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迎賓酒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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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牙之狼煙天下!
    “戰哥,我們可有大半年不見,這回你非得跟我好好地喝上幾盅,不能再像上回1樣賴掉。”在歡迎戰梟1行人的晚宴上,竹征找來他在部落裏的1眾兄弟,熱熱鬧鬧的表達燈籠部落的待客之道。
    “你酒量已經練好了嗎?我記得兩年前在星海沙漠丹紅部落那會,還等不及大夥跟你喝上1輪,你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此時戰梟的身子盡管恢複了不到3分,看上去的氣勢仍是不遜平常。
    “此1時也,彼1時也。過去這兩年時間,我沒有1天不喝醉,就是為了趕快把酒量練好,才能再找你1較高下,半年前那次碰麵就該讓你嚐嚐我的厲害,哪知你居然臨陣逃脫!”竹征毫不相讓的對戰梟叫囂著。
    “那行,就讓我看看這些日子你長進了多少。來,咱們倆1人1盅,誰喝得慢,誰就加喝1盅,敢不敢?”戰梟不顧自己的身子,仍是1如以往的豪氣幹雲。
    “不行!不行!你…,你現在不能這樣喝酒!”8兩金看著戰梟就要伸手舉起酒壇子,緊張的連忙將他攔住。
    要知道若是換做1般人,受了像戰梟那樣的重傷,就算延治得宜,現在也隻能臥病在床,別說傷愈之日遙不可知,就算是下床走路那也是難如登天。
    但是戰梟現在不但是要跟別人拚酒,而且看起來1口氣就打算灌下1盅,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
    戰梟這條命可是巫醫哈達門下弟子忙上忙下了好1陣子才勉強救活過來,雖說主治戰梟的大夫是葫蘆梆子而不是8兩金,但是他前前後後也出了不少力氣,誰都不願自己的辛勞付出,就這麽不管不顧的輕易被糟蹋。
    雖說8兩金的醫術不及葫蘆梆子,但是他很清楚戰梟現在的身體狀況,要是他真把手上那盅烈酒1飲而盡,隻怕下1刻就得迎來1命嗚呼,更別說要是少了戰梟這個北境第1高手的護駕,他們還怎麽進陰陽海去求藥。
    “8兩金大夫,我就喝這1盅…,不,3盅…,我隻喝這3盅,我清楚我的身子,別擔心。”戰梟不忍掃了竹征的興頭,試著說服身邊的8兩金。
    “你…,我是大夫,我比你更清楚你的身子,我說不能喝就是不能喝!”8兩金大聲對戰梟說著,然後又對葫蘆梆子說道:“你怎麽都不說話?”
    “我…。”葫蘆梆子1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能轉頭看著戰梟,他知道戰梟這麽做1定有他的原因,隻有他能回答這個問題。
    “來,喝!”戰梟沒等大家反應過來,1張口就將整盅酒都灌了進去,看來拚酒真是要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竹征呆呆地看著戰梟1口悶了1整盅酒,這才警覺原來自己不明不白的就輸了這1回合,隻能連忙舉起酒盅跟著喝完。
    “這1盅酒雖說是遭到你的算計,但是我願賭服輸…。”竹征話1說完,立刻又喝完另1大盅。
    “好!真漢子!我再陪你喝上1盅…。”戰梟看著竹征1口氣接連喝下兩盅酒,酒興1時大發,立刻又拿起1盅酒就要直灌入喉,哪知這酒盅才舉到1半,就看他雙手1軟,酒壇子跟著滑落到地上,緊接著人也醉倒在1旁竹征的懷裏。
    8兩金見狀立刻靠上前去,仔細的把了把脈,要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他萬萬沒想到以戰梟這般絕頂高手,應該是自律甚嚴,才能修煉出這般奇功,哪知道也是酒鬼1個,身子都已經傷成這樣,卻還是貪杯縱欲。
    “我戰哥他怎麽了?是生病還是受傷?他1向都很能喝,就算喝上幾十盅烈酒都不是事,怎麽今天才喝了1盅…?”竹征緊張的問著正幫戰梟把著脈的8兩金。
    隻見8兩金左手把完換右手,右手把完又換左手,這前前後後反反複複的折騰了好1會,卻總是1副欲言又止,想說又說不出話的模樣。
    “師弟,他是你的病人,還是你來號這個脈吧。”8兩金為難的對葫蘆梆子說著。
    “行了,既然師兄都已經幫他把過脈了,而且又不曾察覺異樣,多半是沒有問題,師弟就無需多此1舉了。”葫蘆梆子看次謙遜,實則語氣堅定地回絕了8兩金。
    “你…,你真不幫他把把脈?”8兩金驚訝的望著葫蘆梆子,如果沒有異樣,自己又怎會喊他來幫忙把脈,怎知他居然問都不問就1口回絕!
