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有女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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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開局定親秦可卿!
    回到了家府,王仁之受到秦氏、宋氏等人的熱情問候和關心。
    “仁哥兒,這次考的怎麽樣?”
    “這幾天累不累,想吃什麽了,隻管告訴姨娘”
    “考題難不難?考差了也沒關係,不必灰心,還有下次呢”
    王仁之認真的聽著,笑著一一回應。
    眾女聽到回答,緊接著將王士騰與王仁之迎到後院偏廳,此間早已裝飾好了喜慶的紅色,作為慶功宴的廳室。
    嗯,未到科舉發榜時,便辦慶功宴,也是勳貴家門的特點之一了,王家充分發揮了這一點,甚至在王仁之應試的第一天就給下人們發了喜(喜事)錢。
    今天鄉試結束,又發放了喜錢,聽著下人們的歡呼雀躍聲,仿佛就如已經中舉一般。
    王仁之心中雖然不認同此事,但畢竟已經做了,隻能讓秦氏她們以後改正,上綱上線倒沒必要。
    忽在這時,王士騰凝神看向王仁之,肅然道“既然鄉試結束,我便說說心裏話了,前些日我偶然聽說你常出入秦淮河歌妓的房中,可有此事?”
    眾女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連忙打了圓場“老爺,仁哥兒年紀尚青,也是貪玩,回頭我們定好好說叨他”。
    “你們婦道人家懂什麽?我不反對他出入青樓,自古風流才子無不是這般,但若想娶一個歌妓進家門,想都不用想!”
    在古代,逛青樓這種事情很是平常,大家所知的詩人才子,基本沒有一個不混跡青樓的,像李白、白居易、杜甫、杜牧、元稹等等,隻要你叫得上名的詩人,基本都寫過關於妓女的詩。
    最負盛名的還是杜牧、元稹二人,不僅寫的青樓詩多,而且不同於常人,怎麽個不同常人?便不一一解釋了……
    “父親,此事當真不可再商量?”
    王仁之抬眸問道,雖然這麽問著,但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且不說金陵王家這樣的顯赫家族,就算一般的家族,將一個賤妓娶回家,也是十分困難了,需要經過重重考驗。
    不能說沒有,還真有幾個家世顯赫偷偷娶妓女,但被發現後無一不是將之趕出家門,重新賣到青樓,當場打死的也未嚐沒有。
    “自然不可,想你堂堂一個金陵才子,我王家二代頂梁之人,怎能納這歌妓為妾,豈不讓人哄堂大笑,唉,想那時我也是這樣惱你祖父的,今時倒過來了”
    王士騰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熱茶,繼問道“我兒想要什麽樣的姿色女子?為父在朝堂上尚有些薄麵,吏部侍郎錢大人的小女、兵部尚書韓大人的孫女皆生的花容月貌,可娶之”
    “以我兒王家嫡脈的地位,再以平妻之位娶之,許以兩家結親,朝中的那幾位老先生定是樂意之至”
    王仁之搖了搖頭,他認準的事情很少妥協,特別是對待自己的承諾,異常堅定。
    “兒鬥膽與父親打賭,賭今年的鄉試,若兒未考中舉人,則如父親所願不納其妾,但若兒考中舉人,還請父親舍下臉麵,成全兒之心願,父親覺得可行否?”
    “你若真高中舉人,莫說一個,便是多納一百個秦淮河的妓女亦如何?到時為父親自幫你操辦”
    “父親可是答應賭約了?不可反悔啊”
    “放心吧,君無戲言,絕不反悔”
    王士騰笑道。
    聽到二人商議完,秦氏放下一顆擔憂的心,看向王仁之,笑問道“哪家的歌妓,值的仁哥兒這樣心念?可是有名有姓的?”
    “姨娘生在金陵,應該熟悉秦淮河的,就是媚香樓那位東林遺孤,香扇墜”
    “是她!我知道香君的,素來聽聞香君性烈、貞潔,不失其美譽,引有許多清士出入,竟如此,那是便好的了”
    秦氏頓了頓口,轉目看向王士騰,道“夫君,那位香君姑娘雖然出身青樓,但她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後來因家道中落,才到媚香樓賣藝,為人忠貞,引有清譽,是個良人”
    “唉,隻望她不壞了家門就好,不過這一切還要看半月之後的鄉榜,若落的第二,便不要再想了”
    王士騰雖然也愛逛青樓,但對納進家門十分抗拒,這關係到家族清譽與後代的傳承,不可能隨隨便便的是個人就能進。
    ……
    眾人吃過慶功宴,陸續回反。
    王士騰作為應天府知府,管轄本府府城、十二縣,不說處理的諸多公務,單是上麵金陵六部的應酬和下麵知縣、縣丞們整日的匯報,便忙的不可開交。
    諸如申閱與批示文書、聽取各縣匯報等事務,有部分都是交予兩位同知,賈雨村、淩長安二人處理。
    這個時間,王士騰早已回到府衙,處理公務了。
    而王仁之則回到書房,打開了一封書信。
    原來這是昨日山長顧憲城寄來的,因王仁之還在應試,並沒有第一時間觀看。
    書信是十幾天前寫的,其中講到了書院已經重建完畢,近日即可前往等諸事。
    花費了大筆文墨,鼓勵、告誡了王仁之一番,“鄉試中榜與落榜存在變數,不必太過糾結於眼前,要放眼朝堂,目光不能局限”。
    王仁之對這句話深感認同,說的甚是有理,心念之間,方提筆給顧憲成回了信,講明自己半月後將赴無錫。
    很快,時間轉眼便來到了夜晚。
    戌時,華燈初上,萬籟俱寂。
    王仁之在庭中信步,皎白的月光照在衣袍上,盡顯悠然自得之感。
    來到一處高台,心中忖想到什麽,忽然停下腳步,抬眸看向秦淮河的方向。
    獨自麵臨著寂靜的夜晚,王仁之雖未飲酒微醺,但依舊腹有詩意。
    晚風吹起袖袍,王仁之回念起自己與秦淮河那位香君姑娘的相遇,有初見時的興趣相投,也有後來互相欣賞,特別記得那雙含情美眸,種種往事……
    王仁之懷著沉浸的心情,作了一首情詞。
    “佳人如夢,撫弦輕吟,琴聲婉轉的是誰?我不說。
    桃水千尺,罷弦攜釵,輕輕走來的是誰?我不說。
    梧桐樹下,見有客來,彎彎柳葉梢眉微抬,纖手垂捏,美眸清清君直視,勾我魂絲的是誰?
    碎路傾雨,素衣雲鬟濕漉,香汗薄衣,蓮步走動心猶猶,朱唇輕啟,訴我於思,一夜百姓殃稻田,一夜散財為傾田,此才女是誰?
    娉娉嫋嫋芳十五,及笄年華月下柳,心念如度年者,是誰?回望千古,唯秦淮香扇墜爾”。
    聲音平緩而又起伏,詞句平淡,詞意卻不失真情,單論遣詞造句這一點,縱是詩詞大家看了,評價也不會低。
    後到書房題詞《月夜·為香君所作》,錄以詩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