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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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友是怪物怎麽辦[gb]!
    羅珂和仲清霄是相親認識的,說是相親,其實是雙方家長完全熟識的一次見麵。
    羅珂的母親是個很傳統的婦人,丈夫在她32歲那年就因病去世了,她膝下沒有孩子,便去孤兒院認領了羅珂回來撫養。
    羅,是母親羅美華的姓氏。
    羅美華是個矛盾的女人,她有很多古板且傳統的思想,比如女主內男主外,女人是決定不了什麽大事的,一切還是要看男人的意思;再比如沒有生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就應該以家庭為重,男人在外打拚事業,女人負責貌美如花是她親口對羅珂說過的話;還有就是,她很不讚成網絡上那些奉信單身主義和丁克的年輕思想,覺得那是外來主義,並且無數次說過羅珂一定要結婚。
    這樣一個被傳統思想重重束縛的女人,養出來的女兒卻與她格格不入。
    羅珂不會做飯,不體貼不會做家務,被冒犯有喜歡扇人的習慣,不愛笑,而且沒有月經羞恥。
    每一個點都在羅美華的雷點上蹦迪,可是每當羅美華看見自己並不是親生的女兒時,她都會長長地歎一口氣,欣慰道“算了,隻要你健康快樂就好。”
    羅美華年輕的時候是護士長,今年五十三歲,已經退休了,三十八歲那年,她救過一個男人的命,正好就是仲清霄的父親。
    骨子裏教養很好的仲家答應羅美華今後會無條件答應她一個要求,這個承諾保留了快二十年,被羅美華用來保障自己女兒下半生的幸福。
    “哎呀,仲清霄這孩子,我們聽說過好多次的呀,人長得英俊也有氣質,工作也好,收入也高,重要的是品性還很不錯滴”
    聽著老閨蜜對自己準女婿的讚美,羅美華總是笑得很隱晦,暗暗把心裏的小得意藏起來。
    仲家家風很好,這樣的家庭教出來的孩子絕對不會差,而且她的小珂也很好,兩個人是完全般配的。
    見麵的第一天是一家甜品店,新開不久,店裏的裝修風格很田園,連窗戶都是很大的田字格木窗,桌子上鋪著鵝黃色的格子餐布。
    仲清霄到的很準時,若說他對這門婚事毫無異議,那絕對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些抵觸,他希望能和羅小姐見麵,雙方開誠布公地把這件事說清楚,他不喜歡包辦婚姻。
    可是當他看著穿著粉色毛衣配小短裙的羅珂走進店裏來坐到他麵前時,早就打好的腹稿突然一個字也用不上了。
    一月份的天氣,路麵上還堆積著雪,她就隻穿了一件毛衣和短裙,修長白皙的雙腿露在外麵,好像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冷。
    起初仲清霄以為那是什麽光腿神器,後來才知道羅珂腿上是真的什麽都沒有穿,她好像很喜歡穿裙子,幾乎要天天穿,而且不喜歡穿長腿襪。
    兩個人剛見麵,羅珂就開始對著這位準丈夫報自己的身份信息“羅珂,身高163,畢業於申城音樂學院,三圍是”
    “等等”仲清霄及時打住了她,他聽羅阿姨說過,這位羅小姐不愛與人相處,性格可能有點奇怪,果然很奇怪
    他溫和地笑了笑,開口自我介紹“我是仲清霄,是大學教授。”
    兩個人均是第一次相親,羅珂並沒有仔細聽他說的話,因為她的注意力都被仲清霄那張臉所吸引。
    在她來之前,羅美華女士把對方的長相誇得天花亂墜,然而羅珂現在覺得好像也不過如此,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他隻有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與尋常人類長得毫無分別。