    “不如,請竹征少頭目先帶戰梟先生去休息,與其這脈博反反複複的把來把去,就算真發現什麽問題,他現在都已經醉這樣,也沒法幫他灌藥,不如讓他舒舒坦坦的睡上1覺,說不定明早1醒過來,酒也醒了,什麽毛病也都沒了。”葫蘆梆子1反常態的口沫橫飛對竹征說著。
    “真沒事?”竹征忐忑的問著。
    “沒事!就是得千萬記著,要讓他好好睡上1覺,給他最舒適的床,最舒適的被子。”葫蘆梆子特意提醒著竹征。
    “最舒適的床?最舒適的被子?這…,這有什麽問題!來人,你們幾個幫忙將戰哥給抬到我屋子去,整個部落,就我的床跟被子最是舒適。”竹征立刻交代身邊的人將戰梟給抬到自己家裏。
    “少頭目,請容許我這裏有個不情之請。”葫蘆梆子這時又開口對竹征說著。
    “但說無妨,你們都是戰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不管有什麽用得上我的地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竹征慷慨的說著。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就是戰梟先生的確有傷在身,這麽喝酒難免有礙康複,倘若半夜他突然醒了過來,還請少頭目將這顆藥丸交與他和水服下,1是解酒,2是培元固本,千萬不可輕忽。”葫蘆梆子神情懇切的叮囑著竹征。
    “沒問題,這件事就交給我,今晚我親自侍候戰哥,1整晚就盯著戰哥不睡,他隻要1張開眼,我立刻將藥丸熱水遞上,肯定不會誤事。”竹征拍著自胸脯對葫蘆梆子說著。
    “醫者父母心,我先代戰梟先生謝過少頭目。既然如此,戰梟先生就交給你了,等明天1早,我再來替他把脈。”葫蘆梆子禮尚往來的對竹征說著。
    “我先將戰哥帶回我屋裏歇息,你們幫我繼續招呼貴客,1定要讓他們賓至如歸。”竹征吩咐其他人繼續陪客人喝酒,他自己則先帶著喝醉的戰梟離席。
    8兩金看著這亂78糟的1片混亂,心裏滿是不解的疑惑,不隻是不聽話硬是要喝酒的戰梟,尤其是葫蘆梆子,他的各種反應都讓人疑竇叢生。
    首先就是他問都不問就拒絕幫戰梟把脈,如果沒有異樣,8兩金在自己才幫戰梟把過脈後,還要葫蘆梆子緊接著再把1次脈?那肯定是出了什麽問題,否則何必要多此1舉?但是葫蘆梆子竟拒絕自己?
    尤其戰梟是葫蘆梆子的病人,他對戰梟的關心應該更甚於己,哪知道他居然毫不在乎的戰梟了任性!
    這就算了,戰梟都已經喝成那樣,睡在哪又有什麽差別?隻要不著涼,床好床壞又能影響到什麽?與其睡在綾羅綢緞上,還不如睡在自己與葫蘆梆子這兩個大夫身邊,至少能隨時照看著他,但是葫蘆梆子居然煞有其事的要求非得好床好被侍候著,今天葫蘆梆子跟平常根本不是1個樣的。
    最怪異的是他居然拿著鳳尾丸讓戰梟1醒來就服下,要知道這鳳尾丸主效是清脾健胃,因為此行將前往滿是瘴氣毒物的陰陽海,所以帶了些鳳尾丸以備不時之需,哪知這鳳尾丸竟被葫蘆梆子說成既能解酒又能培元固本?
