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嗎？怎麽沒有叫醒我？”
    林遠揉了揉眼睛，剛剛這一覺睡得有些迷糊，應該是在車上睡覺的原因，姿態不舒服，睡得自然也不舒服。
    “對不起遠哥，我看你睡得太香就沒想叫你。”郭凡訕笑著說道，同時瞄了眼機器人·柳青青。
    此時的它又恢複了木訥的模樣，眼神呆滯……不，機器人沒有眼神，完全看不出剛才的詭異。
    媽的！
    能夠成為和平飯店正式員工的，果然一個比一個詭異，連曾經隻是普通人的柳青青都擁有了如此詭異的能力。
    曹延華連忙叫人幫忙，人多力量大這句話是真的很有效果，不一會兒就將九隻動物全部搬上了車。
    機器人·柳青青正在擺飯菜。
    明明是寬闊的街道，但路麵上卻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細沙。
    楊間卻沒有那麽多顧慮，他摸了摸肩膀縮成一團的人皮紙·鸚鵡，“最近的狀況的確發生的有些頻繁，曾經的大昌市如果不是有遠哥你幫忙，估計也和現在的大海市差不多。”
    “好吧。”李軍隻能點頭同意，然後拉著楊間到一旁叮囑了起來。
    曹延華胡思亂想的當口，林遠已經招呼著機器人·柳青青將食盒拿了過來，順便拉著李軍到了一旁閑聊起來。
    嚴格意義上來說，如今和平飯店裏屬於總部的成員，就隻有童倩以及郭凡。
    李軍：“……”
    也就是他運氣好，才勉強混了一個司機的職務。
    林遠對吃飯也沒什麽興趣。
    在找到機會麵見真正的大老板，訴說自己的心意，尤其是得到取代“店長”成為新店長的承諾之前，他可不敢表露絲毫的野心。
    “是這樣啊，不過明天你又沒有請假，還要上班，現在這麽晚了，是不是該回去休息了？你可是咱們店裏的大廚，沒精神的話做出來的菜都是沒有靈魂的。”林遠目光灼灼。
    李軍等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或者說是幾分鍾前，鬼出租就已經來到了這裏，隻是它的周圍有一圈薄霧籠罩。
    九隻裝屍袋有大有小，鬼出租的後備箱就那麽大，裝了五隻就裝不下了，剩下的四隻全部塞在了後座上，把後座的空間占了一半去。
    郭凡不知道在“店長”眼裏的大海市是什麽模樣，所以他不敢開口，就怕拍馬屁拍到馬腿上。
    小紅，自然就是阿紅。
    人要往前看。
    李軍這個特戰隊長調到總部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短，可從來沒聽李軍開過這樣的玩笑。
    至少在最近這段靈異複蘇的時代，並沒有類似的鬼錢產出，隻是通過對靈異事件的探索，才知道了鬼錢的存在。
    嗯？
    郭凡忍不住通過後視鏡看了眼楊間，心道：“這小子夠可以的啊，還能找到這種拍馬屁的角度？看來是遇到同行了，不行，我得把場子找回來，不能丟了我第一狗腿的位置！”
    其實吧，他是試探一下楊孝有沒有跟楊間說贖身的事情。
    林遠歎了口氣，“還是得想想辦法啊。”
    林遠順著李軍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突然笑道：“大海市嗎？不太貼切啊，雖然看上去靠近大海，霧氣也很大，但明明有一座大山在那邊。”
    曹延華道：“可能當初取名的時候沒有這座大山吧。林老板，你要是著急的話，可以先去大海市看看，或許在裏邊能找到孟婆婆呢。”
    “我去。”
    林遠麵色古怪，還帶著一抹狐疑。
    童倩抿了抿唇，態度有些抗拒。
    也不知道“柳青青”是怎麽設置的它的“程序”，至少林遠用起來十分的舒心。
    “對……不對……不是，老板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李軍那顆腦袋終於上線，有些慌亂地問道。
    再說了。
    這種情況下，如果“店長”不喜歡童倩，那童倩又能得到多少情報？
    難怪最近這段時間，童倩能提供的有用信息越來越少，原來源頭還是在“店長”這裏。
    “朋友嘛，總比上下級關係要親近一些。”李軍難得開了一個玩笑，聽得旁邊的曹延華等人目瞪口呆。
    “原來如此，倒是有些可惜了，如果能用紙幣交易的話，一切都要方便許多。小郭，還有那誰，過來把貨款搬地車裏。”
    在“店長”不願意坐紙轎的時候，能夠撈上一些活計，否則可能早就已經失業了。
    現在林遠這樣一說，他的腦袋居然有點轉不過來。
    “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嚐嚐就知道了。對了，你不是說看到孟婆婆了嗎，她在哪？”