    奇怪的是,羅珂自見到他開始,體內就有一股癢意,很洶湧,像藤蔓一樣從心底滋生出來,瘋狂扭曲湧動著。
    人類的行為其實也沒那麽單調乏味,她想。
    相親的時間距今已過去三個多月,兩個人慢熱得連一次手都沒拉過,但卻住在一起。
    卷毛洗完澡後短暫變得很香,而且露出了原本純粹的毛色,是一隻棕黃色的卷毛小狗。
    仲清霄抱著它,它就很黏人地往他懷裏鑽,都蹭濕了仲清霄胸口的衣服。
    隻是依舊很怕羅珂,雖然不會再嗚嗚地唬人了,但還是繞著羅珂走。
    “它好像更親近你。”羅珂無感情地評斷了一句。
    仲清霄道“不會,小狗都很有靈性,肯定會最喜歡第一個帶它回家的人,而且你今天救了它的命,流浪狗一般都很聰明,卷毛心裏肯定清楚的。”
    仲清霄在安慰她,羅珂聽出來了,雖然她覺得自己並不需要被安慰。
    能躲過捕狗隊的抓捕,卷毛的確很聰明,而且羅珂看見它的時候就知道,卷毛的敏捷度也很好。
    但是這樣的程度遠遠不夠,它完全沒辦法在不久後的異變中生存下去。
    見羅珂一直盯著卷毛看,仲清霄以為她很失落,主動提出給了羅珂與狗狗親近的機會。
    “它蹭了我一身水,我要去洗個澡,你能幫它把毛毛吹幹嗎”
    羅珂點了點頭,抱走了卷毛去找吹風機。
    卷毛一到羅珂懷裏就抖得很厲害,但是現在它不敢反抗,卷毛不想再被打了。
    聽見浴室重新響起水聲,羅珂才打開吹風氣,嗚嗚的機器鳴響加上水聲,仲清霄根本不可能聽見她跟卷毛的對話。
    “家裏不養沒用的廢物,明天開始我會讓你更合格。”羅珂一邊給卷毛吹著毛一邊低語,“別讓我發現你跟他告狀。”
    卷毛壓根不敢應聲,低低地嗚咽了一聲,恐懼地看著這個奇怪的人類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東西,一直蔓延到它剛剛出來的那間充滿水的屋子。
    從浴室出來後,仲清霄發現地板上有一些奇怪的水痕,他沒有很放在心上,拿拖地機把地板打掃幹淨,然後問正在沙發上看海底世界的羅珂晚飯想吃什麽。
    “都行,有肉就行。”羅珂回答,仲清霄的廚藝很好,做什麽都很好吃。
    她並不挑食。
    房間不大,九十多平,不過住兩個人也算綽綽有餘,最重要的是房子的格局和隔音都很好,就算是九十平看著也很寬敞,還能單獨隔出一個書房供仲清霄工作。
    至於羅珂羅珂不用工作,她有辦法弄到一些錢,足夠支撐生活。
    廚房的切菜和流水聲響起,羅珂看海底世界看到一半,就聽見外麵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她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廚房門關著,仲清霄應該沒有聽見,她起身出去開門。
    晚上六點,申城的天黑得很早,外麵已經是漆黑一片,羅珂打開了房門,一股酒氣撲麵而來。
    “喲,今天在家啊。”渾身酒氣的男人身高不足一米七,板寸,長得很潦草,像一頭對眼比目魚。
    羅珂記得這個人,住在對門左手邊的流氓,是租戶,托他的福,她才能和仲清霄同居。
    “有事”羅珂問了一句。
    男人咧嘴笑著,酒糟鼻泛著深紅,一雙圓眼盯著羅珂上下打量。
    “聽說你交男朋友了啊”男人說著話朝羅珂靠近,他身上的味道實在不好聞,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你男人呢叫出來叫出來”
    羅珂平靜地糾正“是未婚夫。”
    雖然還不確定仲清霄打不打算和她結婚,但是羅珂更注重自己的想法,她對仲清霄有的欲望。
    聽見未婚夫三個字,男人的眼神陡然凶狠起來,一把抓住羅珂的手。
    “好你個不要臉的臭娘們甩了老子跟他好了是吧”男人一步向前,嘴裏咒罵著什麽,羅珂沒有認真聽。
    她下垂的目光隻是注意到,這個人類男越界了,居然敢把自己的腳,踩在她家的門框上,一副要闖進來的樣子。
