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管我知不知道，其實都由不得我做主，因為…。”就在不求斬這麽說的同時，1把利刃從他的後心穿胸而過，因而讓他的話音才說到1半便嘎然而止。
    動手的是隨他前來的兩名同伴之1，1個看似眼笑皮不笑的陰鷙中年男子，雖然他才剛剛親手殺掉北境7大長老之1的不求斬，此刻卻1臉淡定的微笑看著宇文赫，就像他不過是挪開擋在宇文赫與他之間的1張椅子。
    那抹淡定的微笑，當下讓宇文赫毛骨悚然，他知道棘手的敵人終於現身，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古澤所謂的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對手，宇文赫都知道眼前這個人或許與自己的生死隻有分毫之差。
    “宇文赫，關於殺不殺他滅口，這件事完全不勞你費心。他之所以還能活到現在，那是因為我們以為他或許還能做點什麽事，既然此刻他連你都無法搞定，自然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尤其這個笨蛋在你的計謀之下，居然愚蠢到把所有該說與不該說的話全盤托出，這個人如果讓他再繼續活下去，隻怕會誤了更多的事。”動手殺了不求斬的凶手，這時開口對宇文赫說著。
    “閣下之所以帶著麵具行事，多半是不希望讓我認出你的真實麵目，照這麽看，閣下多半是我的舊識；隻是…，我居然無法從你的眼神想起你究竟是誰。”宇文赫看著眼前這個難纏的對手，試著套出多點線索。
    “那是因為過去你所看到的我，並沒有殺了你的念頭，所以你無法從過去所記得的那雙眼睛，聯想到我現在的眼睛。”
    “你是…，康亦壯?”宇文赫不由自主的說出這個讓他想都不敢想的名字。
    要知道康亦壯這個北境第2高手，是1目昆侖生前最信任的人之1，他跟隨1目昆侖已經不下2十個年頭，是1目昆侖最倚重的人，甚至能對他生死相托，但是這樣的人，現在卻以1雙看著瀕死獵物的眼神看著宇文赫。
    康亦壯與宇文赫同為1目昆侖的左右手，兩者之間有著諸多聯係，更對彼此知根知底，尤其是彼此之間的致命傷。
    經過康亦壯剛剛那番提醒，宇文赫立刻回想起過去那些自己熟悉的無數眼睛，如果將康亦壯的眼神再加上1股強烈的殺氣，就是擺在宇文赫麵前的這雙眼睛。
    “果然是老朋友，居然1眼就能將我認出，這是什麽狗屁麵具，居然還跟我要了3金的代價。”康亦壯1邊說著，1邊將自己的麵具扯下扔掉。
    宇文赫之所以1眼就能瞧出康亦壯帶著麵具，是因為不久前他才經曆過古澤為他做的易容，這兩者之間的技藝精湛程度有著天差地別，是以宇文赫當然能瞧出其中破綻。
    “這麽多年…，沒想到…，大長老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還有，他的死，是否跟你…。”宇文赫想著眼前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會不會與1目昆侖之死有關?
