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暴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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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世界。
大撤退依舊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隻不過與先前相比,人們更多了一份活躍和動力。
知道了x也能有特效藥,他們那顆擔心晃悠了一整天的心終於落了一半下來。
剩下另一半,是擔心找不到那個z。
“你說那個z會是誰啊”
“誰知道就希望這人能主動站出來吧。他要出來,我感激他一輩子。”
“可是他要是不站出來怎麽辦”
“”
雨聲轟轟響,但張曉還是能聽到身邊這些議論,她心裏想的全是空間的事。
一會兒惱怒天幕把她的秘密捅出去,一會兒又猶豫自己要不要把空間交出去。
恍恍惚惚的,完全心不在焉。
溫琳琳喊了她好幾聲,她才抬頭“什麽事”
溫琳琳頭上罩著一張大防水布,事實上,他們這一船的人都躲在這防水布下麵,不過即便是這樣,身上也淋了不少雨。
那雨水還不斷地在船裏匯聚,一點點地蓋過了大家的腳背。
好在大家對自己的腳保護得格外嚴實,裏三層外三層地套了好幾個袋子,一時半會雨水也泡不進來。
溫琳琳把她拉過來一點“你進來點,都快淋成落湯雞了”
張曉穿了一件雨衣,不過也沒能擋得多麽嚴實,身上也是有點被弄濕了。
張曉順著溫琳琳的力道往防水布底下靠了靠。
兩人挨得緊緊,被其他人擠著,就差頭碰頭了。
溫琳琳“你說那個z會自己出來嗎”
張曉低聲說“不知道,你希望她出來嗎”
溫琳琳睜大眼睛“當然了你不希望嗎隻要這個人出來,我們就不用怕x了。還沒得病的人,比如我們,不用怕淋雨了,已經得病的人,也有救了這可是這麽多條人命呢”
張曉不吭聲。
拿出空間,救人,事情真的會這麽簡單嗎
她怕她把空間拿出來,她以後就會被控製起來得不到自由。
可是不交的話,來了這麽一遭之後,她更加不敢使用空間了,那這空間在她手裏,也差不多半廢了。
她心情很煩躁。
溫琳琳哼哼道“其實我覺得,天幕對這個z還挺偏心的。”
“為什麽這麽說”
“你想啊,天幕肯定知道這個人是誰,如果她把這個z的身份直接說出來,那國家很快就能把這個人找到,我們就不用愁了嘛可是天幕什麽也沒說,隻是勸那個z自己把寶物交出來。”
張曉抿唇,難道我還要感謝這個天幕
溫琳琳“天幕還說,要是z願意把寶物拿出來,我們每一個用上這土方子的,都要對她心懷感恩。”
張曉心中一動“她真的這麽說,原話是怎麽說的”
溫琳琳回憶了一下,把原話大概
說了一遍。
“不過想想也有道理,這畢竟是人家的東西,我們要是因為別人的東西而獲救了,確實該感激她。嗨,z要是願意奉獻,我天天把她供起來都行啊”
張曉沉默了。
天幕居然這麽說,她心裏多少是有點動容的。
不過,看看溫琳琳期盼的表情,她心想,要是你們知道,是因為我點踩才導致上一個視頻延誤,恐怕就不會這麽想了。
想到自己成為全民公敵的場景,張曉就頭皮發麻。
是她導致延誤這個事,讓她心裏頭沉甸甸的。
她不傻,知道延誤一個月,造成了多大的損失,甚至會有很多人因為這個而死去。
哪怕是無心之過,可事實擺在眼前,她往後餘生,真的背負得起這樣大的罪惡嗎
而眼前,就有一條彌補的辦法。
她腦海中天人交戰,這個時候,比起上交空間的不舍,她心裏更多的反而是害怕。
害怕自己站出來後,就要承擔那麽大的責任,怕被尋根問底,怕被知道自己是重生的,怕被抓起來研究。
更怕被發現她是那個害得天幕延誤的人,遭到所有人的指責。
她忽然有點怨恨天幕,讓自己陷入到這樣兩難的境地。
如果天幕沒有出現,她就不會點踩,不點踩,就不會導致第二期延誤,就不會有這麽大一個包袱砸到自己頭上。
