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她委屈地哭了起來。
    聲音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奶貓般，身體虛弱，聲音細小，離開了母貓便活不下去一樣。
    哭聲讓人揪心，葉南景心軟得一塌糊塗。
    “別怕，南景哥哥在這，我們這就把你帶回家，別怕。”
    葉南景聲音溫軟，輕聲安撫，司明芳迷糊又看了眼葉南景，見他真的沒事，一直強撐著的精神散去。
    再次昏睡過去。
    葉南景摸了下司明芳的頭，手上沾染的豬血不小心蹭到了她鬢間。
    他尷尬一笑，手中的動作沒停，想將豬血抹下。
    隻可惜，那豬血從原本黃豆大小，被他硬生生抹開了半張臉。
    看上去司明芳像是身受重傷，命不久矣一般。
    葉南景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人會相信嗎？
    司佐不在乎這些，隻要人沒事就行。
    野豬已經被年輕的村民抬下去山，葉南景招呼著人都往回走。
    像是跟人類開玩笑般，狼群適時叫喚起來。
    村民們再也不敢出聲，舉著火把，忙往下麵趕。
    與司佐並排走的葉南景饒是舉著火把，都有些看不清路。
    他險些罵街。
    這什麽破身體，竟然還有夜盲症！
    注意到葉南景磕絆，又是一個趔趄時，司佐蹲下身，側頭跟葉南景說。
    “上來，我背你。”
    葉南景嘴巴說著這怎麽好意思，身體卻很誠實得往他背上爬去。
    司佐單手托住他的屁股，在上麵捏了一下。
    他還能不知道他媳婦的脾氣嘛？
    看似那麽溫軟的人，一旦觸及原則問題，誰都不妥協。
    但好在，他聽勸，至今沒犯過錯誤。
    屁股被司佐不輕不重捏了一下，葉南景沒忍住紅了臉。
    “謝謝。”
    他在司佐耳邊小聲道謝，司佐心情好，嘴角噙住柔和笑意。
    “要謝謝我呢，你得來點實際的才行，光是嘴上道謝，誠意不夠呀。”
    葉南景張牙舞爪，在司佐的頸脖處輕輕咬了一下，沒舍得下重口。
    他叼著那小塊肉，磨著牙。
    “媳婦，輕一點。”
    這點疼痛對司佐來說不痛不癢，他左手抱著胸前的小女孩，右手兜著葉南景，神情輕鬆。
    等下來山後，葉南景示意司佐將他放下，他能自己走。
    司佐帶著個小孩已經夠累了，自己這身體還這麽不爭氣，還拖累他了。
    知道葉南景心疼自己，司佐又重複問了好幾遍，在葉南景的堅持下，司佐終究還是將人放下。
    葉南景默默拉上司佐的衣角，指揮著司佐，讓他將司明芳先帶到自己家裏去。
    讓司佐出麵，去安排好關於野豬的事，自己則是在家忙著熬粥。
    小姑娘已經有段時間沒吃過東西了，得趕緊喂她吃點。
    葉南景抓了兩把粳米，摻著精米，洗米下鍋，他控製著水量，確保煮出來的飯又軟又爛。
    蒸米飯的時間，他又在打了個司佐不知何時弄來的雞蛋，做個蛋羹，放在鍋裏，一起蒸。
    他動作嫻熟迅速。
    一頓飯很快做好，他稱好飯，特意用家中最大的碗，盛了半碗飯，蒸好的蛋羹他就遞了兩滴香油，一點也沒吝嗇，全蓋到了米飯上。
    一切就緒後，葉南景將在床上的小姑娘喊醒，她轉醒後，喂了點水給她喝。
    一杯水下肚，司明芳意識清醒了些，但還是很虛弱。
    “明芳，快起來把飯吃了，吃完再睡。”
    葉南景聲音很輕，司明芳卻感覺在做夢。
    “哥哥，我們這是在哪？我是餓死了嗎？”
    葉南景笑著搖頭，起身將米飯端來，用瓷勺，挖取一大口混著雞蛋的米飯，喂給司明芳。
    “來，張嘴。”
    司明芳鼻尖纏繞著雞蛋的香甜味道，混著米飯，讓她本就饑餓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但她性格很好，分明是餓死，但還是不敢吃下，喂到嘴邊的飯。
    葉南景知道她是沒安全感，平時都是用勞動力來換取食物。
    他故意板著臉。
    “這也不是白讓你吃的，你身體好了以後，再幫我幹活。”
    司明芳的眼睛都亮了，她一口咬住瓷勺，奪過飯碗後，開始狼吞虎咽。
    自從奶奶死了以後，她好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了。
    每天吃不飽，穿不暖，在家是幹不完的活。
    真的……
    好想奶奶呀。
    她吃到一半，動作開始緩緩變慢，她蓄滿眼淚的大眼睛抬頭望向葉南景。
    “南景哥哥，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小叔，我想跟你們一起生活。”
    “我很能幹的，而且，我還很小，吃不了多少東西。”
    “求求你——”
    豆大的眼淚，司明芳是說落下就落下，沒有半點含糊。
    小孩無聲哀求，右手捏緊了勺子，守著眼淚是撲簌撲簌的落。
    生怕葉南景不答應，她已經沒有家了。
    “嗯，我知道了。”
    “那你留在這裏，我說什麽你都得聽話，不然就不能留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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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司明芳答應得幹脆，葉南景揉了揉她的頭，讓她趕緊吃，吃完再去睡一覺，他就在旁邊，有事情喊他就行。
    葉南景嘴巴答應得幹脆，這會心裏斟酌著，一會該怎麽跟司佐開口。
    往後他們要有閨女這件事。
    他沒糾結多久，司佐扛著一整隻豬腳回來了。
    他進來先將豬腳放到廚房，轉而在門口將坐在床邊望著司明芳發呆的葉南景喊出來。
    天氣悶熱，他幹脆脫了衣服，在天井邊舀上一勺涼水從頭淋下，驅趕燥熱。
    葉南景羨慕他的體格子，心底暗暗捶地。
    司佐淋完水後，又將豬腳扛出來，就著天井取水方便，當場開始收拾。
    “那個，小佐啊——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領導請講。”
    “就是，你看，明芳這麽小，她媽又不幹事，她爸又是個混的，她在這種家庭裏很難長大。”
    “我是想說，養她我們兩個人一起是沒有一點壓力，我們不如將她收養過來，你覺得怎麽樣？”
    司佐磨刀的動作頓住，他從山上下來後，心裏便一直在想這事。
    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媳婦開口。
    這下好了。
    他倆不愧的父父，同樣的心有靈犀。
    司佐狠狠的點了一下頭，丟下菜刀，將葉南景緊緊摟住，在他唇上輕啄幾下，葉南景摟住司佐。
    倆人間氣氛曖昧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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