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菜，今天我請客。”
    張羨光直接坐到了楊孝身邊，一副自來熟的模樣，讓楊孝和楊間都皺起了眉頭。
    楊間還好，皺眉比較正常。
    可楊孝現在是機器人，腦袋頂著的是一個屏幕，屏幕裏畫著楊孝的臉，做這些豐富的表情時，怎麽看怎麽別扭。
    “抱歉，我們不歡迎你。”楊間很不客氣地說道。
    楊孝和張羨光之間，不說翻臉，但其實也差不多了，現在卻還一起來店裏吃飯，這讓楊間很不理解。
    張羨光笑道：“好吧好吧，那我去旁邊吃，你們聊。”
    話雖如此，可張羨光也隻是稍稍挪了挪位置而已。
    店裏的桌子都是大圓桌，一桌能坐上十二個人的那種，就算張羨光挪到了旁邊，也依然能夠聽到楊間和楊孝之間的對話。
    楊間和楊孝對視一眼，然後對林遠道：“遠哥，可以提一個建議嗎？”
    “當然可以，隻要是合理的建議都能提。小何，把這個意見簿拿過去讓小楊填。”
    林遠從收銀台裏摸出一個A紙大小的本子，本子的封麵上就寫著三個大字：
    意見簿！
    楊間接過意見簿時心中一動，現在的他在“店長”的注視下沒辦法動用靈異力量，但感知還是在的。
    這本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意見簿也散發著靈異的氣息，明顯是一件靈異物品。
    還真是……奢侈啊！
    發現了這一點，楊間也沒有太緊張，這裏可是和平飯店，沒有“店長”的允許，不可能有靈異事件發生。
    沒瞧著願望鬼、抱人鬼、蠟屍、餓死鬼、鬼差、敲門鬼等等，都老老實實的嗎？
    別說什麽觸發殺人規律，在和平飯店，“店長”的認知才是殺人規律，如果“店長”覺得看門狗被人打了不該還口，那就算現在他去給敲門鬼兩個耳光，敲門鬼也隻會呆呆地蹲坐在門口，不會有任何的異動。
    正如他所料，翻開意見簿沒有任何的影響，這意見簿裏邊就是簡簡單單的A紙大小的紙頁，還綁著一支筆，可以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意見。
    楊間拿起筆，一邊寫一邊說道：“遠哥你看，來店裏吃飯的大多數都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一起，很少有五六個人，甚至是**個人一起。店裏卻隻有一張大圓桌，這樣大家就容易擠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弄幾張四人桌或者雙人桌，這樣也方便大家可以有一些自己的**。”
    話說完的時候也寫完了，楊間將意見簿遞還給了何月蓮，順便看了一眼隔著兩個座位的大猩猩張羨光。
    沒錯，說的就是你。
    都變成大猩猩了，還一點兒邊界感都沒有。
    真要什麽話都讓你聽了，那還用跑到和平飯店來幹嘛，直接在鬼郵局裏說，不是更方便，更簡單嗎？
    張羨光回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不過他現在頂著一張大猩猩的臉，也看不出來他這個笑容是什麽意思。
    林遠道：“原來是這個啊，以前我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店裏經常有客人來，但大家看上去都沒有什麽意見，我還以為現在大家都喜歡熱鬧呢。”
    “可能是其他人都比較矜持吧。”
    楊間其實想說的是大家都害怕不敢多說，這又不是普通的飯店，而是一家靈異飯店，更是一家讓所有人都感到危險、感到無法對抗的飯店。
    說話都必須小心翼翼的，不能觸發店裏的殺人規律，更何況是提意見了。
    真要提了意見，要是把“店長”給惹生氣了，那不是自己找死嘛，而且在這麽危險的地方，估計也沒幾個人在乎是一個人坐還是幾個人一起坐。
    或者說，幾個人一起坐一張桌子還要更有安全感一些？
    “行，那就聽你的進行一些改變。也不是什麽大事，或許還可以做一些包廂，然後收包廂費？”
    林遠小聲嘀咕起來，明顯是把楊間的建議給聽了進去。
    不過這種改變也不是立刻就能生效的，按照和平飯店一慣的情況，估計也要等到今晚沒人的時候，再來一個莫名其妙的裝修隊，對店裏進行一輪緊急裝修，明天再過來就能看到新的店。
    “你太莽撞了，不過結果是好的。”楊孝提醒了一句。
    楊間給楊孝倒了一杯水，這也是現在和平飯店裏多出來的東西，隻要提出來的東西是正常飯店可以有的，那都從後廚裏弄出來，最多就是錢多錢少而已。
    看他對楊孝的態度，不像是兒子對父親，更像是比普通朋友更親密的關係。
    “剛才我就和店長說了，其他人比較矜持。我不同，我還是個高中生，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
    楊孝麵色複雜地看著楊間，“我聽人說起過你這些年的經曆……辛苦了。”
