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世人皆醒我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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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庭養成計劃!
    月夜下的梅園本是美麗與靜謐的。
    然而天空上密密麻麻,散發著仙光的五彩祥雲卻破壞了這美麗與靜謐的氣氛。
    無數位仙人和仙子衣袂飄飄乘風而來,站在一朵朵祥雲之上眺望著大青石上的古亭,眼神中滿是期待與激動。
    離九華仙子上一次彈琴之時已經將近過了整整一千多年。
    一千多年可風化砂石。
    一千多年可幹涸河流。
    一千多年可變遷地形。
    一千多年可更迭朝代。
    然而一千多年卻沒有消弭眾仙對九華仙子彈奏古箏的向往!
    由此可知,九華仙子的琴技是有多麽高超,多麽的另眾仙難以忘懷!
    被青紗帳圍住的古亭內,飄然飛出一位仙子,仙子白衣飄飄,素麵迎月,唇角勾起一絲微笑,朝著天上的所有仙人微微欠了欠身,安排起祥雲排列的位置。
    以古亭為圓心,四麵八方輻射。
    整座梅園的上空被安排成了環形。
    祥雲為椅,由內至外,依次增高。
    周如是抬了抬眼皮環視四周,差點以為自己來到了世界杯總決賽的環形賽場!
    這宏大的陣仗,讓他禁不住有些恍然,頭腦懵懵的分不清楚這是在踢足球呢,還是在聽古箏獨奏。
    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仙人,周如是翻了翻白眼,重新歪倒在祥雲之上,懶懶的閉上了眼睛。
    欣賞音樂求得是一種氛圍,體會的是一種意境。
    像古箏這種樂器,意境氛圍更為重要。
    周如是不想被熙熙攘攘的仙人們所幹擾,他閉上了眼睛,清空腦海裏的所有雜念,保持著空靈的心境,安安靜靜的等待著九華仙子演奏天庭的仙樂。
    可是生活是操蛋的!你越是想幹什麽,你越幹不成什麽。
    當周如是已經調整好心境,準備欣賞仙樂的時候,一具萬惡的小身子啪嗒一聲坐在了他的肚子上,差點把他壓的喘不過氣來。
    憤怒的掙開雙眼,準備破口大罵,待眼睛看清了肚皮上的小人兒之後。
    周如是撇了撇嘴,又重新躺了回去。
    “老師,你也來聽九華姐姐彈古箏啊!”
    九妹瞪著眼睛,嘴裏哧溜著酸奶,含混不清的說著,她身後的一個小男孩跟他保持著一樣的動作,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嘴裏津津有味的哧溜著酸奶,口水不受控製的從嘴角流了出來。
    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嗯,周如是懶得搭理這個小屁孩,他耳朵支楞著,重新放空自己的心靈。
    待得耳中的聲音越來越小,周遭環境的氛圍越來越安靜的時候,周如是心中明晰,九華仙子的古箏獨奏即將開始!
    “dou”
    一聲高亢的音節發出,整座梅園為之一靜,片片祥雲之上已經沒有了一絲雜音,所有的仙人屏住了呼吸,正襟危坐,兩眼囧囧有神的盯著中心的古亭,目露激動與狂熱。
    彈了!九華仙子彈了!時隔一千多年,吾等再聞仙樂,何其幸哉!
    一聲高亢音節而過,婉轉而又低沉的低音在響。
    一高一低,極度反差,一個音節就將所有的仙人帶入了琴曲之中。
    周如是閉著眼睛,豎耳傾聽,在第一聲高音發出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九華仙子的確是有些水準的。
    手指力度掌控熟練,按弦位置距離箏柱十六公分,控弦不張不鬆,發音厚實,基本功十分的紮實,單單從技巧上來看這位九華仙子當得一名古箏高手。
    琴音繼續,悠揚綿遠,透著一絲淡淡地憂傷。
    每一位聆聽琴音的仙人心中跟隨著琴音,就仿佛漫步在一場綿綿細雨中,腳踩著布滿青苔的青石路,望著眼前霧靄朦朧的湖麵,內心有點涼,有點傷。
    周如是仔細感受著曲中的意境,麵露讚許之色,他砸吧了下嘴巴,微微一笑,已經搞清楚了這位九華仙子的琴技到底處在哪個層次。
    職業不夠,高手超出,勉強算是一位半職業的琴師!
    琴曲彈奏了已近四分之一處,在場的所有仙人都是一臉的迷醉,小九妹兩眼含星,玉手托腮,深陷樂中,不著調的太上老君緊閉雙目,老手撫須,安靜的傾聽曲子,麵露哀傷。
    無一人不陶醉,無一人清醒!
    可是就在一聲綠弦所發sao音回蕩在整座梅園的時候。
    閉目賞樂的周如是眉頭猛地皺緊,眼睛倏的一下掙開,瞟向中心古亭,暗道了一聲可惜。
    基本功紮實,意境營造充分,可是為什麽在一些小的細節上處理的這麽不到位呢?
    然琴曲已經彈奏了近四分之一處,為什麽隻出現了五個音階?
    要知道音階有七,現隻有五,實在怪的緊。
    周如是心裏有了疙瘩,當即沒了聽下去的欲望,他打眼掃了一眼依舊沉醉的眾仙,嘴角撇了撇,頭枕在腦後,閉目休息。
    琴音依舊在九天上飄飛,祥雲仍然在天空上散發著仙光。然而古亭邊上的一位年輕人已經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他胸膛起伏,麵容安詳,仿佛隔絕了整個世界,唯他一人遺世而獨立。
    一炷香的功夫,琴音慢慢的低了下去,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陶醉於九華仙子琴曲中的眾仙悵然若失的清醒了過來,心中咀嚼著琴曲中的意境,微微歎了口氣。
    “古箏第一人,當真名不虛傳!”
    “今夜聽此一曲足夠老夫體味百年!”
    “憂傷如水,抽刀砍不斷,思念如絲,越理越是亂。九華仙子之曲中意境,戳痛了本仙的傷處,令本仙久久難以釋懷!”
    “是極!曲能安神,曲能靜心,九華此曲去浮躁,定心神,妙曲也!“
    祥雲之上處處讚美,處處感歎,每一位神仙在聽完此曲之後,眼神中的狂熱絲毫沒被曲中安靜憂傷的意境所幹擾,一雙雙眼睛盯住了古亭,希望九華能在鼓一曲。
    除了一人例外!
    悠揚的呼嚕聲非常有節奏,大字型的睡姿非常的瀟灑,幹淨白皙的麵皮安詳而又甜美,周如是睡的昏天黑地。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在全場神仙都屏住呼吸期待九華仙子能在鼓奏一曲的氛圍之中,他的行為是有多麽的紮眼!
    “呔!何人臥眠?”
    “九華仙子琴曲如此精彩!臥眠何其蠢也!”
    祥雲之上眾仙齊齊盯住了周如是,麵色非常的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