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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升月落。
    枯燥乏味的生活，對方子玖來說沒有了任何的期待感。
    他隻是宛如個木偶似的，在學校聽老師的話，教他如何做好一個好學生。
    和同學友好相處，暗中推進著自己的作品。
    回到家裏聽父母的話，聽他們指桑罵槐的對他頤指氣使。
    教他如何當一個好兒子。
    每天都有著忙碌不完的家務。
    到來社會上依舊還是有人教他，打著做人的名義來教他。
    教他如何做好一匹有德行的牛馬，乖乖聽話的牛馬，指哪打哪的牛馬，遵守秩序的牛馬。
    好像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目的。
    把他培養成一匹對社會有用的牛馬。
    如何在這個世界給別人做好一匹有德行，乖乖聽話的牛馬。
    這個世界教會了他如何當好一匹好牛馬。
    他這匹好牛馬就要理所當然的為這個世界做出貢獻，感恩報答這個世界。
    “我來到這個世界，好像就是為了學如何給人當牛做馬的？而不是做人。”
    方子玖暗自嘀咕著，被自己的想法給幹蒙圈了。
    翻遍了兩世的記憶，好像都是這個樣子。
    又好像家裏養的那群豬和雞，將它們養到膘肥體壯的，肉質才足夠鮮美。
    從未想過讓它們上桌吃飯，而是將他們變成菜桌上的一道美味佳肴。
    他在這個世界中，好像成為了別人豢養出來的一頭豬，隻等著將他養肥的那一天殺了吃肉。
    而不是等著他成長起來後上桌吃肉。
    從未有人教他好好做人。
    轉眼間一個學期的時間過去，已經臨近四年級的期末考試。
    平安小學升級前的期末考試，都是由教育局進行統考。
    方家寨的這所小學，以及隔壁村落的兩所小學，因為年級疏散，各個年級分配在不同的村落中不便於管理。
    還將麵臨著三所小學合並成一所小學的問題。
    梯田溝的小學是原來老舊的村公所，直接被放棄了。
    唯一有競爭力的就是平安小學和黑炭窯小學。
    哪所小學的平均分數優異高出一籌，便決定留下哪一所小學。
    由三年級和四年級，兩個年級的平均分數進行決定。
    三所學校，兩個個年級的學生統一到黑炭窯小學進行統考。
    考試前一天的晚自習期間，班主任認真的叮囑好每個學生。
    六點準時到學校集合，各自的早飯必須從家裏麵帶著去。
    黑炭窯沒有足夠的食堂，給考試的學生提供早飯的條件。
    叮鈴鈴！叮鈴鈴！
    五點二十的鬧鍾，在寂靜的臥室中準時響起，顯得異常格外刺耳。
    被吵醒的方子玖，連忙翻身起來捏亮臥室的燈泡。
    “起來那麽早找死啊！”
    楊麗珍微微起身看了眼鬧鍾上的時間，心中頓時生出一股無名之火。
    毫不留情麵的當場破口大罵起來，聲音格外刺耳。
    一家四口本來就擠在這狹窄的臥室中。
    稍微有點響動都能將其餘的人給驚醒過來。
    方子玖穿戴著自己的衣服和紅領巾。
    輕聲解釋道：“我們班要去黑炭窯小學考試，班主任讓我們六點到學校集合，順帶著將早飯一塊帶去，不回家吃早飯。”
    生怕說話的聲音太大，激怒了他母親。
    “六點集合你現在起來找死，慌你媽肚子慌，啊是你眼睛搗瞎了，不會看時間？”
    楊麗珍毒蛇般陰冷的雙眼瞪著他，這個時間點就把她給吵醒。
    白天幹活累到半死，早上起來還吵得她不得安寧。
    方子玖隻好委曲求全的小聲解釋道：“我待會兒還要做自己的早飯呢！不然今早我考完試就沒飯吃了。”
    說完拿上自己的書包連忙往外麵走去。
    “吃吃吃吃你媽肚子吃，你個小雜種就隻會天天吃飯，吵得老子連覺都睡不好。”
    身後的臥室內傳來楊麗珍罵罵咧咧的抱怨聲。
    聲音中帶著一股衝天的怨氣，好像方子玖跟她歐哲滔天血海的殺父之仇一般。
    方子玖壓下心中亂七八糟的煩躁心情。
    獨自個到新地基前方的灶房內，炒了個蛋炒飯裝進飯盒中。
    用塑料袋結紮起來放入書包內，背著往學校裏走去。
    在這個家裏麵他就連吃飯都是一種錯誤。
