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不是吸的精氣吧？

    看著裘千仞幹癟的屍體，牛頂天的心裏頗不平靜，北冥神功自己研究了這麽多年，也沒發現還有這種能力？

    精氣為物，遊魂為變，陰精和陽氣是人體的元氣和生命本源。

    這他知道。

    單單是吸人內力尚且還好，若是還能吸人精氣為己用，這與妖魔又有何異？一旦泄露出去，天底下還能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眾叛親離？

    他打算去找一燈說個明白，都他娘的對自己出手了，他可不是信佛的。

    一個有理由尋仇，一個竟然還有理由愧疚，都是這麽理所當然，你們倆都是什麽奇葩思路？

    至於另外一位主謀，不用想，除了歐陽鋒那老蛤蟆以外，不會有別人！

    老毒物最是見不得別人跟他爭天下第一，自己廢了洪七，他得到消息之後，恐怕早就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等回去了找了楊康那小子，還有瑾兒嫂嫂確定過後再說，若是他們也跟自己練得沒兩樣，那這武功……就決計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

    念及此處，牛頂天飛身越過斷崖後，直接往廟裏趕了過去。

    一燈：“……”

    “這是什麽？”

    韓小瑩在旁人麵前則有些矜持，急急地走到牛頂天身邊後，她兩眼之中溢滿了擔憂與關懷，急聲道：“你沒事吧？”

    至於黃姑娘，說實話兩人畢竟才剛剛開始，他自己也還有點懵。

    待收功之後，一旁的徒弟朱子柳近到身前，輕聲道：“師傅，牛少俠正在外麵等著。”

    當年為了一個天下第一的名號和一本九陰真經，江湖中掀起了多少風雨？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那位歐陽居士還是不肯放下。

    牛頂天輕輕頷首，無非就是個小於等於的關係，隨後直接站起了身，道：

    “大師不必糾結，您還有傷在身，先早些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大師的好心在下心領了，以後自會注意，天色也不早了，大師還是早些休息吧，告辭！”

    伸手將韓小瑩輕輕攬入懷裏後，輕聲道：“以後再給你換一把更好的。”

    “牛居士請留步！”

    “請他進來吧。”一燈閉著雙眼吩咐道，心中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牛頂天頭也不回，沉默了會後，輕聲道：“大師的祖父修煉這武功的時候，大師可曾勸阻過？”

    牛頂天走進禪房的時候，就見一燈正盤坐在蒲團上，左肩處綁著紗布，正是瑛姑刺傷的位置，蒼白的臉色倒是恢複了不少，隻是眉間含著明顯的愁苦。

    “好了！”

    來到寺廟裏時，整個竹林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枯枝斷竹，連那幾座石屋也已然損壞了不少，可見先前兩人戰鬥的激烈程度。

    牛頂天一陣無語，輕聲勸道：“大師既然決定遁入空門，去追尋那更高的境界，又何必再理會這些凡塵世事。”

    四壁蕭然，僅有小幾上點著一爐檀香，房內煙霧嫋嫋。

    留下一句話後，牛頂天直接跨出了禪房。

    操！

    見四下無人，牛頂天直接一腳將裘千仞的幹屍踹下了斷崖。

    韓小瑩有些疑惑，接到手中緩緩打開了紙張後，就見幾張紙上密密麻麻地寫的全是字，得有小幾千。

    一個可以為他奮不顧命的女人，值得擁有這門高深的武功。

    回到房間，關緊房門後，牛頂天也顧不得整理衣衫，找來紙筆，經過一番回憶後，直接將記在腦海中的九陰真經給謄抄了出來。

    那家夥能想方設法與瑛姑合謀，給段智興下毒，讓他破功，自然也會想方設法提前除掉自己。

    不過是個不知感恩的賤人罷了，能把自己折磨成這樣？都他媽給你戴綠帽子了！

    這時他才注意到牛頂天衣衫不整的樣子，不由問道：“牛居士可曾追上那人？”

    “牛哥哥！”

    至於說一筆勾銷，在牛居士這裏他不敢奢望，單從今晚拚命對付那位黑衣人，他就知道這是個睚眥必報的主，眼下的結果他已經滿足，不想再弄巧成拙。

    打定主意後，他決定暫且放下。

    而且眼下日月神教成立在即，他非常需要放心的高手，以後日月神教勢大之時，很有可能還要和朝廷對上。

    想了想後，他輕聲道：“牛某不需要天下第一，也不在乎天下第一，隻需所遇無敵即可。”

