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暗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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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穿成鑲邊女配的女孩們!
    杖責五十雖然糊弄過去了,可禁足一個月是不能敷衍的,江雨眠得老老實實地在仙居殿裏待上一個月。
    江雨眠知道羽重雪這次登島除了治傷之外,還想捉住聞人聽雪。
    她看過原著,知道羽重雪的手段,這小太子貌若好女,有一雙熠熠生輝的金色眼瞳,一張麵容更是生得秀雅無雙,但他處置背叛者的手段卻十分殘忍。
    書中有一段描寫,他將一個意欲輕薄羽落清的紈絝士削去四肢做成人狗,扔在豬圈與豬狗同食。
    聞人聽雪差點殺了他,若是真落在他手裏,聞人聽雪絕對會生不如死。
    江雨眠不放心,她打開花窗,看了兩眼盛放的玉蘭花,突然朝外麵喊道“應姐姐。”
    她的聲音穿花影繽紛的玉蘭,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綠衣的女子從花樹中走了出來。
    “喲,小太歲這聲姐姐,喊得奴家心口都酥了。”這聲音嫵媚含笑,聽在耳裏魅惑至極,應意濃站在花窗外,伸出一隻修長潤澤的手,隨手摘了一支玉蘭簪在鬢邊。
    江雨眠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木匣遞給她,“應姐姐,勞煩你這幾天幫我看著玉笙居。”
    應意濃打開木匣,裏麵放著一枚九轉陰陽生死丹,丹藥晶瑩如玉,呈現陰陽兩極圖案,是不可多得的上上品。
    應意濃合上木匣,語氣帶著惋惜“我這個天人境強者是專門侍候小太歲的,怎麽能大材小用,幹這些盯梢的小活呢”
    江雨眠說道“我隻要結果,不要過程,你找別人盯著不就好了。”
    應意濃一愣,打趣道“我雖然是個天人境強者,卻也隻不過是月扶疏的奴才,上哪找聽我話的人啊。”
    江雨眠笑了一下“你背後的劍是擺設嗎,誰要是不聽你的話,你就殺了他。”
    她又把花窗關上了,回字紋窗欞後是她縹緲朦朧的身姿,有種弱不勝衣的羸弱之感。
    應意濃拿著木匣,小聲嘀咕“連個影子都美成這樣,長得這麽仙姿玉色,心腸怎麽比蛇蠍還毒。”
    她是月扶疏的奴才,江雨眠就是她的小主子,交代的事情還是得辦妥才是。
    沒了江雨眠,也就沒了小太歲的特供糖果和牛乳茶,商枝和聞人聽雪嘴裏寡淡的厲害,托姚蓉蓉從別處找來了麥芽糖,但放進嘴裏一嚼,味道和江雨眠的實在差得遠。
    沒有了麥芽糖,兩人開始嚐試製作奶茶,商枝找了個奶牛擠奶,擠完牛奶後就用聞人聽雪涮幹淨的陶罐裝著,小心地端到小廚房裏來。
    聞人聽雪點了火,往灶坑裏添柴,商枝說道“我記得自製奶茶要小火,糖和茶葉先放在鍋裏炒一炒,炒出糖色再放牛奶。”
    聞人聽雪依舊帶著易容麵具,一身婦人裝扮,穿了件紫色婦人衣衫,一頭烏黑的秀發用月牙簪在腦後挽成一個發髻,插著兩根扇形的銀簪。
    “我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她對商枝說道。
    商枝把糖和茶葉放在鍋
    裏開始翻炒,等糖融化了,聞人聽雪放鍋裏倒入牛奶繼續翻炒。
    她一邊翻炒,一邊觀察著奶茶的顏色,對商枝說道“我覺得這次能成功。”
    商枝拿了個木勺,兩眼放光地說道“我先嚐嚐”
    她舀了一勺放進嘴裏,隨後咂咂嘴,又點點頭“不錯不錯,很滿意,這就是我想要的茉莉奶綠。”
    聞人聽雪也十分雀躍低嚐了一口,眼睛綻放出快樂的光芒“茉莉味很濃,放了挺多茉莉花茶吧”
    商枝“一半鐵觀音,一半茉莉花茶,成品還不錯,拿個蒸布把茶葉濾掉就好了。”