    “你剛才和店長聊天的聲音不大，但別忘了，你身上還有竊聽器。”曹延華提醒道。
    李軍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所以剛才我和店長的談話很多人都聽到了？”
    “這是自然，林老板你稍等一下。”
    “你說大昌市啊，的確是一段難忘的回憶。”
    也就隻有童倩和我，就像是混在狼群裏的哈士奇。
    他和童倩不就是同框出鏡了嘛，怎麽就扯到感情問題方麵去了？
    不對！
    李軍和楊間同時站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將目光放到了林遠身上。
    在場的基本上都清楚白霧鬼域的存在。
    林遠也沒有再坐下，對曹延華道：“曹部長，你看菜也已經送過來了，是不是把賬結一下？”
    一隻鬼價值元，但一隻鬼沒辦法拆分，也就是說，最後還是要給九隻鬼出去。
    他和阿紅也不是戀人，可是……
    這話，似乎有很多內涵啊？
    在靈異複蘇以前，李軍就一直在軍隊中打拚，純粹就是一個鋼鐵大直男，對於男女之間的感情並沒有什麽了解和感觸。
    是王小明建議的？
    曹洋和“店長”之間的相處狀態明顯是最好的，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自然也被總部收錄在冊，借用這樣的手段，讓更多人刷新“店長”的好感度，的確是一件好事。
    天上的衛星沒用。
    童倩也不慌，如果他沒有想好理由的話，剛才就直接躲起來了，不會在“店長”麵前露麵，“老板，我和李軍是朋友，正好今晚上他有事，我就過來看看。”
    眼見童倩將要犯倔，甚至有可能觸怒“店長”，李軍連忙開口勸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工作重要。”
    現在大海市情況未知，她雖然不是大海市的負責人，也不是隊長，主要職務更是專門負責在和平飯店中升職，但以她的性格，怎麽可能放著大海市不管？
    可現在“店長”的理由也很正常。
    難怪……
    見麵那麽幾次，有個屁的關係。
    這話，半真半假吧。
    至於新錢，自然是普通人用的貨幣，這些貨幣不被“店長”認可，甚至被認成了給死人用的錢……
    郭凡踩動油門，鬼出租便朝著大海市而去。
    對了，這裏還有一個臨時趕過來的負責人——楊間！
    他也是因為大海市的靈異事件過來的，隻是來的時間比較晚，就比林遠的這輛鬼出租早不了半個小時。
    郭凡在心中吐槽，表麵上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現在的他，隻是“店長”座前一位忠實的司機。
    在“店長”他們下車之前，也沒有人敢上去，免得觸發未知的靈異襲擊。
    林遠說了一句沒有營養的話。
    李軍點點頭，突然說道：“部長，我有個情況要向你匯報。”
    林遠見狀，笑著說道：“還是聽伱的話啊。”
    曹延華苦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大家都習慣於以物易物，主要是之前那版錢的製作技藝丟失了，雖然也造了一些新錢，但基本上沒有什麽人認可。”
    楊間有些奇怪，“遠哥，你和我……父親他的關係很不錯嗎？”
    童倩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拒絕的事情，隻能沉悶地答應了一聲，隨後轉身離開。
    林遠可還記得，他是在大昌市得到的餓死鬼·老花，以及願望招財貓，但問題是，他打獵了那麽多的鬣狗，也不知道哪兒去了，就那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讓他很是鬱悶。
    林遠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背著她和小童玩在一起呢。”
    林遠一下車，就看到了這樣奇怪的組合。
    而和平飯店的職位又太過於緊缺。
    看了眼林遠。
    可問題來了。
    兩旁高矮不一的建築，也變成了一座座小型的墳堆，黑色的墳土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惡臭。
    曹延華點點頭，“提醒一下，童倩並沒有離開，她就在臨時指揮中心那兒，應該也聽到了。”
    林遠還以為他默認了，頓時臉色黑了下來，“老李，我看你也是一個老實人，腳踏兩條船這樣的事情可做不得。當然，如果你真的喜歡小童，那你可以先和小紅說清楚，分手之後再和小童在一起，你說對不對？”
    “看來你們也挺缺錢的啊，這樣的交易著實有些不方便。”林遠無奈地撫額。
