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為何而戰,為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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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傾城與周池瑤的關係算不上親密,但他明白一點,她是真的為他好。
    路遇老道人之事,與她細細說了。她不置可否,應道:“或許,那老頭說得對,我的修行或許更適合我一些。你若真隻是按照我的路子走,將來未必能與我比肩。你是要征服北境的男人,遇事與我商議我很高興,但你在一天天長大,也要有自己的主見。”
    老道人傳他之法,並沒有具體的東西。用老道人的話來說,天下武學皆一樣,最終目的皆是修行出內力,感受天地大道,邁進宗師,除了無敵於人世,更重要的是增加壽命。
    關於武學,無外乎是力量和速度。不管哪種修行功法,隻要力量或者速度到達了極致,那就會趨近於無敵。
    簡而言之,他就是要李傾城按照眼下所學,繼續刻苦努力,隻是要更加注重力量和速度。
    這不是什麽速成之法,而是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
    對於李傾城來說,這並不是一件難事,他也並非急功好利之人。
    他想要報仇,但不會急於一時,他非常清楚,他還年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麵對強大的燕國,僅僅憑借他一人之力是萬萬不可能的。要徹底打敗一個國家,靠的還得是軍隊。
    當然,關於個人的修行也必不可能放鬆。個人武力越高,在千軍萬馬中生存下來的機率就越大。
    如今的他,也算是有了家室,他可不想無端死於非命。
    未央城的一切皆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李傾城也在一天天的成長。這一切,周池瑤皆是看在眼中,有些事情,她也在慢慢做著改變。
    兩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李傾城也終於開始長個子,雖然依然沒有同齡的女孩子高,但與以往相比,那種差距正在慢慢變小。他很清楚,再過幾年,他就要比所有人都高。
    個人修為方麵,他感覺非常強烈,從五境突破到六境的日子就快要到來。
    五境與六境的區別並不大,不過是力氣和內力的多少問題。但若能突破,對於他來說總是一件好事。
    如今的他,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成了未央城軍隊的大統領。他很明白,若不是周池瑤有暗示,他根本不可能把未央城的軍隊掌握在手中。
    未央的軍隊原本有一萬多人,這兩年精簡下來,還有八千多人。按照未央城的律法,其實大多數人皆是不必入軍的,但百姓們的盛情難卻,軍隊也沒有特別開支,暫時也不必做強製要求。
    原本以為可以這樣平穩成長的李傾城,被一個突然傳來的消息所震驚。震驚的不僅僅是他,而是未央城所有人。
    狼狗山之北的北迪人部落,在周池瑤大殺一番之後,沉寂了好幾年,最近又被一個能力出眾之人給一統了。這個人更是聲稱要踏破未央城,放馬三陽河。
    周池瑤一點也不在意,她開口說道:“於你來說,這是將是你成名之戰。若是敗北,那未央城這些年的付出,幾近付之東流。”
    狼狗山之北的北迪人由大小十幾個部落組成,最多的部落有上萬人,最小的不過百餘人,總人口應該也就兩三萬人。他們的軍隊比起未央的軍隊來說,可能會更專業一點,但那隻是四年前。
    如今再次相遇,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從整個北境地圖來看,未央擴張的第一步,狼狗山之北百裏之地是最適合的選擇。若是將這裏拿下,未央不僅多出百裏之地,還可以新建一個城,讓整個未央東北麵有一個真正的關隘。
    更重要的是,未央城將會多出上萬的百姓。
    眼下的未央,什麽都缺,人口自然是越多越好。
    仗還沒有開打,李傾城已經在考慮之後的事情。他非常清楚,這一次雙方交戰,必定是一勞永逸之事。
    就算他帶領的軍隊吃了敗仗,周池瑤也絕對不會允許她的心血毀於一旦。
    於李傾城個人來說,這一仗自然是大勝最好,這才有利於他的整個複仇計劃。
    未央的軍隊很快就召集了起來,所有人士氣高漲。這些年過得太過於平靜,除了平時互相對練,在未央律法出台之後,各地私鬥也少了,沉寂許久的未央人,太需要這一場大仗來一展拳腳。
    看著依然沒有多少盔甲的軍隊,李傾城心中有一絲疑惑。按照未央城對於礦山幾年的開采,哪怕冶鐵技術再落後,也不應該如此。但具體的事情隻有周池瑤才清楚,眼下隻有這兩三百套盔甲,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站於高台之上,對所有人講話。戰前動員,振奮士氣,這並非必須做,但他明白,這是周池瑤在讓他立威,否則他以後真的很難從她手中接過權力的權杖。
    “北迪頑寇,屢教不改,欺我久矣。如今再次犯我,更口出狂言,欲滅未央。如此猖獗,爾等可應乎?”
    “殺!殺!殺!”
    “此次北征,唯有大勝。”
    “大勝,大勝,大勝!”所有士兵士氣高昂。
    “此次出征,盡斬來犯之敵,納野狗山北百裏草原,為我未央之地。納北迪萬民,為我未央百姓。三軍聽令,全力出擊!”
    “出征!”
    大軍從北門出發,路過城門口之時,周池瑤如同其他普通婦人一般,目送李傾城隨大軍出征。
    李傾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個妻子對於丈夫凱旋歸來的期盼,也看到了望夫成龍的真摯。和其他所有人一樣,他沒有上前與她說話,隻是抓了一把未央城的泥土,放在了胸口的口袋當中。
    大軍緩緩北去,城門口送行的人漸漸離去,周池瑤卻一直站在那裏,望著東北方向出神。
    曇花忍不住開口:“小姐若是擔憂,不如悄悄跟上去。”
    她輕輕搖了搖頭,道:“若他們四人皆護不住他,我去又有何用。”
    “若他真不幸戰死了呢?”
    “未央城的男人,當為未央而死。”
    所有人皆沉默,但也在祈禱。若李傾城真戰死了,怕是狼狗山以北數萬人,必定不會有一個活口。
    她可是北境魔女,好不容易把自己嫁出去了,年紀輕輕就成為寡婦,又豈能讓敵人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