    兩人拿著蒸籠布開始過濾茶葉,奶茶倒在了陶罐裏,小廚房香氣四溢,她們做的奶茶沒有江雨眠的牛乳茶層次豐富,江雨眠的牛乳茶增加了很多珍貴藥材,雖然很好喝,但是喝起來總帶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聞人聽雪說道“如果江雨眠在就好了,正好給她嚐嚐咱們現代人做的奶茶,這可是家鄉的味道。”
    穿書之前,她們來自五湖四海,穿書之後,她們口中的家鄉就隻有一個了。
    隔著遙遠的星係,隔著無法跨越的時空。
    商枝苦笑了一下,“你這麽一說,嘴裏的奶茶都不甜了。”
    聞人聽雪正色說道“就因為難受,所以才要多吃甜食,可以刺激多巴胺分泌。”
    商枝打趣“你在煙都吃了很多糖吧”
    聞人聽雪歎息“古代沒有牙醫,我擔心吃壞了牙沒法治,一直沒怎麽吃糖。”
    商枝說道“不吃糖,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聞人聽雪很讚同摯友這句話,“沒錯,人活著就要吃糖,怪不得我以前總是苦大仇深的。”
    兩個人正在說笑,小廚房的柴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聞人聽雪轉過身望去,隻見一道頎長的雪青色人影立在那裏。
    少年身姿如鬆,容顏秀雅無雙,一雙金色的眼瞳眸光如電,微微抿著朱紅的薄唇。
    聞人聽雪愣住。
    商枝也愣住,搞不明白這個通身貴氣的公子哥不賞花喝茶,為什麽跑到這雜亂的小廚房來。
    剛才熬製奶茶的熱氣還沒有散去,小太子那如畫的眉目在氤氳水汽中顯得格外誘人。
    書中的男主各有各的瘋批,但長相方麵挑不出毛病。
    月扶疏神姿高,徹恍若謫仙。
    小太子男生女相,秀雅如空穀幽蘭。
    看摯友怔愣,商枝連忙說道“這位公子怎麽跑到這小廚房來了,是不是餓了”
    她捧著陶罐熱情的招呼“快來快來,我這裏有剛熬好的奶茶。”
    那陶罐她們兩個洗刷了半天,幹淨雖然幹淨,但外表看上去卻髒兮兮的,商枝本以為羽重雪這種人一定會幹脆利落地拒絕,沒想到小太子驀地一笑,說道“在下正好有些口渴,便不推卻兄台這番好意了。”
    商枝懟了一下聞人聽雪的後背,粗嘎的嗓子說道“你這婆娘,也忒沒眼力勁兒,
    還不快給公子端個碗過來。”
    聞人聽雪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從小廚房的碗櫃裏拿了個白瓷碗,給小太子倒了一碗奶茶遞了過去。
    聞人聽雪特意拿了個有好幾個豁口的破碗,羽重雪含笑接過,雙手捧著破碗,姿態優雅地喝了一口奶茶,居然沒有半點嫌棄的樣子。
    夫人熬製的奶茶真是醇厚香甜。”
    聞人聽雪笑了笑,她不會像商枝那樣變聲,擔心一說話就被小太子認出來。
    商枝發出一連串豪邁的大笑,摟著聞人聽雪的腰說道“我這婆娘哪裏都好,就是性子害羞,見了人就不愛說話,公子莫怪,這奶茶熬起來也容易,把糖和茶葉用小火炒化再倒牛奶,拿個蒸籠布把茶葉過濾出去就行了,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家鄉小吃,吃了幾次也就膩了。”
    羽重雪將碗中奶茶一飲而盡,發出一聲喟歎“怎麽會膩呢,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商枝又發出了幾聲氣衝雲霄的大笑,把聞人聽雪的耳膜都震疼了。
    羽重雪將空碗遞給聞人聽雪,聞人聽雪伸手接過碗,手腕突然被少年熾熱的手掌緊緊握住。
    她心中一驚,馬上想起了自己的人設,她隻是個略會一些粗淺功夫的婦人,於是隻是象征性地抽了抽手。
    羽重雪的指尖搭上了她的脈搏,發現她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是實打實的喜脈。
    這一刻,羽重雪臉上血色盡失。
    他的麵容盡是冰寒之色,一雙金色眸子如震怒的猛獸,猛地看向一旁的商枝。
    這種凶戾之氣不禁讓聞人聽雪下意識後退一步,商枝急忙上前拉住聞人聽雪,把她擋在身後,怒氣衝衝地看向羽重雪。
    “我好心給你茶喝,你個登徒子,摸我老婆的手幹什麽”
    羽重雪冷冷說道“她既有身孕,你為何還要讓她勞作”