但隨即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太可怕了。
天幕不出現,現在的情況隻會更糟,就像上輩子一樣,有那麽多人死去。
而且、而且自己就算能肆無忌憚地使用空間,難道就能保證自己不得那x病爛腳病嗎
說到底,她其實也是天幕的受益者。
張曉亂七八糟地想了一路,在轟轟的馬達聲中,這條漁船終於將人們送到了大船這邊。
漁船上的人抬頭望去,前方茫茫的水域上,排開了好幾條大船,其中有一條大船格外地大,上上下下好幾層樓,看起來是一條豪華遊輪。
大家發出驚歎聲,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這家夥簡直就是個龐然巨物。
這麽一條大船,能裝下多少人啊
而他們這條漁船,正在一點點靠近這個大家夥。
“我們就是被分到這條遊輪上嗎哇,太幸運了吧。”
這遊輪看上去,居住條件肯定比其他船好很多啊
因為朝這遊輪匯聚而去的小船太多了,而且有船過去就有船回來,來來去去的,水麵上十分忙碌,他們這條船排了一會兒隊,才開到前麵。
前麵水麵上鋪著一塊巨大的類似氣墊一樣的東西,邊上有兩條船靠攏,船上的人就直接往氣墊上跳,行李也是直接扔下來,看得他們一陣緊張。
等到他們這條船靠攏後,氣墊上的工作人員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招著手讓他們往下跳。
這可有一米多的高度,而且,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跳進水裏,但大家也隻能
硬著頭皮,先把自己的包扔下去,然後再跳下去。
砰
砰砰
一個個人跳下來,連忙離開原地,為後麵的人騰出位置。
他們踩在氣墊上,就跟踩在雲朵上一樣,一踩下去就是一個凹陷,而且這氣墊還會晃悠,讓人的心也跟著顫巍巍的。
那些暈船的人,現在隻覺得更暈了。
那漁船把人都卸下來之後,又掉頭開走了,而溫琳琳他們這邊也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朝著前方走去。
近距離看,這遊輪更是大得可怕,上麵一道道梯子放下來,有的梯子寬大結實,有的梯子就窄小濕滑,有的甚至直接就是軟的繩梯。
人們沒有太多選擇,除非那種年紀特別大或者特別小,或者一看就很虛弱的,會被安排去好走的梯子。
其他人的話,被安排到哪個隊伍裏,就得在後麵等著,輪到自己了,就得咬著牙往上爬。
倒是行李不好拿的話,可以拿到前麵去,交給工作人員,讓他們用一根根帶著安全扣的繩子,扣住之後往上拉。
張曉和溫琳琳把他們的行李箱和大號行李袋提到前麵去,看著行李被吊上去,然後趕緊去排隊。
這時候,她們身上都已經被淋透了,什麽雨衣啊,帽子啊,油布啊,根本不管用。
冷冰冰的雨水打在身上,濕淋淋的衣服黏在身上,頭發縫裏不斷地往下淌水,冷風再一吹,把她們凍得瑟瑟發抖,一個個都是臉色發白,嘴唇青紫。
身體差一點的,這一遭下來絕對會病倒。
溫琳琳整個人都在發抖“好冷啊,怎麽會、這麽冷啊”
張曉也是冷得厲害。
她突然就想起了上輩子,自己外出找東西吃的時候,是多麽艱難辛苦。
這一個月來,她一直呆在酒店裏,根本就沒怎麽淋過雨,幾乎已經忘了那種滋味了。
每天看著那些巡邏的、送物資的來來去去,也不覺得他們多麽難,畢竟那小船一個個開起來都快得很,而上輩子能有個木板劃劃水都不錯了。
可是,這一刻,被這雨水一淋,她意識到了。
很難,真的很難。
無論是什麽時候,在外奔波的人都很不容易,而這些人在這層辛苦之外,還要承受染病死亡的風險。
她看著那些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看著大船上往上拉行李、接人的人們,看著那些開著衝鋒舟來回疏導船隻、吹著哨子指揮著的官兵,看著開著小船來回接人的船長們。
他們哪一個不是渾身濕透,奮不顧身
哪一個不是臉和皮膚被泡得發白