    “沒什麽辛苦不辛苦的，真正要說辛苦，是我媽比較辛苦。如果未來有機會的話，伱要是敢找另外的女人，我一定親手殺了你。”楊間突然抬頭，目光堅定地盯著楊孝。
    楊孝笑道：“放心好了，我沒那麽傻。不過看來今天是沒辦法談正事了，老張他現在可是一直支著耳朵在偷聽呢。”
    “這可不是偷聽，而是光明正大地聽。畢竟你們說話也不算小聲，要不你們咬耳朵，說悄悄話？”張羨光也不客氣，直接回了一句。
    楊間眼神一冷，正準備發揮自己沒有經曆社會毒打的莽撞性格，莽出一片天地時，張羨光突然起身，“好了，我也要去談正事了，你們聊你們自己的。”
    說罷他便朝著另一張桌子走去，那裏，坐著另一個張羨光。
    人對其他特種的視線，基本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不過和平飯店裏多出了這麽多大猩猩，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
    國王雙胞胎的嬌小可愛。
    朋友圈方世明的精瘦。
    以及兩個張羨光，明明是一個是大猩猩，一個是機器人，卻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絕對比雙胞胎還雙胞胎，感覺很是不可思議。
    楊間收回了目光，“孫瑞的實力不足，性子也有些輕浮，但有衝勁，也有野心。這幾次送信的情況都不差，不過接下來能不能走到最後一步，還是要看一些機緣。和平飯店是看得見的機會，如果他能在和平飯店裏駕馭新的靈異力量，拿到更多的資源，成為鬼郵局的管理者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哪裏有那麽多順理成章的事情，如果孫瑞個人心性不足，也不過是扶不上牆的爛泥罷了。倒是和平飯店，如今居然已經成長到了一個可以影響天下大勢的地步，實在是讓人沒有想到。”楊孝有些唏噓，不過他很快調整好了心情，“你說起這個應該不是閑聊吧，是擔心孫瑞脫離掌控？”
    楊間把玩著手中的水杯，“升米恩，鬥米仇。我不知道孫瑞能否經得起這份考驗，所以我不會給他太多的資源，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畢竟我也沒有想過通過他來掌控鬼郵局，最多要幾份情分。這個時間可能有點久，你能等得起吧？”
    “已經等了十幾年了，再多等一段時間也沒事。”楊孝灑脫地笑道。
    楊間點點頭，突然想到了老家的母親，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麽，“你留在老家的那隻鬼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說的什麽？”楊孝疑惑問道。
    楊間凝視著楊孝的雙眼，但卻沒有從楊孝眼中看出什麽異樣，隻有一片坦誠，便說道：“是一隻鬼。”
    隨後，他便將上一次林遠到他老家去幫忙“尋寶”的事情，以及最後那隻鬼的情況說了出來。
    當然也少不了那條狗。
    楊孝聽完道：“應該是我離開鬼郵局之後發生的事情，所以我不是太清楚。不過聽你這麽說，我也大概能夠猜到一些，畢竟都是同一個人。那隻鬼，是我現在駕馭的這隻鬼，就叫做鬼夢，可以將人拖進夢裏。至於為什麽鬼夢會變成那個樣子，我不是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是我留給你的東西。應該是我在現實中遭遇了危險之後，所做出的特殊安排。那條狗，你可以嚐試著駕馭，那對你現在是一個很好的補充。畢竟頂尖的馭鬼者，在意識方麵不能有短板，否則很容易被針對。”
    楊間點點頭，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上，兩個張羨光也正在吃飯聊天，聲音比較小，在這裏聽得不太真切。
    這裏是和平飯店。
    所有與靈異有關的東西，都在“店長”的壓製下變成了廢物，所以他也沒有了超越常人的體力和身體素質。
    有些可惜。
    “我記得店長有給你一張名片，你應該不用借著他來進入和平飯店才對，這樣有風險。”楊間道。
    楊孝摸了摸懷裏，那裏的確有一張“店長”林遠的名片，“他隱藏了太多的東西，油畫裏的一切都太透明了，我需要隱藏一些東西作為底牌。”
    沒有說得太透，不過楊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事談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就在楊間準備離開的時候，楊孝突然問道：“你年齡也不小了，應該找一個女人，最好是趕緊結婚生子。至少也要給楊家留下一份血脈。”
    楊間腳下一個踉蹌，回頭瞪了楊孝一眼，隨後快速地離開。
