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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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冥遇穿著合體的手工西服,昏暗燈光下,挺拔俊美,吸完了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放進門口垃圾桶上的煙蒂回收器,一轉過身,就看到了車子後麵既害怕膽怯,又表情不忿的蘭姨。
對上男人淡漠疏離的眼神,蘭姨心裏多少有些發悚。
可一想到自家小閨女今晚隻吃了半碗飯就放了筷子,蘭姨深呼吸幾下,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刑先生,這麽晚您不回家,來我們這兒幹什麽?”
等蘭姨說完,才想起這男人還有三個箱子在家裏,她穩了穩心神,又補充了句。
“我明白了,您應該是來拿那三個行李箱的吧,您稍等,我馬上幫您提下來。”
說完,蘭姨按開大門的密碼鎖,拉開“咯咯”作響的鐵大門,心裏冷哼。
她們薑家這種小門小戶,可供不起刑家來的矜貴大佛。
“我就住這兒。”刑冥遇氣質淡漠,渾身上下氣壓也低,等大門打開,油門一踩,將車子開了進去。
蘭姨憋屈地將大門重新鎖上。
按理說,這兒是自己雇主的家,雇主被惹惱了,她有權讓他離開。偏偏這男人氣場太大,他說不必,蘭姨就沒膽反駁,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男人下了車,邁著大長腿進了屋子。
蘭姨跟了進去,將鑰匙放在門口的櫃子上,發現男人也沒去吃飯,直接上了二樓。
樓上。
刑冥遇動作很輕,推開畫室的門,按開燈,剛將黑色西裝外套脫下來,對麵房間的門就打開了。
他轉頭,看到小女人就站在門口處,手上拿著他送她的小豬佩奇杯子,對上他的視線,她杏眼愣了愣,隨後懶洋洋看著他。
“回來了。”
他將西裝外套掛上門口的木質衣架,低沉嗯了聲。
薑千尋眼眸勾起一絲難得的淡淡笑意,將視線移開,轉身下了樓。
刑冥遇將領帶抽出來,薄唇抿得有點緊。
她跟他打招呼,還會笑。偏偏這種笑容讓他想起她初次來麵試時,她的表情,客氣卻疏遠。
他將領帶扔到桌麵上,舉步走了出去,拿起她沒來得及披的一件外套,跟上她的腳步。
身上被多披了一件衣服,下樓的薑千尋停下腳步,說了聲謝謝,頭也不抬,繼續往前走。
突然,她手腕被一隻大手扣住,男人走到她麵前,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我......”
“你不用解釋。”
薑千尋抬頭看他:“我們並不是需要交代這種事的關係,隻要你我做好約定的事就行。細節不重要。”
說完,她抽回自己的手。
掙脫不開,她就用手推。
但男人就是不放手。
她有些不悅,準備抬頭再明確一下兩人的約定,視線不經意間掃過他胳膊彎。
上麵有一根黑色的長直發掛在上麵。
他今天穿的是黑襯衫,看起來不是很明顯,要不是她靠得近,壓根不會發現。
可他外麵穿的是西裝外套,裏麵襯衫,怎麽會黏上一根頭發……
薑千尋的表情愣了愣,大概跟所有發現自己床上男人身上有其他女人發絲一樣……隻得深吸一口氣,更用力地推開他結實的胳膊。
可他力道太大,她的掙紮無異於以卵擊石,
心底的不悅徹底變成怒火,她冷了臉,抬頭看他:“刑冥遇,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還想幹嘛?放開我!放手!”
