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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4號，清晨！
    方子玖被病痛給折磨的疲憊不堪，加上精神攻擊造成的心理壓力。
    接連幾夜的睡眠質量都不好，這會兒正在睡夢之中睡得正香的時候。
    突然。
    乒乒乓乓。
    和房間隔著一塊木板的灶房之內，傳來一陣鍋碗瓢盆被摔碎的聲音。
    正在睡夢中的方子玖，直接被嚇醒了過來。
    有些不明所以的坐直了身子，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木板，看到灶房內的一切場景。
    “你給老子滾開，那兩點沃老娃天天隻會去外麵搗肚子，啊是家裏麵不有得？”
    外麵傳來楊麗珍鋪天蓋地的怒吼聲，聲音大的宛如要將房屋都給震塌似的。
    乒乒乓乓！
    灶房外麵再次傳來一陣碗筷被摔碎的聲音。
    方子玖透過昏暗的窗戶，隱約能看清那是方自榮的身影。
    滿臉生無可戀，有心無力的閉上了雙眼：“就去奶奶家吃了幾頓飯，非要至於鬧成這樣嘛！”
    隱忍了兩三天的夫妻倆人最終還是爆發了麽！
    “摔摔摔，你除了會摔東西，還有什麽屁股本事？隻會在家裏麵怪。”
    楊麗珍謾罵的聲音，變得更加凶殘起來。
    回應他的又是一陣碗筷被摔碎的聲音。
    方自榮全程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但卻是用甩東西來表達著內心裏的不滿。
    “愛砸有本事把這個家全部砸完的吧！咋不幫點把火全部燒的？”
    方子玖隔著木板都已經能預料到，此時的灶房內早就一片狼藉。
    仿佛已經看到了那恐怖的地獄修羅場。
    輕手輕腳的躺下之後拉過被子將頭給蓋住。
    他睡著了，他什麽都不知道。
    房間之內彌漫著一股陰鬱而又沉重的氣息，仿佛空氣都被凝固了，讓人感到窒息，非常的不舒服。
    “你給我滾一邊去，這個家老子實在是待夠了，父子三個全部戳鼻子搗眼睛的。”
    楊麗珍怒吼了一聲之後，罵罵咧咧的走進房間，翻出一個穿袋收拾著自己的衣服。
    一直沉默不語，全程摔東西的方自榮拄著雙手堵在房門口。
    雙眼瞪如牛眼：“你今天有本事出去個試試？”
    楊麗珍背上穿袋，非常粗暴蠻橫的用身體撞擊過去：“去就去，你以為老子怕你不成？”
    霎時間！
    剛才還在吵嘴的夫妻倆，瞬間升級了。
    劈裏啪啦，要死要活的在堂屋之內扭打在一起。
    “嗚嗚嗚，嗚嗚嗚……”
    這時方子玖聽到旁邊的床上，傳來方子燕有些壓抑的哭聲。
    翻了個身看過去，方子燕用被子緊緊的捂著腦袋，看樣子是被嚇到不輕。
    “滾開，老子愛去哪去哪，你憑什麽攔著老子？”
    楊麗珍的聲音漸傳漸遠，夫妻倆人已經從堂屋裏一路扭打到房屋外麵。
    方子玖小心翼翼的起身穿好衣服，伸手拍了拍方子燕身上的被子，低聲安慰：“別哭了！”
    直到將她給哄好之後，這才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灶房內。
    放眼望去全是瓷碗破碎的渣子，還有新買的銻蒸籠和勺子同樣被摔變形。
    本就有些狹窄的灶房內，完全沒有一處落腳的地方。
    在這一刻。
    方子玖的眼角有些濕潤，內心裏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雙眼中看到的隻有絕望和痛苦，毫無一絲希望的光芒。
    仿佛做什麽事情都沒有了任何意義，生存和死亡也變得不再重要。
    他本以為身為重生者能有扭轉命運的能力。
    依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其發生而毫無辦法。
    隻能強打起精神倒水洗漱，默默的清掃起灶房內的碎渣子。
    方子燕在他後一步起床，跟著幫忙清理起來。
    房屋外麵的吵鬧聲徹底停止了下來。
    方自榮一張憔悴的臉龐上毫無精氣神，失魂落魄的走回到灶房內看了眼：“今天阿大他們來家裏做活了，飯菜你計劃著做。”
