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將錯就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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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牙之狼煙天下!
    幽冥惡狼此刻發揮牠年輕力壯的優勢,以牠矯健敏捷的腳步,4處追逐著已然年邁體衰的幽冥孤狼。
    隻見牠疾如星矢的身影,讓整個樹林都籠罩在1片銀白之下,再加上大雨過後遍地都是積水,滿眼都是飛濺4散的水花,讓身形明顯遲緩的幽冥孤狼就像是汪洋中的1葉孤舟,隨時都處在翻覆沉沒的危機當中。
    盡管如此,幽冥孤狼卻也絲毫不見退讓,長達百年的沙場經驗,讓牠知道如何利用這座樹林的所有細節來成為自己的幫手,不管是4處聳立的高大樹幹,或是泥濘不堪的水塘泥沼,甚至連昏暗不明的微弱光線,都是幽冥孤狼得以用來應敵阻敵的千軍萬馬。
    1般來說,不管是幽冥孤狼或是幽冥惡狼,他們在應敵時的最大長處,就是先以驚人的速度,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獵物附近,再以神鬼莫測的強大氣場,迅雷不疾掩耳的控製住獵物的行動能力。
    然而此刻雙方都是百年1見的變異巨狼,彼此的意誌力都無法影響對方的意識,盡管在速度與力量上,幽冥惡狼因為年齡的優勢,明顯處於主動碾壓的地位,但是幽冥孤狼同樣以豐富的應敵經驗,4兩撥千斤的屢屢化解對手毫不留情所下的重手。
    尤其幽冥孤狼自始至終都不曾動過絞殺對方的念頭,而是1味的閃躲避讓,1方麵固然是因為體力上的限製,1方麵也是牠根本沒有必勝的把握。
    特別是對幽冥孤狼來說,多活幾天或少活幾天完全不是牠眼下會在乎的事,畢竟牠前前後後也活了上百年之久,這對1隻狼來說,已經完全逆反天道,也就是說,已經活得夠本了。
    更何況在過去這1百年裏,牠可沒真正過上幾天好日子,所以牠對這個世界並沒有多少眷戀,即便是現在壽終正寢,也沒有任何不甘與遺憾可言。
    倘若真要有那麽幾件能讓牠感到興奮的事,除了狼族之子的秘密,大概就是眼前這隻新狼王,是否也跟自己1樣,走在與曆代狼王都曾經走過的路上,而這兩件事的答案或許都得從眼前這個對手的身上取得。
    至於幽冥惡狼的心態,可不像牠的對手那般豁達沉穩,麵對著1隻前任狼王,尤其還掌握著狼族之子的秘密,這樣的對手不僅僅是自己的威脅,就算說是整個狼族的死敵,也1點都不足為過。
    尤其這回已經是這兩隻巨狼的第3次交手,幽冥惡狼已經徹底摸清楚對方的底細,牠知道自己在速度與力量上要遠遠勝於幽冥孤狼,隻要時間1長,對方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不斷消耗對方的體力,幽冥惡狼知道即便隻是被動的閃躲,對幽冥孤狼來說也是個不小的負擔,反正自己最大的優勢就是有著用不完的力氣,更何況在這片稍顯擁擠的林子裏,隻要幽冥孤狼1有任何閃失,牠有把握立刻結束這場對決。
    也就是因為彼此在對戰心態上的不同,讓戰況呈現出1麵倒的局麵,隻不過在旁觀者的眼中,1方是屢屢發動淩厲攻勢,卻始終白費工夫的撲空,另1方則是氣定神閑的在樹林間騰移挪轉,就像是拿著毛線球在逗弄著小貓,因此反而看不出門道。