    別的也就算了,領地是不容侵犯的。
    羅珂退了半步,酒醉男正要趁勢追上,臉上突然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打得他眼前都黑了。
    他渾身一震,酒都醒了大半,毛骨悚然地看著羅珂“是、是你打老子”
    他剛剛雖然醉著,可又沒瞎,他沒看見這個女的出手啊
    而且那一巴掌的觸感很奇怪,不知道怎麽形容,反正不像是人手。
    卷毛站在不遠處,它作出防禦姿態,嘴裏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原因很簡單,因為外麵那個男人根本威脅不到任何人,狗在危險感知方麵的能力遠遠比人類強。
    羅珂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盯著自家的門檻看,上麵有一隻腳印,很礙眼。
    她皺起了眉,對此感到不滿。
    仲清霄總是把屋子收拾得很幹淨,她不能總是添亂。
    “這裏髒了。”羅珂用腳尖點了點。
    酒醉男沒聽明白,順著她手指的目光看了一眼。
    “擦幹淨。”她抬眸,一臉理所應當。
    “臭娘們,你當老子”酒醉男正要發飆,突然感覺腦袋上被人摁住,還沒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被摁了下去,脊骨差點被突如其來的強壓折斷,他慘叫了一聲,臉著的地。
    羅珂拿著他,像是在拿著一塊抹布,一點點用他身上的衣服、皮膚,把腳印蹭得幹幹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好了。”她鬆開手,沒有去管男人疼得麵目扭曲的臉,保持著自己的社交禮儀,“謝謝。”
    要不是因為這個男人,她不可能和仲清霄同居的。
    不再管外麵的人,羅珂反手關上了門,回到客廳關掉電視,坐在餐桌旁邊等開飯。
    晚上吃米飯,三個菜一個湯,仲清霄做的番茄蛋湯很好喝,羅珂每次都能喝好幾碗。
    “囤一點食物吧。”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羅珂突然開口。
    她很少會主動提什麽建議,仲清霄下意識以為她說的大概是零食,道“好,你發清單給我,明天我買回來。”
    羅珂搖了搖頭,“米,麵,肉,菜,蛋,你能想到的一切生活必須品都買,還有飲用水。”
    仲清霄不明所以“買這些幹什麽”
    “我想把媽媽接過來住。”羅珂回答道,“還有你的父親。”
    她和仲清霄,都是單親家庭,而羅珂沒有多餘的朋友。
    “啊,是想見麵了嗎”仲清霄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這相當於見家長了,進度有點太快了,不過也無所謂,隻是聚在一起吃頓飯的話。
    “九十平。”羅珂眯眼,“他們來的話,需要騰出一個房間。”
    “沒關係,我可以去書房。”仲清霄大方地讓出自己的臥室,他心裏有些奇怪小珂居然會想讓他爸留下來,他之前一直以為,小珂會很抗拒和他家裏人相處。
    四個人,再加一條狗,九十平顯然有些擁擠了,不過仲清霄根本沒有考慮這方麵的事,畢竟在他的認知中,雙方的父母應該隻是過來小住幾天。
    吃過飯後,仲清霄去洗碗,羅珂則站在窗邊往樓下看。
    18樓,這個數字很必要,若論房屋麵積,仲清霄有一套江景大平層,住六七個人都綽綽有餘。
    然而那是別墅區,最高的樓層隻有5層。
    晚上的時候,樓下傳來咣咣咣的砸門聲,近一周從前天開始,每天都有,好像是債主上門找人的,幾次都沒有回聲,要債的那幾個凶神惡煞,周圍鄰居也不敢應。
    羅珂沒有在意,她掃了眼還在書房看資料的仲清霄,關掉客廳的燈回了房。
    還有十一天,她在心裏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