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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永軍聽到他如此分析，回想一下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想不出主意的他，沒轍的問道：“那明天就不準備幹了？”
    方子玖搖了搖頭，有些摸不準：“西山街所有商品的價格，方家寨那些人都了解，稍微貴點就不會有人買賬了。
    再加上隻有一個百貨零食的批發店，先找找看吧！”
    資源匱乏加上交通不便，這也是他沒法解決的問題。
    兩人找遍了整條西山街，方子玖都沒找到自己理想中的東西。
    隻好到服裝店裏麵給自己挑選一套合身的衣服和鞋子，花掉了他198元。
    隨後又來到大超市裏。
    各種各樣的圓珠筆拿上六盒，筆芯拿了一大包。
    原封不動的信簽本直接拉上一紙箱。
    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要準備回去賣文具嗎？”
    楊永軍滿臉詫異的看著他，他要是記得不錯，茶園街上的四家商店都有賣文具的。
    “幫個忙。”
    方子玖招呼一聲，這才幽幽歎息起來：“都是我自己用的，得虧了你有一個好姐姐，你當初給我買的信箋本和筆，你走後都叫你姐姐押著我拿回去退成錢了。”
    當初那恐怖的場景依舊是曆曆在目。
    他這次下來西山街本來就抱有自己的私心，西山街上賣的東西，他母親就沒辦法讓他退掉了。
    早上起來都要冷成狗了，身上穿的依舊是別人穿剩下的老舊衣服，單薄得宛如一塊破布。
    方子燕身上卻是裹成一團。
    這些事情他都是一一看在眼裏沒法說出來。
    他父母都在以身作則的教他一種自私自利，極度偏袒的為人。
    那他自然也不會讓他們失望，好好學到家了才是。
    楊永軍抬眼看了看他，卻是無法說出一個字，心情變得莫名有些沉重。
    他姐的性格是有些蠻橫不講理，應該不至於做出這麽荒唐的事情來吧！
    結賬的時候是方子玖付的錢，花掉284塊錢。
    兩人拿著東西回到修理鋪的時候，發動機已經修理好了。
    方子玖坐在副駕駛位上，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目光往店鋪內看去。
    李熙悅雙手交叉放置於雙腿上，恬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聽到聲音好奇的往外麵看了出來。
    見到又是剛才那個不懷好意的小胖子，正盯著她傻笑。
    清純的小臉對著方子玖扮了個鬼臉，迅速將目光收回到電視上。
    “真調皮。”
    方子玖怔了怔，淺笑著暗暗低語。
    那些被埋入到心底的記憶，仿佛再次被勾出來。
    這張臉頰又再一次的印刻到他腦海中。
    一顆心也跟著隨之飄飛了出去。
    不曾想李熙悅童年時還有這樣一麵。
    楊永軍付完修理的錢，一言不發的坐上駕駛位往方家寨開去。
    兩人大包小包拎著東西回到家，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楊麗珍見到這麽多的東西，寫滿怨言的臉龐當場就變了，滿是心疼。
    毒蛇般陰冷的雙眼直接瞪了過來，冷冷的質問道：“阿是你又叫你阿舅給你亂買東西了？”
    方子玖書包裏塞得鼓鼓囊囊，手上還抱著一大紙箱子，楊永軍手裏同樣抱著一籮筐的橘子。
    這麽多的東西加到一起那得花掉多少錢。
    方自榮在旁邊冷眼盯著方子玖，一張憔悴到隻見皮包骨的臉龐同樣非常難看。
    更是感到臉麵都被方子玖給丟光了！
    楊永軍在一旁見到了，隻好出聲替他解釋：“我姐你吼什麽吼，這些都是他自己賺錢買的，我又沒給他買。”
    方自榮眼見著楊永軍有發火的跡象，滿臉笑容的招呼起來：“兄弟，先去吃飯吧！我們都已經吃了，還以為你們不回來家裏吃呢！”
    方子玖拿著東西放入到堂屋內。
    清晰的感受到整個家裏麵的環境，和家外麵的任何一個地方，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
    楊麗珍看到楊永軍這個樣子，也不好再發作，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冷冷追問道：“高凳子呢？”