    然而幽冥孤狼與幽冥惡狼他們的心裏都很清楚,隻要再這麽僵持下去,勝負很快便可見分曉,畢竟1百歲的年紀差距就擺在那,歲月畢竟是這世上最殘酷的事實。
    而站在戰場當中的衛茵,則是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無法理解這兩隻毛茸茸的巨狼,怎麽會突然間毫無征兆的說打就打,尤其從幽冥惡狼的態勢來看,明顯能看出牠是拚了命往死裏打。
    不但如此,兩隻巨狼在迅速移動時所掀起的狂風驟雨,更讓衛茵猶如置身風暴之中,無數落葉與水珠就像1顆1顆的石子,毫不留情的擊打在衛茵瘦弱的身軀,衛茵當下既是痛不可支,卻又偏偏進退不得。
    隻是不管是幽冥孤狼或是幽冥惡狼,他們倆默契十足的都知道該避開這個能跟自己溝通聊天的小姑娘,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受到傷害,畢竟自己還有許多疑問得透過她去幫忙找到答案。
    正是因為如此,讓他們也不敢任由衛茵離開自己的可控製範圍,否則對方要是1時暴起,突然傷害或是狹持著那個小女孩,隻怕自己的立場就得更加被動。
    至於1旁的蘇薩克與辛酉老7,則是焦急的想趕緊把衛茵從裏頭給救出,隻是這兩個1文1武各擅勝場的大將,此刻竟完全想不出任何可行的方法。
    尤其幽冥惡狼移動的速度實在太快,就像是在衛茵周遭圍起1堵高牆,讓他們完全找不到空隙可以將孤立無援的衛茵給救出來。
    “蘇老哥,你那1手神射,這會難道也完全派不上用場?”辛酉老7著急的問著蘇薩克。
    “距離太近,近到我完全跟不上他們的速度,我唯1能瞄準的就是小公主,難道要我往小公主的身上射箭?”蘇薩克搖頭說著。
    “這意思是我們倆就隻能站在這裏傻傻的看著?”辛酉老7這會才真是深刻體會到百無1用是書生的道理,偏偏就連蘇薩克那1手神射也派不上用場。
    “我試試看吧。”蘇薩克知道眼下能指望的,還是隻有自己背上的弓箭。
    蘇薩克這會連忙後退了好幾十步,好讓自己能將整個形勢掌握得更加清楚,也幫自己能夠騰出足夠的空間好瞄準出手。
    這會他總算能明顯看出兩隻巨狼其實對衛茵皆無惡意,因為他們刻意閃躲衛茵的意圖非常明顯,但是就憑他們如此龐大的壯碩體形與驚人的移動速度,隻要1不小心撞上置身其中的衛茵,就算能夠僥幸存活,隻怕也得折手斷腿。
    在別無他法的絕境下,蘇薩克還是隻能取出自己的弓箭,他想著唯有停止這場惡鬥,才能讓衛茵免於意外,隻要這1箭能命中任何1隻巨狼,立刻就能打破雙方的僵持不下,隻要讓形勢明顯偏向其中1邊,衛茵便有機會能夠脫身。
    然而做為幽冥惡狼的仆人,蘇薩克的羽箭瞄準的當然不會是幽冥惡狼,更何況以幽冥惡狼的身形之快,絕非蘇薩克所能鎖定,因此他唯1能攻擊的目標,就是速度看上去稍顯遲緩的幽冥孤狼。
    隻是幽冥孤狼的遲緩,不過是相對於幽冥惡狼而言,對人類來說,即便是北境第1神射手,也無法跟上幽冥孤狼老邁的腳步,更何況幽冥孤狼還有著肉眼可見的皮厚肉粗,就算蘇薩克的羽箭真能命中目標,隻怕也無法對牠造成傷害。
    於是眼下蘇薩克隻能選擇瞄準幽冥孤狼的眼睛,雖然相較於其他要害部位,命中眼睛的難度更是難上加難,但是蘇薩克知道這1箭即便落空,仍能帶給幽冥孤狼莫大的威脅,隻要能逼得牠退縮閃躲,這麽1來,幽冥惡狼便有可趁之機。
    這樣的念頭才剛從蘇薩克的腦海中閃過,他手上的羽箭便跟著脫弦而出,1如蘇薩克所想,這隻羽箭距離幽冥孤狼的眼睛足足有1尺的差距,完全無法對幽冥孤狼造成傷害,卻成功的讓牠停下不斷移動的腳步,轉而惡狠狠地盯著暗中放箭的蘇薩克。