    這1連串的怪異舉止,在在都讓8兩金心懷疑,若不是戰梟與葫蘆梆子另有算計,就是自己漏了某個環節,沒趕上整個劇情的進展。
    “師弟,你剛剛為什麽…。”8兩金正要找葫蘆梆子興師問罪,葫蘆梆子似乎早知道這個師兄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麽,急忙開口將8兩金要說的話給接了下來。
    “師兄想知道我剛剛為什麽不幫戰梟先生把脈,是吧?”葫蘆梆子反過來問著8兩金。
    “是…,你…,你為什麽不幫他把個脈,你知不知道他…。”8兩金正要說到重點的時候,又讓葫蘆梆子給攔下來。
    “師兄是想說戰梟先生的脈象既淺且虛,隻怕是那1大口酒又造成了病情的反複,是不是?
    師兄,你放心,戰梟先生不過是1路上旅途奔波,我們又好幾天沒睡過好覺,脈象既淺且虛那是再正常不過,讓他睡個好覺,休息1晚便可恢複。”葫蘆梆子亂78糟的找了1個說法應付8兩金。
    “不是,我是說…。”8兩金還要繼續說明剛剛在戰梟身上把到的脈象,畢竟隻有自己親自號過戰梟的脈,隻有他知道這到底是怎麽1回事。
    “師兄是不是還提醒我那奎地丸的功效?這回我們出這趟遠門,師父臨行前還1再叮囑這個藥丸的成效,3番兩次要我們注意培元固本,隻要能將元氣護好了,就算不小心遇上瘴氣毒物,1時半會還不至於嚴重到致命,對不?”葫蘆梆子這會瞪大眼睛看著8兩金。
    “對…,對…,師…,師父是這麽交代的,你能清楚記得,那是再好不過。”8兩金被葫蘆梆子這1番搶白,總算是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原來巫醫哈達在臨行之前,特地對他們兩人的囑咐,正是剛剛葫蘆梆子親手交到竹征手上的鳳尾丸,有關這1點,8兩金知道葫蘆梆子絕對不會弄錯,因為葫蘆梆子還跟師父討論過鳳尾丸與淨心清肺帖的差別,這會絕無可能將鳳尾丸誤認為是功效天差地別的奎地丸。
    既然胡蘆邦子刻意張冠李戴的說著這些毫不著邊的話,肯定是另有用意,8兩金這才立刻意會到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才會用這種方法掩人耳目。
    “師兄,這1路辛苦你了,接下來進到陰陽海,隻怕更得多仰仗你。”葫蘆梆子話鋒1轉,試著將討論的話題從戰梟的身上轉移開。
    “是是,這1路你負責照顧1大1小的病人,掘地3尺去找藥的工夫活自然就是交給了我。”8兩金陪著笑臉說著。
    原來打從戰梟主動開口要跟竹征鬥酒的那1刻起,戰梟就已經做好了1連串的算計,要借著將1盅酒1飲而盡,再加上自己大傷未愈,虛弱的身體禁不起這番折騰,這才能理所當然的立馬醉倒。
    隻要戰梟1醉倒,以竹征跟他之間的交情,肯定會親自照顧於他,這麽1來,戰梟就有了與竹征獨處的機會,自然就能避開眾人耳目的對竹征交代任務。
    以上那些戰梟的算計,葫蘆梆子自然不得而知,但是葫蘆梆子卻能從戰梟佯裝1口氣灌下1盅酒的小動作裏,察知戰梟此舉必有深意。
    做為戰梟的大夫,葫蘆梆子自然知道他的自製力與堅毅個性,否則即便他再是如何天賦異稟,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幾天裏,就能夠1改原本懨懨1息的模樣,不但能下床自在走動,還能跟著大家1路長途奔波。
    倘若不是戰梟的毅力與克製力,配合著自己對他的用藥施術,肯定沒法有今天的進展。
    這樣的戰梟,絕對不會是不珍惜自己身體的貪杯之徒,尤其當戰梟灌著酒的同時,他的左邊衣袖也跟著濕透1片,葫蘆梆子立刻意會到或許這1盅酒十之89都已經被戰梟透過深厚內力逼出體外。
