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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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煜看著光屏內認真幹活的獸人,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除了繈褓中的嬰兒,隻要能獨立行走的小獸人,都有需要完成的任務。齊煜的視線落在了幾個小男孩身上,他們臉上的稚嫩還未褪去,互相幫助著在果林裏撿樹枝。樹枝裝滿籮筐後,他們會兩三個一組,抬著和他們差不多高的籮筐往住宿區走。他們撿的樹枝遠遠不夠生火做飯,但這是他們力所能及內最合適的任務。
    齊煜的視線慢慢移動,幻月城一些不夠平整的地方,便是用來種植當做柴火草木的好地方,九年的時間讓這裏變成了茂密的樹林,強壯卻頭腦不靈活的獸人就會被安排到此處砍樹。在這裏撿樹枝的小獸人年齡明顯大了很多,他們已經可以使用工具把大塊的樹枝砍成小段,裝滿的籮筐也能隻靠自己背回住宿區。小女孩們會跟在女性長輩身邊,她們分配的任務多數都是簡單的打掃,年齡大一點的小女孩分配的任務則是摘菜、洗菜。
    這裏的孩子們在生活中學習,他們身邊的長輩便是他們的老師,齊煜心生感歎蘭界排名第一的防禦係統,果然名不虛傳。
    “你還有什麽問題嗎?”見齊煜沒有說話,防禦係統主動問道。
    齊煜的視線沒有從孩子們身上挪走,他含笑道“跟我說說無盡吧!”
    “幻月城是一個曆史悠久的城市,無盡的創造初衷是為了讓現代的人類可以見到曆史中的英雄,讓英雄們的精神可以一直傳承下去。創造無盡的過程很順利,無盡的第一次使用就成功的讓幻月城的一個將軍現身了,第二次使用時,有人嚐試召喚曾經戰死的軍隊,整個軍隊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他們保持著頂峰時期的作戰能力。這一發現激發了有些人的野心,他們想把無盡劃到戰爭工具一類。”
    “無盡的創造團隊雖然不願意無盡被當做戰爭工具,但是他們的話語權隻在幻月城有用,顧峰在蘭界的地位沒有人可以撼動。無盡被交到了顧峰手上,蘭界曆史中的英雄數不勝數,顧峰用無盡召喚出了那些英雄替他殺敵。英雄們雖然已經犧牲了很久,但是他們能被無盡召喚出來自然是因為他們生前的行為被定義為英勇,這些人並不認可顧峰發起的每一場戰爭。當他們不再認可顧峰的行為後,在下次召喚中就不願意現身了,大部分的蘭界的曆史英雄出現一次就不會出現第二次,出現第二次的多數都是心軟願意再相信一次顧峰的。顧峰不斷的發起戰爭,僅僅過了數十年,他用無盡已經召喚不出擁有戰鬥力的英雄了。”
    “顧峰把無盡送到了幻月城,要求無盡的創造團隊對無盡進行修改,設置成強製召喚的功能。時隔數十年創造團隊再次見到了無盡,他們發現無盡的體內充滿了死氣,那裏原本是一個充滿生機的地方。創造團隊告訴了顧峰不能更改為強行召喚,無盡的死氣越多,召喚出來的英雄心中的怨氣越深,久而久之,英雄就會失去自我,隻會按照無盡持有者的命令行事。創造團隊的提醒並沒有起到警示作用,顧峰聽後很高興,派人盯著創造團隊立刻開始修改。”
    “無盡的創造團隊是一群熱愛和平的人,他們不希望無盡成為破壞他人家園的存在,不忍心蘭界的英雄們淪為殺戮工具,也不願意蘭界的英雄被萬千世界的人唾罵,更不想做違背英雄意願的事情。他們決定封印無盡,在封印無盡時被顧峰的手下發現了,緊急關頭他們決定冒死封印無盡,最終無盡被封印了,他們也死了。”
    “無盡被封印後傳送到了我的身邊,我受命保護無盡,但是在他們屠城時,我卻沒有辦法保護這座城市,因為,我不能傷害、反抗蘭界的最高統治者。沒人會想到無盡竟然被交給了一個防禦係統,再加上我沒有阻止他們摧毀城市,顧峰更不會往這方麵想。就在我以為我不能完成任務時,樂悠界的人趁著顧峰不在場的空隙把幻月城搶走了,到了幻月森林,我計算出了生機,趁著雙方火拚時,我開啟了防禦,藏在了幻月森林裏。”