    這1箭所造成的效果,完全在蘇薩克的意料之中,他成功的影響了幽冥孤狼的攻守節奏,更讓他因而停了下來…。
    然而,停下腳步的並不隻是幽冥孤狼,原本已經占盡優勢的幽冥惡狼,隻要再過片刻,就能給氣力即將耗盡的幽冥孤狼致命1擊,但是此刻卻因為蘇薩克的這1箭,讓幽冥惡狼不得不停下腳步。
    牠同樣是惡狠狠地看著暗中放箭的蘇薩克,然後又不甘心的回頭看著幽冥孤狼,最後隻能無奈的仰天長嘯。
    原來在狼族的傳統中,頭狼階級以上的決鬥,隻能是1對1的對決,絕對禁止挾帶幫手,否則不論是誰占了優勢,找幫手助陣的那1方就是輸家。
    尤其蘇撒克身為幽冥惡狼的仆人,就算他的出手是為了幫衛茵解圍,壓根與兩隻巨狼的決鬥毫無關係,幽冥惡狼仍得對蘇薩克的1切行為承擔所有責任,所以這1次的對決,毫無疑問是蘇薩克讓幽冥惡狼吃下這場敗仗。
    莫名其妙吞敗的幽冥惡狼,立刻叼起還1臉迷糊的衛茵,頭也不回的往陰陽海深處直奔。
    對幽冥惡狼來說,此刻牠對衛茵這個小女孩的執著,除了她是天底下唯1能跟自己1來1往溝通的人類外,她居然也同樣能跟幽冥孤狼溝通,這讓牠不得不更加懷疑這個小女孩是否真與狼族之子有關。
    尤其在剛剛牠跟幽冥孤狼交手的時候,對方在1路吃癟挨打的窘境下,仍與自己1樣始終惦著的那個小女孩的安危,這讓幽冥惡狼對衛茵的真實身份更是感到好奇,倘若不是因為跟狼族之子有關,對方怎麽會在麵臨自己這樣的強敵時,還分心去照顧那個女孩呢?
    於是幽冥惡狼這會完全拋下自己與衛茵之間的約定,張口叼著衛茵不顧1切的就往森林深處奔去,雖然牠知道再往前去,就必然會再次遇上陰陽海這座森林所布下的結界,但是此刻更重要的是帶著這個小女孩遠離幽冥孤狼。
    被幽冥惡狼1口咬住的衛茵,這會則是吃痛的不斷呻吟,盡管幽冥惡狼無意對她造成傷害,僅以牠的利牙輕輕咬著衛茵的肩膀,但是這1路上的狂奔不已,幽冥惡狼的犬齒已然深深崁入她的身體,鮮血早已沾滿整件衣服。
    敏銳的幽冥惡狼當然早就聞到濃厚的血腥味,但是此刻牠完全無法讓自己停下腳步,因為牠知道幽冥孤狼仍在後麵緊追不舍,這讓牠更加篤定自己對這個女孩的懷疑。
    尤其經過剛剛那1戰,牠相信此刻的幽冥孤狼1定心知肚明,自己這隻前任狼王完全不是新狼王的對手,若不是蘇薩克那攪局的1箭,現在的幽冥孤狼已經成了自己的爪下亡魂。
    在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幽冥孤狼仍是不顧1切的追了上來,這就足以證明這個小女孩在牠心目中的重要性,重要到甚至比牠自己的生命還更重要,除了狼族之子,幽冥惡狼想不到還有其他理由。
    “你快放開我,你咬得我好痛!”衛茵再也忍受不住,在心裏用力的對幽冥惡狼呐喊著。
    “妳再忍耐1下,等我把牠給甩開。”幽冥惡狼愧疚的說著。
    “甩開?你要甩開誰?”衛茵當然無法感受到幽冥孤狼在不遠處的窮追不舍,尤其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肩上的疼痛。
    “妳老實告訴我,妳到底是不是狼族之子?”幽冥惡狼沒時間跟衛茵繼續閑扯,牠得趕緊確認這個女孩是否跟狼族之子有關。
    “又是狼族之子?到底什麽是狼族之子?怎麽你們倆都對著我提到同樣的事?還有,雖然你們是狼,而我是人,難道你們就分辨不出來我是個女的?
