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王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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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開如滿月。
    十石的長弓在李清霖手中緩緩拉開,目光如電。
    嗖!
    嗖!
    嗖!
    一聲聲響亮的弓弦震動聲在空氣中回蕩。
    緊接著,接連三道箭矢急速飛出,劃破空氣,形成一道閃亮的軌跡,向牆角的木垛飛去,徑直插進靶心,甚至差點射穿!
    自當日跟伏武師約法三章,接受交易之後,已過去四日。
    這四日來,李清霖如同上了發條,嚴格按照日程表行動的機器。
    一日三次照料冬蟲,勤換餌食、沙土、飲用水。
    偶爾指點驢臉的站樁功,讓驢臉隱隱找到了入靜的感覺。
    丁字校場,李清霖已經不去了。
    隻是偶爾有修煉上的疑問,會前往校場讓伏武師解惑。
    其餘時間,都放在了練習五方天意刀和步射之法上。
    餓了,有驢臉送飯菜。
    乏了,就用酸枝木醒神。
    五方天意刀,據伏武師所說,脫胎於中乘武功《五老清心銘》,經過不少齋內武者修煉(當小白鼠),已驗證並無太多危險。
    反而由於立意較高,講究以刀法有天意,封死對敵之人全部方位,修行至大成,威力不遜色中乘武功。
    李清霖修行的采藥站樁功,雖然不入流,但站樁一成,雙腿就生根有勁,穩住了下盤。
    此時無論是轉修其他煉法,還是修行諸如五方天意刀、步射之法等打法,都是事半功倍!
    王宅畢竟乃內城的大家族,家族底蘊深厚,往往是一些不起眼的細節,也充滿了前瞻性。
    不過修行五方天意刀也就罷了,李清霖還可使用木刀暫時代替。
    但這弓射之法,修行中卻需要一種‘醒目’秘藥,刺激雙眼的敏感度,從而達到快速鎖定目標的作用。
    使用秘藥之後,雙眼會進入紅腫刺痛的負麵狀態。
    而這醒目秘藥可不便宜。
    哪怕伏武師隻是成本價拿給李清霖,一小罐也需要一兩銀子,若是用的頻繁,隻能管七日。
    李清霖不知疲倦的拉弓、上箭,直至雙臂肌肉開始酸痛,肌肉纖維都似乎打結纏繞起來這才放下長弓。
    眼睛有些刺痛,甚至眼角滲出淚珠。
    李清霖長籲一口氣,擦了擦汗,伸展筋骨拉伸著身體。
    小心將木垛上的箭矢取下,將有些磕卷箭鏃重新打磨鋒利。
    可惜這些箭鏃都是牛骨、豬骨削出來的,很容易受損。
    若是金屬,甚至用十鍛精鐵打造,那就無需過多擔心磨損了。
    磨著箭鏃,李清霖心中一動。
    【他化自在】
    【姓名:李清霖】
    【壽命:15/63】
    【境界:鎖精一關,緊皮膜(皮首,薄如蟬翼)】
    【功法:采藥站樁功(大成)、碌碡十八跌(入門)、五方天意刀(入門)、弓射(入門)】
    【他化分身:鈴蟾(蛻變中?)】
    【自在熔爐:心蟾(特性1:血囊)】
    雖然由於鈴蟾還處於蛻變沉睡中,這幾日並無額外汞血反饋。
    但李清霖依舊憑借自己的努力,將新到手的兩門打法修至入門。
    君子藏器而動。
    按李清霖估計,現在的他若是遇到四日前,還未修行天意刀和弓射之法的自己,將其搏殺擊斃,隻需要數個回合!
    而鈴蟾,蛻變已持續整整六日,似乎已經快到了尾聲。
    李清霖靠近水井邊緣,都能隱隱感受到一股特別的壓迫感。
    甚至還有淡淡的……妖氣?
    李清霖不得不將鈴蟾挪動至水麵下,隻露出突出的鼻孔。
    甚至還用井底淤泥塗抹全身,才能掩蓋這種氣息。
    而似乎是托鈴蟾蛻變,逐步妖化的福,屋子裏那些蟲大爺們,頓時老老實實多了。
    一個二個,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也不打鳴也不亂竄。
    短短幾日便養胖了,甚至開始甩子產卵起來!
