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農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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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校園最強兵王!
“哈哈,賢侄不必驚慌,老夫的身份和用意,在府上已經說得清清楚楚,至於此處是何地……這裏是神龍穀外。賢侄既然要確定老夫的壽數才肯拜師,那老夫便帶賢侄來此,並將本門醫術傾囊相授。”
“神龍穀?切。”葉寧一撇嘴武俠小說上凡是帶著“神龍”兩個字的幫派什麽“神龍幫”、“神龍門”、“神龍會”大都是不入流的,葉寧小說看了不少,深受影響心下,又對來客看輕了幾分。
來客不理葉寧的表情,自顧自說了下去“當年越人祖師被你家先祖所救之後出世避禍,遍遊天下名山,無意中現此穀。此穀乃天地靈氣凝聚之所,相傳神農嚐百草立醫術,其後便隱居於此。越人祖師在穀內修真養性終證大道。我盧醫一門,秉承越人祖師入世濟危難於傾刻;出世坐杏外之真禪。賢侄入我盧醫門,此中緣由不可不知。”
“說得倒是頭頭是道,可我怎麽知道你不是騙我,”葉寧對來客始終抱著敵意,“你把我弄來這個地方,總得說個清楚。你到底是什麽人?連飛都會,我看就算你是個妖怪也不稀奇。誰知道你會不會一把我騙入門就吃了我?”
“好個頑劣小兒,老夫的話你不信,難道連你父親的話也不信嗎?”來客頓了頓又說,“不過,你既然要入我門中,也該給你說個清楚。老夫的姓名早已忘卻,然老夫為盧醫門第八代門戶執掌按師門規矩老夫自稱盧八。至於飛行之術,你可知道列子?”
“列子?列子禦風?”
“正是,子列子,行禦風。風起蓬蓬,朝發於東海之上,夕散於西海之中。其徐泠然,其怒勃然。衝擊隙穴,震蕩宇宙,披拂草木,奮厲江海,強者必折,弱者必從。俄而休息,天地肅然,塵盍皆盡,欲執而視之不可得也,蓋歸於空。”
盧八一笑又續道“列禦寇此人言多不稽,唯獨禦風之術倒是所言不虛。所謂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隨風東西,賢侄若說是飛行之術,亦無不可。”
“哇靠,這也行?”
“賢侄休要多言,還是早隨我入穀為是。”
盧八一手拉著葉寧向霧氣中走去,邊走邊道“神農穀鍾天下靈氣,獨立於天地之外,有萬年不散之靈霧,和迷天花陣所護,非有緣人不得其門而入,若有緣信步所至便是福地。賢侄既入我門中,自是有緣。”
“喂,妖怪,我可沒說要拜師。”葉寧看周圍一片霧氣,連腳下踩的是不是實地都不清楚,不由得把盧八的手又拉緊了幾分。畢竟這和他平時知道的事情相差太遠,在他心裏雖然對盧八的話還是半信半疑,對盧八的身份倒是信了。
不過他輸架不輸嘴,對如何稱呼盧八下了一番心思要是稱呼盧伯伯或是盧八顯然說明自己信了盧八的話,那就必須拜師,自己麵子上也下不來,反正盧八會飛,說他是個老妖怪也無不可,不過隻要相信了盧八真有五百歲,拜師還是免不了的,這個“老”字萬萬不能出口。
“妖怪?賢侄果有慧根,”盧八對葉寧的說法,非但不動氣,倒有知己之感,“老夫壽近五百,硬說老夫是人自然牽強,但老夫也見過幾個精怪,自認修為不如,這個稱呼老夫不敢愧領。”
“我雖然沒見過妖怪,但你的本事也不小啦,你就客氣一點‘愧領’了吧。啊,對了,你是人修成的妖怪吧,那為了區分我可以叫你‘人妖’。”葉寧開始胡說。
“‘人妖’?哈哈賢侄果然有慧根,沒有把老夫往那些狗屁神仙上拉,”盧八似乎對“神仙”沒什麽好感,“不過賢侄也不必太過認真,既入我盧醫門,老夫作保,不出一月,賢侄也可修成人妖。”
“……你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裝的?”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腳下不停,忽地白霧盡散,葉寧眼前一亮。
葉寧隻見自己身處在無數的花樹中間,剛才還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霧,已經一點兒蹤跡都沒有了,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徑就在腳下,通向遠處幾間茅屋,茅屋後不遠,一座高崖拔地而起,姿態玲瓏生動,好像要飛去的神氣。崖壁上,藤蘿披拂滿布著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異卉,一道宛似白龍的急瀑從崖頂飛落,打在半山一塊形似缽盂的大石上,發出雷鳴一樣的聲響。瀑勢到此分散化成無數小飛瀑往下墜落。有的瀑布流成稀薄透明的水晶簾子,有的粗到數尺有的細得像一條長繩在空中隨風搖曳。這些瀑布最終都注入崖下一個不見底的深潭,從潭中又流出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溪水淙淙,伴著潭中泉聲,仿佛一曲脫俗的音樂,聽到會心的地方,連瀑布的聲音都會忘卻。
茅屋左有一片不見邊際的田地,不知道其中種植著什麽,隻不過田地上方白霧流轉,一陣異香撲鼻而來,令人忘憂。茅屋右是一片青鬱的竹林,幹宵蔽日,其間又有一條小徑不知通向何處。
原本的葉寧從小在城市長大,又一直泡在書堆裏沒去過什麽地方,而重生之後的葉寧雖然作為特種兵全世界各地執行任務,但去的多是情況惡劣的地方,突然看見這一派仙境不由得呆了。在一邊的盧八說了幾句都沒能讓葉寧回過神來。
盧八搖了搖頭,拉著葉寧向茅屋走去。葉寧本打算一出了白霧籠罩的區域就放開盧八的手,想法子溜走的,現在什麽也想不起來了,隻顧著欣賞眼前的美景,呆呆的隨著盧八的腳步來到了茅屋跟前。
就在盧八拉著葉寧要走進最大的一間茅屋的時候,葉寧終於反應過來了,把盧八的手一甩“我說姓盧的,”為了自己的性取向葉寧還是決定不再叫盧八“妖怪”了,“這裏就是什麽神農穀?你就住在這兒?”