    好像何銀兒被淹了的老家太平古鎮上就有一家廢棄的鬼錢莊……
    馭鬼者圈子以前的確有鬼錢的穩定產出，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孟小董離開店裏也有些日子了，這位老人家可是店裏的合作夥伴，替死娃娃的銷量雖然不高，偶爾也能賣出去一兩個啊。
    可問題是……
    楊間：“什麽？”
    林遠歎了口氣，抬手拍拍李軍的肩膀，“大家都是男人，我也懂你的心思。不過現在不是舊社會了，沒有三妻四妾，真要是感情方麵出了問題，恐怕你的公職都保不住。所以啊，最好想清楚你喜歡的是哪一個，追尋自己的真心，不要在感情上犯錯誤。我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不過我提前和你說清楚，雖然我不太喜歡小童，但她畢竟是我店裏的員工，如果讓我知道你欺負她，甚至是玩弄她的感情，小心我揍你！”
    “不行，這件事得和部長他們商量一下，至少也得扭轉童倩在店長心目中的形象，否則她在和平飯店根本就是浪費生命。”
    “我可以去。”
    楊間猶豫了一陣，還是點點頭道：“說過一些，但不多。”
    一股詭異的窺視感和危機感傳來，讓李軍清楚地知道林遠說的不是玩笑話，但他還是有些茫然。
    白霧鬼域可以隔絕外界機器的窺視，但好在白霧鬼域中的電子設備還是能用的。
    哪怕是郭凡，也因為實力不濟，沒有能夠趁著看門狗·敲門鬼·老黑不在的時候，爭取到一個保安的位置。
    李軍鬱悶地跟了上去，“不對，店長剛才好像說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他……不喜歡童倩？”
    曹延華看了過來，笑著說道：“是要匯報你和阿紅的感情問題，還是要匯報加上童倩的三角戀問題？”
    但林遠隻是皺了皺鼻子，四擊打量了幾眼，然後低聲感慨道：“好大的手筆啊！”
    盡管不是第一次聽到，李軍還是有些不自在，“阿紅她今天狀態有些不好，已經休息了，這件事發生得又比較急，也就沒有叫她。”
    和平飯店是祂打造的舞台，“店長”是和平飯店的店長，他不喜歡一個人，那這個人在和平飯店自然得不到什麽發展。
    “老李啊，今天小紅沒和你在一起？”林遠笑容滿麵。
    “老曹！老李！小楊！還有……童倩？你怎麽會在這裏？大半夜的不回家休息，明天早上還要上班呢。”
    明天要上班，現在都淩晨三點多了，你還在這荒郊野外的不回家休息，明天又沒有請假，這班你還上不上了，是準備在上班的時候偷偷睡覺嗎？
    除了原本的一份燉豬蹄之外，還有一份紅燒豬肚、半隻烤乳豬、一份涼拌豬耳。
    林遠有些可惜，招呼著郭凡和機器人·柳青青一起動手。
    聽著林遠的詢問，李軍指向遠處的大海市道：“就在大海市裏邊。不過這大海市也出了一些狀況，所以我們才會到這邊來守著，預防可能出現的危險。”
    如果楊孝跟楊間開了口，那他正好跟楊間提一下，看看楊間能不能湊些錢過來給楊孝贖身。
    既然有鬼錢存在，那會不會有鬼錢莊的存在呢？
    曹延華連忙起身離開，很快就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將九個裝屍袋放到了林遠腳下。
    可仔細想想。
    難怪何月蓮、何銀兒都升職了，柳青青平時也十分清閑，隻有童倩還是老老實實的廚娘一個，幾個月了都沒有絲毫改變。
    古怪嗎？
    楊孝那個窮鬼，在郵局裏工作什麽積蓄都沒有存下來，虧之前還來問了幾次，讓林遠有些激動，還以為能賺一大筆外快。
    有錢，那關係就不錯。
    “沈林駕馭的鬼很特殊，他是最不需要擔心的那一個（沈林：聽我說，謝謝你……），倒是蘇凡，他的鬼遊戲能在一定程度上預測未來，規避風險，也不用太擔心。”
    “哦，你不是說隨便弄嘛，正好店裏上新，就弄過來給你們嚐嚐。對了，這些菜的價格都是七元一份，不過今天上新，給你們打個折，四個菜隻要給二十五就可以了。”
    曹延華帶著李軍、童倩兩人守在附近，其餘的人則是都躲得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十分地忙碌。
    現在楊孝沒有提，那他自然也不會去做這個惡人。
    這樣一位年紀大的老人家走丟了，林遠也是很擔心的，希望不是健忘症、老年癡呆吧。
    “老板，你這店裏上新的菜全是豬肉啊？”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主要是和平飯店的銷量一直上不去，所以根本沒有擴大經營、招收新人的想法。
    一下車便是在臨時指揮所外。
    見林遠沒有任何表示，郭凡也就沒有停下來，反而輕踩油門，鬼出租再次加速，朝著那真實無比的山體撞了過去。