    “都已經到了這個關頭，難道你還想著幫1目昆侖報仇?”康亦壯仿佛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因此難以置信的問著宇文赫。
    “有你的份嗎?”宇文赫冷峻的質問著康亦壯。
    對宇文赫來說，就算知道是賀蘭雄鷹逼死了1目昆侖，自己也不見得非得找賀蘭雄鷹償命，如果賀蘭雄鷹早就是西域狼族的人，那就是兩軍交戰的合理傷亡，自然無關償不償命，隻能訴諸成王敗寇。
    但是如果1目昆侖的死與康亦壯有關，那就不隻是成王敗寇的問題，而是攸關男人之間的信任與背叛，因為宇文赫知道1目昆侖有多麽信任康亦壯，如果康亦壯涉入1目昆侖的死，那就是原諒與不能原諒的問題。
    “或許我這麽說，你肯定1點都不會相信，但是我還得這麽說…，天底下最希望1目昆侖長命百歲的，除了你，大概就是我了。
    如果不是賀蘭雄鷹的躁進，也不至於在胡子部落逼死1目昆侖，1目昆侖倘若不死，大雁行自然也不會死，那麽北境7大長老此刻還牢牢的掌握在我的手中。”康亦壯毫不掩飾的對宇文赫說著。
    “原來如此，看來，是賀蘭雄鷹破壞了你這2十來年的布局?這麽說來，該死的應該是賀蘭雄鷹，你怎麽會反而殺了不求斬?”宇文赫不解的問著康亦壯。
    “這還不簡單，因為賀蘭熊鷹還不到死的時候，畢竟他這個金刀部落頭目的身份，對我來說還是有著許多利用價值。
    至於這個不求斬…，讓他繼續活著隻能是禍害，不隻是對你，對我來說同樣如此。”康亦壯精明市儈的說著。
    “原來，你就是賀蘭雄鷹與百箭穿背後的主謀，真是幸會，大長老如果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不知道他會怎麽想…。”宇文赫打算先搬出1目昆侖這道枷鎖捆上康亦壯，他相信無論如何康亦壯與1目昆侖之間都有著2十年的交情，但凡康亦壯還有點人性，都不免在情緒上有所波動。
    “大長老會怎麽想?這個問題，你不需要問大長老，直接問我就行了。
    對大長老來說，他從不相信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即便是7大長老之首的大雁行，即便是他的恩師軒轅道常，至於你我…，哈哈哈哈，他可從來不曾對我們倆放心過。”康亦壯對宇文赫的提問不屑1顧，相較於宇文赫這個不過跟隨1目昆侖十來年的夥伴，康亦壯自信自己才是最了解1目昆侖的人。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長老1向光明磊落，對身邊所有夥伴更是推心置腹，你說大長老不信任其他人那就算了，你說大長老連大雁行長老與軒轅道常老師傅都不信任，足可見你的心胸之狹隘。”宇文赫不以為然的說著。
    “1個死人在他生前都在想些什麽，是件很重要的事嗎?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康亦壯不打算跟宇文赫繼續糾纏這些沒意義的事，尤其是1個讓他於心有愧的故人。
    “我?我沒什麽好想的事!我跟大長老1樣都是孓然1身，生也是1個人，死也是1個人，能為北境做點事就盡量去做，如果真做不了，我既不虧欠北境什麽東西，北境也不欠我任何人情。”
    “哼!都是沽名釣譽之徒，你跟1目昆侖1樣，表麵上清高聖潔，私底下欺世盜名…。”康亦壯不以為然的反諷著宇文赫。
    “原來在你眼裏，大長老不過是這樣的1個人?看來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果然不假，你跟隨大長老2十年了，他居然沒能對你感化半分，多半在你跟隨大長老之前，你就已經是西域狼族的人了。”宇文赫有意讓1旁帳蓬裏的霍爾金頭目知道康亦壯可能是西域狼族勢力的事實。
    “我是誰的人1點都不重要，尤其是對你來說，知道我的身份與否，對你更是沒有任何意義。”康亦壯回應著宇文赫。
    “既然如此，你還等什麽?怎麽不趕緊動手?”宇文赫疑惑的問著。
    “我在等什麽?我在等該出現的人。”康亦壯理所當然的說著。
    “該出現的人?誰是該出現的人?”宇文赫不解的問著。
    “奧萬大，1路與你同行的那個奧萬大。”康亦壯說著他真正的目標。
    “原來你想找的人是古澤。”宇文赫看了幾眼周遭環境，確認了古澤1行人至少已經不在附近，接著說道:“你來遲1步了，我早讓古澤他們就地躲了起來，沒有我的指示，就算他們親眼看著我被殺死，也不會輕易現身。”
    “你指示古澤…，嗬嗬嗬嗬，看來古澤可沒將你當成自己人，至少，他沒讓你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你根本不可能說出自己能指示古澤這樣的話來。
    要知道在狼族之子的名分尚未被狼族公認之前，古澤所屬的白頭鷹家族，是放眼整個北境的奧萬大之首，而古澤身為白頭鷹家族的少主，則是眼下整個奧萬大的首領。
    這樣的古澤，你以為就憑你能輕易擺布於他?”康亦壯簡單說著古澤的真實身份。
    “古澤的確不曾讓我知道這些，但是這又如何?我說了，沒有我的指示，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現身，你要是不信，大可試試。”宇文赫語帶挑釁的對康亦壯說著。
    康亦壯對宇文赫所說半信半疑，根據他的線報，古澤這1路上與宇文赫形影不離，雙方既是彼此依賴又是相互合作，難道古澤真能對宇文赫見死不救?
