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聽雨亭外雪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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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進京暴打寶二爺!
話說這烏鴉才剛脫完蹲下去,陽眼子正對著謝川腦瓜子使著力氣,誰知外頭又是一陣吵鬧,忽的就見一夥捕快皂隸闖將進來!
原來是適才外頭的小廝被砍得去報官喊人了!
順天府尹的官兵一進來,就見得那烏鴉脫了褲子準備搞大號,一時竟也是驚訝住了!又見著躺在地上哼哼哼的自家四爺,便是個個火氣直冒!
為首的一捕快忙喊道“賊人好膽!還不快下來!”
烏鴉聽了又是聳了聳肩,官兵嘛,還是要盡力配合的。
“娘的算你好運,老子蹲了這麽久都還沒有屎欲。”
說罷又朝一小弟喊道“拿紙來!”
小弟回道“鴉哥你不是沒拉嗎?”
烏鴉大怒,抬手扇了一下這小弟的後腦勺,罵道“沒拉也要擦!這你都不懂!”
小弟忙回“是是是”,又掏出適才擦了嘴兒的紙來給他。
烏鴉接過也沒看,旁若無人的擦著眼兒,直把薛蟠等人和那群官兵看得是一愣一愣的,這這什麽路數?天底下竟有這樣兒的?
烏鴉擦完,將紙扔在那謝川臉上,接著拉起褲子係了起來,完事了便跳下來,又招呼小弟們罷了手。
謝川忙連滾帶爬的起身跑到那群官兵後頭,指著烏鴉等人道“快把他們抓起來!”
那哼哼哼的高家四爺高文博也起身來喝道“上!全都打入大牢!”
持械傷人,傷的還是朝堂大佬的人,他們不入大牢誰入大牢?
捕快心裏門清,當即就圍上前去,烏鴉幾人也不反抗,隻主動的伸出手來,那些官兵也不含糊,尋來繩子將這幾個小弟大哥全都捆了帶走!
那薛潘忙上前去攔,可半點用都沒有,直接被兩個皂隸推搡開來。
烏鴉見了道“薛兄不忙,我不過是回趟家罷了,許是晚間,許是明日就出來了。”
留下一句,便是被身後的官兵們推著走了,急得薛潘直跳腳。
東大街聽雨亭茶樓。
一白衣男子坐在二樓窗前,肩上披著大氅,手裏握著一個暖壺,麵前的杯中茶冒著嫋嫋熱氣。
他雖身子健朗,可一到冬天總是習慣性的握著暖手壺。
一人來報,三兩句完了退去。
這白衣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做理會,要能關到三爺回來最是好的了。
這時,窗外的天空中飄落下片片雪花,沒想今日竟迎來了神京城冬日裏的初雪。
“既算明白,那些人也不會放過這唯一的機會,也不知西邊又流了多少血。”
“三爺尋了好時機,此行南下路上的災全叫夏侯給擋了。”
“各人皆有事幹,連那烏鴉都有人關,徒我隻能閑坐飲茶賞冬雪,當個廢人。”
心裏想著,麵上又歎道“午夢醒來,小窗人靜,冬在暖壺寒雪裏,雖無趣,也有趣。”
感慨一聲,端起茶杯輕輕抿著。
卻不知一名老者才從樓梯上到二樓來,恰巧聽了這話,便是笑著問道“如何無趣?又如何有趣?”
聽了這話,梅長蘇看向窗外的麵容裏嘴角不禁微微輕揚,三爺料得沒錯,便是笑回道“一世百年俱是夢,徒耗光陰便無趣。詩酒應趁年華,天地且盡徜徉,便是有趣了。”
老者聽了撫須大笑,人也至前來。
梅長蘇扭頭回來,含笑道“老人家上坐。”招呼完又親自給他倒了杯熱茶來。
那老者也不客氣,隻近前坐下,他的身後站著兩名男子不言不語,老者笑說“一世俱夢人皆會言,可又有幾人當真,在老夫看來,徒耗光陰也有其中樂趣,若能一世如此,也未嚐不是人之所求。”
梅長蘇笑回“常言道,老讀三國淚空垂,無奈一把辛酸淚,有人白度了年月,老了歎一事無成,有人壯年時縱橫四海隻爭朝夕,老了又歎英雄暮遲,可見人如何選,如何活,也皆俱求不全的。”
老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不知是認同這番話還是不認同。
見他不語,梅長蘇笑了笑也暫住了嘴,隻端起茶來自己喝著。
約摸盞茶功夫,老者才從回憶中抽回思緒,看向梅長蘇的眼神也變得不一般了,一細看之下,更覺這一身氣質絕非常人!心有山川,眼有自信,氣定神怡,心道這人不一般,於是笑道“你這小友,一番話倒把老夫說出了神。”
又問道“老夫問你,可有功名在身?”
梅長蘇含笑回道“一秀才罷了,不足掛齒,隻等明年大比,再謀些虛名傍身。”
“如此說來,大比必中?”
“談不上必中,隻是有信心罷了,天下英才如過江之鯽,神京都出了號小三元,且據傳一手書法比肩宗師先賢,我便更不敢看低天下人了。”
老者聽了心裏留意,心想著此間茶樓,又說了這番話,眼前這年輕人該不會是那小子的人吧?可若是,又為何看不出半點端倪?當真有這樣城府極深的年輕人?不大可能。
心有猜想,又不能斷定,便試探道“你說的可是那人稱莽老三的賈家小子?那小子倒也確有幾分能耐。”
梅長蘇也不意外,憑三爺之名,要說神京除了不明事的、老糊塗的,有哪個不知才叫人意外,便點頭道“正是,不是他又能是何人?不過老人家的‘莽’字我不認同。”
太上皇來了興趣,追問“喔?如何不認同?”
梅長蘇回“世人皆誹他莽,也不知是誰傳的,憑我見解,有勇無謀,頭腦發熱,不計後果者才能稱莽,此三樣那賈府三爺行事做法卻是哪一樣都不占,還占了理,既這般,莽從何來?”
一番話說得太上皇認可的點著頭,他何嚐又不是這樣想?府外的事情神京皆知,可府內的事情又有幾人知的?他知道的自比旁人多,那一樁樁一件件的,全叫那小子占了理,出了氣,殺了人,自己卻半點大礙都沒有,不是有勇有謀,果決謹慎又是什麽?莽?他自己放出來迷世人眼的煙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