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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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王爺!
葉青剛走到兩儀殿台階下方,就看家迎麵而來的李道宗,這家夥滿麵春風,笑的很是得意。沒錯,梅娘給他看的契約裏就有他家鋪子的。
葉青麵色不善的走過去,李道宗笑意滿滿的看著他,一副胸有乾坤的架勢。
“卑鄙,哼,還道我高陵侯多大麵子呢,原來你們去我青葉茶館都是有目的的,卑鄙。”葉青恨恨低聲說道。
李道宗眉開眼笑道“你一個從三品的開國侯,難不成以為自己的麵子就大到了能讓勳貴自降身份去你家?沒事誰會去你那青葉茶館啊。”
葉青對於李道宗的奚落無言以對,撂狠話道“行,總之告訴你家掌櫃的,銷售紅利沒了。”
“你小子還真記仇啊,紅利可不能沒有。改天我請你喝酒給你賠罪如何?”李道宗在前,葉青在後,兩人往兩儀殿門口行去。
“我一個小小的開國侯,哪敢讓您江夏郡王為我賠罪啊,說好了,我要喝我家上好的竹葉青酒。”
“我呸。”
兩人在中人稟報後走進兩儀殿,葉青一下子傻了,沒來由的感到一陣不安。生麵孔太多了,文臣武將除了那幾個國公外,基本上就是一些看似文人裝扮的儒生,一個個淡然的坐在那裏,捋須含笑,仿佛得道高僧一般。
葉青看看這些文人居多的聚宴場合,暗自猜測李二把自己扒拉過來的目的,不會是又要讓自己作詩吧。
尋思了下,葉青便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反正隻要自己不露頭,這麽多人坐在這裏,一個皇帝哪能想得起一個小小的侯爺來沒來,就算是以後追究起來,中人那裏自己可是登記了,必定是來了啊。
葉青舉目四望,朝堂上老頭兒居多,看起來都是一副大師風範,這些都是大唐的鴻儒啊,這可不是自己能夠參與的場合,貓著是最合適不過了。
房玄齡一邊咳嗽一邊念著一些之乎者也,通篇來講,就是誇讚這些文人士子為大唐,為陛下所做的貢獻。
葉青一直沒敢望向李二的方向,現在才敢偷偷看過去,隻見旁邊還坐著上次出皇宮時遇見的少年,也就是大唐的皇太子殿下李承乾,此刻一副小大人模樣坐在李二身邊,表情如癡如醉的聽著房玄齡在那裏為那些鴻儒歌功頌德。
今日畢竟不是朝會,不過是宴請文人過元宵,不一會兒的功夫禮樂響起,推杯換盞,李二簡單幾句話感謝了文人巨匠,著重感謝了一個據說是坐轎進宮的牛人,叫李綱,葉青不認識。
至於孔穎達、於誌寧葉青倒是認識,大過年的就給自己添過堵,要把自己流放三千裏,多大仇多大恨啊這是。另外還有幾位看起來地位頗高的文人,但葉青都不認識。
李道宗王八蛋不知道跑哪去了,自己跟前想找個人問問朝堂上這些大佬都是何等人物,也沒法子問。
看看案幾上的酒菜,新作物這李二終於舍得拿出來吃了,還算是不小氣。
這大唐上等階層不吃豬肉,認為那是賤肉,而雞鴨則被認為不是肉,隻剩下羊肉可以吃了,牛肉大唐律例又不讓吃,葉青看看案幾上唯一的羊肉,歎了口氣,回去多喝點兒茶去去火。
這時,旁邊突然擠進來一個小腦袋瓜子,葉青一看,是小胖子李泰,這家夥跑這裏幹嘛來了。
“小胖子,你怎麽跑過來了?”葉青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李泰問道。
“不準喊我小胖子,喊我魏王、青雀、李泰都行,不然本王要生氣了。”小胖子一腦門子汗,仗著李二寵他,這種場合他是不會在乎的,何況,平時小胖子連他哥,太子李承乾都不在乎。
“行行行,不喊你小胖子了。你怎麽到現在還隻知道貪玩啊,你看看你那兄長,啊,為人穩重、行事得體大方,你倆隻差一歲,你怎麽就不省心呢。”葉青端起酒杯問青雀喝不喝。
青雀舔舔嘴唇,端起來喝了一小口,滿意道“喝一點兒就行,喝多了母後聞見酒味兒又該訓我了。”
葉青用眼睛指指那幾個文士問道“魏王,那幾個人是誰啊,看起來地位很高,很得陛下器重啊。”
“你不會連他們都不認識吧?顏師古啊,秘書少監,而且還兼著弘文館學士,為人嚴厲刻板。那個啊,那個是閻立德、閻立本,也是很厲害的學士,特別是畫技,很厲害的。”青雀賣弄著說道。
這些人平時百姓隻聽說過,沒有人見過長什麽樣兒,葉青不認識自然不奇怪,可都是大唐的文人雅士,享有著極高的地位,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
葉青總覺得有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強忍著去對視那目光,一直低頭問李泰朝堂上的這些大佬姓誰名誰。
但不經意間,葉青還是碰上了那道目光,不是別人,而是清河崔家崔信,崔修之他爹的目光,老家夥冷笑著看了自己一眼,便扭過頭與旁邊的人低頭說話。
這時,隻見朝堂上太子李承乾躬身給李二行禮道“父皇,兒臣請秘書少監顏先生為漢書重新作注已完結,還請父皇過目。”
李二驚訝的看著李承乾,哈哈一笑道“承乾由此份心思足以為朕欣慰啊。放在這裏,朕會好好看看的。”
李泰在葉青旁邊不屑的道“漢書作注,也就承乾看不懂,我青雀不用顏師作注都能讀的懂。”
葉青若有所思問青雀“《顏氏家訓》可是顏師古所做?”