    要知道奧萬大在大地部落的勢力相對薄弱，古澤來到這個地方，隻能透過宇文赫的身份去托庇於霍爾金頭目的保護，倘若宇文赫就這麽死在自己手裏，古澤的靠山隻怕也將就此斷送。
    “你去附近繞個幾圈，仔細查看古澤的行蹤，別落下任何線索。”康亦壯先是交待著身邊的同伴，接著又對宇文赫說著:“我們來做個交易!你把古澤的行蹤對我交代清楚，然後從此消失在北境，我可以對你網開1麵，放你1條生路。”
    “古澤他…。”宇文赫本想隨口編個借口忽攸康亦壯，腦海中卻突然閃過另1個念頭，隨即改變想法，於是說道:“你不是已經派人去找他了，為什麽還需要我對你交待他的行蹤?”
    “我們畢竟相識1場，過去…，大家倒也是相安無事，如果你夠識相，我不1定非得趕盡殺絕。”對康亦壯來說，找到古澤要比殺掉宇文赫來得重要，在西域狼族的眼裏，宇文赫的死與不死根本無足輕重。
    要知道在1目昆侖與大雁行相繼死去之後，宇文赫這個沙漠王者早就失去他的作用，尤其大雁行死前更是宣布7大長老從此放棄領導北境去對抗西域狼族的主導權，換句話說，宇文赫早就不是西域狼族台麵上的對手。
    康亦壯之所以對宇文赫萌生殺意，那是因為他並不樂見宇文赫的存在，因為他們曾經同為1目昆侖的左右手，他不想看到宇文赫用看著叛徒的眼神去看著自己。
    雖然康亦壯自始至終就是西域狼族的人，潛伏在1目昆侖身邊不過是為了戰略所需，對康亦壯來說，自己根本沒有叛不叛徒的問題，但是他就是不喜歡宇文赫看著自己的眼神。
    然而為了西域狼族大業，康亦壯畢竟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倘若饒過宇文赫1條命能換來古澤的行蹤，仍不失為1筆劃算的買賣。
    “康亦壯，你這也太小看我了，你認為我是會為了1己的苟延殘喘，將古澤行蹤泄露給你的那1種人嗎?”宇文赫將計就計的說著，他知道此時自己越是視死如歸的不願鬆口，就越能讓康亦壯相信自己知道古澤的行蹤。
    “哈哈哈哈，原來我以為你隻是跟1目昆侖1樣的釣名沽譽，沒想到你還多了1項冥頑不靈…。
    你跟奧萬大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有什麽必要去為古澤拚命?別忘了就在不久之前，奧萬大與北境7大長老還是水火不容的死敵關係，即便是現在，你們也不過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你現在卻為了不肯吐露古澤的行蹤，不惜斷送自己這條性命?”宇文赫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
    “男人之間的情義，你這種叛徒是不會懂的!廢話少說，想動手就動手，我早想領教你北境武功第2的身手，來吧…。”宇文赫1邊刻意挑釁著康亦壯，1邊2話不說的直接出手。
    對宇文赫來說，剛剛的念頭1閃，是因為他驚覺到既然康亦壯是西域狼族的人，就代表他並不是古澤料想中那個隱藏對手，換句話說，自己同樣不該將康亦壯視為最終對手，因為那個對手肯定還躲在暗處。
