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拷問柳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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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王爺!
葉青笑意盈盈的緩緩走進來,接過薩烏遞過來的一個板凳在柳致對麵坐下,笑道“嗬嗬,不想今日咱們又見麵了啊,這距離上次見麵快一年了吧?”
柳致邊掙紮邊怒吼,雙眼噴著怒火,恨恨的盯著葉青。
葉青不理會他的掙紮,繼續說道“前兩天呢跟崔修之做了筆交易,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具體細節,恐怕你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估計也是崔修之騙你的。今天把你請過來,就想跟你說道說道,然後你就可以去亂墳崗了,哦,對了,一會兒梅娘就過來,她會親手把你哢嚓了,好給她的夫君報仇。”
柳致眼珠子亂轉,腦子裏飛快的思索著葉青的話,人家現在是剛剛被當今陛下賜封的高陵侯,不再是以前連自己也瞧不起的商人了,前幾當然知道崔修之跟葉青見過麵,兩人的商談好像不是很愉快,那日崔修之是怒氣衝衝的從茶館走出來的,因此他也沒敢觸黴頭問談的怎麽樣。
難道是崔修之把自己毒死梅娘夫君的事情告知了葉青不成?
柳致哼了一聲,頭扭向了一邊,他相信崔修之不會跟葉青做交易,自己從小就在崔家,一步一步爬到管事這個位置上,為崔家如今的地位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很自信,崔修之不會出賣自己的。
葉青把柳致的神情看在眼裏,繼續微笑道“崔修之想跟我合作做買賣,我答應他了,但我想他告訴你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或者是根本就沒有告訴你。知道我為什麽知道他會告訴你假話嗎?因為我答應跟他合作的條件就是把你送給我任由我處置,為梅娘的夫君報仇。”
說完話後,葉青才示意薩烏把柳致嘴裏的抹布拿掉,隻見柳致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天粗氣,幹咳了半天才慢慢平靜下來,哼道“你認為我會信嗎?現在你就放我離開,別以為你現在是開國侯了,就可以跟崔家對抗了,我告訴你,就是再加十個開國侯,也不可能對抗的了崔家。”
葉青不急不慢的等他說完後道“那你覺得在崔修之心裏,與一個開國侯合作重要呢,還是保護一個下人重要?”
“下人?笑話!我柳致雖是崔家下人,但誰敢拿我當下人看待!”柳致一臉傲色,他很自信自己在崔家的地位跟重要性。
“不錯,你很重要在崔家,但你要是死了,重要不重要崔家也就無所謂了,你身上關於崔家的秘密也就更不會有人知道了,你為何會是我跟崔修之的交易籌碼,就是因為你對崔家很重要,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但你絕對不可能給崔家創造的財富大過我與崔家合作所帶來的財富!那是無窮無盡的,而你,卻時刻是崔家需要擔心的人,崔修之擔心你被其他人收買泄密。”葉青看著崔修之眼神裏一閃而過的思索跟擔心緩緩道。
他很喜歡不把話說明了,留給柳致一些猜測的空間,這樣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畢竟,每個人的心思都建立在信任與不信任之間,崔修之無論有多信任他,葉青隻要把柳致心裏那道忠誠的防線稍微蒙上一層懷疑,給他無限的遐想,就能夠讓柳致自己打開那道懷疑的防線。
人就是這樣,總愛往最壞的方向想象事情的發展,就是所謂的細思恐極的道理吧。
柳致看著葉青頓了下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的話?你也太小看我柳致了。”
葉青心裏笑的更開心了,自己什麽具體事兒還沒有說,但柳致已經開始在慢慢懷疑了。
就像對待木忍一樣,當初在突厥套木忍的話一樣,葉青同樣讓柳致隨著自己的問題然後不知不覺的把他心裏的恐懼自己暴露出來。
“柳管家,你覺得你跟崔修之你倆誰先知道我封侯的事情?是你?還是他?”葉青繼續問道,這些問話就像是柳致心裏那道防線的鑰匙,讓柳致不自覺的把自己跟葉青放在一起比較誰在崔修之眼裏更為重要些。
“你什麽意思?”柳致眼神裏的恐懼多了一絲。
就在這時,木忍手裏拿著兩根細細的竹簽走了進來,遞給葉青道“你看看行嗎?我試了下,紮進指甲縫裏真他娘的疼,鑽心的疼。”
柳致看著那兩根竹簽在木忍手裏旋轉,想象著紮進指甲縫裏的情形,不由得感到自己的手指在發軟,仿佛指甲蓋已經被竹簽掀開。
葉青沒回答木忍的話,對著柳致指著木忍問道“你認識他嗎?”
