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信的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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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來了!!
陳循,字德遵,永樂十三年進士第一,妥妥的狀元公。楊士奇的老鄉,還是一個縣的。
在永樂二十二年至宣德五年的時間內,陳循連續晉升,先後擔任翰林院侍講、翰林院侍講學士。正統九年後,陳循以翰林院學士的身份進入了內閣,曆任戶部右侍郎湣11可惺櫚戎啊t諭聊局變後,陳循因為支持於謙的主張而被提升為戶部尚書。明英宗複位後,他曾被廷杖一百並被貶謫到鐵嶺衛,最終削籍為民。盡管經曆了多次政治風波和個人挫折,陳循在天順六年(1462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去世,享年七十八歲。
他曆經永樂、洪熙、宣德、正統、景泰五朝,在朝時間長達四十三年,並在正統十四年八月至天順元年正月(14491457年)間擔任內閣首輔。陳循在明代前期政治領域的地位和影響力顯著,他對朝廷的典章製度有深入了解,因此在曆史上扮演了重要角色。他參與了許多重大政務,既涉及宮廷內部的高級機密,也包括地方基層事務。陳循以其深厚的學識和對國家的忠誠,成為了明代初期政治舞台上的一位傑出政治家。
“皇爺,翰林院侍講學士陳循大人已經在殿外等候。”
“進來吧。”朱祁鎮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離開書案。
“臣,翰林院侍講學士陳循,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陳循一絲不苟的跪下行禮。
“陳愛卿不必多禮,朕這裏沒那麽多大規矩,起來吧。”朱祁鎮坐定,笑著說道。
“君臣之禮不可廢,臣子覲見君父,自當恪守臣子的本分。”陳循堅持行完三叩九拜大禮,這才起身。
得,又來一個頭鐵的,不光頭鐵,還很軸。
“給陳愛卿上茶。”
“謝陛下。”陳循又跪下了。朱祁鎮一陣無語,看他這認真樣,朱祁鎮隻好收起笑容,認真的接受他的行禮。
這時,侯寶進來稟報,“皇爺,已近中午,皇太後那邊命人送來了午膳。”
朱祁鎮笑著站起身對陳循說道,“相請不如偶遇,陳愛卿你有口福了,走,陪朕一起用膳吧。”
說著,拉著陳循的手就往桌前走去,陳循還是第一次陪皇帝用膳,多少有些受寵若驚。本來早上喝了一肚子稀粥趕早朝,下了早朝又忙活了一個上午肚子早就抗議了,原本想著去南門外的吃點東西,結果被太監叫到了乾清宮。
兩碗冒尖的米飯,一碟炒鮮蝦,一盤油潑三絲,一份涼拌薄荷,再加上一盤蔥燒老豆腐,陳循一看,“陛下簡樸如此,臣等慚愧。”
“哪裏話,陳愛卿,別拘著了,趕緊坐。”朱祁鎮坐下,也不用侯寶伺候,拿起筷子端起碗就開吃。
陳循哪敢不客氣啊,每次夾菜都是隻夾眼前的那盤,可那盤油潑三絲裏有大蔥,他一個江西人實在吃不慣,隻好硬著頭皮就著米飯吃。
“陳愛卿,別光吃米飯,這鮮蝦不錯,嚐嚐。這可是母後親自做的,你可是頭一個吃到皇太後做的菜的臣子。”
“臣惶恐!”
“吃個飯惶恐什麽,侯寶,把這盤鮮蝦給陳愛卿端過去。”
朱祁鎮吃飯比較快,一碗米飯,很快見底,這時朱祁鎮歎了口氣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百姓不易啊。”
陳循趕緊放下筷子道,“陛下為何有如此感慨?”
“陳愛卿,不瞞你說,如今的國庫,就像這碗中的大米,吃一些可就少一些嘍。”
“陛下可是擔心賦稅一事?”陳循問道。
“是,也不是。”
陳循一聽,一時沒明白啥意思。
“朕再問你,據你了解,如今普通百姓家中,可有隔夜之糧?”