“正是,我盧醫門中人一生之中總有大半時間消磨在此處。”
“這裏倒是個好地方,有沒有打算開成旅遊景點?我保證一定賺大錢,可比你當大夫強多了。”
“休要胡言,隨我進來。”
葉寧隨盧八進了茅屋,屋內沒有什麽擺設裝飾,隻有一張桌子兩把太師椅,正對門牆上掛著一張中堂上麵用小篆寫著兩個大字“逆天”。
葉寧抬頭一看不由得心裏犯了嘀咕“好家夥,這麽明目張膽。”但他也沒深想張口就問“姓盧的,這什麽意思?”
盧八見葉寧注意到了掛在牆上的“逆天”兩個字,神色一整,鄭重其事的說“此乃醫者之心。”
“啥?醫者之心?你說什麽胡話?”葉寧對盧八這種顛倒黑白的說法顯然十分不滿,“醫者父母心好不好?你這你逆天明明是邪教標語,敢掛出來不敢承認呀?”
“賢侄何出此言?”盧八一臉的不解,“逆天二字正為醫心,以賢侄的資質似乎不應對此有所疑問才是。”
“喂,姓盧的,你講不講理?古文我也會背,《廬陽醫說》有雲,醫者窮通至理,出入神明。批毫微而見端倪,體天機而運刀圭,工巧神聖妙意綿連……明明是上順天意下體民心的,按你話說,醫者之心是逆天而行,那學醫的人都是大壞蛋了?”
“賢侄此言差矣,難道這是非善惡的區分,賢侄真的很在意嗎?那我倒要請教賢侄了,何為是非?何為善惡?而賢侄所謂的逆天者不仁,那‘天’又為何物?若是天心不仁那逆天者是仁亦或是不仁呢?”
“這個……這種很抽象問題沒有必要討論啦。基本上你是逆天還是順天,我都不在乎啦,反正你和我也沒什麽關係。”
“賢侄此言又大大的差矣,賢侄既然要入我盧醫門中,又怎麽會與老夫沒有幹係,而我盧醫門中人,又怎可不知醫者逆天的道理?”盧八對“逆天”兩字的執著超過了葉寧的預料,盧八簡直就沒有把話停下的意思,“賢侄之所以不能明了醫者之心是為逆天的道理,應是賢侄過於注重博采眾家之長,而忘了以心眼觀世,所謂五色令人迷,五音令人聾,就是這個道理。賢侄應是讀過《列子》的,適才在穀外老夫曾說過,列禦寇此人言多無稽,賢侄可知是何故?”
“靠,你問我我問誰去?”
“列子有雲可以生而生天福也;可以死而死天福也。可以生而不生天罰也;可以死而不死天罰也。可以生可以死得生得死有矣;不可以生不可以死或死或生有矣。然而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智之所無柰何。故曰,窈然無際,天道自會漠然無分天道自運。天地不能犯聖智不能幹鬼魅不能欺。自然者默之成之平之寧之將之迎之。”
葉寧一吐舌頭這老家夥還真有兩下子,連《列子》這種東西都能張口就來。不過這也沒什麽啦,要是盧八也練過慧體功的話,會背書不奇怪,要是不會背才有問題。再說這一段列子論生死和天道的議論確實精彩,自己在散文裏也引用過,沒輸給他。
背了一段,盧八停了停又續道“列禦寇此語可謂無稽之尤,生死大道誠然在乎天命,然天命常令應生者不生,應死者不死,是故有替天行道之語;而替天行道所行者為天命耶?亦或人命耶?天無道人有情故恃人智而勝天道,乃醫者之本,是非自然是逆天。天道自會而我以情理之;天道自運而我以智幹之。憑我一心逆天,生死由我是我醫道!”說到激烈處盧八聲色俱厲。
“是啊是啊,聽你這麽一說倒真是那麽一回事,”葉寧在一邊被盧八的神色嚇得呆了,對盧八的慷慨陳詞反倒不怎麽放在心上,本著“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原則,葉寧連聲附和,心裏又嘀咕著,“‘天道自會而我以情理之;天道自運而我以智幹之’?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而盧八見葉寧服了軟,自己不好意思起來喃喃道“賢侄明白就好,否則我盧醫門道統也不能隨便亂傳。”
“靠,誰希罕!”葉寧這一句話是在心裏說的,他對自己的處境越來越了解了這個地方神鬼不知,就是讓盧八殺了滅口也沒處伸冤,如果把眼前的怪物惹火了,看他剛才的神氣會出現什麽結果真的很難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