她甚至還看到,明顯身體不適但還強撐在崗位上的人。
自己這輩子能這麽安生地在酒店裏呆到現在,都是這些人在為她遮風擋雨。
張曉低下頭,吸了吸鼻子,覺得之前那個隻想著抱著空間過好日子的自己,有一點點卑鄙。
這輩子和上輩子到底是
不一樣了,她也應該用全新的眼光和心態去生活,去麵對人群。
她深吸一口氣,把冰冷的雨水也吸了進來,狼狽地嗆咳起來。
溫琳琳擔心地看著她,因為現場嘈雜,她大聲地說“捂住鼻子,不要把雨水吸進去,很髒的”
一邊說,她一邊吃進了雨水,趕緊噗噗噗地吐出來。
張曉笑了起來,這一刻,她心情格外的輕鬆。
她沒有回答溫琳琳的話,而是把自己裝著食物的包給了她“給你了,我那個行李箱,也給你了,照顧好自己呀。”
然後她轉頭去找看起來比較可靠的人。
這些穿著救生衣的工作人員不行。
那些看起來像是誌願者的人也不行。
最後,她把目光放在了那些穿著軍裝的人身上,大步走過去。
溫琳琳詫異地叫嚷“張曉”
張曉越走越快,最後直接在氣墊上跑了起來。
前方氣墊邊上,一艘救生艇停靠在那裏,幾個兵哥正在把艇上的人放下來。
眼看他們放下最後一個人,就要離開,張曉快速衝過去,一把抓住了一個兵哥的胳膊。
“等一下”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喉嚨裏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刀割般的疼。
那個被他抓住的兵哥道“同誌,有事請找工作人員。”
不遠處一個工作人員跑過來,想拉開張曉。
張曉吞咽了一下,把嘴裏的雨水也給咽了下去,說“我要見領導,大領導”
“我知道,我知道天幕說的那個z是誰”
“什麽”
幾個兵哥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立即就拉起衣領上的對講機,快速匯報了一下情況。
接著,他對張曉說“跟我們來,首長要見你。”
說著,他們把張曉拉上了救生艇,直接一個調頭,疾馳而去。
遠處,溫琳琳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張曉,就這麽走了她跟那些兵哥說了什麽
她抱著張曉的包裹,有些茫然地站在雨中。
“溫琳琳,到我們了,要上去了。”
“哦,好的。”
這艘遊輪上方,正和其他人一起幫忙拉繩子,把下麵的行李一趟趟拉上來的薄暮城,也看到張曉被救生艇接走的一幕。
護目鏡後麵的眼睛眯了眯,那些戰士都有自己的任務,而且救生艇那麽多座位,一次可以接不少人,他們絕對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說了句什麽,就把救生艇開走去做別的事。
那個女生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過了一會兒,溫琳琳等人好不容易上來了,他過去拉了一把。
他看得很清楚,剛才那個被接走的女生,和這女生好像是一起的。
溫琳琳“謝謝啊。”
薄暮城“沒事,你們的客房是哪一個,這邊有專人指引你們過去。”
溫琳琳趕緊報了
客房號,薄暮城記在心中,安排人把這一批剛上來的帶去客房,自己則繼續忙活。
張曉已經洗了一個熱水澡,整個人收拾得整整齊齊,正襟危坐在一間應該是辦公室的地方。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帶上了軍艦。
但仔細想想,好像又沒什麽意外的,畢竟,自己要說的是關於z這樣的天大消息,當然要選擇比較安全的地方。
她上來之前,倒是有人問她她到底知道什麽。
但她不肯說,堅持見到大領導才會說。
誰知道眼前的是什麽人,要是自己說了實話,然後下一刻就被敲暈弄走了呢
她現在隻相信穿製服的人。
她默默地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幅幅xx將軍的肖像,隻覺得這個房間裏充滿了莊重威嚴的氣息,讓她更緊張了。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來的還不止一個人,她趕緊站了起來。