    “幻月森林的戰鬥引起了樂悠界的注意,蘭界的人不想把無盡的秘密泄露出去,隻能把矛頭指向樂悠界搶占幻月城上。蘭界的人找不到幻月城,便認為是樂悠界的人做的手腳,無盡的秘密並不是密不透風,樂悠界能去搶幻月城明顯就是衝著無盡去的。我為了保護無盡,屏蔽了外麵的一切信息,蘭界的人早晚都會發現不是樂悠界的人做的手腳,如果顧峰讓我現身,我必須出現,但是我如果沒聽到,那我就可以不用現身。”
    “過了千年,我才開始接受外麵的信息,這個時候蘭界已經被毀,知道無盡秘密的外界人,大多以為無盡已經和蘭界一起被毀,無盡也慢慢的被人淡忘。有人說無盡其實是根據曆史數據生成出了一個個英雄形象,他們並不是英雄本人。也有人說無盡可以跨越時空,它會把英雄們從過去帶到現在,因為英雄們出現時都是光鮮亮麗的模樣,他們除了自身的本領和職責,對那個時代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也有說法說無盡是用來囚禁亡靈的,持有者發起的召喚其實是在啟動無盡,從亡靈的歸處把英雄的亡靈抓進無盡中囚禁,因為之前被顧峰召喚過的英雄現在都還在無盡的體內,他們既不會消散,也沒辦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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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盡可以幻化成持有者希望的任何形狀,創造完成時,它是一棵小草的模樣,散發著無盡的生機。顧峰帶著無盡四處征戰,讓它幻化成了一枚戒指,顧峰一直戴在手上,直到要修改功能才取下來。”
    這時,齊煜四周的光屏化作淡藍色的細小顆粒消散了,少部分的淡藍色顆粒拚接出了一個沒有臉部和性格特征的人形幻影。幻影走到齊煜身旁,說道“我現在把無盡給你,你可以在這裏嚐試解開封印,這裏比幻月森林任何地方都安全。”
    齊煜見這個幻影與防禦係統的聲音一模一樣,他問道“防禦係統,你的名字是什麽?”
    幻影“幻月城的人叫我月戈。”
    齊煜驚歎道“這麽霸氣的名字!你是攻擊性係統嗎?”
    月戈“在幻月城,我不是。”
    齊煜“幻月城的天才真是多,一群熱愛和平的人,卻創造出了兩個絕世武器。”
    月戈“他們的初衷都是為了造福子孫後代,隻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熱愛和平。”說罷,月戈伸出手,手中是一枚華貴的戒指。
    齊煜鄭重的接過戒指說道“月戈,謝謝你的認可。”
    月戈“戴上無盡。”話音落下,月戈的幻影消散在了原地。
    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便是齊煜手中的戒指,他的無名指剛穿過戒指,迎麵便吹來了鋪天蓋地的死氣。風裏隱約傳來了咆哮聲,齊煜的眼睛被風刮的生疼,他閉上眼睛的這一刻,腦海中出現了死在他手下的人們的猙獰模樣。等齊煜看清那些人的模樣後,他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他們手中忽然多出了武器,這些武器全部打在了齊煜身上。齊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被打趴下後,也會再次站起身,他細細的感受著身體被武器攻擊帶來的疼痛。
    他們見攻擊無效,開始言語攻擊,齊煜依舊站在原地不動,無論他們罵什麽,齊煜始終不出聲。齊煜的反應徹底激怒了他們,他們丟掉武器,身體開始扭曲,以誇張的姿勢爬到了齊煜身旁。他們人數太多,疊壓在一起把齊煜團團圍住,他們的手用力的抓著齊煜不放,齊煜的身上全是他們的手,沒有留下一處空隙。他們像是要把齊煜拉入深淵,跟他們一起永遠藏在黑暗之中。
