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被哄好的小奶娃，看見她哥哥在哭，自己也同樣哭了起來。
    嗚嗚——
    “哥——嗚嗚——”
    小奶娃這下連自己最喜歡的大哥哥都顧不上，掙紮地朝她親哥遞手。
    要抱。
    整個學堂中，縈繞著小孩的哭聲。
    戚靖雲抱著小奶娃，一大一小哭得打嗝。
    葉二叔卻像失聰般，沒有理會戚靖雲所說的話。
    自顧自地要求葉父，要麽將戚家倆小孩送走，要麽就他二房的人走。
    隻能二選一。
    葉父臉色鐵青。
    “葉重陽！你說的什麽話！靖雲和竹韻（小奶娃）是小妹拜托我們暫時先照顧。”
    “他們是客人不說，你一航是怎麽欺負他的，你剛才沒聽見嗎？你還有臉說要將人家送走？”
    他意識到，身邊還有孩子，緩了緩語氣。
    “既然你這麽堅持，也已經表態，那今天就先這樣決定，你們二房直接搬離莊內，等靖雲兩兄妹什麽時候離開，你們再回來。”
    葉重陽（葉二叔）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先前說那麽多都是緩兵之計，沒真的打算離開山莊。
    他哥竟然真的答應了。
    他後退兩步，不敢相信。
    “哥！你居然要趕我走。”
    葉南景剛安撫好懷裏的小竹韻，交給了戚靖雲，讓他帶著小妹先出去。
    見葉二叔又在顛倒黑白，他翻了個白眼，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
    “二叔，話不能這麽說呀，是你先說的，要離開山莊，我爹可沒有逼你。”
    葉二叔大聲訓斥。
    “大人講話，小孩子別插嘴！”
    葉南景並沒有閉嘴的意思。
    他爹沒長嘴，他哥又不計較這些，他娘就更不用說了，他要還是閉嘴，一家子人，不就任由人家欺負了嗎。
    “你先別惱怒，我說的都是真話，分明是你不舍得我們大房帶來的榮耀，偏偏又想要這樣拿捏我爹，不然你自己發誓，你是真的想要脫離我們大房，否則的話，你生兒子沒屁股。”
    葉南景挑釁看向葉二叔，後者火起，更別說，自己的兒子，剛才都還是他動手打的，新仇加舊恨，燃燒著他的理智。
    “夠了！你看看你！小輩不像小輩，淨是在我們大人間的事情摻和，枉你被江湖稱為四大公子之一！”
    葉南景不甘示弱。
    “這還不是跟二叔你教的好，你自己看看你，哪裏像一個長輩，哪裏像一個小輩？對待我爹也是沒有一點敬意。”
    “這麽大個山莊，全靠我爹我哥還有其他的師兄弟撐著，你為山莊，又做出了什麽貢獻。”
    幾句話下來，葉二叔的憤怒到了極點。
    被一個小輩，就差是指著鼻子說他廢物，高傲如他，怎能咽下這口氣。
    他口不擇言。
    “你以為這都是我造成的原因嗎？”
    “你知道什麽？當年你爺爺最喜歡的兒子就是我，一直是葉雲奎當年趁著你爺爺病重的時候，使了手段。”
    “把原本屬於我的莊主之位搶走了！沒錯，就是這樣，我才是真的莊主，他是假的！”
    “葉雲奎，你自己說，我這麽多年來，在你身邊，一直伏小做低，你拿正眼看過我了嗎？！”
    一直藏在心底的怨念一口氣出，葉二叔大口喘著氣，雙眼猩紅地看向葉南景。
    葉雲奎對二房的人，徹底失望。
    “我是沒想到，你會這樣想我，當年爹病重，你不管不顧，執意在外麵跟青樓女子廝混，沒趕上見他的最後一麵。”
    “爹就是在這裏看出，山莊如果交給你，必定會直接被敗盡，他不敢賭，便讓我來做這個莊主。”
    “這麽多年過去，我對你們二房是什麽樣子，你不清楚嗎？”
    葉重陽偏過頭，沒有再講話。
    葉雲奎定定望著自己的二弟。
    記憶中小時候說要給他打造出最厲害的武器的弟弟，已經消散在時光裏。
    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我們分家吧。”
    他守著爹讓他許下的諾言，已經過了二十來年，太累了。
    葉重陽巴不得分家，離家不可能，分家可以。
    “我要山莊，你別說我貪心，除了山莊，其他的我都可以讓給你。”
    葉南景挑眉，合著在這等著呢。
    “人心呐，有時候真的說變就變呐，我爹拚死拚活為山莊打下來的口碑，就這樣拱手相讓給你，你好意思要？”
    葉重陽咬著牙，一字一字往外擠著字。
    “山莊本來就是我的，我有什麽不好意思要。”
    葉南景哼了一聲。
    葉雲奎揮手，攔下還想繼續說話的葉南景。
    “山莊給你沒問題，我也有個要求，你要向外界說明，山莊已經易主，不要跟我拉再扯上關係。”
    葉南景認為打口水仗沒意思，轉身往外走。
    原本在打鐵的葉大哥被其他的師弟通知，莊主和葉二叔在吵架，忙往這邊跑。
    半路上被葉南景截去了書房。
    葉大哥拎起葉南景寫好，正在風幹字跡的宣紙一看。
    上麵列的明明白白，大概意思就是——
    我葉雲奎一家與葉重陽（葉二叔）分家，日月山莊由葉重陽繼承，葉雲奎一家自願退出山莊，往後日月山莊的管理跟鍛造，皆與葉雲奎沒有一毛錢關係。
    葉大哥倒吸一口冷氣，這條件也太苛刻了吧。
    什麽都不要，還自願退出，那往後，他們該怎麽辦？
    他有點發愁，正蹙眉，在想，該怎麽跟葉南景說得委婉一些。
    葉南景這邊又寫好了一張，正拎起來，吹著上麵的墨痕。
    葉大哥湊過去一看，牙疼，真的牙疼。
    “小弟，這破地方，你要來幹嘛？”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一家子出去了，不得找個地方重新振作，就憑你和爹還有娘的本事，日月山莊而已，分分鍾給你再幹出另外一個日月山莊來。”
    葉南景呼著氣，又繼續。
    “就憑他葉重陽那點道行，獨自占有了山莊又能怎麽樣，欲讓其滅亡，先讓其瘋狂，我們看著辦。”
    “誰會笑到最後。”
    葉南景笑容未變，葉大哥卻打了個寒顫。
    他拍了拍葉南景的肩膀，還好小弟是自家的，換成別家的，自家不得被算計得毛都不剩。
    他們一家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怎麽小弟腦子不比他們好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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