一個軍裝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三個人,有穿軍裝的,也有穿便衣的,個個氣勢不凡。
大概是考慮到她是一個女生,這三人中就有一個麵相很和善的女士,對她露出了安撫的笑容。
“坐啊。”那個軍裝中年男人手一抬,讓張曉坐下來,“不要拘謹。”
他說著,對那個女士示意了一下,對方笑著拿出了一些證件,然後一一為張曉介紹這幾人。
張曉看看那高大上的證件,看看他們和那些家喻戶曉的領導人的合照,再看看本人那一身的氣勢,也徹底相信了他們的身份。
她點了點頭,整個人還是拘謹得厲害,心跳飛快。
這樣的大人物,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和他們麵對麵,而且一來就是好幾個。
軍裝中年男人笑道“聽說你見了大領導才願意開口,王某不才,還有我身邊這位市委,目前在這海市,也當得起一句大領導。”
張曉臉上尷尬。
他正色道“小同誌這樣謹慎,是好事,你能來為我們重要的情報,我們非常感激,隻要情況屬實,國家會授予你最高榮譽,你,包括你的家人,都會得到國家最妥善的照顧和安排。這一點,我用我肩上的軍章向你保證。”
張曉扭動著手指“我想問一下,你們會對那個z做什麽,會把她抓起來研究嗎”
幾人都笑了起來,那女士道“這是不可能的,你要明白,和你對接的人,來自正規的軍政單位,而不是什麽黑心研究院。我們為國家服務,為人民服務,保證每一個公民的人權是我們的職責,我們不會傷害任何一位公民的基本權益。”
似乎擔心她聽不懂,女士很明確地說“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有被抓起來當小白鼠研究的這種情況。而且,天幕也說了,隻有z,才能打開那個寶物,還讓我們對z心懷感恩。”
張曉終於放鬆了下來。
不過這幾人看著,她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之後,才放心下來的。
好嘛,他們這些人的保證,也比不上天幕的一句話。
不過,也可以理解。
未來的形勢是複雜的,人心也是複雜的,而天幕這句話,卻宛如一個金鍾罩鐵布衫罩在她身上,還是鑲了金的。
張曉深吸一口氣,都走到這步了,橫豎她也不可能退縮了。
她抬頭,看著幾人道“那個z,就是我。”
幾人神色頓時一正,互相看了眼,眼裏都隱隱有幾份激動,軍裝中年男人說“那麽請問,那件寶物是什麽”
“是一個空間,但是,我也不知道天幕所說的土方子是什麽,因為這個空間裏,它原本什麽都沒有。”
“請詳細說說。”
張曉於是從戒指開始說,說到自己綁定空間,然後購買物資囤放進空間,還給這幾人演示了一下從空間中拿取東西。
看著憑空出現的一瓶水,這幾人都是呼吸一窒。
雖然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不科學,但親眼看到更多的不科學,對他們的衝擊還是挺大的。
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張曉把空間裏所有東西都拿出來,然後再一一研究哪些東西可能和那個土方子有關。
於是張曉就轉移陣地了,除了那位姓姚的女士還陪著她,其他人都沒有再留下來。
畢竟,外麵正在緊張撤退,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一直呆在軍艦裏。
張曉來到了軍艦裏的某一層,這裏被緊急改成了一間寬闊的研究室,然後陸續進來了十幾個人,協助她找出那個土方子。
張曉把自己前前後後弄進空間的東西拿出來。
吃的,用的,穿的,都不是什麽高大上的東西,甚至還有還熱騰騰的小吃和奶茶。
