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兩蹶名王一定國 8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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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遮攔的挑釁與戲弄摧毀了濟爾哈朗曾經的驕傲,讓濟爾哈朗醉著酒慨歎‘時不我予’。他又想起了尼堪,那是多麽勇武聰慧的一個孩子啊,而且還十分的尊重自己這位遠房叔叔。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卻這樣走了,自己也要走了,他丟失了荊楚大地、告別了嶺南風光、告別了本應唾手可得的勝利,而眼中就隻有淚水。在揮淚之中,他忽然想起了一位幾十年以後的大文豪曹雪芹同學寫給湘雲的那首判詞:“富貴又為何,繈褓之中父母違,轉眼吊斜暉,湘江水逝楚雲飛。”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曆痛苦掙紮。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他精通經史,也曾笑話過杜牧筆下曹孟德銅雀春深鎖二喬的夢想。誰能想到如今自己卻成了曹孟德第二,為了蘇裴,他讓自己成為了眾人眼裏的一個大笑話。
明永曆三年三月,濟爾哈朗率大軍經贛州、吉安去往九江,剛到了那裏,又聽說李定國和郝永忠兩個明軍驍將在一同圍攻武昌。濟爾哈朗又立刻改經水路去援救武昌,並留下了譚泰在九江駐守。湖廣的陸路如今已經都成了明軍的勢力範圍,長沙和嶽州都已被明軍占領了。如果不是此前詐降的王允才和馬進忠為他讓開了去路,相信自己隻能經fj退往南京了。而馬進忠和王允才第二次的避戰,讓朱四的案頭堆滿了更多的彈劾奏折,禦史郝百尺、和甄吾知等人更是誓言與馬進忠不共戴天。
而朱四卻把所有的這些彈劾都當成廢紙給扔了,麵對著滿朝的義憤填膺,朱四是這麽回答的:“已經得了這麽大一個便宜了,該放手時理應放手。如果換做是朕,肯定也會這麽做的,隻有區區數萬人,他馬進忠如何能夠阻攔得住濟爾哈朗?況且雖然此戰我軍獲勝,卻也損兵折將,嶽州、長沙一片焦土,數十萬大軍已經犧牲了,而濟爾哈朗主力尚且完整。狗急了還會跳牆呢!更何況是一條被遛來遛去,折騰了半個中國的瘋狗?”郝百尺搶到:“陛下此言謬矣!”“還謬什麽謬啊?別謬啦,都該幹什麽幹什麽吧!一場大戰下來,朕失去了一位首輔、一位國公,你們還想馬進忠也死是嗎?沒個一年以上的恢複期,大明哪裏還有實力同清軍再戰啊?況且濟爾哈朗能撤退,已經是在給咱們麵子啦,大家都各退一步也沒什麽不對呀!就好比濟爾哈朗在咱的店鋪裏才吃了幾樣小菜,又隻喝了一碗麵湯,卻被咱訛掉了一半的身家。都已經讓他破費那麽多銀子了,回頭咱總不能再讓人家把碗也給咱替刷了吧。”
這場延綿三省的大戰到底是結束了,針對馬進忠的彈劾也就這麽結束了,論功行賞時,肯定是沒有他的份兒了,馬進忠也並不在意,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他能有頓酒喝就很開心了。於是,一場慶祝大捷的宴會開始了。酒席之間,功臣們的嗓門兒是一個比一個的大,而馬進忠也沒把自己差點兒被唾沫淹死的這事兒當一回事兒。宴會的一開始,雖然有些像菜市場,但是大家都還能相互祝賀一番、敬一敬酒。可喝著喝著,漸漸地便都開始吹噓起自己來了,李錦在手舞足蹈的表現著嶽州城各種險象環生的場麵,李定國則向大家展示了已經被他掰成了弧形的那把尼堪的描金戟。於是大家越喝越痛快,而司禮監隨堂張福祿卻偷偷的把朱四身邊的酒換成了水,已是十幾杯清水下肚的朱四便大咧咧的對一群酒仙兒發起了反擊。這頓酒直喝到了四更天,眾人的興致卻依然不減,堵胤錫已經脫下了朝服,一個快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竟然跑到了一群年方二八的女孩子們中間兒,和她們跳起了團扇舞。真難為王允才還能為堵胤錫的舞姿叫好,並為他敲起了生硬的鼓點兒。那一臉陶醉地表情就是恨不得馬上能把堵胤錫給娶回家的樣子,害得朱四足足吐個了半痰盂。
酒已經不知道被這些人喝去了多少,李定國的臉竟然是越喝越白,但樣子依舊是那樣的俊朗。馬進忠非常喜好勸酒,可勸人家喝一杯,他自己卻隻喝半杯,就算被發現了,頂多喝幹了眼前那杯,然後再死不認賬。挨著他坐的郝永忠,酒量已經算是最好的一位了,卻被他灌得爛醉如泥,閉著眼睛仰麵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去了,馬進忠還不依不饒的,拿著個大大的酒尊掐著他的嘴往裏倒,還挖苦說:“我說搖旗啊,你不咋滴呀,這樣太沒人品啦,馬叔我就勸你喝了兩杯,你就想裝醉?這是解酒湯,你再喝一點兒。”郝永忠一聽有解酒湯喝,又趕忙張開了大嘴,結果被灌進去的依然還是酒。
秦翼明原本是主持人的角兒色,現在倒好,幾壇子酒下肚後,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到誰都是一臉的傻笑,隻是他的笑容全都是憑借著臉頰以下的肌肉硬擠出來的。就看他側偏著自己的大腦袋,像個機器人一樣不斷的環顧四周的同僚,讓剛剛吐過的朱四又發了一身的冷汗,朱四口裏還叨咕著:“多實成的一個人啊,自斟自飲都能把自己給喝傻嘍。”
歌舞徹夜未停,天竟然已經大亮了。蘇裴因為怕朱四喝壞了身子,已經來到後麵偷偷的觀察他好幾次了,然後......然後她就應該是回去睡了,畢竟是個孕婦,跟一群酒仙兒耗什麽呀?在這群人中,心智最正常的就屬高必正和李錦爺倆兒了。當朱四命人把燒黃二酒統統換成了葡萄酒,又給每個人的桌前留下了一盆鎮酒的冰塊兒後。李錦端起葡萄酒就要和大家碰杯,然而他不但找不到別人的杯子,甚至都沒能找到自己的嘴,還拍著高必正的肩膀招呼:“我說兄弟呀,幫哥哥我找找——嗯,這嘴跑哪去了?”矮了一輩兒的高必正當然不會理睬他,依舊大馬金刀的坐著,胯下還夾著放冰塊兒的大盆,兩手並用,一把又一把的抓起冰塊兒,嘩嘩的往嘴裏塞,嚼得更是‘嘎嘣嘎嘣’的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