    突然感到黃姑娘手上的動作，牛頂天知道這小姑娘不滿了，於是趕忙道：“蓉兒也有，一人一把！”

    “是！”

    一燈有些猶豫，悶了悶後，輕聲勸道：“那北冥神功畢竟是吸取他人功力，到底是有傷天和，牛居士以後……還是少用為好。”

    自己的一陽指是他蛤蟆功的克星，在得王重陽傳授先天功後，更是被其視為天下第一道路上的最大障礙。

    一間禪房內，

    此時，一燈、朱子柳，還有瑛姑已經不見，隻有黃姑娘和韓小瑩兩人還在原處焦急地等待著。

    “你們先回房休息，我去找一燈大師還有些事情。”牛頂天對著黃姑娘和韓小瑩說道。

    不過今晚剛剛受了一燈不小的恩惠，這人是個真善人，和少林寺那群和尚不一樣，若是不顧恩情直接翻臉，他還做不來。

    還好韓女俠起得早，剛敲了門就傳來了腳步聲，倒省去了他撬門的機會。

    見一燈怔然，牛頂天解釋道：“瑛姑與裘千仞還有西毒歐陽鋒合謀，想要謀害你我，幕後主使正是歐陽鋒，大師應該知道他是為了什麽。”

    見韓小瑩的手中還拿著寶劍，他知道這裏麵的劍身已經折斷，想到晚間對方奮不顧身向裘千仞出手時，他心裏很是自責。

    韓小瑩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這算是對方送她的定情信物，她平日裏也格外珍惜。

    他已經打定主意，等回到襄陽之後，就去一趟劍塚，將那幾把寶劍全都取出來。

    “牛居士所言貧僧明白，隻是……”一燈的臉上很是糾結。

    沒想到今晚就這麽斷了，緊了緊手中的寶劍，她此時心疼得很，旋即輕輕“嗯”了一聲。

    最重要的是，韓女俠如今除了淩波微步沒有什麽能夠拿出手的，北冥神功不想再傳出去，九陽神功和羅漢伏魔功又不適合，隻有這門九陰真經了。

    他知道牛頂天可能是來興師問罪的，但自己心裏還是過不去那道檻，如何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下手。

    眼前這人兩眼通紅，還是披頭散發敞著外衣的模樣，顯然是一宿未睡，不由心疼道：“昨晚沒休息？”

    牛頂天笑了笑，沒有回話，走進房間關好房門後，直接掏出懷中的九陰真經遞了過去。

    “不過下次遇見她，這筆賬我自然還要與她好好清算一番，到那時大師若是還要阻止，那我可就……”

    話未說完，但是意思很明顯，下山就那一條路，自己剛從那邊過來卻沒有碰見瑛姑，自然是還躲在這山上。

    一燈訥了訥，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最後隻能是一臉愧疚，撚著佛珠歎了口氣。

    天才蒙蒙亮的時候，牛頂天就悄悄地敲響了韓小瑩的房門。

    待兩人走後，牛頂天找到一位小沙彌，詢問後得知一燈正在療傷，又問到住處後，便直接趕了過去。

    “死了！”牛頂天淡淡道，想起那老雜毛，他現在心裏還有些火氣。

    自己吸人內力都這樣當麵勸阻，若是知道自己吸人精氣，這位大師還不知會作何感想。

    “對方是……”一燈的臉上有些不忍，我佛慈悲，那畢竟是一條人命。

    但是牛頂天著實不想跟一燈探討這個問題，這問題實在太過深奧，說重要與不重要都能扯出一大堆的道理，也沒有任何意義。

    若不是她與人合謀，泄露自己來到桃源的消息，裘千仞不可能會這麽快知曉。

    朱子柳應聲出了房間。

    “九陰真經？”韓小瑩臉色微變，猛地抬起頭看向了牛頂天。

    實在不行就把那柄玄鐵重劍給熔了重鑄，反正那隻大雕也打不過他，惹急了直接給栓來當護山神獸。

    “鐵掌幫幫主裘千仞！”