木忍嘿嘿笑了下,走到柳致跟前,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柳管家,還記得你跟崔修之找我父親梁師都嗎?”
木忍說完後便往後退去,繼續道“好好看看,看仔細點兒,是不是我很眼熟啊。”
柳致這下是真害怕了,他怎麽能不認識梁師都之子梁洛仁!做為管家就是靠眼睛跟記憶力吃飯的,過目不忘一直是他最為驕傲的本事!
此時端詳著木忍,越看越像是當初跟崔修之去密會梁師都時偶然碰見的梁洛仁。
“你你你……你真的是……?”柳致的瞳孔在急劇收縮,如果此人真是梁洛仁,崔修之為了保全崔家在大唐的地位,那就必須鏟除掉知道崔家與梁師都當初來往的任何人,以此來保證崔家後顧無憂,不會被大唐皇帝打壓。
葉青不屑的撇撇嘴道“你現在知道了吧,為何崔修之會拿你跟我交易了吧,與你比起來,自然是崔家更重要啊,誰讓你知道的那麽多呢。”
“你到底想幹什麽?”柳致喉嚨發出低吼聲,他不敢大聲喊,他自己知道,一旦大聲呼喊,恐怕很快就沒命了,這就像自己懲罰那些犯錯的丫鬟跟下人一樣,越是喊的大聲越是罰的重。
“你說呢,崔修之想你死,好讓死人替崔家保守秘密。梅娘也想你死,好為她夫君報仇,所以這交易就一拍即合了,多麽簡單的交易。”葉青輕鬆說道,手裏的竹簽看來是沒用了。
“梅娘的夫君不是我害死的,是崔修之逼我下手的。”
柳致眼睛紅了,他可以不相信一開始葉青說的話,但葉青那句他與崔修之誰先知道葉青封開國侯的話,讓柳致感到了恐懼,一個開國侯,無論如何也比自己要重要太多,何況,還有梁洛仁在這裏,崔修之一定見了這梁洛仁,三人於是一拍即合,自己就是他們之間交易的犧牲品!
想到這裏,柳致恨的想要大吼卻不敢,隻能是壓著嗓子吼道“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給我一條生路,求你了侯爺!”
木忍獰笑著問道“給你一次機會,我問你,崔修之可有毀了與家父的所有往來書信?”
