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5 章 國將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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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吳蔚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或許是朝廷的人在周宅內找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或者是蘆薈用了什麽辦法,將追擊她的人全部滅了口,總之自從朝廷的人也僅僅隻是抄了周爺的家,並沒有將搜查範圍擴大的意思。
    但根據小菊帶回來的情報說,泰州的每一處城門突然替換了一批生麵孔的守城士兵,對出入泰州的每一輛車馬都嚴加排查,周爺的宅子裏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宅子大門緊閉,而且一靠近那邊就會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宜王府那邊也是靜悄悄的,在吳蔚和柳翠微的設想中,本應該到京城去吊唁的宜王,並沒有如她們設想的那般離開泰州。
    蘆薈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終是被小蘭精湛的醫術給救活了,但很不幸的是由於傷了根本,今後蘆薈的身手恐怕要大打折扣,想再回到巔峰狀態幾乎是不可能了。
    小菊興致匆匆地跑來,對吳蔚和柳翠微說道“她醒了”
    柳翠微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把目光投向了吳蔚,而吳蔚則是合上了手中的書卷,看不出有什麽特殊的表情,但小菊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吳蔚是愣了片刻的,雖然不過一個呼吸就回了神,但小菊卻覺得吳蔚的反應很反常。
    “走吧,看看去。”吳蔚起身,牽起柳翠微的手,走出了房間,小菊跟在二人身後。
    她很想問問吳蔚剛才在想什麽,但不時就有丫鬟從她們身邊經過,小菊隻能將疑問壓下。
    來到書房內,蘆薈已經醒了,蒼白著一張臉靠坐在床上,小蘭和小梅都陪在她的身邊。看到吳蔚來了,蘆薈勉強提起了精神,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吳蔚坐到蘆薈身邊,柔聲道“好久不見了,蘆薈姑娘,能和我說說你這身傷是怎麽來的嗎”
    “你讓所有人都出去,我隻和你一個人說。”
    吳蔚蹙眉,說道“她們都是我信得過的人,姑娘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蘆薈卻執拗地搖了搖頭,因生命力大量流失而變的晦暗的眼眸中透出堅定與執拗。
    “蘆薈姑娘,如果她們之中但凡有一個人對你有歹意,你恐怕就醒不過來了。”
    “我不是不信任她們,而是我隻能告訴你一個人。”
    房間中陷入了沉默,梅蘭菊三人更是表情各異,她們並不好奇蘆薈將要說的話,隻是作為吳宅的人,吳蔚沒有發話她們也不好自主離去。
    吳蔚也並不想和蘆薈這樣一個重傷員較勁,隻是她這幾日一直都在思考一個很玄妙的問題,關於這個世界,關於這場穿越,關於如何離開。
    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吳蔚實在不擅長理順這種無法用常規邏輯來解釋的問題,所以思考一番後,吳蔚隻得到了一個類似於“直覺”的結論,那就是既然決定了要離開,還是少牽扯到這個時空的大事件中為妙。
    每一段曆史,在後人看來都是一場故事,既然是故事,勢必存在一個或者多個主角,若是一個不小心被記錄
    到這段曆史中,有了姓名,那她和柳翠微還能平安離去嗎
    清廬縣的那個貞節牌坊雖然是吳蔚和柳翠微的,但是在藍星那個牌坊上關鍵的信息都已破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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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串急促的咳嗽將吳蔚的思緒拉回,她對上了蘆薈的眸子,看著蘆薈泛黃的眼白,吳蔚知道這是因失血過多造成的肝損傷的表現,眼前的這個女孩就像一朵即將幹枯凋零的花兒一般。
    吳蔚與蘆薈相處的時日並不長,但吳蔚知道,若是自己執意拒絕,蘆薈定然是不肯再說的。
    吳蔚決定暫且放下那份玄之又玄的直覺,選擇堅持自己的本心,說道“你們先出去吧,三娘留下。”