    此時的一燈大師已經沒了先前的雍容高華神色，正一臉蒼白地盤腿坐在蒲團上運功療傷。

    就在牛頂天快要跨出禪房之時，一燈突然開口道。

    唉~

    先不想了！

    說罷，便往外走去。

    “你怎麽來了？”

    牛頂天搖了搖頭，給了兩人一個安慰的眼神，對黃姑娘的控訴笑了笑，這小姑娘如今也不叫段伯伯了。

    牛頂天點了點頭，輕聲道：“小瑩姐你以後就修練這門武功吧，這幾天好好記住內容，口訣裏有不懂的地方就問我。”

    此時明月高懸，萬籟無聲，四下一片幽靜，偶然冷風過處，吹得崖底陰風怪嚎，好不瘮人。

    除了鬼畫符似的梵文總綱沒有謄寫，一共是拳掌抓鞭內奇輕七篇內容，每一篇都有對應的高深武學。

    尋了個蒲團坐下後，兩人沉默了會，牛頂天索性直接問道：“大師知道我來這是為何事吧？”

    過了良久

    漸漸回過神後，牛頂天深深歎了口氣，兩眼之中還是有一絲揮散不去的陰霾。

    一燈沉默不語，半響後，輕歎道：“牛居士伱說天下第一真就這麽重要嗎？”

    大伏魔拳、摧心掌、降魔大手印、摧堅神爪、白蟒鞭法、易筋鍛骨篇、內功心法、鬼獄陰風吼、手揮五弦、點穴、解穴、閉氣、收筋縮骨法、移魂**、飛絮勁、療傷篇、螺旋九影、蛇形狸翻。

    聽牛頂天提到歐陽鋒時，他大概也就明白了，自己來到這地方雖說是為了尋求傳說中的境界，也少不了是為了躲避對方的騷擾。

    當牛頂天披頭散發、敞著衣袍出現時，兩人的臉上俱是轉憂為喜，黃姑娘更是直接朝著懷裏撲了進來，歡喜道：“牛哥哥你沒事吧？”

    見到牛頂天時，韓小瑩有些詫異。

    想想老太監那種級別的高手，他已經感到時間非常緊迫了，下次再遇見那老太監，哪怕自己不是對手，堆也要堆死他！

    想到某處，她臉上變得氣惱：“牛哥哥那老和尚忒是可惡，他竟然把瑛姑給放走了！我想要捉住她給你出氣，他還攔著不讓！”

    本來也沒有想過這麽著急就將九陰真經給整理出來，不過經過今晚的事情後，他決定先將九陰真經傳給韓小瑩，作為她的主修武功。

    功法雖然很多，但他謄寫完後，卻隻是在端詳著閉氣篇的內容研究，正是為了隨後探索溶洞水下做準備。

    “貧僧謝過牛居士。”一燈舒了口氣後合十謝道。

    那裏還有個賤人等他回去收拾，這事情一燈開口求情也是沒得商量。

    “易經鍛骨篇是九陰真經的入門功法，可以易經伐髓打熬身子，你先修練這個。還有……”

    而後他站在崖邊，盯著下方的無盡深淵，心裏還是久久難以平靜。

    牛頂天：“……”

    自從見識了一燈的實力以後，他本還想感歎一句吾道不孤，但今天見了對方性格，心道別說天人境界了，突破先天境界都夠嗆。

    “所遇無敵？”一燈微怔，不禁看向牛頂天。

    “九陰真經。”牛頂天笑道。

    既然他已經對自己出手，那自己也沒必要客氣，明年八月八便是他的死期，也正好借他的人頭給日月神教在江湖中立威！

    牛頂天打斷道：“我知道瑛姑還在這山上，既然我欠大師一個人情，那今天看在大師的麵子上便暫時不予追究。”

    次日一早，

    “咚咚咚~”

    “大師還有何事？”牛頂天沒有回頭。

    兩人也未經過深入的交流，他暫時還有些把握不住，哪怕對方再聰明，也是個小孩，心智未定，等一段時間再說吧。

    這東西還是少讓人瞧見為好！

    更別說還有自己對歐陽克的羞辱，那所謂侄子還是兒子的說法，經自己這麽一戳破，恐怕也該在江湖中傳的沸沸揚揚了。

    “這事先不要告訴蓉兒，她那邊我自有安排。”

    待牛頂天說完後，韓小瑩緩緩低頭不語，隻是瞅著手中的幾張紙怔怔出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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