李泰鄙夷的白了他一眼“那是顏之推所做,顏師古是他的孫子,隻有繼承的份。”
葉青恍然大悟,嘴裏哦了一聲,他想起來了,顏師古好像在任秘書少監時因壓製清貧寒士,優先錄用勳貴望族之人曾被彈劾罷免過,後來李二惜其才華,又重新錄用為秘書少監,總之,在私底下,這個人的學問與人品不成正比。
這時頡利卻竄了出來,跪在李二跟前說道“陛下,臣今日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陛下應允。”
李二斜了他一眼,想不到他會竄出來,淡淡道“說。”
“陛下,臣歸降以來,一直銘記陛下對臣的寬容大德,一刻都不敢忘,但與陛下的寬宏仁慈相比,有些臣子的行為卻與陛下相悖,當日在突厥對百姓卻是燒殺淫掠,就連臣都看不下去出聲阻止,此人非但不聽,還當眾羞辱臣,今日臣觀朝堂之上均是禮德大家,臣鬥膽望陛下懲戒此人,以示我的大唐寬厚仁慈之大義。
今陛下被尊崇為天可汗,萬國來賀,使者見了此人無不是深惡痛絕,如若此人久居朝堂,怕是會影響各國對我大唐的敬仰之心。”
李二笑了笑,問道“不知你嘴裏的這個人是何人啊?”
葉青聽著頡利的話偷笑著對李泰說道“魏王,你猜這段話這貨背了多久?你相信是他說的嗎?”
李泰對這方麵差些,頡利不屬於他能夠接觸到的範圍,但李泰卻沉思了下說道“是不是背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麻煩來了。”
李泰不清楚頡利性情,但不代表不知道這個人,更是知道這人是被葉青所擒回長安的,此時此人聲淚俱下,讓父皇嚴懲燒殺淫掠之徒,這滿朝堂上,敢讓頡利彈劾之人,除了葉青難道還會有其他人?
首先文臣不可能,武將,這朝堂上父皇隻叫了有數的幾人在慶賀,自然頡利口中的惡人非葉青莫屬了。
葉青一愣,這頡利怎麽會彈劾自己?要彈劾也是李靖他們啊,李孝恭也在啊,實在不行還有李道宗啊,當初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卒子,跑腿的,跟自己有屁關係啊。
但他也不得不佩服這李泰,思維縝密,反應迅速,頃刻間就能夠把頡利要攻擊的對象篩選出來。
“回陛下,此人就是高陵侯葉青。陛下,此人曾在我突厥之國燒殺淫掠,就連大唐百姓也被殃及池魚。”頡利跪在地上帶著哭聲道。
“回陛下,臣認為應該先削掉高陵侯葉青的爵位,交由大理寺清查。”於誌寧站了出來幫腔道。
“陛下,臣久聞高陵侯在長安城高價買賣商品,以至於民怨四起,其他商人苦不堪言,小小的一瓶香水竟然賣到一百二十貫錢,加上高陵侯欺行霸業,名義上買賣,實乃搜刮民脂民膏,陛下,臣認為應該懲戒此人。”禦史言官黃誌安也起身說道。
葉青聽到兩人的彈劾,一口酒一點兒沒糟蹋全都噴在了李泰的腦袋瓜上,李泰怒目相向,忽的站起來正要大聲訓斥,看著葉青愣在那裏跟被定住了一樣,又鬱悶的坐了下來,這下可好,腦袋上都有酒味兒了,回去母後不訓斥才怪了。
“該死的,你就不能看著點兒地方噴,這下我回去怎麽跟母後交待我沒喝酒!”李泰抱怨道,端起一杯酒仰頭酒灌了下去,此刻他很生氣。
“小小年紀,喝什麽酒你。”葉青回了他一句,但心思全在這朝堂之上,自己現在是人神共憤,人人恨不得得而誅之的禍害啊。
那個坐轎子而來的李綱睜開一直合著的眼睛看了看幾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屑的表情充分表達了他內心的不滿。
顏師古這時候也站了起來,說道“陛下,臣認為朝堂之上,不該有如此鼠輩立於我大唐朝堂之上。我大唐立國之今,依德化教人,依禮德服人,萬萬不可因好殺之輩而損毀我大唐聲譽,切不可因身外之物而蠱惑百姓血汗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