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高檔還是低檔?秦公子挑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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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想幹什麽!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是!”我擺了擺手,示意井均先停下。
    然後俯在秦舟的耳旁輕聲說道:“秦公子,看見了沒?這焚屍爐還分高檔和低檔的,你知道這裏麵的區別嗎?”
    秦舟不解我是何意,但僅存的理智讓他緊閉嘴巴,沒有說話。
    我聳了聳肩,先是打開了高檔爐的爐門,和井均合力把秦舟從不鏽鋼推車上抬了起來。
    這下秦舟立馬嚇得嘰哇亂叫,劇烈的掙紮起來,但是屌用沒有,還是被我們給塞了進去。
    “怎麽樣秦公子?裏麵暖和吧,下午剛燒了一個,到現在爐子還熱乎著呢。”
    說完,不理會秦舟的叫喊聲,我又接著說道:“秦公子啊,這高檔爐火力均勻,屬於小火慢燉,燒得是透而不碎,你進去隻要呆上一個小時,出來後那骨頭還是完完整整的,到時候你爹在把你往棺材裏一放,你他媽直接就永垂不朽了。”
    此時秦公子已經不吭聲了,整個人像打擺子一樣渾身亂顫。
    我見狀又把他連著不鏽鋼擔架從高檔爐裏拽了出來,然後不由分說的給塞進了低檔爐。
    “秦公子,現在你躺的是低檔爐,這裏就牛逼了,爐火是又大又猛,隻要半個小時,你就化成一堆灰了,說不定還能練出個舍利子哩。”
    秦公子這次更害怕了,我看得出來,他是想極力的反抗,但又怕挨到狹窄的爐壁,最終發出一種奇怪的低吼,像是得了哮喘的老山羊一樣。
    “說吧,你到底選哪個?”說完,我又把秦舟給拉了出來,和井均把快要嚇傻的他重新架到了小推車上。
    從低檔焚屍爐裏出來的那一刻,秦舟都他媽的快哭了,整個人更是回過神一樣涕淚橫流的說道:“沈浪!浪哥,,,,,我。。”
    我立馬上前一步,捂住了秦舟的嘴,露出了殘忍的微笑:“別啊!這麽快就求饒多沒勁,這樣吧,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兩個爐子必須二選一!”
    說完以後,我就從角落裏翻出一頂孝帽,揉吧揉吧塞進了秦舟的嘴巴,然後把他往老大娘身旁一推,開了燈走人。
    可剛一出門口,上官鬱就拉住了我:“等下,現在裏麵黑洞洞的他別睡著嘍,我覺得在旁邊點根蠟燭他會更害怕!”
    說完,上官鬱就慫恿我去裏麵點蠟燭,嘴裏還念叨著:“我剛才看見了,蠟燭就放在低檔爐的旁邊。”
    上官鬱的話一說完,我和井均就對視了一眼,心想還得是你啊,蠟燭配死人,這是不把秦舟嚇死不罷休啊。
    不過,我還是照做了,當我們重新打開火化間的電燈之時,秦舟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祈求的看著我們。
    “秦公子,擔心你怕黑,我這邊給你弄點亮。”
    我果然在低檔爐的旁邊發現了一根白蠟,點燃以後用蠟油焊在一個空置的小推車上麵,然後再次的關燈離開。
    不過這次我們沒有走遠,而是趴在門縫上看著屋裏的情景。
    之間忽明忽暗的燭火之下,秦舟不停的顫抖,而和他並排躺著的藍色壽衣老大娘,臉上蓋著的黃紙像是被什麽東西撥動了一下,露出來的一點側臉,都已成灰白色了。
    饒是我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此時還是忍不住的後脊骨一緊,一股涼意直衝天靈蓋。
    “大娘啊,勿怪勿怪!我這就給你燒點紙錢您路上用!”
    說完,我就拉著上官鬱和井均來到了寧叔的小屋,從裏麵翻出來一摞黃紙和一袋金元寶給大娘燒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我們三人又回到了寧叔的小屋,圍在小木桌上就著羊肉鍋仔聊了起來。
    “寧叔,裏麵那老大娘是咋回事?怎麽在這過夜了?”一仰脖,五錢二鍋頭下肚終於暖和了不少。
    “她啊?走的時候子女都在外地打工,是街道的人送過來的,明天等她子女一回來就火化了,暫時放在這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啊。”
    寧叔的話解開了我們三人的疑問,轉而繼續說道:“這樣吧寧叔,明天火化之後你幫我選個好點的骨灰盒,就說是街道安排的。”
    說完,我就從兜裏掏出一千塊錢遞給了寧叔。
    寧叔也沒推辭,接過錢以後對著我露出了一口爛牙,調笑道:“怎麽了啊浪?你不是不忌諱死人嗎?怕了?”
    “不是怕,也不是忌諱,略表一下心意而已,畢竟今晚這事打擾了大娘不是!”我吹了吹碗裏的熱羊肉湯,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大口。
    寧叔滋溜溜的抿了一口二鍋頭,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他那黑洞洞的右眼眶仿佛變的更黑了。
    “對了寧叔,你那事怎麽說?真準備在火葬場幹一輩子了?”
    我是在歪哥火化的時候碰見的寧叔,說起來寧叔這輩子過得也很苦。
    十幾年前的一場車禍,奪走了寧叔老婆孩子的命,可肇事司機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隻是賠了一萬塊錢就逍遙法外了。
    雖然當時的一萬塊錢已經不少了,但寧叔不答應,堅決要求肇事司機給老婆孩子抵命。
    可奈何這個要求沒有獲得法院的支持,所以寧叔一怒之下就準備自己報仇。
    在法院駁回上訴的當天晚上,一斤白酒下肚的寧叔提著刀就摸進了肇事司機的家。
    可天不遂人願,寧叔不但沒有手刃仇人,還在搏鬥中還被刺瞎了一隻眼,後來以故意殺人未遂的罪名送進了監獄,一關就是十年。
    寧叔比我早出來三年多,出來後已經是個快六十歲的老人了,年老體弱加上殘疾和故意傷人的前科,最終隻能到火葬場這種地方討生活,做個人嫌狗棄的守夜人而已。
    寧叔見我這樣問,他潸然一笑,有些淒涼的說道:
    “那人現在已經是大老板了,這輩子報仇是沒有指望嘍,我這個糟老頭子以後就混吃等死唄,反正這裏也清淨,油水也足,誰家死了人都得把我們招呼好,有時候煙抽不完,還能拿出去換倆錢花。”
    我知道寧叔這話多少有些言不由衷,但我也沒有多問,也沒有問他的仇家姓甚名誰。
    畢竟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無奈,而且我和寧叔的關係也沒到為了他報仇殺人的地步。
    所以我歎了一口氣後舉了酒杯:“寧叔,今天這事給你添麻煩了,都在酒裏了,這杯喝完我帶著人就走了。”
    “咱爺倆客氣啥,你能想著我這個糟老頭子就有心了,何況還給我整了這麽一箱酒,來咱們幹了!”寧叔說完就舉起了酒杯。
    “幹!”
    “幹!”
    “嗯!”
    我和井均都一仰脖喝了下去,就連上官鬱也端起了一杯二鍋頭,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那寧叔我們先過去看看那家夥怎麽樣了,您老留步。”
    告別了寧叔,我們三人又回到了火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