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計劃與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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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和一燈大師不是外人,不瞞二位,其實我在這對刀劍身上也算是留有一份後手。”

    心裏斟酌一番過後,牛頂天握起倚天劍,雙指並起,在嗡嗡顫鳴聲中自劍鋒處緩緩擦拭而過。

    仔細端詳了幾眼,他還是當著兩人的麵把這秘密說了出來。

    眼下也是沒辦法。

    自從知曉這世上臥虎藏龍,隱匿著不少神秘高手後,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哪一天會不會出現意外。

    按照他原先的想法,等過上兩年,就把這事還有桃源的秘密藏於錦囊之中,再留給幾位親近之人。

    但是此刻,在他看來,倚天劍和屠龍刀已然成了燙手山芋,災禍之源。

    聽了牛頂天這話,黃老邪與一燈俱是麵露驚異,而後齊齊看向了麵前的刀與劍。

    半晌後,

    許是想到了某種可能,一燈與黃老邪相視一眼,遲疑道:

    “小友難道是說……”

    似乎明白一燈話中之意,牛頂天搖了搖頭,苦笑道:“不過是我留下的兩套功法,還有一些特殊的東西罷了,”

    “對於那些所謂的天人之境強者來說,倒真一點用處也沒有。”

    他自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說出是具體東西和獲取之法,到底有沒有用處,有多特殊,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以他如今境界,遇到一些生死危機時,冥冥之中多少也會顯露一些不詳的預感。

    比如心悸不止,比如眼皮狂跳,這也是他修煉太陰之力後漸漸生出的一種特殊感覺。

    等到那時再說也不遲。

    見兩人麵上似有失望,又似有放心,牛頂天看向了黃老邪,正色道:

    “黃伯父可還記得,先前在桃花島我與你說創建日月神教時您和我說過的話?”

    黃老邪聞言,微微一怔,旋即瞥了牛頂天一眼,背起雙手側過身子後,輕哼道:

    “日月為明,老夫當初說你嫌這天下與朝廷黑暗又有何錯?”

    “如今你占據襄陽,打的什麽心思還需老夫親口說出來不成?”

    此話一落,不待牛頂天開口,對麵的一燈已經蹙著長眉一臉詫異地望了過去,遲疑道:

    “小友你這是……”

    顯然,他還是初次聽聞這消息,心道難怪上山時竟見了不少的士兵與營寨。

    畢竟是個當過皇帝的人,雖然已經遁入空門,但一燈對這種事情本能的有些排斥。

    牛頂天見狀,並未解釋,而是神色淡淡地走到桌前,自桌邊拿起一塊厚厚的絹帛後,在桌案上緩緩展開。

    卻是一幅地圖。

    宋國,金國,蒙古,西夏,吐蕃,大理,西遼,還有極西之地的一些國家赫然在列,並且繪製得頗為詳細。

    在黃老邪與一燈疑惑的目光中,牛頂天抬手指在北邊一處。

    “蒙古國?”

    “不錯。”

    牛頂天緩緩頷首,輕聲回道,隨即眸光微閃,眼中意味莫明地看向麵前兩人,道:

    “兩位前輩在這地圖上看到蒙古國時,感覺如何?”

    如何?

    當然是大!

    入眼之處的疆域範圍,看起來竟比宋金兩國加一塊還要大上不少。

    雖然黃老邪和一燈兩人都知這片草原居多,但如此直觀的對比起來,難免有些心驚。

    蒙古人崛起竟如此迅速?

    見兩人眼中難掩驚異,牛頂天笑了笑,伸出手指在蒙古區域內畫了個圈後,悠悠聲音便在空曠的殿內響了起來:

    “開禧二年,漠北乞顏部的鐵木真統一蒙古草原,建立大蒙古國,當時,他們的疆域才這麽大。”

    “同年,鐵木真在斡難河源召開大會,在草原各部的擁戴下,上尊號稱成吉思汗。也正是這時,他開動了不斷向外侵略擴張的車輪。並且在短短兩年時間,就侵占了西遼,西夏,和金國的大片領土。”

    “嘉定二年,高昌回鶻國王見蒙古國勢大,殺掉西遼官員後,舉國向鐵木真上表歸附,並入蒙古國領土。”

    “嘉定四年四月,也就是大前年,鐵木真親率九萬大軍征討金國,在會河堡殲滅金國五十餘萬主力大軍。”

    “同年八月,鐵木真指揮十萬大軍,在野狐嶺再次擊敗金國五十萬精銳部隊!”