    商枝振振有詞“這牛奶是我親手擠的,這柴火是我親手燒的,這茶葉和糖是我親手炒的,這陶罐是我親手刷的,我老婆是我心肝寶貝開心果,現在又懷了孩子,我怎能忍心讓她幹活呢”
    她轉頭,問聞人聽雪“是吧老婆”
    聞人聽雪捶了她一拳,用這輩子最矯揉造作的聲音說道“討厭”
    商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羽重雪麵色陰沉地走了。
    羽重雪離開小廚房後,商枝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我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聞人聽雪說道“我也覺得他有點奇怪,說實話,雖然和他在煙都同修多年,但我始終覺得自己很不了解他,他心事很重,藏得很深,說話從來都拐彎抹角,非要別人揣測著他的意思來。”
    商枝說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帝王心術”
    聞人聽雪有點好笑“別逗了,帝王心術是施威利恩製衡之術,我是個劍客,一人一劍,不懼天威,不承聖恩,他若是真把帝王心術用在我身上,那和媚眼拋給瞎子看有什麽區別”
    商枝隨口說道“你也別這麽說,萬一他真的一直把媚眼拋給瞎子看呢。
    聞言聽雪頭看著手中布滿豁口的瓷碗,半晌後她突然抬頭,說道“他或許發現我了。”
    商枝睜大了眼睛。
    羽重雪從玉笙居走出來時,正巧碰上了醫宮宮主柳飛葉,柳飛葉穿著一身青衣,兩名醫宮弟子跟隨在他的身後,手中拎著兩個大大的藥箱。
    柳飛葉見到羽重雪,立即行了一禮,“公子怎麽來這兒了”
    羽重雪說道“我見這一塊的竹子長得好,忍不住過來看看,柳宮主怎麽到這裏來了”
    柳飛葉笑道“正是因為這裏竹子長得好,所以領兩名弟子來這裏取些竹瀝,公主心煩氣躁痰熱上壅,多喝些竹瀝可以清肺降火滑痰利竅。”
    羽重雪頷首“柳宮主費心了。”
    柳飛葉恭敬說道“分內之事。”
    羽重雪又說道“既是給公主治病,我也不耽擱柳宮主了,告辭。”
    “公子慢走。”
    他目送羽重雪遠去,心中暗自思量,羽重雪怎麽會跑到這偏遠的玉笙居
    江湖兒女雖然不太講究男女大防,但此地畢竟是女兒家的居所,羽重雪身為太子,從梨花苑跑到這麽個偏僻地方看竹子,怎麽想都覺得有點奇怪。
    柳飛葉砍掉了一些上好的竹子,熬好了竹瀝水後送到羽落清那裏。
    羽落清勉強能下床走路了,她這幾日憂心煩悶,嘴角生了一些熱瘡,左臉還敷著一層厚厚的藥膏,這些天都不敢照鏡子。
    見了柳飛葉,她便急切的問道“柳宮主,我的臉什麽時候才能痊愈”
    柳飛葉說道“需要半年,疤痕才能完全消退。”
    她垂淚不語,侍女蕪菁連忙拿了絲帕給她拭淚,著急地說道“公主別哭了,仔細傷了眼睛。”
    羽落清哭了一會兒,哽咽著問道“太子哥哥呢前個晚上他來了我這裏一次便不再來了,難道他還沒有找到聞人聽雪”
    柳飛葉一愣,心念電轉之間,突然想起了在玉笙居外徘徊的羽重雪。
    “微臣今日在玉笙居遇見了太子殿下。”
    羽落清的眼神劃過一抹驚詫之色“那不是姚蓉蓉的住所嗎,那個地方位置偏僻,太子哥哥就是隨意閑逛,也不會逛到那裏啊”
    倏地,她的瞳孔猛地一顫,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難道難道聞人聽雪藏在玉笙居”
    仙居殿中。
    應意濃把羽重雪去玉笙居的事情說了,正在獨自對弈的江雨眠突然扔掉了棋子。
    “你親自去,把玉笙居的兩個病人帶到我這裏來。”
    應意濃猶豫了“可是月扶疏下過命令,仙居殿不許外人踏足。”
    江雨眠抬手揉了揉亂跳的眼皮,竟然直接從花窗裏跳了出來,衣袂翻飛間,她居然不顧月扶疏的禁足令,直接用輕功飛了出去。
    應意濃立刻追上她,忙不迭地喊道“我說小太歲,你趁著月扶疏不在,擅自離開仙居殿可是要受罰的你對兩個病人這麽上心做什麽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