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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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就那麽確定他會把瓶子埋在地下?”
    離開宅院之後,老道士除了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對張弼的佩服卻也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雖然經曆了至少三回的生生死死,但依舊沒有讓他完全淡薄財帛的誘惑,但至少也能夠讓張弼感受到他的變化。
    “你與其擔心這個,倒不如擔心他會不會揭開瓶口的封印,和那魔物來一場與虎謀皮的交易!”
    張弼的話又差點把那老道士嚇個半死,不過好在他這次倒是反應的很快,知道張弼是在說笑。
    但雖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卻難保那二公子不會衝動,畢竟殺了自己那麽多親人,到了最後卻隻是“功德一件”,而對他那樣的人來說,功德在利益麵前又值得幾個銅板?
    張弼沒有去理會老道士的胡思亂想,畢竟能夠測算天機的他,根本不會去做這種杞人憂天之舉。
    “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老道士問道。
    “別鶴留苑。”張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去哪裏幹嘛?”老道士明顯很納悶,在他看來張弼有這種本事根本就是衣食不愁,絕對能過上快活似神仙一般的生活,犯得著大老遠跑幾千裏地嗎?
    “求‘德’。”張弼丟下這句話後便不再理會他了,隻剩下那老道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儒家的德不是道家的五德星君,不是佛門的功德,而是一種信仰。
    三教各有各的信仰,佛門是涅盤彼岸,道門自然就是飛升成仙了,而儒家則是成為聖人。
    而聖人的標準就是知行合一的至善至德之人,想要達到這種至善至德的境界可不是道門的清修或者是佛門的十世輪回就可以達到的,甚至都不是天地能夠認可的。
    換句話說,在儒門裏想要成為聖人,你要開宗立派,要有自己開創的學說,要有追隨者,從而達到一種信仰的高度。
    畢竟儒家本來就更加注重人際關係。
    想要對付那個分神期境界的修真者,在張弼看來就隻有兩個法子,要麽遁入空門尋求如來之法,要麽拜訪儒門尋求先賢至聖至德之道。
    至於道門,張弼是不指望了,畢竟在這個“天道不過是那純陽小兒手中玩物的世界”裏,無論是修煉到分神期與之抗衡,還是獲取大量的雲炁來讓自己可以展現一些正一道大神通都是不切實際。
    而眼下張弼所做的事情就是“求德”,不是佛門的功德,不是道門的五德星君,而是立身天地間的正氣。
    連續兩天的趕路,張弼和老道士來到了下一個途經的城鎮,原本想要投宿來著,卻不料客棧早已人滿為患了。
    而一問之下方才得知,禍雨樓樓主寧之遠九百歲壽辰在即,眼下夔山全麵封山,不僅往來行人無法通行,同時還要防止敵對宗派趁機搗亂。
    畢竟百歲壽辰這等命數,在人的一生之中都屬於最四平八穩的時段,四柱天地無衝無克,一旦遭人破壞,毀掉修為事小,斷送了“道行”可就完了。
    眼下夔山被封,這是前往別鶴留苑唯一的通道,如今看來隻能暫時先找地方住宿,等到那寧之遠壽宴過去才能通行。
    由於並不知道那寧之遠生辰八字,張弼和老道士這一住就整整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
    張弼倒也還好,仙路漫漫本就是絕地天通之大造化,但老道士卻有些坐不住了。
    “我說難道我們就這樣幹等著?”這一日,老道士終於是有些按捺不住了,找到張弼來訴說此事。
    張弼瞥了他一眼,心知他是想要借此機會慫恿自己往那禍雨樓走一遭,說不定又是一番機緣造化。
    但對此張弼的態度卻是十分強硬,“既然你這麽有本事,何不親自去給那寧樓主算一卦,看看他壽辰當日吉凶為何?”
    張弼的話讓那老道士訕訕的,心想自己要是有那本事還用得著在這裏吃閑飯嗎?
    老道士借口出去走走,但想來怕是酒蟲饞了,要找家酒樓來上幾盅,張弼原本想要阻止,卻又把話收了回來。
    誰知道一直到了晚上,老道士也始終不見回來,正當張弼以為這老東西醉倒在酒樓裏的時候,卻聽到外麵的街道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以及一聲聲尖銳的慘叫聲。
    這個聲音讓張弼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他掀開窗戶,隻見馬蹄揚塵之際,老道士被綁在馬後拖行。
    雖然張弼和那老道士非親非故,找他幫手也隻是打個掩護罷了,但總歸是同行了幾個月,如今見他如此慘狀,要是再不去救他怕是要回天無力了。
    張弼此時下了樓道,走到外麵,隻聽到幾個人在一旁交頭接耳。
    “寧樓主早已包下了整個千飛樓,這老道士竟然還敢去千飛樓買酒喝,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
    “而且我聽說,當時禍雨樓的兩名弟子正在和掌櫃商量著事,這老道士就闖了進去,嗓門還賊大,看樣子是要遭些罪了。”
    聽了這些話,張弼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手中捏著的符篆也逐漸被滲透了一層汗水。
    “疾!”借用客棧中渾濁之氣轉化而來的微弱雲炁,將手中的符篆拋出之後,一條靈應大道便浮現在了張弼的眼中。
    邁開隻有六歲的腳丫子,張弼盡力追趕前方的馬車,很快便在一處鬧市的街道上。
    此時的街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絲毫不亞於東堯嶺上的村民圍觀天池宮仙女沐浴時的情景。
    好不容易借著一處人縫的空隙來到前麵,赫然便看到那奄奄一息的老道士被綁在兩根木樁之上,木樁下方則是一大堆易燃的幹柴,而一旁的兩名禍雨樓弟子則是手持火把,作勢便要讓老道士葬身在火海之中。
    “且慢!”這種時候張弼就不得不出手了。
    當一群人轉過興致高昂的目光看向張弼那孱弱的身影時,頓時傳來了一片嘩然聲。
    相比起平日裏枯燥的生活來說,無論是午時三刻菜市口殺人,還是有人鬧市劫法場,都是一種生活的調味劑。
    畢竟,對於一群一輩子都在務農的人來說,無論是儒家的德,還是道家的道,亦或是佛門的因果報應,都是他們聽不懂的東西。
    但是,狐疑的神情也始終存在,畢竟一個隻有六歲的小孩子怎麽有可能讓他們目睹一場劫法場的好戲呢?
    老道士聽到張弼的聲音,抬起那早已滿是鮮血的頭顱,就連喊出一句“救我”的話都已經做不到了。
    “誰家的小孩,滾開!”此時,已經在興頭上的那兩名禍雨樓的弟子又豈會因為張弼的一句“且慢”而放棄正在進行中的舉動呢?
    相比起村民來說,他們更是一群野蠻人,不但沒有文化,而且平日裏橫行霸道,即便是同門,也能狠下心殺人。
    而此時一句“滾開”甚至都可謂是他們生平之中仁至義盡之典範了。
    至於張弼自然不會被這兩人嚇到,而現場無論是人心中偏離了人性的渴望,還是那渾濁空氣中越發熾盛的怨氣,都可以作為他轉化雲炁的素材。
    張弼手持一張符篆冷冷的盯著對麵那兩個禍雨樓弟子,但他的心中卻很清楚,無論是花瓶中尚未現身的魔物,還是闖入他腦海中試圖摧毀他意識的元神,都不足以擊敗他。
    反倒是眼前這兩個實力僅有練氣九階的修士,才是他自轉世以來最強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