    “……”

    “自此——”

    “金國元氣大傷!”

    說到最後,牛頂天收住聲音,而偏殿之內也頓時變得死寂。

    半晌後,

    黃老邪與一燈緩緩回過神,均是一臉複雜地盯著桌上的地圖,久久不言。

    兩人都是極具慧根之人,經過牛頂天這麽前後講解,自然明白其中意味著什麽。

    五胡亂華與靖康之變猶在眼前啊!

    牛頂天見狀,淡淡說道:

    “就在今年,蒙古大軍將金國南北兩域直接截斷,再次圍困中都。就目前形勢看來,中都陷落也是遲早的事。”

    “據我所得消息,近幾年內金國定會遷都汴京,並且繼續向南侵略以求生存空間。而鐵木真也在籌備西征事宜,準備親率大軍征伐極西之地的一些國家。”

    “兩位前輩覺得,以如今大宋這種抵抗金人都費勁的朝廷和軍隊,在麵對蒙古鐵騎之時,能抵擋多久?又會出哪些昏招?”

    昏招?

    黃老邪聞言,突然愣了愣,像是抓住了什麽一般。

    下一刻——

    似乎想到什麽,他陡然變色,隨後臉色難看地看向牛頂天:

    “你是說大宋朝廷還會聯蒙滅金?這等愚蠢的想法他們怎麽還敢去想?”

    不怪如此反應,當年他祖上便是飽受靖康災變之苦,因此,黃老邪對曾經的聯強滅弱自斷臂膀之類的蠢人早就恨之入骨。

    不然也不會在年輕之時,直接喊出殺皇帝去造反的豪言來。

    而經過剛才的敘述,他才發覺,現今的蒙古與金人和當初的金人與契丹又何其相似?

    甚至蒙古人狼子野心遠勝前賊!

    聽了黃老邪之言,牛頂天也不意外,看了眼一燈後,輕笑道:“都是一個祖宗生出來的,能有同樣的想法也不奇怪。”

    “這次鐵木真派人給我送了不少賀禮,字裏行間都有招攬結交的意思。如今我占著襄陽重鎮,由此便可瞧出對方恐怕早就惦記起了南邊的這塊肥肉。”

    “兩位前輩隻需在今後幾年關注蒙古軍隊西征成果,便可知大宋和大理到底能不能幸免於難。”

    一燈聽至此處,雙手合十沉默著,悲憫的臉上已然是憂色更甚。

    半晌後,他猶豫著開口道:“既然小友斷定金人必會南侵,蒙古人也會南下,又何必讓對方坐收漁利?當次情況,小友不妨去信臨安,貧僧亦可作保,到時候……”

    “絕無可能!”

    一燈話未說完,牛頂天已經抬手打斷了,麵無表情地說道:“人不與豬為伍,生死時刻,後背又豈能留給隻會弄權的酒囊飯袋之徒?”

    一燈聞言臉上愕然。

    在皇權至上的年代,這位大師也是頭一回見有人把自家皇帝稱作豬。

    不禁眸光輕移,看向了身旁這位一向狂傲不羈、渺視禮法的藥兄。

    許是覺得話語太過生硬,牛頂天緩了緩語氣,沉聲說道:

    “以我的武功去哪不能瀟灑快活的活著?即便去了蒙古,說不定也能混個國師當當,又何必夾在南北之間吃力不討好?”

    “正因為這窩囊的朝廷不值托付,我才在此另起爐灶,磨煉武者強兵。倘若占據襄陽隻為單純造他趙宋朝廷的反,此刻我早就豎起旗號殺向臨安城了!”

    “黃伯父同樣藐視世俗禮法,但我知你心中亦有民族大義。如果有一天,看到神州沉淪,漢人百姓淪為豬羊,再現五胡亂華慘象,您還能安然地躲在桃花島裏逍遙自在嗎?”

