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
    哐哐哐！哐哐哐！
    方自榮滿臉狠戾，雙手握成拳頭，不停的砸在鐵柵欄上。
    在這安靜的密室內，弄出一陣陣炸響。
    滿臉焦躁不安的回頭四處尋找著趁手的東西，嘴裏怒吼著“老子今天弄死你。”
    李濤眉頭緊鎖著，一張老臉黑了又黑，大跌眼鏡的看著這一幕。
    今天還真他娘的大開眼界了。
    這暴躁的牛脾氣像極了關在動物園裏，沒有自由暴跳如雷的猴子。
    哪裏有半點做人的模樣。
    讓他內心裏生出一股深深的懷疑。
    這樣的父母真能生出小悅悅那樣的丫頭。
    難不成是物極必反了。
    他在小悅悅的身上，完全沒有看到半絲血緣關係的繼承。
    “不要做無所謂的掙紮了，你後半生大概率都會被關在這樣的囚籠裏麵。
    見到我活得這麽滋潤，你內心裏不好受了吧！”
    方子玖臉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幕，眼神中既沒有嘲諷也沒有看不起。
    波瀾不驚的目光中，完全是看待一個陌生人的目光。
    淺淺的訴說道“奶奶他們好些人都來醫院看過我了，你這樣騙他們，讓她們知道真相後，會怎麽想呢！
    她們都非常擔憂和關心我。”
    方自榮徹底的暴走，滿眼狠戾的怒視著他，眼神中帶著殺意和仇視的目光。
    怒吼道“你有本事放我出來，看我不弄死你個狗雜種。”
    “放你出來，我可沒這樣的本事。”
    方子玖淺淺的低語一聲，語氣平淡道“我給你買了套衣服，純綠色的，綠色的褲子，綠色的衣服，綠色的帽子。
    這身衣服非常適合現在的你。”
    宛如拉家常一樣的話語，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是字字誅心。
    李濤麵龐忍不住狠狠的抽了又抽，他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麽隱情。
    肯定沒好事就對了。
    “你什麽意思，有種進來裏麵跟我說。”
    方自榮滿臉狠辣，嘴裏暴躁的怒吼著，雙眼瞪如牛眼，眼神中帶著衝天的殺意。
    他雖然不明白什麽意思，但心中可以肯定。
    這小雜種肯定不會好心到給他買衣服。
    “你竟然不知道這事？”
    方子玖眼神中露出一絲詫異，滿臉悲哀的搖了搖頭“你還不知道吧！
    養母已經把什麽事情都和我說了。
    方子燕其實也不是你親生的，但他是你們方家的血脈。
    小叔子才是她的親生父親……”
    砰砰砰！
    方自榮眼睛倏的瞪圓，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在鐵柵欄上，內心裏遭受到一萬點暴擊。
    厲聲怒吼道“你胡說，你一定是在騙我。”
    他內心裏壓根就不敢去相信這個事實。
    方子玖不管不顧的繼續訴說道“養母親口告訴我的，她是被小叔子強奸後生下的方子燕，方子燕和你沒有半點的關係。
    你說你忙活了大半輩子，算來算去就沒算出來，你養育的兩個兒女，最後一個都不是你親生的吧！
    你說好不好笑，唯一一個的親生女兒，卻被你親手送了出去。”
    “你胡說，這肯定不是真的，絕對不是。”
    方自榮魔怔般的搖了搖頭，嘴裏嘀咕著。
    李濤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夠強大了。
    可是這種事情從方子玖嘴裏說出來，徹底震碎了他的三觀。
    這家人太沒有下限了。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和認知。
    “是不是真的我不想去求證，反正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而且我記得奶奶和我說過，在你們結婚前，是爺爺親自去外麵將你帶回來的。
    小叔還去幫她家收過一段時間的莊稼，差點就嫁給了小叔。
    有沒有這回事，你應該比我還要了解。”
    方自榮宛如是被人戳中了痛處，指著門口怒吼道“滾，你立刻給我滾出去。”
    這些事情他比方子玖都還要清楚明白。
    他當初和楊麗珍結婚前，僅僅見過兩次麵。
    全都是雙方的父母負責一手操辦。
    相處時間都沒有方自華和楊麗珍相處的時間久。
    他當初做出過讓方自華娶楊麗珍的決定。
    偷跑出去後又被他爹給逮了回來。
    在方家的傳統觀念中，長子沒結婚次子是不能結婚的。