    楊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引得店裏的其他人都疑惑而好奇地看了過來，他自然不會解釋，反而大大方方地來到兩個張羨光的這一桌坐了下來，絲毫不顧忌張羨光那冷下來的臉色，“你們在聊什麽，我能聽聽嗎？不用擔心，我就是一個出不了油畫的廢人，就算有秘密知道了，也傳遞不出去啊。”
    張羨光道：“楊孝，說這話的時候，你臉就不燙嗎？”
    楊孝摸了摸自己的臉，認真道：“不燙。”
    張羨光：“……”
    靈異光道：“我們沒有談什麽秘密，就是說了過兩天在老家辦宴席的事情，我本想著是請大家一起去的，包括楊孝你也算是我的朋友，如果能去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楊孝搖搖頭，“我們都是靈異之身，沒辦法離開油畫的。”
    “凡事都有例外，就像你們現在不是離開了鬼郵局，來到了和平飯店嗎，如果想去的話應該有其它的辦法。”靈異光道。
    楊孝雙眼微眯，十分感興趣地問道：“看樣子你是有法子了，說來聽聽？”
    靈異光笑了笑沒有開口，隻是平靜地望著楊孝。
    “遠哥遠哥，你要的東西已經打撈出來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柳青青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木偶人·機器人。
    這兩個木偶人·機器人一起抬著一台老舊的印鈔機，上邊還在滴著水，那是鬼湖的水。
    林遠愣了一下，驚訝道：“還真有啊？”
    “遠哥說有那就肯定有。”柳青青笑嘻嘻地迎了上來，一臉邀功的期待表情。
    “辛苦了，這個月工資翻倍。”
    林遠給出了獎勵，雖然也是很不錯的獎勵，可柳青青卻是有些小失望，但她還是甜甜地道了謝。
    林遠打量著這台印鈔機。
    穿越前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沒有見過印鈔機，就連上網都沒有怎麽刷到過，就算有印鈔機擺在他麵前他也認不出來。
    更何況，這還是一台民國時期的印鈔機。
    不過林遠有“金手指”，很快他就從“金手指”那兒得到了印鈔機的基本信息：
    【印鈔機使用說明書】
    【品種名稱：未知。】
    【品種能力：可通過加入特殊紙張、油墨，製造出相對應的錢幣。】
    【失控品級：低。】
    【銷售價格：未知。】
    【品種狀態：殘破。】
    果然是印鈔機啊，看來這應該就是太平古鎮的錢莊裏的那一台，被鬼湖·魚塘的水淹了之後，就到了魚塘底部。
    可惜被水淹得太久，已經處於了殘破的狀態，暫時沒辦法動用。
    還有就是特殊的紙張，以及油墨什麽的……
    林遠皺起眉頭，這讓一旁的柳青青有些意外，“遠哥，東西不是已經打撈上來了嗎，不會是撈錯了吧？不應該啊！”
    她對靈異的感知很清晰。
    這台印鈔機雖然看上去就是一台普普通通的印鈔機，但上邊的靈異力量作不得假。
    如果不是她的機器人·木偶人同樣是靈異的產物，她要是上手接觸的話，可能會遭遇到未知的襲擊。
    “沒有撈錯，不過印鈔機的狀態比我想像的要差。這樣，你先讓它們幫我把印鈔機搬到三樓去，我好好研究一下。”
    “好的遠哥。”
    ……
    大京市總部。
    曹延華、王小明早早地就等在了會議室，他們在等著曹洋等人從和平飯店回來，再記錄昨晚那場遊戲的信息。
    陸誌文作為靈異檔案的管理者，自然也趕到了現場。
    “誌文，你的狀態是不是出問題了，去和平飯店吧，總部還是能拿幾隻鬼出來的。”曹延華注意到，陸誌文的身上木質的紋路好像更多了，這是被靈異侵蝕的痕跡。
    陸誌文放下轉動的筆，“暫時還不用。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能夠通過總部的資源來壓製厲鬼複蘇。再不濟，我可以去鬼公交上碰碰運氣，至於和平飯店，那是最後的選擇。”
    他的狀態的確不太好。
    作為總部三大隊長之一，陸誌文更多的時候是在做文職，但他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隊長級，但他走的路子，還沒有讓他成功地成為一名異類。
    正說著，曹洋幾人便趕了回來，而會議也正式開始。
    這一場會議原本應該是一場還算普通的會議，就像前幾次會議一樣，隻要把信息記錄好，基本上就沒有了別的事情，也能讓曹洋等人去好好休息一下。
    不過當曹洋開始講述昨晚虛擬遊戲的背景時，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
    “你是說，昨晚的虛擬遊戲是以四十年前的太平古鎮為背景？”曹延華來了精神，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王小明。
