他一天清早秘密將女死者拋屍河中。後來,他意外發現有釣魚男子這個目擊者,他就聯合一個朋友穿著女死者的衣服演一場戲,想借此逃之夭夭。不過,他估計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小伎倆被水中的小矽藻給拆穿了。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雷宇做了壞事必然難逃法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