    方子玖抬起頭看去：“哦！我知道了。”
    沒有見到楊麗珍的身影，不知道跑哪去了。
    方子燕睜著大眼睛，有些慌張的尋找著：“爸爸，爸爸，我媽媽呢？”
    沒有見到楊麗珍的身影，讓她內心裏非常害怕和擔憂。
    方自榮抬起頭瞥了他一眼，聲音有些低沉：“不知道。”
    說完直接拿出旱煙包坐到屋簷下的台階上卷起來。
    楊麗珍已經跑了，不知道去了哪，父子三人依舊要生活。
    方自榮一支旱煙抽完，這才抬起頭看向方子玖：“你待會能去上學嗎？”
    他們下午就要開學了……方子玖將碎渣子給拿出來放在一旁：“等好一些了再去吧！”
    去不去學校對他來說已經變得不再是那麽重要。
    隻不過是有時間寫自己的小說而已。
    “等下我送你妹去學校的時候順便幫你請假。”
    方自榮說著起身去喂起了家裏麵的家畜。
    莊稼還沒有收完，拆掉現在的豬圈重新在新地基上蓋，上山砍建房子需要的木材。
    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需要等著他去做，簡直讓他焦頭爛額。
    “嗯！”
    方子玖回應了一聲，忙活起了一天當中的家務活。
    楊麗珍的離開宛如讓他精神上的壓製得到釋放，莫名的輕鬆了少許。
    楊秀蘭眼見著楊麗珍不在家，滿臉心事重重的走到灶房外：“你爸媽今天早上吵什麽呀？你媽哪去了？”
    兩個孩子都沒有長大兒媳婦就跑了，對這個家來說簡直就是坍塌了半邊天。
    如此天大的事情讓她不得不留心起來。
    “奶奶。”
    方子玖打了聲招呼，滿臉的無所謂：“我也不知道。”
    他又不是母親肚子裏的蛔蟲，中秋節剛過就鬧成這個樣子，哪知道跑哪去了。
    “奶奶。”方子燕癟著小嘴仿佛隨時都能哭出來，情緒異常的低落。
    她隻知道沒有媽媽了！
    楊秀蘭臉色微變，喃喃自語的說著：“你爸應該知道呢，你爸應該知道。”
    她一個孤家寡人連小兒子都沒能培養成人，說上一門親事。
    這大兒媳婦要是跑了不回來，那還了得。
    雖然平時沒少看兒媳婦的臉色，可家裏就這麽一個人，稀罕著呢！
    “……媽……”
    方自榮提著水桶剛好撞見了，有力無氣的打了聲招呼。
    楊秀蘭見到大兒子，連忙詢問起來：“阿珍跑去哪了你知道嗎？”
    “管她死去哪點去了也好。”
    方自榮帶著情緒的回了一嘴，提著水桶直接走進灶房。
    “她可能是跑回娘家裏去了，夫妻打架都是床頭打床尾和，有什麽事情好好的說，不要吵也不要鬧，你趕緊去把她追回來。”
    楊秀蘭當起了和事佬，在一旁勸說起來。
    方自榮打心底裏不想理會，內心的火氣還沒有消散。
    說話時帶著情緒：“我咋會忙得贏去啊！家裏麵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要等著我去做呢！”
    唉！
    楊秀蘭重重的歎息一聲：“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這兄妹倆考慮一下呢吧！他們倆現在還沒有長大成人，總得需要父母的照顧呢吧！”
    方自榮聽到這話，堅定的語氣出現了鬆動：“要去也是飯吃後的事情了，她愛回來不回來，不回來罷屁股。”
    被逼到焦頭爛額之後，完全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楊秀蘭內心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要不你先去，我來幫你們吧！再說你兄弟在家呢！有什麽事我讓他幫襯著一點就行。”
    方自榮肯去對她來說就是好事，又生怕去的慢了些楊麗珍就真的跑遠了。
    不大放心的在一旁連忙催促起來。
    要知道這樣的家庭能娶上一個媳婦那可是非常的不容易，可得看緊嘍！
    “不用了！等下我還要去送海燕去上學呢！”
    方自榮有些生硬的回了一嘴，徹底不想和楊秀蘭說話了！
    楊秀蘭還想要繼續勸說的話語，又硬生生給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