    王小明背上依然背著那塊棺材蓋，一臉慘白，身邊還有醫護人員在照顧。
    也不知道是因為精力不足，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他並沒有接話。
    曹延華接著說道：“之前隻是把虛擬遊戲當成解決靈異事件的契機，現在看來，它對於我們的‘考古’工作也是很有幫助的。尤其是對於太平古鎮這種從幾十年前傳下來的靈異之地，還有裏邊的人和事。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關於店長的消息，這樣對於我們了解和平飯店和店長，也有著更大的幫助。”
    他剛說完，就發現曹洋、李樂平、張雷和周登全都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四個頂隊長級馭鬼者這樣盯著自己，饒是曹延華心性強大，也是讓心髒差點兒漏跳一拍，“怎麽了這是，怎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該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店長真的出現在了四十年前的太平古鎮？”
    他隻是開了一個玩笑，然而曹洋卻是幽幽道：“部長你沒有猜錯，在昨晚的遊戲裏，我們的確看到了店長。”
    涉及到“店長”的話題，王小明立即來了精神，雙眼放光，和那虛弱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好像是一份強大的精神，被塞進了一個病殃子的身體裏，很是古怪。
    “說說看。”
    三個字，就花費了王小明極大的力氣，說完之後就急速地喘息起來，好在並沒有咳嗽，否則那就太難了。
    曹洋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王小明的病很嚴重，已經被確認成了癌症，而且還是中晚期。
    這對普通人而言是絕症，隻能無力地等待著失禮的降臨，可對馭鬼者，尤其是他們這些頂尖馭鬼者而言，隻要沒有厲鬼複蘇，什麽病都沒辦法將他們殺死，包括癌症也是一樣。
    但王小明卻一直拒絕用靈異力量治療自己。
    原因也很簡單，他想當做一個純粹的人，不想讓靈異影響了自己的思想和判斷，影響研究。
    很多人都勸過王小明，但無一例外地敗退。
    王小明雖然已經極其的虛弱，但意誌卻比想象中的要堅定得多，也認真得多。
    把所有的心思拋到腦後，曹洋把話語權讓給了周登，因為昨晚隻有周登真正在太平鎮鬼街裏見過店長。
    周登自然不會怯場，直接將自己看到的、聽到的說了出來。
    陸誌文下筆飛快，隻能聽見筆尖在紙上不斷地攢動著，將他所聽到的信息給記錄了下來。
    “隻是露了一麵嗎，不過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店長的確不是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存在，而是來自至少四十年前，甚至是六七十年前，而且按照周登的說法，四十前年的店長還不像現在的狀態一樣奇怪，或者說是神奇，而是一名正常的馭鬼者。”
    曹延華的話讓眾人麵色古怪。
    什麽時候馭鬼者也能用“正常”來形容了？
    不過想到林遠現在的狀態，一個可以確定的馭鬼者狀態，的確要比現在更加的正常。
    “四十幾年前，何連生、劉老板他們應該已經是十幾二十歲的小夥子，所以店長的出現他們肯定有記憶。或許，太平鎮有關於店長的信息記錄？聯係一下何銀兒吧，她能這麽堅定地站在店長那一方，肯定有這方麵的原因。哪怕她的年齡不夠，但作為太平鎮的當代傳承者，她應該知道很多秘密才對。”曹延華做出了決定。
    陸誌文停下筆，“何連生已經死了，何銀兒在替他守靈，暫時應該是七天時間。你們這樣去找何銀兒打探消息，就不怕被人從靈堂中趕出來？”
    “何銀兒現在還是我們總部的隊長，以及大原市的負責人。就以吊唁的名義去吧，順便聊聊店長的事情。正好李軍和阿紅還在中州市那邊守著，就通知他們去好了。”
    事情很快就安排了下去，關於這一輪遊戲的記錄也徹底完成。
    王小明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第一個離場，但剩下的並沒有離開，相反還有好幾個人趕了過來。
    柳三、衛景。
    他們的到來也預示著，在場的隊長、負責人們，要開始爭奪新一輪的虛擬遊戲參與機會。
    曹延華看著這一幕很是頭疼，“現在隻有六個人爭，那以後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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