看著這些東西一一擺出來,被這些一看就很精英的人們圍觀,張曉一陣尷尬。
“空間裏隻有這些,而且這些都是我自己買的。”
一個看起來應該是所有人組長的人點頭,對其他人吩咐“取樣品,看這些在空間裏放過的物質,是否發生了某些改變。”
然後,這個人問張曉“空間裏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沒有。”
“能形容一下這個空間嗎”
張曉想了下“它很大,有大概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吧,或許比那個還大。”
“嗯,好的,一會兒我們測量一下它的大小。裏麵是什麽樣子的呢”
“”
“是很亮的還是很黑暗”
“我自己不能進去,但每次意識進去,就好像進了一個倉庫一樣,說不上來亮不亮。”
“好的,那麽這間倉庫的牆壁是什麽樣的,地麵是什麽樣的,房頂又是什麽樣的”
“牆壁應該就是一整麵的牆,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地上是那種鋪得很夯實的土地,房頂”
“等一下。”這組長打斷了她,神色非常鄭重,“你是說,土地這間倉庫的地麵
,不是水泥,不是大理石,不是木板,而是泥土地麵是這個意思嗎”
張曉意識再次探進空間瞧了瞧“應該是吧。”
“那麽,曉曉,我這樣稱呼你行嗎,你能把那土地,摳一點出來給我們看看嗎”
張曉“啊應該可以吧。”
於是,張曉拿到了一把小鋤頭,放進空間裏,然後意識控製著這個小鋤頭,在地上挖呀挖呀挖,老半天終於被她挖下來一點土屑,放到了一張白紙上。
組長珍而重之地雙手結果,然後拿去研究了。
張曉有點摸不著頭腦“難道,天幕說的那個土方子,就是這個土”
姚女士笑道“天幕兩次提到土方子,都在土這個字上刻意加重了讀音。所以,研究組應該是認為,這個土方子,就算不是這土,也與這土有關。”
張曉愣愣的,那不是說,以後她可能要每天在空間裏挖土
那個土真的好硬的,好難挖的。
“那,我現在,再挖點”
姚女士笑著點頭“辛苦曉曉了,不過你也應該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畢竟要勞逸結合。”
張曉在軍艦上吃著美味的食物,吭哧吭哧挖土的時候,溫琳琳正在船艙裏瑟瑟發抖。
他們這個客房真的挺小的,一個衛生間,一張單人床,沿著牆壁有一條長桌,然後打開落地玻璃門,外麵就是陽台。
放在從前,可以在陽台上欣賞遼闊優美的海景,但現在,那個雨水嘩啦啦地砸在陽台上,玻璃門要緊緊閉合,不然那雨水就要湧進來了。
而陽台部分一舍棄,房間就顯得更小了。
這會兒除了張曉之外,七個人都到齊了,都是之前住在酒店裏的人,還都是女性,彼此之間多少都有點麵熟,所以關係還算融洽。
此時,三個人占據了床,或躺或坐,在那休息,兩張沙發凳也被人坐了,溫琳琳動作不夠快,沒搶到。
左看看右看看,隻能在角落坐下來,靠著牆壁,覺得渾身的力氣都用完了。
她把運動外衣脫下來,有氣無力地擰了幾下,水就嘩嘩地擰了出來。
脫掉全是水的鞋子,謝天謝地,她包的這幾層塑料袋比較給力,裏麵襪子還是幹的。
渾身上下,也就一雙腳是幹的,要不是想著x有特效藥,溫琳琳這會兒能汪的一聲哭出來。
“好冷啊,有幹衣服的趕緊換掉,這樣下去會著涼的。”
大家開始從自己包裏拿衣服。
有人的包弄得嚴實,沒怎麽進水,也有人比較悲催,袋子裏放著的衣服什麽的都泡了水。
溫琳琳翻自己的包,拿出了一件梅幹菜一樣散發著酸臭味的t恤。
她欲哭無淚,早知道這種情況,她為什麽要穿這新運動服,路上隨便穿一件髒衣服,到了船上再換運動服不好嗎
抬頭一看,果然有兩個阿姨拿出運動服換上,嗚嗚嗚,這才是有
生活智慧的。
那阿姨看到溫琳琳這樣,就說“哎呀你怎麽把好衣服穿在路上”
溫琳琳“我也不知道路上會淋成這樣。”
“快別說了,快把衣服換了,再這樣下去要感冒的”
“廁所裏有水嗎哎呦,沒水,這也不能擦一把。”
