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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白天受到刺激，喬歡今天晚上時隔八年，久違地又做夢了！當然這是醒了後的後話了。
    “姐，我不想上學了！”快高考了，喬歡正在進行最後的衝刺，每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好久都沒操心外麵的事兒了。自家條件不好，唯一的出路就是考上大學，找個好工作，這是喬國慶時常掛在嘴邊的話，喬歡便也深以為然。突然接到邱海洋的電話，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麽一句，倒把喬歡自己嚇了一跳。
    因為邱老太太的關係，邱海洋和他爸那邊的親戚並不親近，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見上一麵。而邱和琴這邊的親戚關係，其實也就是邱老太太的，邱海洋也就和喬歡關係好，和喬樂到底是差了一層。
    這話肯定不能和邱和琴還有王建國說，邱海洋沒有辦法，隻能打電話喬歡了。
    “洋洋，為什麽？這都馬上要中考了，考完了就好了呀。”喬歡震驚過後，便是不可思議，學生不上學，去幹什麽？
    “中考完了，考上高中還要重複這個痛苦的過程；沒考上高中，那還是沒有學上，和現在就不上學，也沒什麽區別。”邱海洋大概是痛苦很久了，之前的調皮勁兒和生機都沒有了！
    不等喬歡說什麽，邱海洋繼續傾訴：“我不會做題目，考試不及格，學校老師說我考不上高中的時候，我爸就要打我。我爸越打我，我就越不愛學習，越不會，然後我爸就繼續變本加厲地揍我！昨天成績出來，我爸又揍了我一頓，就在屁股上，我現在走路都一抽一抽地疼，坐都坐不下來。之前我奶奶還會攔著，現在我奶奶也不攔著了，就隻在旁邊語重心長地教育我，讓我好好學習，考上高中，考上大學！”
    說到後麵，情緒上湧，邱海洋都忍不住哭起來，電話這頭的喬歡隻聽到不斷抽泣哽咽的聲音，還邊哭邊繼續吐槽。
    “我就是這個腦子，學不會，能怎麽辦？這個腦子也是他們給我的，他們自己腦子就不好，不然為什麽種地，幹體力活兒，他們憑什麽怪我？”說到後麵，邱海洋都開始口不擇言起來。“光打我有什麽用，有本事就打死我，打死了大家都解脫了！”
    “洋洋，”看邱海洋說完了，喬歡才斟酌著開口勸說：“你看你現在就不上學，連初中畢業證都拿不到，出去也找不到什麽賺錢的活兒幹，賣力氣人家都覺得你人小體弱呢！”
    “人家那麽多人不上學的，都找得到工作，我怎麽會找不到？實在不行去南方打工去，進廠子，擰螺絲，總能賺到錢的！”邱海洋好像是陷入了自己的牛角尖，壓根兒聽不進別人說的。
    “你這麽去打工，一輩子就隻能賣力氣過活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而且，真去這麽遠的地方，你奶奶舍得讓你去？之前在滬市，你奶奶都不願意的。”
    “姐，你也看不起我嗎？就不能我打工賺錢，然後自己去當老板嗎？我沒有學習的腦子，我還不能有賺錢的腦子嗎？我現在繼續上學，才會後悔死！”
    不論喬歡說出什麽話，邱海洋都有話反駁，針尖對麥芒的。
    大概原本是想從喬歡這兒得到支持，卻沒想到人家也是像爸媽爺爺奶奶一樣，勸自己好好學習，最終姐弟兩個不歡而散。
    喬歡坐在電話機旁愣愣地發呆。
    “歡歡，怎麽了？誰打的電話？趕緊去收拾，再不走就趕不上晚自習了！”邱和平正大包小包地收拾東西，看自己閨女坐那邊發呆，焦急地催促道。
    沒考上縣實驗高中，喬歡隻能去了隔壁鎮上的高中，因為離得遠，邱和平便做了陪讀媽媽，在學校旁邊租了房子，伺候自己閨女的一日三餐。那一塊兒都是陪讀家庭，有些人家從高一開始就陪讀了。
    今兒是月末的周末，高三生才放了兩天假，喬歡這才得以回家。
    “媽，洋洋打的電話，說他不想上學了，想要去打工！”喬歡到現在還是難以接受，在她的認知裏，小孩子就該去學習啊，小孩子不上學去幹什麽呢？
    “真的假的，沒聽你小姨和我說呀。”邱和平也是第一次聽說，看來這事兒暫時還在邱海洋的心裏，沒有說出來，說出來的話估計又是一場風波了。
    人家是望子成龍，邱老太太是望孫成龍，就希望自己的寶貝孫子能讓自己揚眉吐氣，現在突然說不上學了，邱老太太肯定要氣死！
    “這事兒洋洋沒和他爸媽說，你就不要跟人說了，別到時候把你扯進去，鬧得不安生，知道麽？”邱和平知道自己老娘的德行，不放心地叮囑喬歡。
    “我知道了，我沒和別人說，我就和你說了！”喬歡點頭了解。
    原本喬歡以為這件事就是自己和洋洋間的小插曲，風過無痕，沒有其他人知道。畢竟按照小姨父的高壓政策，洋洋應該沒有膽量和他提這事兒的。
    萬萬沒有想到，喬歡剛到學校沒幾天，這事兒就徹底爆發了！
    “歡歡，明天中午你回來自己把飯熱一熱，媽有事兒回去一趟。”晚飯時，邱和平和自己閨女提前吩咐道。
    “哦。媽你回去幹什麽？”在這兒陪讀，邱和平隻有農忙的時候才會回家，現在都快冬天了，地裏也沒什麽好忙的呀！
    “還不是上次洋洋給你說的那事兒！爆發了，一家人吵得不可開交。你小姨大早上地就給我打電話，邊哭邊說，罵你小姨夫，罵洋洋，罵你外公外婆，那嗓門兒，聽得我耳朵疼。”邱和平實在是不想摻和人家的家務事兒，一個不好後麵都來怪她。但不行呀，都打電話到這邊來了，逃不掉。
    “洋洋和小姨小姨夫他們說了？看來是鐵了心，真的很不想上學啊！”喬歡自言自語。
    “媽，你就到時候多勸勸洋洋，盡量上學，其他不要多說，免得後麵髒水潑到你身上！”邱和平操心閨女，喬歡也擔心邱和平，不放心地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