    “吃硬不吃軟,真是些有奇怪癖好的賤骨頭!”
    李清霖略作休息,直到恢複了幾分力氣後,轉而開始修煉天意刀。
    修煉!
    修煉!
    時間是最好的饋贈!
    會不辜負一切的努力與血汗。
    李清霖現在缺的,就是時間。
    ……
    “王管事,姑爺早上派人來說,他的錦褥線滑了,可給他更換?”
    “王管事,中院廂房那邊,聽下人說又看見幾隻耗子,要不去請三少奶奶的狸奴前去治理鼠患?”
    “王管事,上個月在外的鹽鋪、車馬行、米店、油靛店營收較之上月,上漲了兩成,賬簿都在這裏了。”
    王宅,賬房。
    王管事聽著幾名記賬先生的稟告,有條不紊的將種種事情安排下去。
    他翻閱賬簿,目光快速掃過一行行記錄,
    “哦?還收了三斤香炭?
    剛好前些日子,大少奶奶、二奶奶、三奶奶都差人來問我,今年有無香炭過冬,我正愁這事,來的正是時候。”
    王管事略有些驚喜,於是盤算著過冬的物資,按照固定的份額分配下去。
    他的目光掃過桌邊一塊麻布,有些奇怪,
    “這是?”
    掀開麻布,麻布下安靜的擺放著幾塊香炭,邊緣處有些磨損,似乎是有人故意蹭了些粉末下來。
    “王管事,這些外院采辦的那幾名佃傭,拿來孝敬您的。”
    “為了保證貴人們的安全,他們已經提前試香,這些都是試香中的損耗。”
    一名賬房先生回道,在‘損耗’二字上咬得格外重。
    王管事聞言,頗為滿意的點頭,
    “還算那幾個小子有眼力勁。不過孝敬就不必了,我這老骨頭燒些木炭過冬就行了,這些香炭……送給花襲人那邊去吧。”
    跟大少奶奶幾人不同,花襲人隻是王老爺的妾,早些年更是給王老爺暖床的通房丫鬟,地位卑賤。
    不過母憑子貴,花襲人所生的王猛,卻是頗具武道天賦,深得王老爺喜愛,這才在王宅站住了腳跟。
    王管事對下麵人克扣吝嗇,對上麵的貴人們,卻是絲毫也不敢藏私。
    但凡有點好的,都獻了出去。
    身為奴才,王管事心裏門清。
    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能做。
    再說了,若真是想要什麽寶貝,他這一大把年紀了,到王老爺麵前哭著委屈兩句,什麽寶貝還要不到?
    取來毛筆在賬簿上勾畫,時間流逝,王管事看到了記錄有外院人員調動、進項、開支的內容。
    他細細盤算之後,猛地緊皺眉頭,
    “怎麽少了四兩銀子?!”
    此言一出,幾名記賬先生臉色大變,嚇得腿都軟了,趕緊向前確定了下賬簿。
    “哦王管事,這個佃傭……李清霖,報名校場的束脩走的是餘鳶管事那裏,沒走我們這邊。
    不算少……額,對,剛好少了他這四兩銀子。”
    此人抬頭,用詞謹慎的解釋著。
    李清霖?
    好大的膽子!
    王管事初聞此事,心中頓時冒出怒意,有種自身威嚴被挑釁的感覺。
    距離李清霖加入校場過去一月有餘了。
    可能對於外院的佃傭來說,王管事是壓在他們身上的大山,時時刻刻都在記起,存在感極強。
    但對於王管事來說,他有太多的事要忙,加收校場束脩的價格,隻是其中微不起眼的一項罷了。
    甚至連得知李清霖繞過他報名校場之事,也是一個月後了。
    “這麽說,足足過了一個月,這李清霖都未前來負荊請罪,就當做無事發生,開始安逸的習武了?”
    王管事放下賬簿,頭朝後仰,靠在椅子上。
    目露冷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