“沒有毀掉,梁王死……不,梁王失敗後,崔修之想用那些信繼續跟頡利往來,因此都保留著,在頡利被俘後,崔修之有沒有毀掉那就不知道了。”
柳致急急說道,心裏卻有些納悶,毀與不毀的,你梁家就剩你自己了,你怕什麽?怕的應該是崔家才對啊。
“哼,崔修之竟然告訴我都毀了,還讓我放心。哦,你可能不知道,有些書信裏提到,如果我父親有何不測,崔家會給我一個安身之所,但現在我不需要了,我怕這些信件被其他人發現,那樣我就麻煩大了。”木忍替柳致解釋道。
柳致聽著木忍的解釋配合著點頭,此刻他已經完全相信了葉青跟木忍的話,相信崔修之為了崔家與葉青結交,同時為了崔家的安危跟地位而出賣了自己。
葉青看看沒意思了,還以為得動刑呢,沒想到三言兩語就瓦解了柳致的心理防線,當下示意木忍繼續問,然後自己拍拍手走出去了。
他還要想想明日去高陵縣的事宜,這李二什麽也不說,就把這蕭皇後放在自己這裏,到底什麽意思?自己又該以什麽樣的禮儀來對待她呢,有些頭疼的搖搖頭,便看看梅娘在做什麽。
來到茶館的後院,隻見梅娘一人跪在院子裏,身前放著一張案幾,案幾上擺了些食物,香爐裏燃著一根剛剛點燃沒有多久的香,漂亮的臉蛋上掛滿了淚痕,正在那裏低聲私語著,不知道在說什麽。
葉青咳嗽了一聲,梅娘正好私語完,走到葉青跟前噗通就跪了下去,不等葉青說話,梅娘就伏在地上哭泣道“侯爺的大恩梅娘今生今世都無法報答,請受奴婢一拜。”
葉青無奈的搖搖頭,他有些不習慣梅娘嘴裏一句一個侯爺,總感覺不像是喊自己,他知道這是自己還沒習慣當這侯爺。
扶起梅娘鄭重道“沒有必要道謝,我們是一家人,在救回你那一刻後,你我就是一家人了,等過些時日,等你真正安定了,再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
“多謝侯爺的好意,梅娘現在就過的很好,每天都很快樂,梅娘願意一輩子服侍您。”梅娘擦幹眼淚堅定的道。
葉青看著隻比自己大五歲的梅娘,跟梅娘不知不覺的也相處一年了,現在也已經習慣了有梅娘陪在自己身邊,何況,站在人家夫君的靈位前提再給找個好人家也不合適。
於是笑了笑便岔開話題,讓梅娘把今日中人給送來的侯爺服侍還有其他東西拿過來,他得研究研究這衣服怎麽穿,跟平時的衣服有什麽兩樣。
明日是他第一次要去封地,自然要穿著象征侯爺的衣服去,高陵縣令都會在那裏等著他到來。想起這些繁雜的禮儀,葉青很佩服古人不怕麻煩相反還很享受的精神。
唐代對各級官員的服侍有著嚴格的規定,無論是服飾的顏色還是用料,都有著明文規定。
此時大唐正處於一個最為開放寬容的時代,任何的外來物品在大唐都不會受到大唐的排擠,胡服與漢服的交融,在民間已經出現了一股新的服飾潮流,就像現在女子穿衫裙會在外麵再套一個半臂衣衫,都是從胡服改編而來,服裝的樣式、顏色的鮮豔絢麗也達到了一定的高度。
不得不感歎這個開放的年代為大唐注入了新鮮的活力,大唐百姓對外來物品開放的態度,在一定意義上也顯示出了剛立國不久的大唐的自信,“渾脫帽”、“時世妝”眉心點上紅點,或者畫出一朵小花正在大唐女人之間成為時尚。
音樂、舞蹈、繪畫都能夠在大唐與大唐的文化並存,並被大唐的百姓接受並加以融入到漢文化當中。
對外來的友好商人,無論是百姓們還是官員們,都會以一種自信的方式來對待,並沒有歧視發生在這個時代。
就像葉青來到大唐將近兩年的時間,頭發從短發到披肩發再到紮成馬尾,在大唐這個束發戴冠的年代,並沒有被人們視為異類,相反,甚至有時候還會有人用讚賞的眼光看待他。
兩年來就這些最讓葉青滿意,最讓葉青覺得像是生活在後世的,就是沒有人驚異你的奇裝異服、或是藍眼睛高鼻梁卷頭發。
對經曆了五胡十六國,兩晉南北朝的時期漢民族來說,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
葉青甚至會認為,這一切都因為魏晉之風猶存,清談玄學也未消失殆盡,就是現在如果出現如竹林七賢般放浪形骸、衣衫裸露的一群人縱酒高歌,恐怕也不會招來他人異樣的眼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