    倘若如此,這盅酒喝得固然是假,接下來的醉酒肯定也不會是真的,葫蘆梆子便與戰梟心有靈犀的配合起來,他料想戰梟肯定是想避開眾人耳目,單獨與竹征見麵,這才靈機1動,又是要求好床好被的侍候,又是叮囑著半夜喂藥,就是要想方設法的將竹征寸步不離的綁在戰梟身邊。
    隻要他們倆有獨處的機會,戰梟自然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後麵的事就不用自己再去幫忙設想。隻是經過這麽1折騰,葫蘆梆子也警覺到燈籠部落或許到處都不安全,否則戰梟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因此跟8兩金之間的交談,也得字字斟酌,不能因而露出馬腳。
    葫蘆梆子見8兩金此時已然心領神會,便不再多說,以免露了馬腳,隨即與燈籠部落的朋友們又熱熱鬧鬧的喝起酒來。
    隻是這場聚會的兩大主角這會都已經不在現場,燈籠部落那群朋友不管再怎麽展現地主熱情,這頓酒也是喝得意興闌珊,1早葫蘆梆子就借口小南藏需要早點休息,於是便草草結束了這1場迎賓酒聚。
    葫蘆梆子與8兩金、小南藏回到竹征為他們準備好的屋子,稍作1番梳洗,便要準備睡下。
    “葫蘆大夫,我的胸口悶得難受…。”小南藏在葫蘆梆子的看顧下,躺在床上正要閉上雙眼,卻突然說著這話。
    “胸口發悶?怎麽回事?”葫蘆梆子隨即將手伸進小南藏的被子裏,仔細觀察著他的脈象。
    “胸口發悶?你身上的毛病不應該有這個症狀!是怎麽個悶法,說來聽聽。”8兩金聽到小南藏所講的話,也感到好奇的湊上前來。
    “就是…,好像有人拿塊石頭壓在我胸口…。”小南藏皺著眉頭說著。
    “先別說話,讓我仔細把脈…。”葫蘆梆子麵色沉重的說著。
    “怎麽了?你把脈1向很快,這會怎麽…。”8兩金焦急的催促著葫蘆梆子。
    “這脈象與最近這幾天1樣,沒什麽新的變化,目前看不出有什麽可能導致胸悶的跡象,就怕有什麽遺漏的地方…。”葫蘆梆子知道自己的醫術,倘若連他都看不出來的病症,凶險程度隻怕不在話下,因此感到憂心忡忡。
    “我來看看。”8兩金雖然自知葫蘆梆子的醫術遠在自己之上,此刻他對小南藏的胸悶居然感到束手無策,1時技癢,心想,說不定這會就能讓我扳回1城。
    8兩金於是也將手伸進小南藏的被裏,捏著他的脈博專心感受著他的脈象,沒過半會,便匆匆放下小南藏的手。
    “我知道了,不是小南藏的病症有了反複,是今晚的酒菜有問題。”8兩金信誓旦旦的說著。
    “今晚的酒菜?怎麽會?”葫蘆梆子深呼吸1口氣,仔細感受著自己身體的感覺。
    “因為…,這會我的胸口也悶了起來,所以這不是小南藏自己身子的問題,除了今晚那桌酒菜,我想不到還有什麽原因?”8兩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試著讓自己的呼吸順暢。
    “你的胸口現在也發悶了?這是怎麽1回事?那桌酒菜我也吃了,怎麽我就沒感到胸悶?”葫蘆梆子不解的問著。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的大門傳來1聲巨響,原來是被戰梟1掌給劈開。
    “收拾行李,立馬上路。”戰梟對屋裏3人大聲招呼著。
    “上路?這是要上哪去?”8兩金被這突如其來的1聲巨響給嚇著,是以急忙問著戰梟。
    “陰陽海!”戰梟斬釘截鐵的說出這3個字。
    “陰陽海?現在?”8兩金不敢置信的問著戰梟,現在可是大半夜時分,怎麽突然在這種時間要進陰陽海,更何況該準備的糧食和飲水都還沒做好準備,就這麽闖進陰陽海去,那不等於是去送死?
    “對,先別問了,事態緊急。”戰梟沒工夫細說,連忙1手抱起小南藏,1手拎起自己的行李,頭也不回的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