    你們所講的狼族之子,1聽就知道應該是個男的,你們為什麽老在我這個女孩子身上做文章呢?”衛茵被這個狼族之子搞得火冒3丈,尤其她還因為這幾個字得吃上這麽些苦。
    聽到衛茵的這麽1說,讓幽冥惡狼突然有所領悟,自己身為萬狼之首,就算那個所謂的狼族之子真是自己的克星,也應該是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公狼或是男子,無論如何都不該是眼前這個小女孩。
    更何況天底下哪有那麽巧的事,千百年來曆代狼王都領著大軍前來北境4處尋找狼族之子,偏偏就讓自己無心插柳的在這片森林給撞見?與其懷疑眼前這個小女孩,還不如繼續懷疑現在正被阿流特部落與陰陽海森林保護的那個小男孩!
    因為那個小男孩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就跟自己身上的味道1模1樣,這樣的味道即便在族裏那些頭狼的身上都不曾聞過,所以牠堅信那個小男孩跟自己1定有著莫大的關係。
    尤其幽冥孤狼對那個男孩子也同樣有的極大的興趣,如果他不是狼族之子,為什麽幽冥孤狼與阿流特部落都搶著要那個男孩?
    更重要的是在那個小男孩的身上,還有著1股極為刺鼻難聞的味道,很明顯那是為了用來掩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狼味,如此處心積慮的遮掩他的氣味,肯定是有什麽說不出口的原因。
    於是幽冥惡狼立刻停下腳步,隨即鬆開了口,還給衛茵自由之身。
    “很抱歉…,讓…讓妳受傷了…。”幽冥惡狼看著衛茵身上的傷口,吞吞吐吐的對她說著。
    這聲抱歉,絕對是幽冥惡狼這輩子第1次出現的歉疚之意,要知道牠1出世就注定成為未來的狼王,1向被狼族上上下下給捧在手心裏,幾時有機會去對任何人感到歉疚。
    “你還是先跟我說說狼族之子到底是怎麽1回事!”盡管十分疼痛,衛茵不過是伸展了1下自己的肩膀,確認了自己還能活動自如後,便又立刻追問著幽冥惡狼。
    “狼族之子,是1個足以取我性命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應該是人或是狼…,總之狼族之子天生就是我的克星。”幽冥惡狼直接了當的說著。
    “狼族之子是你天生的克星?但是不管是你或是另外1隻巨狼,你們都1致懷疑我是狼族之子?難道你們都覺得我會想取你的性命?”衛茵不可思議的問著。
    姑且不說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殺得了眼前這隻巨狼,就算真有那個能耐,衛茵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會有那個念頭。
    無論如何,這隻巨狼可是有著能夠跟自己心意相通的本領,她可從來沒聽說過天底下會有如此不可思議的事。
    能有這麽1件得意事讓自己去跟別人顯擺,衛茵保護這隻巨狼都來不及,怎麽會興起殺了這隻巨狼的念頭?更何況自己哪有殺了這隻巨狼的本事!
    “是啊,我相信妳絕對不會害我的性命,所以經過妳剛剛的提醒,我就立刻停下腳步…。”幽冥惡狼繼續說著。
    “但是…,你1開始為什麽會懷疑我是狼族之子?”衛茵當然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打發,她相信1定是發生了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否則不會讓兩隻巨狼先後都懷疑上自己。
    幽冥惡狼這會看了看身後的那麵樹林,牠知道幽冥孤狼此時已經十分接近,要是在這個當下彼此再度見麵,牠不確定到底該立即與對方決1死戰,還是仍得信守狼族傳統,在牠麵前繼續認輸。
    “牠馬上就要來了,妳想問的問題,問牠也是1樣,或許,牠知道的比我更多,妳大可以放心問牠,如果我猜的沒錯,牠應該跟我1樣都不會傷害妳。
    好了,我該走了。待會妳要是遇上了牠,記得幫我轉告牠1句話,下次當我們再度見麵,我1定會殺了牠。”幽冥惡狼對衛茵交待著。
    “你這就要走了?”衛茵沒想到這隻巨狼居然就把自己1個人給扔在這片樹林裏。
    “我得先妳1步去陰陽海裏找到該找到的東西,我可沒忘了我們之間的比試!”幽冥惡狼說完這話,立刻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