    “是。”梅蘭菊聽聞此言,竟然生出一股輕鬆之感,立刻起身出了書房。
    她們並未走遠,而是站在了院內各處守候,這個距離她們既聽不到吳蔚和蘆薈說了什麽,又能及時應對一些突發的情況。
    見蘆薈還要說什麽,吳蔚隻是淡淡道“蘆薈姑娘,我與三娘乃是同生共死的關係,若姑娘實在信不過在下,不說也罷。”
    蘆薈見吳蔚的態度如此堅決,又抬眼看了看柳翠微,見對方的目光一派澄澈,神態坦然,便也沒再提出異議。
    蘆薈深吸了一口氣,吐出胸中濁氣後,對吳蔚說道“其實,蘆薈隻是我隨便給自己起的一個代號而已,我的本名叫周環襄。環是環珮的環,襄是共襄盛舉的襄,但這名字真正的本意,是通還鄉二字。”
    聽到蘆薈的本名,吳蔚已經在心中確定了蘆薈的身份了。
    蘆薈繼續說道“我本是一介孤女,梁朝血脈,幸得義父不棄,將我撫養長大,教我詩書禮儀,還請了扶桑的高手傳授我本領。我想,以吳小姐的聰慧,應該已經知道我義父是何人了。”
    吳蔚點了點頭,說道“聽到你的名字,我就知道你是誰了。姑娘昏迷的這幾日外麵動靜不小,據說周老先生已經被朝廷的人抓走了,周宅也被封了,雖然朝廷的人沒有大肆搜捕姑娘你的下落,但是我得到的消息是,泰州的各個城門口都出現了許多生麵孔,想來是在蹲守著什麽人。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身為泰州之主的宜王府卻安靜得出奇,太後薨逝,也不見宜王殿下進京吊唁,樁樁件件實在是蹊蹺。”
    蘆薈的表情中湧出了幾分苦楚,她抬眼看著吳蔚,說道“義父說,他這一生閱人無數,你與東方大人都是難得的忠義之士,放眼整個梁朝,義父他老人家最信任的人隻有你們二位。義父曾說過,他所謀之事並非密不透風,即便是逃回梁朝,也未必能得善終,若是他出了什麽事情,讓我不要想著救他,一定要把證據交給你們二位中的一人,唯有如此,他便死也瞑目了。東方大人下落不明,我也實在沒有能力去尋她了,隻能來找你。”
    吳蔚輕笑道“姑娘言下之意,選我隻是姑娘的下策”
    “是,也不是。既然義父信任你們,二位在我心中便無差別,隻是這件事本身以吳姑娘的情況,或許並不能做什麽,即便是東方大人
    ,我也不覺得她能為義父做些什麽,但既然這是義父的意思,我隻能遵從。茲事體大,我選擇將姑娘牽扯進來。我對吳姑娘,心存一份歉意,並非將姑娘當做下策。”
    “說說吧,我雖然不能保證替周老先生完成什麽,但是我可以想辦法幫你去聯係東方瑞,或者提一些我力所能及建議,旁的就如姑娘所言,我或許真的幫不上什麽忙。”
    蘆薈了然地點了點頭,吳蔚本以為蘆薈還會鋪墊一二,卻聽對方語不驚人死不休般直接丟出了一擊驚雷般的消息。
    “太子高律,勾結扶桑,賣國肥己,豢養死士,鏟除異己,登基後依舊不知悔改,置百姓的生死於不顧,意圖分裂梁朝疆土,與扶桑人共治天下。”
    隨著蘆薈一字一句地說完,吳蔚的臉色也越發陰沉,原本尚能維持一二的笑容,盡數消失,而立在吳蔚身後的柳翠微,更是膝蓋一軟,身形一晃,幸虧按住了吳蔚的肩膀才不至於摔倒。
    書房內,一派死寂。
    而蘆薈原本蒼白的麵龐,也因為這一段話而變成了病態的潮紅。
    她的雙目噴火,雙拳緊握,死死地盯著吳蔚,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樣,這份仇視並不是對吳蔚,僅僅是難以自持的外放。
    “蘆薈姑娘,這”吳蔚感覺自己的手心冒汗,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了,甚至大腦也隨著空白了一陣,無法思考自己留下來聽蘆薈說這些,究竟是對,還是錯。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即便吳蔚對這位名叫“高律”太子也好,皇帝也罷,早就有所懷疑,但真正聽到他所犯下的罪行,衝擊依舊難免。
    “我有證據的,在我得到證據之後,義父早有準備,將其翻譯整理後放在了安全穩妥的地方,我可以帶姑娘一同去取來。”
    “這些證據,你又是如何得到的”吳蔚問。
    “就在你們火燒扶桑京都軍械庫的同時,我刺殺了德川幕府將軍,還火燒了皇宮。”
    “你”
    “德川老賊的人頭還在我們手裏,而梁朝太子,如今的皇帝高律通敵扶桑的證據,也是在這次刺殺行動中發現的,上麵蓋有高律的印鑒,被放在了一間密室之中,高律通敵叛國已有三十年之久了平燕王老千歲之子,平佳縣主的父親,就是高律豢養的扶桑死士殺的”
    吳蔚急忙豎起了一隻手,製止道“可以了,不要再說了,我相信你。”
    “從扶桑回來之後,我和義父將證據一一翻譯,記錄成冊,並縷清了時間線,義父深知或早或晚他終將喪命於此,早早便安排了後事,原本義父還很惋惜,以為吳姑娘葬身大海了,在得知吳姑娘平安回到泰州後,義父便將吳姑娘與東方大人並列,成為另外一個值得托付這個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