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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陳艾羅的世界2）

    之前是我不願回北京，現在是素羅。

    無奈之下，我隻好偷偷聯係媽媽，讓她以生病為由，把素羅騙回了北京。

    媽媽說她會找個機會，把我的身世告訴素羅，並撮合我和素羅在一起。我的心安定了不少，幻想著那即將開始的美好生活。

    自從回了北京，素羅像秋日裏隨風飄搖的枯葉一樣，無論我怎麽逗他，他都沒有反應。

    飯桌上，素羅幾乎沒有動筷子，我和媽媽聊天說話，他也不參與。剛吃幾口，素羅就早早回了樓上房間，從他和柳小淨分開之後，一次也沒有笑過。以前我吃冰淇淋，他總會搶過去，說女孩不能貪涼，吃多了會氣血不足，不光影響身體，還會拉低顏值。

    每次聽到他說影響顏值，我就嚇得把冰淇淋塞他嘴裏。

    這次回北京後，我已經在他麵前吃了十五個冰淇淋，他就像沒看到一樣，愣愣的坐在那裏發呆。

    我無法接受素羅的轉變，他之前明明最疼愛的人是我啊，我才是他的全世界。

    媽媽怕夜長夢多，決定趁今日爸爸沒有加班，好好溝通一下，盡快跟素羅說出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爸爸看素羅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很嚴肅的批評了他：“兒子，你跟你姐姐好朋友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們門不當戶不對，是沒有未來的。放心，爸爸會為你挑選一位豪門千金來當陳家的兒媳婦。”

    “爸，我非她不談，非她不愛，非她不結。”素羅聲音不大，但卻堅定不移。

    “一個普普通通要學歷沒學歷，要背景沒背景的小地方女孩，根本配不上咱們陳家！”

    素羅絲毫沒有想聊下去的態度：“既然媽媽身體並無大礙，我想明天回虞城。”

    “去找她嗎？”我問的很直接，“素羅，你想去找她？”

    素羅沒有回答，也沒有看我一眼。

    “你和她相處才幾天，那根本不！是！愛！”我比較激動，這事擱誰身上都激動。

    “不是愛，那是什麽？”素羅看著我的眼睛，“姐，當初你不想回北京相親，和她一起騙我，我尊重你的愛情你的選擇，我給你們機會。現在我想跟她在一起，為什麽你如此反對？”

    “那不，不一樣。”我心虛。

    “哪裏不一樣？”

    “我和她是假的，你和她，可能是來真的。”

    “家庭背景有那麽重要嗎？她善良，純淨，跟她在一起，我感到輕鬆愉快，我期待她出現在我每一天！”

    “不行！”媽媽站起身，“出現在你每一天的人，隻能說你姐！”

    素羅馬上就要知道我的身世了，我激動到全身血液奔騰。

    素羅和爸爸疑惑地看著媽媽。

    媽媽和我對視了幾秒鐘，邁著優雅的小步子，給爸爸遞上一杯溫水，不急不緩的說出了她的想法：“老公，前些日子我不小心把艾羅的身世說了出來……”

    爸爸愣在那裏。

    “艾羅已經知道了，她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所以，我打算讓倆孩子……”

    “不行！”一向溫和的爸爸，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準確的說更像是在吼媽媽，“你吃撐了？絕對不行！”

    媽媽原本愉悅的心情，被爸爸這麽一嗓子給震跑了，她緩了幾秒鐘，調整了情緒，接著說：“老公，我這不是想著倆孩子長大了，素羅娶誰我都不放心，艾羅嫁誰我都不放心，姐弟倆從小關係融洽互相疼愛，咱們何不來個親上加親呢？”

    “我不同意！”爸爸斬釘截鐵的反對。

    “為什麽不行？”媽媽反問。

    “就是不行！”爸爸沒有說出原因，隻是重複著，“不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媽媽軟硬皆施，換掉剛剛嬌柔似水的態度，“這件事我做主！沒得商量！”

    “艾羅，你什麽態度？”爸爸轉身問我。

    “我……”我矜持的低下頭，“我聽媽媽安排。”

    爸爸轉身走到素羅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兒子，剛剛你說非那個女孩不娶是吧？”

    “對。”

    “強扭的瓜不甜，爸爸贊成你追求自己的愛情。”

    “老公，你這臉變得……我無法理解。”媽媽想不通，“剛剛是誰說素羅跟那個女孩門不當戶不對沒有未來？”

    “你別管，無論如何，素羅娶誰都不能娶艾羅，艾羅嫁誰都不能嫁素羅！”

    “我不管誰管，你個老東西反對無效！”媽媽徹底變了臉，剛剛裝出來的優雅女人味，此刻蕩然無存。

    “就算我死，也不會同意讓倆孩子結婚！”

    我心塞極了，心口堵得呼吸不暢，哽咽著問：“爸，您這是覺得我我配不上素羅嗎？爸，我有那麽差勁嗎？”

    爸爸似乎有苦難言，他眼裏流露著疼惜：“孩子，爸不是那個意思。”