    宇文赫知道這種想法有著極大風險，畢竟不管古澤再如何神通廣大，也難免有失算的可能，尤其他不過是憑直覺去判斷這個隱藏對手可能是來自奧萬大的另外1股勢力，說不定事實上根本沒有這個隱藏對手的存在。
    倘若如此，宇文赫的這般裝腔作勢就是徒勞無功，因為除了眼前這個康亦壯，根本不會有人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自然也不會有人出來阻止康亦壯痛下殺手。
    宇文赫知道自己與康亦壯之間的武功差異，倘若沒有霍爾金頭目的幫忙，就算自己竭盡全力，頂多撐個小半個時辰，這還沒算上康亦壯身邊那個助手。
    但是此刻的宇文赫隻能選擇相信古澤，除了男人之間的彼此信任，更重要的是他並沒有其他選擇，畢竟大地部落就這麽點大，不管自己編說任何故事，康亦壯都能在兩個時辰裏拆穿1切，到時候仍有機會循跡跟上古澤1行人。
    宇文赫唯1能做的就是誘出隱藏在暗處的另外1股奧萬大勢力，如果真有這股勢力的存在，或許隻有他能對付得了康亦壯，而自己裝腔作勢去為古澤斷後的這出戲，也才有它的意義。
    康亦壯看著宇文赫不知死活的對自己貿然出手，不禁覺得可笑，雖然宇文赫的身手肯定在絕大多數人之上，但是對康亦壯來說，根本連對手都談不上。
    但是宇文赫如此義無反顧的出手，反倒讓康亦壯稍有遲疑，他以為自己印象中的宇文赫，1向有勇有謀，怎麽可能會如此莽撞的對自己動手?
    “宇文赫，你這是要逼我殺了你嗎?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康亦壯隨即身形1晃，1邊閃躲著宇文赫的出招，1邊好奇地問著宇文赫。
    “因為我跟你這種人沒什麽好講的，要我說出古澤的下落，就看你能否從我的屍體上問出1字半語，隻要我還活著，這個夢你還是盡早別做。”宇文赫1邊不斷變招向康亦壯發動攻勢，1邊大聲喊著，企圖引起霍爾金頭目與那個隱藏對手的注意。
    然而這1切並不如宇文赫所預期，眼前除了康亦壯與他自己，周遭就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尤其此刻的宇文赫，已經察覺康亦壯看著自己的眼神，已經從之前的不明所已，逐漸轉為不耐，甚至開始浮現殺氣。
    “你隻剩下最後的機會，我不會再浪費口舌開口問你了…。”已然浮現殺機的康亦壯，對宇文赫做出最後通牒。
    “廢話!”此刻正是成敗關鍵，宇文赫使盡渾身解數對康亦壯出手，他隻留下1條活路給自己，那就是假若真有古澤預期的隱藏對手存在，並且這個隱藏對手還得有能力擋得住康亦壯，否則眼下就是宇文赫這輩子所使出的最後1招。
    麵對著始終不顧1切出手的宇文赫，康亦壯早已看清楚對方身上的每1處破綻，此時的他，已經放棄對宇文赫的幻想，他知道這頭倔驢子是不會透露任何有關古澤的行蹤給自己，既然如此，這個人便沒有讓他活下去的必要。
    於是康亦壯1改之前不斷閃躲的立場，1個轉身便反守為攻，1掌勢如破竹的直直劈向宇文赫的腦門，隨即鮮紅的血液濺滿4周，隻見兩個人影，1個直挺挺的站在現場，另1個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