“這幾年我大明還算風調雨順,沒有大的天災,臣不敢說家家都有隔夜之糧,但是吃飽飯應該還是可以的。”
朱祁鎮笑笑,看了看侯寶,侯寶會意,趕緊從書案上拿過來兩本奏疏,遞給了陳循。
陳循打開一看,一本是監察禦史王崇古發來的,一本是李庸發來的。
陳循越看眉頭緊鎖,良久才抬起頭,“陛下,這…可是真的?”
朱祁鎮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手,站起身說道,“朝會上的事你也聽說了吧。”
“是,臣當時就在場。”
“說說你的看法。”
陳循想了想道,“陛下,此風斷不可長,若縱容此風蔓延,那天下百姓將無田可種,朝廷將無賦可征!”
“陳愛卿一針見血。太皇太後果然沒看錯人。”朱祁鎮點點頭道。
“啊,太皇太後…”陳循大感驚訝。
“朕有意成立一個清查全國田畝的機構,叫國家土地管理司,負責全國土地的清查和管理事宜,你看如何?”!
“臣以為可行!田地是國家賦稅的命脈,若任由這些豪門大族,貪官汙吏肆意兼並,那將…”陳循沒敢說下。
“你想說百姓最後會揭竿而起,大明將國將不國吧。”
“臣不敢。”他就是在頭鐵,也不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沒什麽不敢的,你看看朕的禦案上,每天三四百件奏疏,有三分之二是歌功頌德的廢話,剩下的多半也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吉祥話。哎,朕呆在這紫禁城裏,若沒有幾個知根知底,敢說真話的臣子,還真以為朕的大明朝國富民強,河清海晏了呢。”朱祁鎮恨恨的說道。
“叫你過來,是想讓你把國土司這攤子事管起來,給朕查,好好的查,該殺的殺,該追繳的必須追繳。具體章程,你可回去仔細想想,奏報於朕。”
說罷,朱祁鎮笑著又說道,“鑒於此事難度太大,朕給你配了幾個幫手。一個就是王崇古,他可任國土司監察,正四品;李庸,原本是順天府尹,因救災不力,朕把他貶到陝西甘肅去了,他可任國土司少卿,配合你調查那些隱藏田地人口的案子。另外其他幾個人朕已經下旨給戶部,讓他們三天之內找你報道。”
“另外,考慮到這是個得罪人的差事,所以朕從錦衣衛調撥兩個百戶的人在你帳下聽用,河南的錦衣衛也歸你調遣,一會你就去北鎮撫司找徐恭,朕已經和他說好了。”
陳循張大嘴巴,沒想到皇帝將事情考慮的如此周全。
“臣,肝腦塗地,必為陛下,為大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陳循鄭重的跪下磕頭道。
“你可不能死,你是朕和太皇太後都看重的人,朕以後還有很多事要交給你做。”
“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可一下子全麵鋪開,不如選一兩個省先試試水?”
“你說的不錯,那你認為先從哪個省開始比較合適?”
陳循低頭沉思一會,突然看見了手中那本王崇古的奏疏,心裏計較開了,“王崇古在奏疏裏雖然隻提及了河南當地藩王強買強賣田地人口,若隻是個別不法藩王陛下不會將自家的事拿出來給我一個外人看,完全可以自己下旨申飭…嘶…明白了。”
“臣以為,可從河南開始。”陳循說道。
“好,就從河南開始。朕再給你一項權力,如遇緊急情況,你可有權調周邊衛所之兵彈壓。調兵的手令等你到河南之後,朕會派人送到。”
“陛下,河南藩王眾多,他們的土地?”陳循擔憂的說道。
“查!他們的土地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朕已經和太皇太後商議過了,就以就番時朝廷賜予的田畝數為標準,多出來的田畝人口,一律充公,過往這些多出來的田地所收的糧稅,必須一一追繳,少一粒糧食,一個銅板都不行。”
頓了頓,朱祁鎮又說道,“朕在給你便宜行事之權,賜欽差儀仗,尚方寶劍一把,誰敢阻攔生事,不管他是何身份,你可先斬後奏。”
“謝陛下。”得到了皇帝的允許,陳循暗自鬆了一口氣。
“還有什麽要求,可一並奏來。”
陳循想了想,搖搖頭道,“陛下信任臣,臣銘感五內,清查田畝一事,臣定為陛下辦好此事,不讓陛下失望。”
“好,朕信的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