    “爸，我倆又沒有血緣關係，怎麽就不能結了？”我抹著淚水，萬分委屈。

    “爸，媽！”素羅突然打斷了我們，他滿臉緋紅，一隻手扶著門沙發倒在地上，另一隻手撕扯著衣領。

    媽媽見狀，趕緊推了我一把：“快扶你哥到床上休息。”

    “好的媽媽。”我一秒鐘也不敢耽誤，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

    爸爸從我手裏搶走素羅，讓神誌不清的素羅靠在他肩上，怒斥道媽媽：“你這是下了藥？”

    “對，下了藥。”

    “你，你糊塗啊！”爸爸用手指著媽媽，“你個老糊塗啊！”

    啪！

    媽媽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一般，給了爸爸一巴掌：“你可以罵我糊塗，不可以罵我老糊塗！怎麽，嫌棄我年齡大了？嫌棄我是老女人了？”

    “你，你……”爸爸氣的語塞。

    突然，媽媽拉住爸爸，指揮我：“艾羅快把你哥扶進房間，鎖上門！相信我，素羅肯定會對你負責的！”

    “好嘞！”我看到了希望，笑意在嘴角蔓延。

    趁媽媽穩住爸爸，我趕緊把素羅拉進房間，從裏麵鎖上了門。

    把素羅往床上一扔，我開始脫衣服，還是先脫素羅的吧，我去解他的襯衫。扣子太緊了，再加上我激動手抖得厲害，我扣半天才解開一個扣子，太麻煩了，還是先脫我自己的衣服吧。

    “水，水……”

    我趕緊去給素羅倒水。

    “熱，熱……”

    我放下水壺，又去解素羅的衣服。

    “小淨，小淨……”

    我停止了手裏的動作，打算用我的唇堵住他的嘴。

    此刻，門外的爸爸瘋了一樣。

    “造孽！”爸爸用力踹門，“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啊！”

    猶如五雷轟頂，家裏徹底安靜下來。

    十幾秒鐘後。

    “啊，你個混蛋！”媽媽一口咬在了爸爸手臂上。

    媽媽近乎咆哮著：“我說當年怎麽素羅一生病，你就立刻找到了骨髓配型者，原來你個老東西在跟我結婚前就生了孩子！你個騙子鳳凰男！那個女人是誰？那個女人在哪裏？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爸爸沉默，但他整個人鬆了一口氣。

    我萬念俱灰的開了門，看到媽媽滿臉都是清晰的淚痕。

    爸爸沒有解釋，直接抱起體溫滾燙的素羅，去了醫院。

    “媽……”

    我小心翼翼蹲下來，想要把媽媽從地上扶起，媽媽迅速躲開。她神情複雜的看著我，想要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道歉，我自認為自己很無辜，我明明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做，卻突然成了媽媽的眼中釘。

    我突然開始惋惜和柳小淨的姐妹之情，那種懊悔特別強烈。

    這麽一番折騰，這個家我還能待的下去嗎？除了爸爸跟我有血緣關係，會一如既往的待我，媽媽肯定把我當成仇人，還有還有，素羅會怎麽看我？

    如果柳小淨知道我今天的處境，應該會幸災樂禍吧？

    上天真是給我來了一個大玩笑！曾經我以為刷視頻看到的短劇超級狗血，現在才發現，藝術來源於生活，甚至比那些還早狗血。

    我該何去何從？

    “媽媽。”我輕輕喊著她。

    “別，別喊我。”媽媽往後退著，“你讓我冷靜冷靜。”

    砰一聲，媽媽用力關上了門，那扇門阻擋的，不止是我的視線，還有我和媽媽二十多年的母女情。

    媽媽不要我了，素羅不要我了，柳小淨也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我蹲在地上崩潰的哭起來。

    我的親生母親在哪裏？我該何去何從？

    我收拾行李，買了回虞城的動車，連夜逃離了北京。當我推著行李箱離開這個家的時候，媽媽打開門看著我，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動車上，看著玻璃窗外一閃而過的陌生夜景，我掏出手機，卻不知道聯係誰。

    眼淚不停滑落，全被口罩接住了，我不知哭了多久，隻知道口罩都濕透了。我摘了口罩塞進兜裏，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回到虞城的第二下午，我坐在沙發上發呆，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是素羅，我那同父異母的弟弟。

    我以為會尷尬，會不知怎麽麵對，沒想到，素羅像之前一樣喊我：“姐，我來了。”

    “……”半天，我終於擠出來一個字，“哦。”

    素羅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主動緩解這令人窒息的氣氛：“姐，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你永遠是我的親姐姐。”

    “還能……回到以前嗎？”

    “能。”

    “你去柳小淨吧，對了，如果解釋不好使的話，你就……抱著她親，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一親就和好。”

    “哈哈哈哈。”

    “真的，不騙你，可管用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夜裏，我輾轉難眠。想到明天見到柳小淨，內心既羞愧又害怕。

    明天，我該怎麽開口？

    我從床上下來，對著鏡子練習：“那個小淨啊，上次跟你分享的狗血事，還不夠狗血，我跟你說個更狗血的。咳咳，不行不行，不夠真誠。得先道歉，咳咳，小淨，對不起，我不該阻止你和我弟弟相愛。你倆天生一對，你倆在一起吧，求你了，哎也不行丟不起那個人。”

    糾結到很晚，我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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