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境戰火,終於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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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風凜凜,大雪紛飛。滿山遍野都是一片悲涼,尤其是在這人命比野草輕賤的戰爭年代。
    古樸殘破的城牆,高大雄壯,歲月在它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傷痕。
    它默默矗立,不能言語,卻能述說曾經的故事。
    那還未被冰凍的斑斑血跡,已經可以猜到不久前經曆了怎麽樣慘烈的激戰。
    城關外,一騎白馬,一手長槍,一手軍旗,與數萬的敵人對峙著。在他周遭散落一地的殘肢斷體,甚至還有數人在痛苦的哀嚎。
    他不過一人,敵人卻是不敢上前一步。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正是如此。
    他身材高大,臉龐英俊,不過四十來歲卻是滿頭白發。他眼神堅定,氣勢淩人,有種舍我其誰,無人可擋的風範。
    城牆上,一群老弱殘兵看著這一切,熱淚盈眶。敵人終於退卻了,因為他回來了。
    令北迪人聞風喪膽的鎮北侯,他回來了。
    九原孤城,無人垂憐,常年遭受北迪人的欺辱。
    一個不甘心命運的少年,不遠千裏去燕國求援。他沒有得到燕國的回複,卻認識了另外一個少年。
    十餘年前,意氣風發的少年李策,不靠父輩蒙陰,攜妻兒共赴此地,開啟了屬於他一人的英雄神話。
    他組織九原人發展生產,建立軍隊,修築防禦工事。條件合適,他就帶著軍隊大殺四方。
    漸漸的,北迪人開始無力侵擾,並一步步慢慢退卻。
    因為他功震北境,燕國皇室不得不冊封他為鎮北侯。
    燕國皇室能做的,也僅僅是如此。
    九原為北境門戶,天生苦寒,地廣人稀。從燕國的角度來看,的確是非常雞肋的地方,所以才對這裏不管不顧。
    與九原同命相連的,還有雲州。
    李策可謂是近百年以來,天下各國封的第一個萬戶侯。
    九原郡根本就沒有一萬戶,所以燕國皇室把雲州之地一起封給了他。
    這可不是封賞和恩賜,而是種陰謀。
    明知燕國皇室沒安好心,可他還是選擇了接受。
    與三十萬九雲百姓的身家性命相比,燕國貴胄李家的前途,似乎也沒那麽重要。
    這種兩難的選擇,李策還是選擇了和他毫不相幹的九雲。
    如今他孤身一人來解九原圍城之困,所有人都猜到了一定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李策才四十來歲,可他卻是滿頭白發。以前的他,並不是這樣。
    所有九原人都在期待,希望李家一切安好。
    他們也在期待,希望有更多像李策一樣的人可以出現。那樣,九原人就可以真正擺脫北迪人的威脅了。
    可憐天下英雄無數,卻再無一人能似他。
    李策勇猛無敵,終究是孤身一人。若北迪人死戰不退,任他再強大,也終將隕落在此。
    鎮北軍究竟去了哪裏,無人可知。
    燕國是否知道九原城如今的危局,是否會派出援軍,所有人忐忑不安。
    敵人又一次對李策發動了攻擊,他策馬提槍而戰,猶如無人之境,來去自如。所過之處,屍骸滿地。
    北境戰神李策,又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終是有人不忍,開口詢問:“將軍,難道我等就眼睜睜看著侯爺孤身奮戰嗎?”
    偏將抬手,艱難開口:“隻要侯爺還在,我等當聽命而行。”
    “將軍的意思是?”
    “侯爺若是殉國,我等又豈能獨活!”偏將眼神堅毅,臉上的皺紋絲毫不能掩蓋他的豪氣衝天,“我九原十萬兒郎,怎可辱沒了侯爺一世英名!”
    所有人都沉默了,開始默默做著準備,也在期待那不可能存在的奇跡。
    遠處的戰場又一次安靜了下來,那一人一騎依在,那鮮豔的鎮北軍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風雪更大了,敵人死傷慘重,不得不又一次停止了進攻。
    突然傳來的馬蹄聲驚醒了所有人。
    遠遠的,又是單人單騎疾馳而來。沒有援軍,隻有一麵殘破的鎮北軍旗。
    發生了什麽,那是誰,所有人不得而知。
    有人眼神銳利,驚呼道:“是夫人!”
    那騎孤馬沒有到城下,而是和李策匯合。
    李策看著心愛的妻子,內心複雜,開口問道:“那邊如何?”
    鎮北侯夫人搖了搖頭,道:“都沒了。”
    “你還好嗎?”
    “我很好,但有人會很不好。”
    “那就殺!”
    “好,我們就一次殺個痛快,讓北迪人十年不敢再入九原一步。”
    兩騎戰馬迎著風雪而上,隻在原地留下了兩麵鎮北軍旗。
    一個李策已經讓北迪人的大軍損失慘重,如今再來一個勇武不下於他的猛人。不過兩個人,卻是殺得他們節節敗退。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溫柔的侯府夫人,在戰場上竟然如此凶猛。
    偏將下令:“九原男兒聽令,大軍出擊!”
    不過千餘人的鎮北軍,大旗烈烈,馬蹄震天。
    北迪人那脆弱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無論對方將領如何組織,再無人有對抗的勇氣。兵敗如山倒,北迪人開始向北四處逃竄,九原圍城之危,總算是真正解了。
    數天後,九原城百裏之外,一群難民正在逃逸。他們身後,上百騎北迪騎兵正在追趕抓捕。
    一個瘸腿老人帶著一個瘦弱的少年,在人群中非常顯眼。
    老人穿著破爛不堪的盔甲,身上滿是血跡。顯然,他一路上沒少和北迪人戰鬥。
    少年不過七八歲,年歲雖小,那清秀俊俏的模樣和處變不驚的態度也能看出,他的身份必定不一般。
    北迪人一路尾隨,終於還是追上了他們。
    老人提刀而戰,卻漸漸被包圍。他也算是勇猛,無奈年紀太大,敵人又有盔甲在身。縱然砍死砍傷敵人幾人,他的身上也漸漸落下越來越多的傷口。如此下去,他倒下也是在注定之事。
    少年緊握拳頭,眼神銳利。他很想上去幫忙,可他卻是無能為力,他太小了。
    就在老人生死一線之時,北迪人居然莫名的停下了手。
    少年抬頭,看見遠處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駛來。
    馬車前後,數十個男女護衛,身著統一黑色服飾,胸口繡著金絲白色的猛虎。那莊嚴肅穆的氣勢,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壓感。
    少年不禁疑惑,這難道是北迪某個大人物不成?
    可是,那馬車分明不是從北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