    整個家裏麵肆意妄為的打壓，欺負他年齡小，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
    隻有欺負打壓他是家裏麵成本最小的那一個。
    方子玖到學校的時候，他們班隻有兩三個女生在教學樓麵前等待著，其餘人一個都沒來。
    五年級的男生倒是來了不少，分為兩個陣營等候在旁邊。
    方雨話神秘兮兮的湊上來，好奇的在他周圍觀察了一眼，笑嘻嘻的打趣道：“老胖東，你不等方妙梅一下嗎？”
    周圍的女生同樣露出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方子玖瞬間就知道她想表達的是什麽，沒好氣道：“我和她各自住在一邊的，不順路。”
    方雨話滿臉八卦，嬉笑道：“咦！你身為一個男生，不會照顧著她一點嘛！”
    周圍的女生同樣滿臉八卦的看著他，對於兩人的關係，內心裏差不多已經認可了。
    方子玖忍不住板著一張臉，語氣嚴肅：“別瞎說，我和她的關係隻是同桌，並非你們想的那樣。”
    “我們又沒問你，你解釋什麽呀！”
    “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心虛嘛！”
    “你們倆要是沒關係，你幹嘛要解釋呢！”
    ……
    周圍的女生你一句我一句，滿臉八卦的對他取笑起來。
    方子玖斜睨著她們一副吃定他的樣子，撇了撇嘴：“講道理吵架我是永遠超不過你們有兩張嘴的人，隻能甘拜下風。”
    “你什麽意思？”
    周圍的幾個女生見到他這副模樣，聽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也能看出是不懷好意。
    一個二個的擼起袖子，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大有一副要揍他的架勢。
    “動口不動手。”
    方子玖假意露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做出投降狀態。
    就在幾個人打鬧的這會兒功夫。
    學生陸陸續續的到來，人也越來越多。
    差不多人到齊後，兩個班的班主任這才姍姍來遲。
    兩個班主任騎著摩托車，帶隊前往黑炭窯小學。
    “為什麽所有的班主任，都隻帶女生。”
    方海安走在他旁邊，羨慕嫉妒恨的看著跟班主任騎摩車的三個女孩。
    恨不得騎摩托車的那個人是自己。
    “你是男生班主任憑什麽帶你啊！”
    方子偉同樣羨慕的撇了撇嘴，內心裏嫉妒到不行。
    周圍的學生同樣羨慕不已，卻沒敢在這麽多的學生麵前表達出來。
    “太不公平了，班主任根本不是按照學習拉人的。”
    方子林憤憤不平的說著，感覺遭受到非常不公平的待遇。
    方子玖聽著他們在不停的發牢騷，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省點力氣留著走路吧！還有四五公裏呢！
    摩托車是班主任的，他想拉誰是他的事情。
    你們跟緊了，別走丟掉。”
    他身為班長，還被班主任委任了照顧所有學生的責任。
    防止這群家夥在半道上給走丟了。
    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想要追求公平，但這根本不可能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不公平，人性的貪婪永遠是個窟窿，欲望的大門一旦打開就無法關上了。
    兩個年級的學生爬山涉水，還有不少打著手電筒。
    所有學生到黑炭窯小學時，天已經微微亮明。
    兩個班主任帶著六個女生，已經在學校門口等候好一陣子了。
    方子玖隨意打量了一眼，依舊是他記憶中迷糊的樣子。
    大門口的牌匾上用毛筆寫的大字。
    三棟房屋全都是土木結構的磚瓦房，整體透漏出一股年久失修，腐朽不堪的氣息。
    籃球場上的木板籃筐破裂掉一大塊木板。
    整體教學環境比之平安小學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