“這空調能打開嗎太冷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換起衣服來,反正都是女的,把朝走廊的門一關,換衣服完全沒障礙。
溫琳琳也是顧不得什麽害羞,換上了自己的髒衣服,感覺被酸臭味包圍的自己就是一條酸菜魚。
她看了一眼張曉的行李箱。
雖然張曉說她的箱子給自己了,但她也不好意思翻她的行李,再說了,張曉的箱子裏估計也沒有什麽幹淨衣服。
那兩個阿姨從浴室裏拿出大大小小幾條毛巾,看溫琳琳實在可憐,就給了她一條大毛巾,溫琳琳立馬被感動了。
“謝謝謝謝”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再一轉頭,一個大姐從衣櫃裏找到一件純白的睡袍,衣服一脫就這麽穿在了身上“這個就給我了哈,來來來,吃餅幹,吃餅幹。”
大姐大概也覺得自己占了便宜,怕其他人不滿,從包裏拿出餅幹給大家分著吃。
大家確實是有點不滿的,不過看在餅幹的份上,也就忍了。
溫琳琳羨慕地看著那件又大又軟又厚實的睡袍,不敢想象這衣服要是穿在自己身上,自己會是多麽幸福快樂。
叩叩叩。
門被敲響,一人去開門,外麵是兩個女性工作人員“你們這裏幾個人”
大家數了數“七個。”
“那還缺一個船馬上要開了。”
溫琳琳趕緊站起來“還有一個叫張曉,她上了一艘救生艇,跟著幾個軍人走了。”
“哦,原來是這樣,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溫琳琳搖頭。
對方也沒再多說,隻說回去核實一下。
“姑娘,這空調能開嗎”大媽叫住問。
“空調一會兒會統一開的,不過因為要節約能源,估計隻會開兩個小時,還有,房間裏的插座都是沒電的,這是為了防止進水觸電。
“如果有爐子要燒火的話,一定要注意安全,遠離易燃物。船馬上就要開動了,大家呆在房間裏不要走動,更不要去陽台上。”
果然過了大約二十分鍾,忽然嘀的一聲,空調響了,大家一看,那空調管裏麵開始送風,是暖風
停電之後,他們多久沒打過空調了,頓時激動得不行。
大家忙湊近過去,吹風取暖,還把自己的濕衣服掛在出風口附近,希望利用這空調風快速烘幹衣服。
再過一會兒,明顯感覺到船動了一下,接著就緩緩開動起來,她們趴到玻璃門上,看著外麵的景色在緩緩倒退。
她們,要離開海市了
大家都很激動。
唯有溫琳琳有點擔心張曉,不過想著她是主動跟著兵哥走的,應該不會被落下。
很快,小小的房間裏溫暖了起來,大家開始煮東西、吃東西,偶爾看看外麵的景色,雖然一個個都很狼狽,但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而那兩個女工作人員一層走下來,休息的時候,其中一個就去見了薄暮城。
薄暮城“怎麽樣”
“沒有上船的那個人叫張曉,其他的不清楚,要再打聽打聽嗎”
薄暮城想了想“算了,聽說她可能上了軍艦,那不是我們能隨意打聽的,以後關注著點就是了。”
一艘一艘船隻開動起來,離開了海市,這支船隊向前看不到頭,向後看不到尾。
最前麵的船已經離開了海市地界,後麵的船還有不少還沒開動。
夜色漸漸地籠罩下來,行船速度也開始放慢下來。
某一艘軍艦裏,張曉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睡了這麽多天以來第一個好覺。
而軍艦的另一個房間裏,幾個人正在開會,那位王將軍和市委也在裏麵。
他們麵前,是張曉的資料,從出生到現在,從親戚關係到祖宗八代,事無巨細全都在這裏。
全麵分析下來,這個人父母早亡,沒有別的親戚,身後沒有任何勢力和背景,本人也沒有任何的反社會之類的傾向,履曆上,更是沒有任何問題。
就是一個很普通很尋常的公民。
至於她為什麽會擁有一個空間,以及她是不是那個點踩的“特殊人物”,這個有待以後慢慢探究。
不過,就算她真是那個“特殊人物”,估計也沒有什麽惡念。
滴滴滴,一道信息傳來,那是來自總指揮部的。
大家一看,上麵告訴他們,總指揮部把天幕視頻每一幀細細研究了,發現其中某一幀畫麵裏藏著一串密碼。