    如此做法會讓所有人笑話，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倆人結婚完全沒有半點感情基礎，其目的就是為了方家傳宗接代。
    避免斷掉香火傳承。
    他更是知道兩人結婚前，方自華和楊麗珍就已經暗生情愫。
    他當初做出那個決定的原因，也是因為這。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敢不聽。
    結婚後楊麗珍因為這事，一直都對他抱有怨言。
    這些事情一大家子人都非常默契的隱而不說，還算是相安無事。
    所有人都宛如蒙上一層遮羞布。
    可是現在這塊遮羞布，卻被方子玖毫不留情麵的給撕裂開來。
    成為了嘲諷他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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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
    方子玖臉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幕，幽幽道“這些事情我都是實話實說而已。
    我感覺養母內心對整個方家，都抱有著極大的怨恨。
    方子燕還沒有出生，就已經被她算進報複的一個環節當中。
    你看看你現在，哪有當初你從我身上搜錢的氣勢。
    小叔子可是你的親兄弟，作為一個男人，這麽大的憋屈你也能咽得下嗎？
    這套綠色的衣服給你留下了。
    我以後都不會再來看你了，好自為之。”
    他將所有的實際情況告訴每一個人。
    至於他們一家子會不會去狗咬狗，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方自榮整個人靠著牆壁，無力的滑落坐在地板上。
    眼神中帶著一股狠辣，拳頭握緊了之後又鬆開，鬆開了之後又握緊。
    雙眼微微仰頭看著天花板，眼神中的光芒一點一點的黯淡了下去。
    整個人也徹底的鬆弛下來。
    他這一生，從和楊麗珍結婚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是一場悲劇。
    如果他當時心中多出一股勇氣沒有結婚……
    如果他沒有聽從父母的媒妁之言……
    方自榮想著想著，滿是憔悴的臉龐上有兩行清淚，悄無聲息的滑落下來。
    現在他已經不再去想人生中那些亂七八糟，是是非非的事情。
    他隻想安安靜靜過完這人生中，最後獨屬於自己的時光。
    從出生成為長子的那一刻開始，從他降落在方家開始。
    就注定他的人生是一場悲劇，背負上一些莫名的東西。
    所有的事情全都任由他而去吧！
    呼！
    方子玖從羈押室出來的那一刻，微微仰頭看著天空，長舒出一口氣。
    天空中太陽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上，灑落在他的臉龐上。
    隻感覺今天的陽光格外溫暖和舒服。
    他胸口積攢了十二年的陰鬱，在此時才徹底的渙散一空。
    仿佛胸口上被壓了十二年的大石頭，徹底被挪開了一般。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輕鬆下來，身心異常的輕鬆和愉悅。
    懶洋洋的靠在輪椅上，臉上露出一絲享受。
    那個家壓了他一輩子又十二年。
    直到現在才讓他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靈魂內外都進行了升華一般。
    “咦！小悅悅上學去了嘛！”
    李濤目光四處尋找了一圈，沒有見到李熙悅的身影，暗自猜測起來。
    內心裏感慨萬千，推著他往衛生院走回去。
    方子玖啞然失笑，淺淺的低語道“我估計那丫頭是去翻我的宿舍去了。”
    那丫頭對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
    嘴上沒有明說，可心事完全都寫在臉上了。
    李濤心裏咯噔一下，眉頭緊皺著擔憂道“親子鑒定你收好了沒有？是不是還放著別的東西。”
    方子玖笑了笑，低語道“全都被我收進密碼箱當中了。
    她除非把箱子給砸掉，否則不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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