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西南故土
字數:3830 加入書籤
3q中文網 www.3qzone.io,最快更新修真世界裏的天師 !
“你是不是想問,為何之前有植被的地方沒有人居住,反而是這一望無際的荒漠裏竟然會有部落的蹤跡?”
隨著張弼提問,管良立刻點頭,同時也在觀察著眼前這個部落作息的方式。
站在一個俯瞰全局的位置,眼前所見一覽無遺。
而在管良眼中,這裏與其說是一座平地而起的城鎮,倒不如說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壕溝。
人們生活在壕溝裏,一來可以阻擋毒辣的太陽照射,二來也可以讓連水源都難以滲透進入的旱地成為溝渠,進行一些簡單的農耕活動。
看著看著,管良的心就沉了下來。
中州實在難以見到這樣的場麵,不……這西南之地其實並未脫離中州的地界。
“其實這個世界正在逐漸走向毀滅。”
此時張弼說出了一句驚人之語,就和那些古來有之預言未來世界會在某一天滅亡的神魂如出一轍。
如果這個人不是張弼,那管良根本不會理會這樣的人,卻也恰恰是因為這話是張弼說的,讓管良有一種想要忽視也做不到的程度。
如今的管良說是二世為人不太準確,畢竟過去的他既然從來就沒有真正活過,又哪裏來的前世呢?
隻是當如今他蘇醒過後,連帶著那沉睡中的記憶一起,會讓他更加渴求生命,和顧往昔相比可謂是兩個極端。
隨著顧往昔一次又一次涅盤轉世,她的實力會精進,她的佛慧會增長,也越來越能夠讓她看懂佛緣中的奧秘。
但這種“多世為人”的境遇卻並不會真的讓他感激生命的珍貴,而要說像真正的佛祖那樣於每一世都發下宏願,悲憐蒼生,恐怕她也做不到。
但管良卻不同,他人的苦難會在自己的身上得到一種感同身受,會不斷的刺激他記憶身處的傷疤,而這種感覺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的清晰,到了後來幾乎成為一種另類的心魔深種,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忘得掉。
而張弼也正是因為早已看出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有了想要收他為徒的念頭。
換句話說,如今的管良無論是秉承正一道的正以治邪,還是龍門派的苦己利人,亦或是佛門的救苦救難,都將會是最純正的弟子。
“沒有辦法阻止嗎?”
聽到這個世界將要毀滅,管良焦急的問道。
張弼搖搖頭,這個世界的結局既然是那純陽小兒早在數千甚至萬年前就已經預見到了的,那麽如今身為那“純陽小兒化身”的張弼自然也不可能違背那純陽小兒的意願。
至於要說除了他以外,是否還有人能夠做到,張弼不知道,但就他所知,至少也要能突破此間天道的壓製才行。
換句話說就是飛升成仙。
但既然已經飛升成仙了,又如何還會著眼於過去,這其實就是很多成仙之人在凡間留下機緣造化的真正原因。
讓別人代替自己去圓滿那些遺憾和缺陷,但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向來得不到宣和真人的認同。
看到張弼搖頭,管良不由得也露出絕望之色,但是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同時也猜到張弼之所以會在今天對他說這些話,不是想要打壓他的心性,而是另有深意。
眼見管良神態變化,張弼此時也微微一笑,隻不過沒等到他說出此行的謎底,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您是……當初開山鑿石、引來水源的仙人!”
聽到這話,張弼和管良同時回頭,隻見眼前一名中年人依稀有幾分熟悉,很快張弼就回想了起來,此人正是神農氏當代族長帝兮。
帝兮再見張弼表現的又驚又喜,而當初他求助於張弼,想要讓張弼幫他們神農氏也開山鑿石,引來水源卻被張弼給拒絕,而後來每每想到此事一來是遺憾,二來也是義憤填膺。
畢竟,他不懂天命,也未必會懂因果,對那共工觸犯天條的行為那就更不可能知情了,以至於最終也隻能把自己族群如今的命運歸結到張弼的頭上,是一種“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結果。
張弼正要說話,卻不由得心中一動,隨即看向身旁的管良,而當管良有所察覺之時,眼見張弼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絲鼓勵,這讓他納悶之際,卻又瞬間明白了過來。
“想要開山鑿石、引來水源並不難,但此舉隻能解燃眉之急,你可願意?”
管良之所以會這樣說,並不在於他想通了所有的環節,而還是在於那“黃道不存、必生妖邪”這八個字。
如今自己所見所聞就是這樣一種黃道不存的表現,和茅山宗一樣,丹鼎派的弟子也要研讀黃庭經,但丹鼎派從黃庭經中隻需要了解養生之道,也就是《妙真七言》,至於《正一法文天師教戒科經》這種正一道教義自然是不會讀的。
而在丹鼎派弟子管良的眼中,所謂黃道不存,就是一種濁氣凝滯於體內鬱結不散的現象,卻又因為修煉的進境每時每刻都在發展變化的緣故,沉屙會一天天加劇,直到最終成為長生久視之道中最大的阻礙。
這便是心魔的由來,而心魔自然就是妖邪了。
畢竟丹鼎派求的就是長生。
而就算有一天找到了症結也破除了心魔,卻並不是說心魔就消失了,而是會像管良這樣,成為一道刻印在內心之中永久性的傷疤,時時刻刻都會揭示開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這份傷痛。
這其實就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
聽了管良的話,帝兮也在思索,但這樣的思考並未持續多久,正如同身處旱地之人快要渴死了,即便有一杯毒酒也會痛飲下去,又哪裏會在意這樣做會飲鴆止渴呢?
盡管帝兮還並未開口答複,但管良卻已經猜到了他的答案,而對此管良看向張弼,等待他的最終確認。
卻說此時的張弼同樣也在等待帝兮的答案。
倘若說他真想帶領族人過上好的生活,便應當知道這個答案的分量。
而如果說他也隻是短時之人,那也隻能說明天時未至,就算他和管良強行出手相助也是徒勞。
就和當初張弼在白浮鎮時一樣,張弼能做的隻是誘因,真正促使村民們聯合起來抗洪的根本還是在於他們自身。
“我……不願意,我希望能帶領族民得到真正的富饒。”
隨著帝兮說出這個答案後,即便管良還沒有得到張弼的首肯,但他自己卻已經做出了決定。
“孺子可教,既然如此,縱使違抗天命幫你,又有何難呢?”
隨著張弼的話一出口,帝兮和管良也同樣露出了驚喜之色,而此時隻見張弼一招手,之前一路走來所埋下的符籙和布下的陣旗此刻受到他的感召,頓時一條綿延數千裏橫跨東西兩條峽穀的浩瀚水脈激蕩而起,不僅傾覆了整個沼澤叢林,也讓這片大地逐漸的煥發出了綠意生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