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桃花江是美人窩 3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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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舸遵陽水,牽江上石梁。氣衝微雨白,影入眾山蒼。雁急弦移柱,龍閑笛臥床。還歌彩菱曲,月出下回塘。
這是明代詩人俞安期描寫桃花江的一首詩,前任翰林院編修、廣西學政蘇祿的府邸就坐落在桃花江畔,靠近桂林西南門麗澤門一些。也許朱四走南門寧遠門到那裏也可以,可朱四的心中隻有風月,自然就不肯寧遠了。有了這個念頭的朱四,口中念叨著溫柔鄉既是英雄塚,卻又義無反顧的出奔了麗澤門。桃花江很美,這裏的期待更美,傳說桃花江的源頭有個華岩洞,因為經常有桃花瓣從洞中流出,順江而下,所以這條江就叫做桃花江。朱四是沒心情數花瓣的,他的心思全在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身上,他來到這裏,與蘇府為鄰,原本是以一個現代人的思維,想要離得伊人更近一些。可是來到了這裏,朱四卻又想到了婚姻大事媒妁之言這句話。
“你們確定都打聽清楚了,蘇家小姐當真還沒有定親?”朱四焦慮的問著,全為國信誓旦旦的回答:“放心吧,萬歲爺,這事兒是真兒真兒的。那蘇家娘子有多氣傲您又不是沒見識過,像萬歲爺這樣的才俊人物,桃花林裏她都不理不睬呢,更何況別人?那蘇翰林也是老來得子,早早地便把蘇家娘子當心肝兒一樣的養著、寵著。那娘子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自是不比旁人,品德氣質更是名揚桂林城啊。萬歲爺,這桂林可是盡出美人的地方,在這俊秀之地,蘇家娘子都能遠近聞名,獨占鼇頭,足以見得萬歲爺這份姻緣的造化呀。”好不容易從全為國的嘴裏聽到了比較動聽的話,朱四卻揪著全為國的耳朵問道:“你倒是說清楚,在桃花林裏,蘇娘子怎麽的就對朕不理不睬了?我們說了多少話兒你難道沒聽見嗎?這事兒要是被你小子給攪和了,你就回去刷一輩子的淨桶。”都說戀愛著的人是瘋子,全為國為了一句好聽點兒的話費勁了力氣琢磨,可一見到朱四,還是被揪著耳朵一通罵。
“咱初來乍到的,就算是登門拜訪合乎禮數,卻也未必見得到真佛呀。張福祿,你快些回去張羅些朝中大臣和各地名仕們前來這裏做客,尤其讓高必正一定要來!”朱四對於給未來老丈人的第一印象,可謂是機關算盡啊,他知道自己未必請得動瞿式耜,況且瞿式耜人還在柳州呢,但是召回高必正,他還是辦得到的。何況這種事兒當他回來時經過梧州就已經做了,廣東的李成棟不會是大明的威脅,人家已經歸入大明接受了惠國公的封號,那麽梧州也就沒高必正什麽事兒了,當然就算有事兒,也不會有愛情重要吧?
站在後花園的亭子上,朱四在跳腳翹望著隔壁,希望能夠偶遇到蘇氏。張福祿回來了,說是還帶回了兩位客人。“什麽,除了高必正,你還給朕帶來了一位和尚?這是要鬧哪樣兒啊?朕是要娶妻,不是要出家,你特娘的別把事情弄反了好不好啊?”張福祿委屈的答道:“萬歲爺不要怪奴才,這事兒全是高將軍的主意,他一聽說萬歲爺請他來這裏幫萬歲爺辦那件事兒,非要帶上和尚不可,奴才隻是您的奴才,況且誰又能拗得過他高必正呢?”朱四為了自己的大事兒,也隻好麵對現實了。“好吧,既然如此,就都請進來吧。”張福祿則狐疑的問道:“誰說他們到咱家來了,人家是在請您去蘇翰林的家,帖子都讓奴才給你帶來了。”這一驚之下,朱四顯然是沒有站穩,差一點兒腿軟的跌在地上,嘴中嘀咕道:“這麽快?朕還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呢,更何況到了蘇翰林的家,朕和他們又怎麽稱呼呢?”
朱四驚慌失措了,張福祿在一旁囑咐道:“萬歲爺不是早在梧州就把事情和高必正說了嗎?你們就沒商量出個結果來?”朱四無奈的搖頭說:“和他商量?朕算是找錯人了,你也和他說過話,你認為自己的話他有幾句能聽懂的?那個人偶爾犯起混來,整個一外星精神病患者,不但瘋瘋癲癲的,而且還沒法兒溝通。”“那萬歲爺幹嘛還請他來呀?”“誰讓他是蘇翰林妻侄的救命恩人呢?鄧凱早跟朕說過蘇翰林,說他呀最怕老婆,蘇家的事情都是蘇氏的母親說了算的。蘇老夫人如今隻剩下這一個侄子了,自然對他視如己出,對於高必正救她侄子的事兒真是感恩戴德呀,就連蘇祿對高必正也是禮敬有加。”朱四正在絮叨著,不料張福祿和他想得卻不是一回事兒:“萬歲爺,既然他們蘇家的門風是怕老婆,這萬一蘇氏真的成了正宮娘娘,萬歲爺是不是也會變成妻管嚴啊?”“少放屁,朕姓朱,又不姓蘇,他蘇家的門風與朕何幹?趕緊帶路!”“誒呀萬歲爺,您慢著點兒,奴才還沒說完呢,高必正說了,到時候會稱呼您為黃大,是正在獨秀峰下進學的舉人。您看這謊話編排的多順溜兒?”張福祿不禁讚歎起高必正的智商來了。“順溜兒個屁,大明現在開科舉了嗎?沒開科舉進的哪門子學?”剛說到這裏,朱四突然從中有所頓悟,雖然高必正的初衷肯定不會包括朱四剛剛的想法,但是高必正的謊話卻給朱四帶來了啟示,隻看他自言自語道:“將錯就錯也好,想比高必正已經把這個謊話在蘇祿的麵前編排開了,即使想要改一改也未必能夠了。可蘇祿畢竟曾經是廣西的學政,對於一心向學的人,必然會青睞有加的,從這個突破口進入,必然會有所收獲的。”
想到了其中竅門兒,朱四沉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隨著一聲放浪的大笑,搖起了折扇的朱四一身文生公子打扮的走出了自家,邁向了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