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欲息事偏逢惡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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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兒這般勸著原因有二,一則性子本來就好,也確實有護著那邢岫煙之意,她知這事要是鬧到賈母那頭去,是非對錯便已不重要,因她叫寶玉摔了玉,這事也就夠她糟心的了,姑娘家的初來乍到,能幫著的順手也就幫了。

    二則如今外頭不安寧,裏頭也偏她們倒黴催的遇著這事,能大事化了最是好的,珺三爺沒回來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不說是平兒,處事就是周到些。

    隻可惜心是好的,寶玉聽著這些話也有意息了事,殊不知早在他摔了玉的那會子就被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遠遠瞧著了,她沒瞧得真切,隻恰好見王熙鳳在那,寶玉也摔了玉,平兒勸著話,當即也不動神色的悄悄退了回去,直奔邢夫人那處去!

    璉二爺是大房的人,偏生娶了王熙鳳這樣一個靠著二房的!在珺三爺出現之前的那些日子裏真把那王夫人當佛祖神仙供起來伺候著!

    若說邢夫人心裏沒點心思那是不可能的!而王善保家的作為邢夫人的陪房兼心腹,如何能不明白這些?

    眼下既叫她趕巧撞見了,那沒得理兒不生上一回事來!

    這一邊,平兒三言兩語就平了寶玉的脾氣,也叫他不再鬧騰,老媽子們也尋了玉來給他,事情也算就過去了,隻說了幾句話便是各自離去,而那王熙鳳明明往日裏慣會能說慣道,這檔口卻是半句話不說,也是奇怪。

    平兒也不知如何相勸,隻在心裏歎著氣,那璉二爺...不提也罷!

    珺三爺...唉,終究是不好伸援手。

    ...

    卻說那王善保家的心裏激動又焦急,步子也邁得飛快,隻不多時就來到了邢夫人處。

    邢夫人見她快去快回,又是隻一人回來,不由問道:“怎麽隻你一人回來?”

    這邢夫人因心裏早有意思,又聽邢岫煙說她在姑蘇和賈珺相識了一段時間,那打著的算盤更是啪啪的響,也因此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她對岫煙這侄女兒甚是上心,這不,今兒還特意吩咐廚房做了碗解暑涼茶來,還取了兩塊今早上才做好的藕粉桂花糖糕,專給她備著的!

    這才派人去尋,沒想人卻是空手而歸!

    王善保家的聽了忙吊著死魚眼睛白珠子,彎著腰低著頭,一手豎指著在跟前,用著悄悄兒、壓低聲音、營造緊張和神秘氣氛的背刺人語氣說道:“太太您猜,奴才適才瞧見什麽了?”

    邢夫人見她這樣,立馬就知曉這心腹又來事了!便也沒再追著問邢岫煙的事,忙問道:“你瞧見什麽了?”

    王善保家的也不敢隱瞞,忙說道:“奴才適才去尋岫煙姑娘,人沒尋著,正巧撞見了一樁好事兒!那王家丫頭惹惱了寶二爺叫他摔了玉!我見平兒也不知和寶二爺說了什麽話,似乎要將這事給瞞下來!

    “太太不妨起身去老太太那一趟,若沒隱瞞,咱們全當看一出好戲,若瞞著......,奴才也正好能拆穿她們!敢欺瞞老太太!這罪挨下來,可有她受的了!”

    話沒說完,邢夫人的眼裏就冒了些許光彩!這主意好!正好能在老太太那下了那吃裏扒外的“兒媳婦”些麵子!好叫璉哥兒幹幹脆脆的將人給休了!

    “走!咱們這就去老太太那!”

    說罷起身就往屋外去!王善保家的見狀臉色那叫一個神氣!她這奴才當得稱職!專管替主子解憂愁的!待會兒事了了指定有賞!

    二人當即二話不說,出了門去直奔賈母處!今兒她們就要來一出落井下石!

    其實這事情還有更好的處理方式,那就是雙管齊下,去賈母處的同時也打發人去告訴璉二爺一聲,這兩兩一齊鬧起來,效果自然也就越好。

    可惜王善保家的沒這腦子,邢夫人自然也沒有。

    當然了,前提是事情真按王善保家的說的一樣,才會好,不然...

    ...

    另一處,作別了王熙鳳和平兒的賈寶玉也沒了心情閑逛,加之如今老太太怕他被人砍死不讓他到外頭去,故而隻能一麵罵著珺老三隻會給府裏帶來禍事,罵著那反骨仔珍大哥不得好死!一麵不情不願的朝著自個屋裏去,去麵對那個死魚眼珠子的襲人。

    罵賈珺,情有可原。罵賈珍是因賈政定了調調,說他叛了祖出賣了家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有了調調又不明其中實情,大夥兒自然是指誰噴誰!包括這會子想罵人的寶二爺,也要尋人來噴!正好,這兩位就是現成的!

    照實話說,這一回確實也算是賈珺連累了賈府,叫他們擔驚受怕,進出受了限。

    不過若要往前推,要不是他當初兩柄樸刀生生斬斷了賈府和開國一脈的聯係,叫賈府死裏逃生了一回,這會子真出了事也不見得龍禁衛的會來幫場子。

    縱是興平帝對某個人露了殺機,那也僅僅隻針對某個人,當初西大街茶樓裏的心中承諾依舊有效。

    且夏侯將歸,就是沒了賈珺,誰又敢動賈府?你說開國一脈?真到了那會子還有沒有這一脈都說不準,保不準環哥兒都叫夏侯推上去做皇帝了。

    當然,這些都是假設中的假設,假設的大體脈絡和某一種可能性,這種假設不會發生,也必不可能發生。

    且有一詞叫榮辱與共,有榮能同享,一時的擔驚受怕就遭不住了?沒有這理兒。

    閑言少敘,卻說這一麵禍水珺老三,一麵反骨珍大爺罵著的寶玉才到了屋去,就見襲人坐在邊上開了窗的塌上打著蝴蝶結子,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毫不在意一般。

    細心的她一抬起頭來,就發現了寶玉的不一般,便忙起了身來,想說是不是遇著老爺盤考功課了,可話到嘴裏又咽了回去,隻問道:“二爺可是這外頭遇著什麽事了?”

    寶玉也不防著襲人,說道:“走的走,去的去,偏新來的也不理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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