    “蒙古人生性凶殘,比起金人更甚百倍,鐵蹄所過之處異族百姓十不存一,一燈大師覺得一旦大宋亡了,您那大理的百姓還有活命的道理?”

    還有活命的道理?

    一燈聞言,一幅淒慘的屠戮畫麵頓生腦中,不禁緩緩閉上雙眼,雙手合十輕念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黃老邪隻是沉默。

    半響後,他突然側首睨了牛頂天一眼,沉聲道:“你小子說了半天還沒說出個目的,有何事直說!休要再拐彎抹角婆婆媽媽的!”

    得,我好不容易渲染起來的氣氛就這麽讓您給破壞了。

    牛頂天想著,不過臉上也不見尷尬,隻見他不知何時手上已經多出一本書冊。

    “九陰真經?”

    “阿彌陀佛,”

    “未想小友竟有此書…”

    牛頂天聞言輕輕一笑,隨手便將九陰真經扔在了桌案上,道:“九陰真經再強,其實也難助兩位前輩踏足先天之境。”

    他這毫不在意的姿態,直把對麵的黃老邪和一燈看得眼皮跳了跳。

    “兩位前輩在襄陽期間九陰真經隨意翻閱,若有不懂之處也可尋我交流。”牛頂天繼續說道。

    “小友這是何意?”

    一燈聞言,臉上微微猶豫,他自認臉麵再大,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無功承受這等武林至寶。

    黃老邪同樣如此。

    雖說這小子十有**是他女婿了,但門派功法一脈獨傳的觀念早就深入人心,即便是至親之人,也很少有人如此傳人。

    牛頂天見狀,臉色漸漸凝重,眸光熠熠地在兩人麵上掃過後,沉聲說道:

    “我已聯係其他大宗師高手,我要兩位前輩在襄陽打退南侵的金兵後,隨我一同前去漠北刺殺鐵木真!”

    “不光是您二位,這次武林大會論武期間,我會秘會各派掌門,相邀大夥一同行事。隻要願意前往的,取鐵木真首級者,得九陰真經!”

    說到此處,牛頂天頓了頓,在兩人征征的目光中,指著桌案上的倚天劍屠龍刀繼續道:

    “若是哪天我出現意外,我需二位在力所能及之處守住這對刀劍,將來交予我後人之手。”

    “當然,若是沒有後人,兩位前輩可尋得一位有緣人交付於他,至於其間秘密,真正的有緣人自會知曉。”

    “而作為回報……”

    說到回報時,牛頂天斂著眸光沉吟了起來。

    而後,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黃老邪與一燈兩人,嘴中緩緩吐出幾字:

    “我助兩位,突破先天!”

    ——

    半個時辰後,

    牛頂天獨自一人出了偏殿。

    至於其間的溝通結果,三人以外自是無人知曉。

    腳步剛剛踏出殿門,牛頂天就見遠處有不少陌生江湖人在副教主的引領下去了會客處。

    嘿~有個秘書就是省心。

    牛頂天想著,正當他準備去見孫婆婆時,又見牛犇迎麵匆匆走來。

    “教主!”

    “那老太監要見您!”

    “老太監?”

    牛頂天聞言微怔,不提那老家夥,有一事還差點給忘了。

    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卷黃綢,交到牛犇手中後,低聲吩咐道:

    “你去尋個靠譜點的篆刻師傅,按照裏麵的大印刻一枚印璽。”

    “再找人想辦法把裏麵的文字給溶了,完事後去找黃姑娘仿著字跡重新寫上一份,就說我交待的,她自會明白。”

    牛犇聽得連連點頭。

    待其展開黃綢,看清裏麵的內容後,不由瞪大了眼睛。

    還能這麽玩?

    “抓緊時間!”

    牛頂天見狀直接給牛犇的肩上來了一拳,催促道:“明日午前必須辦妥了!”

    這年頭聖旨詔書最難仿的隻有材料,像眼前這種特殊的絲織品,短時間還真做不出來。

    不過一些特殊藥水倒是可以將書寫不久的文字給溶了,專業的事情還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是!”

    等牛犇離開,牛頂天靜立殿前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見一見李公公。

    畢竟有些事情嘛,還是得靠這家夥老實配合才行。

    念及此處,牛頂天便往一處幽靜的院子走了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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