更神奇的是,這串密碼隻能用他們國家最近剛研究出來的一套密碼係統破譯,就算別人也發現了這串密碼,也沒有用。
而最後,密碼破譯出來是一句話z張曉,請務必善待她。
天幕大概是擔心張曉不自己站出來,所以,還給他們留了這一手。
會上幾人互相看看,歎道“天幕果然想得周全。”
都說天幕向著張曉,但其實,它到底是更向著人民的。
哎呀,忽然就感覺很熨帖。
“指揮部下了指示,張曉的身份,列為國家機密,張曉的待遇,提到最高,必須盡一切可能,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西部,白天,電視台新聞播放了新的天幕,再一次引起了轟動。
大家對於請願能得到回應這件事,實在是太震驚了,震驚之外還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這種參與了一項無與倫比的大工程的自豪感,這種上麵有人罩著的底氣,讓他們走路都是抬頭挺胸的。
“這天幕也算是我求下來的了”
“明明是我請願請得更虔誠好嗎”
“你昨晚閉上眼睛嘀咕了兩句就躺下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躺著請願不行嗎這個還講究姿勢”
工地上,工人們戴著安全帽,穿著全套的雨衣,一邊鬥嘴一邊幹活。
是的,這個不到一分鍾時間的加更天幕出現後,人們知道了會有特效藥,都安心了不少。
然後政府再趁熱打鐵動員一下。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許之以利,大家很快又開始上工了。
國家可是保證了,以後要推出新的工薪製度,他們這會兒幹活,算三倍工資來著,還能給優先分配好房子,還能給家人配偶安排工作。
這樣好的機會,那些還在災區沒有來的人,可都趕不上呢。
因為一個加更天幕,這個險些動蕩起來的國家,再次安定了下來,逃難的逃難,建設的建設,生產的生產。
雖然總是會遇到很多很多的麻煩和困難,但大體上還是比較穩定有序的。
兩天之後,來自海市的船隊裏,幾百名已經出現明顯症狀的x患者得到了有效的治療。
研究組宣布,“土方子”已經被發現,並且即將投入量產。
這條天大的好消息,立馬就被新聞大肆報道,新聞裏說,那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義士z,主動奉獻出了自己的祖傳寶物,積極配合國家生產土方子。
一時間,普天同慶,大家都在感謝z,甚至還有人供奉起了牌位,上麵就隻有一個大大的“z”字。
而更多人,則是無論在什麽地方看到字母z,都覺得無比親切。
而此時,張曉完全顧不上那些,她吭哧吭哧地挖土,一臉生無可戀。
她實在想不明白,所謂的土方子,居然是直接吃她空間裏的土
哦,也不是直接吃,好像還要篩一下雜質,炒製一下什麽的。
不過也沒差了。
所以這種土為什麽會有治療效果啊
她不知道這是她作者親媽給她的金手指,隻覺得挖土挖得腦子都要缺氧了。
天幕說的是真的,隻有她能開啟這個空間,因為隻有她才能在空間裏挖土啊
她現在隻想找許多個幫手一起挖
用意識操控鏟子去挖土,真的好難。
不過,想想每挖出來一鏟子土,就能有好些個患者被治好,她又覺得很高興。
曾經因為她一時氣憤點了踩,以致於天幕延誤發布,導致了一係列嚴重後果,雖然是無心之失,但她心裏也惴惴的,很不好受。
但現在,她心裏輕鬆極了,而且前所未有地感到踏實。
“曉曉。”
“哎”
姚女士笑眯眯道“我們覺得,你可以學習一下挖掘機技術。”
張曉
還可以這樣嗎空間裏可以用挖掘機嗎
不過可以試試。
“好,我學”
酸雨世界。
彭嵐看著天空,那鐵鏽色的可怖天空上,出現了一副陽光燦爛的畫麵,仿佛另一幅天空的景象被展開,美好得像一場幻影。
他低聲道“請願嗎”
他也想試著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