    饒是楊間和郭凡，也被氣味熏得很是上頭。
    不過，為什麽自己身為實權副部長，卻不知道這件事？
    連吃飯都要蹭的男人，怎麽可能有積蓄嘛。
    因為“店長”的恐怖與特殊，每一次與“店長”在現實中的接觸都是有著很多攝像頭和竊聽器準備著的。
    說著，林遠捏緊拳頭揮舞了幾下。
    李軍也已經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擺上桌的四個菜，突然愣住了，“老板，這些菜……”
    就好像那隻是一層虛影一般，鬼出租順利地開了進來，然後，真實的大海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林遠自然是坐上了副駕駛，而楊間則是和機器人·柳青青擠著坐上了後座。
    童倩的任務在和平飯店很重。
    林遠說著，一副“你們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意料之中，沒有出現撞擊。
    李軍總算明白，為什麽曹延華和楊間的表情那麽怪異了，原來是這麽個情況。
    林遠笑道：“深更半夜地去找人，又不是什麽好事情，用得著搶嗎？老李，就讓小楊陪我一起去，他年輕點，精神也應該好一些。”
    而這大半夜的，阿紅不在身邊，反倒是應該在另一座城市的家裏睡大覺的童倩卻陪在他的身邊，是個人都會誤會的。
    到頭來，最多也就節省了一塊錢。
    “有店長出馬，這下就是真的不用擔心了。就是不知道蘇凡他們怎麽樣，柳三和李樂平不用擔心，他們去和平飯店裏買了保險的，就算打不過也能逃出來，但蘇凡和沈林可沒有。”
    當然，以“店長”的實力和背景，用九隻鬼請他出一次手並不算虧，甚至可以說是還賺了不少。
    從山頭前往大海市的路上，林遠好奇地打量著窗外，“這條路應該是大海市進出的必經之路吧？可惜了，現在情況這麽複雜，連大海市這麽繁華的城市都變得這麽蕭條，路上連幾輛車都看不到啊。而且我看這大海市，怎麽越看越覺得有古怪？”
    “真要想找理由，我可以找出百八十條來，所以啊，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麽。我相信老李你是個實誠人，不會欺負我家店員的。”
    深受職業危機的郭凡立即開啟頭腦風暴，但他和“店長”相處時間較短，根本不清楚“店長”經曆了哪些靈異事件，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合適的角度。
    林遠就是這樣一個純粹的飯店老板，而此時大海市已經近在咫尺，郭凡將鬼出租開到了墳山鬼域的邊緣。
    “嗯，做父親的嘛，哪怕在外邊再苦再累，也不會把情緒帶回家裏給妻兒。他能和你說一些，說明他是真的過得很不開心。”
    李軍腳下一個踉蹌，“部長，你……”
    這樣一來，空間座位就不夠了。
    李軍想起來了，在某些不負責任的家夥們的引導下，“店長”的確把他和阿紅認成了辦公室戀情。
    哪怕是總部負責人出身的何銀兒，此時也已經完全倒向了“店長”，不再向總部提供情報信息。
    王莽謙恭未篡時！
    林遠可不知道郭凡還有這樣的野心，甚至是自比王莽，他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順便檢查了一下食盒，“走吧，可別讓人等急了。好在咱們的飯盒保溫效果不錯，不至於涼了。”
    林遠不是拿著過去自怨自艾的人，否則也不會在楊間提起的時候才想起來，趁著還沒有到大海市的時候，他問道：“你爹楊孝在郵局好像過得很不開心，他有和你說過嗎？”
    “行，那我就去看看。對了，剛才你們說是在福壽園看到孟婆婆的吧，福壽園在哪，可以給我指個路嗎？”
    就算郭凡暫時穩住了員工的身份，可他的職位讓他很少有機會能到店裏去，能提供的情報有限。
    他並沒有太用力，但表情十分地堅定，顯然他是認真的，如果自家店員吃了虧，他肯定會幫對方出頭。
    李軍還想解釋一二，可林遠已經不願意再聽。
    “還行吧。”
    而在他這樣說的時候，四周的白霧也濃鬱了幾分。
    沒錢？
    再次拍拍李軍的肩膀，林遠就像是一個家長一樣，走回了已經搭好的臨時小桌旁。
    也幸好，在“店長”的認知中這不是古代，所以攝像頭、竊聽器這些設備出現也很正常。
    郭凡：“同問。”
    林遠指著附近用建築物掩埋的墳堆道：“有人……想要將整個大海市變成養殖場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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