怕蘭姨看到擔心,她聲音壓得有點低。
刑冥遇低頭看她,淡聲道:“我不是有意不回來,你和孩子在這兒,沒有哪個男人比我更想按時下班回家。”
掙脫不開,薑千尋幹脆放棄,隻是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刑先生說笑了,你隻是暫時和我同居,等孩子生下來,你我就是陌生人,這兒怎麽會是你的家,你也太高抬我們小門小戶的人家了。”
刑冥遇握住手中的纖細不放,棱角分明的臉看著麵前皮笑肉不笑的小女人,心髒處像被人狠狠攥住,他眉眼蹙起,手上的力道不由得鬆了些。
薑千尋趁機將手抽出來,拿著水杯下了樓。
裝水的時候,發現水杯也是他送的,她頓了頓,將水杯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拿過櫃子裏自己用慣了的保溫杯。
回去的時候,發現刑冥遇已不在走廊上,畫室的門卻大開著。
她抿了抿唇,隻當沒看見裏麵工作的男人,進自己房間,關上門。
畫室裏頭。
刑冥遇繼續處理手頭上的郵件,打字的速度卻漸漸慢了下來,等他耐著性子將季度工作安排完畢,已是一個小時後。
桌麵上,他私人手機電量提示100%,但他沒有拿開的意思,抽出一根煙,就去了陽台。
“啪啪啪!”
一根煙還沒抽完,突然,一隻彩色的鸚鵡從陽台前飛過,一個急轉彎,停在他曲起的右腿膝蓋上。和黑色西褲形成鮮明對比。
“......”
刑冥遇和它對視兩眼,唇間的白色煙霧,徐徐朝它吹了過去。
“鐵頭。”
蘭姨帶他熟悉房間時,特地介紹過這隻鸚鵡。
“刑先生,這是大小姐高價買回來的鸚鵡,可聰明了,學說話特別快,但有一個特點,嘴碎。”
“您以後看到它不小心飛進了房間,記得將它放出去外頭,免得被它學了什麽不該聽的話到處亂喊。”
鐵頭伸出翅膀擋住他吹過來的煙,張著嘴巴大叫:“壞東西!壞東西!”
刑冥遇又吸了一口,大手伸過去,點了下它腦袋。
“說點別的聽聽?”
鐵頭眨巴眨巴眼睛,張著尖尖的嘴巴:“千尋!千尋!”
刑冥遇眉頭一挑,指節分明的食指伸過去。
鐵頭張開嘴,咬了咬他手指,小腿一蹬,坐了上去。
他眉眼鬆了些,想收起大長腿進屋。
“撲哧”一聲,一陣溫熱滴在他西裝褲上。
西裝革履的男人一愣,看到西裝褲上那一點白,俊臉瞬間黑了,大手一把抓住鐵頭的腳。
.......
第二天一早,薑千尋是被鐵頭吵醒的。
“對不起!對不起!”
她昨晚連刷了五集宮鬥劇都沒有睡意,因為工作不忙,她半夜精神得很,又發信息給了人事科,多請半天的假,她本來打算睡到天亮的。
誰知道她忽略了鐵頭這個變數。
這家夥聰明歸聰明,學什麽都快,就是嘴太碎,她還沒睡夠,它就從隔壁房間飛過來吵她。
“鐵頭!你去別的地方玩!我還想睡。”薑千尋煩躁揉了揉長發,坐起來瞪著站在陽台外盯著她的彩色鸚鵡。
“對不起!對不起!”鐵頭沒理它,繼續梗著脖子叫。
“......”
懶覺睡不成,薑千尋沒心情聽一隻鳥兒說了什麽,她煩躁爬起身,想下樓找東西犒勞下肚子裏兩個寶貝,走到門口突然停住。
不知道那男人走了沒?
