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芳像是回想著什麽可怕的事，渾身顫抖，眼淚撲簌撲簌的落。
    “當時爸爸一天沒回家，我放學回家收拾好，一直沒等到爸爸回來。”
    “朱壯說他早上有看到爸爸出現在村尾，我就去那邊找他。”
    “可是爸爸當時跟張嬸嬸待在一起，他倆光腚在打架。”
    “張嬸嬸說肚子裏有小弟弟，問爸爸要怎麽辦，還說不想在家見到我。”
    “爸爸就，就……”
    說到這裏，她嗓子哽咽，眼淚鼻涕一起流出，葉南景拿起邊上幹淨的布，給小孩擦拭。
    “別急，慢慢說。”
    司明芳擤完鼻涕，梗著脖子。
    “爸爸說要把我賣給隔壁村的傻子做童養媳，拿這個錢要養張嬸嬸肚子裏的寶寶。”
    “葉哥哥，童養媳是什麽，就是以後都見不到你們了嗎？”
    司明芳哭完的眼睛腫起，看著又可憐，又好笑，就這樣望著葉南景，把他看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葉南景把她的淚痕擦幹，將她抱起，帶到外麵去。
    邊走，邊告訴司明芳。
    有他和小叔在，不會讓她爸爸得逞，現在呢，先把我們的小髒貓洗洗。
    葉南景將人放在旁邊，新辟出的洗澡間，裏麵的設備都是被司佐特意換來。
    把水倒進去鍋裏，沒錯，就是鍋，一大口可以容納一整個男人的鍋，也是司佐特意去打的，方便燒水洗澡。
    結合了現代與年代的矛盾感，也算是新一代浴缸了。
    葉南景趁著起火的功夫，去將李嬸叫過來，拜托她幫忙給司明芳洗一下澡，他是男人，不方便。
    李嬸滿口答應，還從自己家中，將自己女兒小時候的衣服帶了一套來。
    她到時，葉南景剛把已經燒好的水倒進鍋裏，自覺退出。
    他將司明芳這幾天的遭遇大概跟李嬸說了一下。
    “……李嬸兒，小孩就麻煩你幫忙洗幹淨些，再教她要怎麽洗才能幹淨些。”
    “哎，你放心，李嬸我是什麽人，還能不相信我嗎？”
    李嬸故作嗔怪的看了葉南景，後者抬手擦了擦剛被濺到臉的水珠。
    “哪能呀，關鍵時刻還是得看我李嬸兒出馬，對吧。”
    葉南景又給她戴了好幾頂高帽。
    這才退出去，將房間收拾好，司明芳也洗好澡出來，換上李嬸帶來的一身鵝黃色裙子，雖然不新，可勝在簡潔。
    司明芳局促的捏著裙邊，眼含自卑的看著葉南景。
    葉南景適時誇了幾句司明芳，看著她的臉色從一開始的不好意思，到現在的滿懷信心。
    “明芳是最好看的女孩子，但你答應哥哥，不能讓人掀你的裙擺，還有脫你衣服，知道嗎？”
    “哥哥和小叔，還有爸爸也不行嗎？”
    “不可以。”
    小明芳雖然不明白，但很聽話，乖巧的點了下頭。
    李嬸在旁聽完全部，欣慰的點點頭，她沒有說話，默默離開，留下葉南景和小明芳獨處。
    她吃了好大的一個瓜，再結合先前司發被人抓奸在床的事，大致能猜出全部事情。
    她現在急需要跟村裏的情報處匯報八卦。
    當然將有些事特意隱去。
    至此，司發的名聲在整個村裏都被傳臭了。
    不僅跟村尾的張寡婦不清不楚，那張寡婦還不知道懷了誰的孩子，就想將司明芳賣了換錢來養那野種。
    真的是不要臉！
    這下好了，司發也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話，居然能被傳的那麽厲害。
    榮輝也在這個時候在村裏開會，原來是在城裏拿到了當初杜娥（司二嬸）侵害民眾利益的一事。
    有了結果，上麵的領導說了，這事太過惡劣，杜娥要將被她私自挪用的工分，換成錢，來還給受害人，
    其中賠償司佐的三十二塊四毛，李嬸一家的十八塊，其他三家的二十塊、九塊、和六塊九。
    一共是八十六塊三毛。
    因情節實在惡劣，死罪能逃，活罪難免，還要被罰進牢裏蹲一年，以儆效尤。
    得知這事的司發簡直是氣瘋了，他不顧自己一直被指指點點，大罵祠堂。
    “我沒錢，這錢我不掏，是杜娥拿你們的工分，我可是一分錢也沒拿，讓她來還你們錢。”
    “老子跟那臭婆娘離婚，和我一起那麽久，沒給我生兒子就算了，竟然還讓我丟這麽大的臉。”
    “大隊長，這事你可得見證啊，這事受益的都是杜娥的娘家人，這八十六塊三毛可是一分錢也沒花到我身上！”
    榮輝板著的臉一開始隻是嚴肅，越聽他的話，越到後麵就覺得離譜。
    他嘲諷了一句。
    “誰不知道杜娥她娘家窮得叮當響，她家要真有錢，那夥食早就變了，杜娥那五十歲老母，前段時間還會被餓死嗎？”
    “誰不知道你家換了新的衣櫃，還有杜娥給你扯布新做了兩套冬衣。
    這就是你說的，沒花在你身上？？”
    司發支支吾吾，說不上來話，但還是堅持要跟杜娥離婚，債務不承擔。
    大隊長矢口拒絕，氣得肝疼。
    司佐這時從榮輝身旁走出，正視對麵的司發。
    “我可以不要那三十二塊六毛，我還能給你湊個十七塊四毛，我有個條件。”
    “既然你要把明芳賣給臨村做童養媳，不如就賣給我，我養他。”
    這種事情就得是人多的時候說，私下找司發說的話，容易被他吞了錢，反咬一口。
    司發火氣稍稍收了一點，他抬起頭，有些不屑。
    他跟司佐的爸相差十六歲，他可以說是被司佐爸養大的，所以跟司佐的年齡很相近。
    從小倆人就是被對比著長大，司佐是正麵人物，他是反麵教材，他從小便活在司佐的陰影下。
    直到司佐爸和司佐媽去後山碰碰運氣挖藥材，被狼吃了以後，這種聲音才徹底沒有，那年司佐十四歲。
    半大的孩子，為了養活自己，投身去了軍隊，直到前不久才重新回到村。
    他憑什麽要他的閨女。
    就算是他不要的，那也不行。
    “別說這麽好聽，我告訴告訴你，那三十二塊四，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我是不會認的。”
    “至於明芳，不可能給你，你等著養大後，賣個好價錢，帶著我 這個爹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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