    壓根就沒有去思考，兩人根本不能騰出多餘的手去拎取凳子。
    “在車上，等下我去拿。”
    楊永軍緊皺著眉頭，將手中一籮筐的橘子給放到堂屋裏。
    內心裏在這一刻對他姐姐生出一股極度深刻的反感。
    他這才發現他姐根本不會體諒人。
    兩人手上都拿著東西，她沒有一點上前幫忙的意思，反而是在審問個不停。
    “在就行了，在就行了。”
    楊麗珍在後麵連連說著，臉上明顯的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那模樣生怕是兩人將那個老舊的破凳子，給弄丟或弄爛了似的。
    方子玖檢查了一下飯菜，雞肉，魚肉臘肉等都是一些葷菜。
    還全部熱乎著呢！
    將飯菜拿上桌後招呼了一聲：“舅，吃飯了！”
    兩人正吃著飯。
    楊麗珍卻在一旁，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倒騰著方子玖放在沙發上的紙筆和書包。
    臉色也愈發難看起來，毒蛇般陰冷的眼神，帶著刀子般的目光。
    對著方子玖瞪了又瞪，帶著極度壓抑的語氣：“你買這麽多的紙筆花了你舅多少錢？買那麽紙筆你阿是不準備吃飯了？
    買那麽紙筆你用的完嗎？我跟你說的話，你是完全當耳旁風了是吧？”
    要不是顧忌楊永軍在一旁，她早就幾個大嘴巴扇過去了。
    方子玖把嘴裏的飯菜咽下，低聲解釋道：“總的花了284塊，這些……”
    “你知道這筆錢你爸出去外麵需要苦多久嗎？
    他六七天的時間才能才能苦得來，哦！你倒好，花錢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小小年紀翅膀就硬了是吧？”
    他還沒解釋完就被楊麗珍給生硬的打斷，不分青紅皂白的怒斥起來。
    當翻到他書包裏麵的衣服時，火氣更大了。
    毒蛇般陰冷的雙眼，帶著刀子般的目光，恨不得把他弄死：“你衣服不是有一套了嗎？鞋子我才剛給你買了一雙。
    房間裏放的那兩套不是衣服？你還買衣服找死？”
    偌大的堂屋內散發著昏黃的燈光。
    這會兒卻隻有楊麗珍那歹毒的罵聲在回蕩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度壓抑，死氣沉沉的氣息，仿佛連空間都要被其凝固起來。
    沒有什麽是比這種死寂還要讓人感到壓抑和絕望的。
    連心靈都要被窒息了一般。
    方子燕在堂屋外麵和小花狗玩耍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就連動作都下意識的輕緩了許多。
    方自榮手裏抽著旱煙，冷眼看著這一幕，臉色極為難看。
    外麵偶爾傳來一聲小孩子放鞭炮的聲音。
    以及放煙花瞬間照亮了整個方家寨子的輪廓。
    更是能聽到家家戶戶都傳來歡聲笑語的大笑聲。
    唯有在這個家裏麵感受不到一絲過除夕的氣氛，反而壓抑到讓人感覺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方子玖低著頭默默吃飯，在這一刻他好像連呼吸都是錯誤的。
    楊永軍在旁邊聽著都感覺極為刺耳，更何況是過了今晚進入十歲的方子玖。
    眼神極度不爽的看向楊麗珍：“姐，我還能不能把這頓飯好好吃完了？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楊麗珍見到楊永軍露出極度不滿的神色，連忙扯起一張笑臉陪笑著：“你每次來都給他買這麽多東西。
    要是讓他養成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我和你姐夫以後還怎麽養得起他。”
    楊永軍聽到這話更是覺得心裏堵得慌，回懟道：“你聽他解釋了吧！你連聽他解釋的耐心都沒有。
    這些東西全部都是他今天自己賺的錢買的，沒有花過我的錢。
    教育孩子不是你這樣教育的。”
    “這套衣服也要不少錢吧！他有什麽屁股本事去苦三四百塊錢呀！
    還不是靠著你姐夫跟我。”
    楊麗珍毒蛇般陰冷的雙眼，帶著刀子般目光不停的瞪向方子玖。
    內心裏隻認為是楊永軍在拿話搪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