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比我大不了兩三歲，正是年輕有勁頭的時候，而且他從小長在白洋澱邊，水性肯定非常好。
    又敢一個猛子紮下去，幫我撈手機，肯定心裏是有底的。
    他舉著手機遞給我，然後整個人就那樣直直地被拉下去的。
    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剛才遊艇晃成那樣了，顧以琛剛才隻是關切地看了一眼，但臂彎裏卻摟著景小玲。
    這個渣男！
    他目光看向我。
    我有些不自然地揪了下衣角，看向旁邊的水麵。
    “別看了，不安全，往中間挪一下。”他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
    我平靜地掃過他摟著景小玲的胳膊，想著終究是怕我這個人間通行證死掉了吧？
    “有什麽想說的嗎？”
    他抿了抿唇，聲音有些啞。
    “我不知道他會跳下去，幫你撈手機，但是那麽多人下水去救他，應該會沒事的，你……”
    他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我。
    “你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我無視他的眼神。
    “他撈上來之後，肯定得審問一下把他拽下去的那個東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顧以琛聽到我這話，身形一僵，呆愣片刻後，才慢慢轉過身去，摟著景小玲的手臂緊了緊。
    我看見他的眼裏閃爍著光，但我分不清那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感。
    “顧以琛。”我戾聲道。
    “如果你真的著急跟景小玲在一起，那就快點兒找到線索，找到我外婆的魂魄。你這樣一邊吊著我，一邊又跟她好，更讓我覺得惡心。”
    他身形不穩，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我，眼眶通紅。
    “你就這麽厭惡我嗎？”
    我點了點頭，決絕道。
    “是，你自己想想你腳踏兩隻船的事兒，你不應該對我感到愧疚嗎？”
    沉默半響，他抬頭憤怒地看向我。
    “楊沫沫，難道你沒有錯嗎？你不應該對我感到愧疚嗎？”
    又來這套。
    “我說以琛哥，咱們這是在船上，咱幹點正經事，可以不？”我平靜地看向他，“咱倆在這吵來吵去，別管到底是誰對說錯的，你就不看看，你自己懷裏摟的是誰？”
    “你就算想跟我吵架，你考慮一下小玲姐的感受，等回去，私下裏跟我吵，行不行？”
    “先幹正經事，ok？”
    我真是快受不了他了，真不知道這大哥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之前可是個理性的高冷男鬼差啊，現在怎麽磨磨唧唧斤斤計較地跟我吵來吵去，像個得不到糖卻非得要到手的孩子？
    景小玲一聽這話，明顯愣了一下，更往顧以琛懷裏鑽了。
    那怕失去的表情，我看的一清二楚。
    我心說，大姐，你老黃瓜刷綠漆，追回顧以琛，是拿他當財閥，當搖錢樹了吧？
    很可惜，你不知道，自從他死後，連他的母親大人都在利用他呢。
    我真希望，看到她算盤珠子落空，人傻眼的那一天。
    “哦，咳咳咳咳……”
    船尾，老劉已經被小馬哥施法打撈上了船。
    其他下船的水手們，也都紛紛爬上了自己的摩托艇。
    “有什麽發現嗎？”我連忙問小馬哥。
    小馬哥先指了指箱子，“剛抓的那個，我已經放進箱子裏了，等回去關起來，再審問。現在，先問問你同學咋回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老劉。
    老劉還在卡卡卡地往外咳水，“咳咳咳……”
    我連忙收了粒子束保護盾，跑過去幫他拍背，讓他快點把水吐幹淨。
    明明剛才還生龍活虎的老劉，沒想到突然就差點被淹死。
    我趕緊拿出紙巾，幫他擦了擦臉和嘴角吐出的東西，“老劉呀，你可別死呀，你要是死了，我可說不清了。”
    頭頂傳來顧以琛不耐煩的聲音：
    “楊沫沫，你是找不到理由跟我分手了嗎？你這麽惡毒，詛咒自己的同學死？”
    被自己愛的男人這樣惡意揣測，簡直比針紮在身上還痛苦。
    顧以琛怎麽變成了這樣？
    我忍住心中密密麻麻的刺痛低聲解釋道：“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心裏話，怎麽就惡毒了？”
    “你沒看老劉差點被淹死嗎？”
    “行了，你不用再狡辯了，他死不了，讓他緩緩，自己說。”
    老劉又卡卡卡地咳了一陣水，“咳咳咳，我……我這幾天其實都覺得不對勁，所以我才在同學群裏打聽這附近有沒有靠譜的香門。”
    “我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就是那些厲鬼什麽的，應該是的，那些東西的模樣可嚇人了，咳咳咳……完全比不上神仙……鬼差大人好看。”
    “要是說第一次遇到奇怪的事，那就得說是剛放假那幾天。”
    “隔壁村我表弟，也是跟我們家關係很好的一個表弟，我大舅的兒子，他考上了滄州師範，每年暑假的時候，都會在白洋澱裏做導遊掙錢。”
    “因為大舅去世，家裏的一切都被我表弟扛起來，家裏還有我大舅治病留下的外債，反正家裏條件不怎麽好。”
    “我舅媽也常年生病，總得喝中藥，根本沒辦法掙錢供我表弟上學，我表弟就自己打工做兼職掙學費和生活費，還得養著他體弱多病的媽媽。”
    “所以表弟每年都回來在澱裏做導遊，給我們的姨夫做做直播攬攬客，有時候也開摩托艇帶遊客。”
    “姨夫給表弟安排的這個活真的是比較輕鬆又掙錢的活了，”
    “出事的頭一天晚上，表弟在姨夫的農家院裏幫著收拾完，又跟大家夥一塊吃工作餐，喝了兩杯紮啤，回去的路上已經很黑了，”
    “然後他看到了大舅，大舅沒說話，就這樣跟著他，看著我表弟到家，表弟也沒有害怕，到家洗澡睡覺，做夢，又夢到我大舅，”
    “我大舅讓他第二天不要去上班了，表弟也沒聽，”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去上班，準備東西的時候，讓我舅媽把新農合那個醫保卡找出來，說要用！”
    “就這樣跟我舅媽說了一聲，就去上班了，”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我姨夫就給我舅媽打去了電話，說我表弟掉到澱裏，被水淹著了，還打了120急救車。”
    “120趕到的時候，人還沒找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