    齊煜感覺身體要被撕碎了,他歎了口氣道“立場不同,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各位還是在對立麵,我依舊會選擇殺掉你們。我不殺你們,你們也不會放我一條生路,我不能死,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各位也不用費勁折騰了,你們求財,我求活,你們死的不冤。”
    齊煜說完後,他身上的手還是在用力地撕扯他的身體。
    黑暗中齊煜定格的身體動了,他把戒指繼續往無名指上套,隻是動作非常緩慢,一個簡單的戴戒指動作,他用了快九個小時。這九個小時裏,他的腦海中除了一開始出現的死在他手下的人,還有他的親人、朋友、下屬、同學等等,一切他認識的人全都依次出現了。
    戒指戴好後,腦海中的畫麵消失了,齊煜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齊煜出現在了群山環繞的峽穀內,目光所及之處寸草不生,沒有一絲綠色。天空灰蒙蒙的,齊煜順著眼前的路走出了峽穀,峽穀外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平原。平原上分布著密密麻麻的人,他們整齊的排列出一個個方陣。這些人穿戴整齊,像是做好了隨時迎戰的準備,他們的眼神渙散神情痛苦,堅挺的身軀讓齊煜想到了他戴戒指的過程。
    齊煜想幫他們,但是他沒有切入點,忽然他靈機一動,開始挨個去看方陣的旗幟,他沒找多久,便在旗幟上看到了熟悉的圖案,那是齊家的族徽。齊煜此刻心裏無比激動,他走近之後,發現這個方陣後方還有不少掛著齊家族徽的方陣。齊煜對齊家的曆史了如指掌,他走到領頭的將軍麵前,將軍身騎高大的白色戰馬,手握一把銀色長槍,將軍臉上有一道從眉骨斜到鼻翼的傷疤。
    齊煜認出了這位將軍,將軍名叫齊麟,臉上的疤痕是被聯軍背叛遭敵軍圍攻時留下的,他留著這道疤痕,為的就是時刻提醒自己。齊麟是齊家出的第一個英雄人物,齊煜對著齊麟行了一個齊家拜祭先祖時的大禮,他並不知道這裏的人可以察覺到他的出現,他這麽做是發自內心的行為。
    禮畢,齊煜恭敬的說道“先祖齊麟將軍,我叫齊煜,是齊家的子孫。見到您我既高興又悲痛,高興的是小輩有幸能見到先祖的真容,悲痛的是為國捐軀的英雄卻在這裏承受了數萬年的折磨。我有很多話想跟您說,但是開口後忽然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了。我能進到這裏,是因為無盡被月戈交給我了,月戈是幻月城的防護係統,是它一直在保護無盡,保護你們。先祖,我該怎麽做,才能讓你們獲得自由,回到安樂之地。”
    齊煜見齊麟還是一動不動,他的心像是被巨石壓住了般,心情沉重的難以開口再說什麽。齊煜從空間盒拿出了投影設備,開始給齊麟播放齊家的紀錄片,這個紀錄片從齊家建立齊國開始,一直更新到了齊煜幫助齊國飛速發展。紀錄片時長四百九十二個小時,卻用短短的幾分鍾就放完了,齊煜在觀看時明明感覺沒有漏掉任何內容,可是紀錄片放完,的確隻過了幾分鍾。
    齊煜沒有深究,他現在在無盡的體內,常理在這裏或許沒用。齊煜收起了投影設備,他仰頭靜靜地看著齊麟,良久,他輕聲說道“先祖,您的後代沒有給您丟人,我們在努力的活著。齊家的人沒有忘記您,齊家祠堂裏一直供奉著您和您麒麟軍的牌位。您剛剛也看到了,我們把齊家祖宅也接到了齊國,我們我們對不起您和您身後的英靈。請您再忍耐一會兒,我一定會想辦法解開這裏的封印,讓您和您身後的英靈恢複自由。”
    齊煜腳尖輕點飛向高空,他仔細的觀察著下方的一切,他發現了一處比周圍亮一點的地方。齊煜毫不猶豫的朝著那個方向飛去,他落在了一個山頭上,在石頭縫隙裏發現了一棵被黑氣環繞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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