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一收,她拿出手機,撥通蘭姨視頻。
一樓小餐廳。
蘭姨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一邊看著電子鍋爐上蒸小籠包的時間,一邊用餘光看著男人,希望他吃完趕緊走,免得影響她家小閨女的食欲。
可惜這男人好像故意要跟她作對一樣,一塊和牛牛排,從七點吃到八點,才動了一半,牛排上看不見的細菌都吃得比他快。
其實蘭姨不傻,這男人不就是想拖延時間,想等她家小閨女下樓說話。
可她家小閨女見識過薑文淵和秦川的渣,想和好,難啊。
她搖搖頭,歎了口氣,拿過隔熱手套,準備揭開蒸鍋,將蒸好的小籠包拿出來放涼些,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正是自家小閨女發來的微信,蘭姨扔了隔熱手套,按開。
【蘭姨,刑先生去公司了嗎?宋叔電話打到我手機上了,說他不接電話。】
蘭姨悄悄回頭看了眼按著手機的男人,如實回複。
【還沒呢,估計是今天的牛排我煎得太硬?刑先生吃得有些慢。】
明知道自家小閨女在打聽男人的行蹤,怕自己擔心才找的借口,蘭姨沒揭穿。
【哦。那我回給宋叔,你也不用等我了,我還想再睡會兒,你去廣場排練舞蹈去吧。】
【是。大小姐。】
大小姐的房間能看到大門,這男人幾時走,大小姐看得見,蘭姨從善如流收起手機,將小小籠包擺在碟子上,看到男人還坐著發呆,她怕大小姐肚子餓,最終還是沒忍住,不惜違背大小姐的命令,裝了四隻遞過去。
“刑先生,我看您吃得慢,是不是我煎的牛排不合胃口?您要不要試試小籠包?我們小門小戶的,太高檔的西餐做不好,親民的包點味道還算湊合。”
放好小籠包,蘭姨也不呆著,換了衣服舞鞋,拿著扇子匆忙就出去了。
蘭姨和舞友自創的舞蹈被社區工作人員看上了,過幾天要參加社會的文藝表演,排練時間不多了,廣場上沒有換衣間,必須穿著排練服裝去。
結果等蘭姨走到山腳拐彎處,突然就聽到前麵有隆隆的機械聲。
她定晴一看,才發現原本好好的路,突然被路政擺了施工隔離標識,幾個工人在挖開的下水道旁邊抽汙水,旁邊兩台抽汙水機隆隆作響,道路全部被封閉了,旁邊立了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前方施工,行人車輛請繞道。
蘭姨:“......”
她在薑家老宅住了幾十年,該怎麽繞道她很清楚。
可那條路要多繞二十分鍾的路程,她的舞友們等不及了。
尤其領舞人的表妹,自打知道蘭姨隻是個保姆,又無兒無女,就仗著自己家有錢,一向看蘭姨不順眼,這次要是遲到了,對方還不知道會怎麽罵呢。
果然,人怕什麽就來什麽,才想到領舞人的表妹,蘭姨的微信群就響起了信息。
群裏瘋狂@蘭姨的人,正是領舞人的表妹,除了催促蘭姨快點來以外,話裏話外都在諷刺她就是個下人,要是沒時間就別來耽誤大家時間。
繞路肯定是來不及了,蘭姨咬咬牙,提著裙擺過去問離她最近的施工人員。
“這位大哥,我有急事,能不能讓我過去?”
“啊?”那戴黃色工帽的大哥應了聲,手伸到耳朵上,示意她大聲點。
蘭姨又重複了幾次!
“這位大哥!我有急事!能不能讓我過去!”
然而抽汙水機的聲音太大了,對方聽不清,又顧著接電話,壓根沒空理她。
蘭姨急得不行,這時,背後突然傳來兩聲汽車喇叭聲。
回頭一看,正是昨晚停在薑家門口的加長林肯,慢悠悠地停在她身側。
車窗放下,駕駛座上端坐的男人轉過頭來,俊美五官被車窗外的晨光渡上一層光。
“上車。”
蘭姨很糾結。
自家小閨女昨晚被這男人傷了心,她本不應該理他,可排練在即,她不想拖大家的進度,她更不想給人留下個不守時的壞印象。
“蘭姨,這兒不能停車,快上車。”男人沉聲提醒,語言卻沒有一絲不耐煩。
蘭姨沒法,咬了咬牙,還是拉開了車門。
加長林肯內。
氣氛安靜得能聽得見男人大手撫過方向盤的聲音。
蘭姨還是很怕這個男人,上了車後,就坐在最邊邊位置,也不敢抬頭看人,隻好往外麵看。
車子正在掉頭,突然,蘭姨看到了剛剛她問話的工人從抽汙水機處走過來,拿開了繞路的牌子。
“等等,刑先生,快放我下來,好像路障拿開了,我可以自己走過去。”
前麵,刑冥遇將方向盤打正,踩了下油門,順便從車裏拿了一包消毒濕紙巾往後遞。
“你看錯了,工人隻是把路障往前挪,下水道清理可不止隻清一處。你先擦擦鞋子吧。”
車子開得太快,蘭姨看不清後麵的情景,無法辨別真假,再聽到他提到鞋子,蘭姨低頭一看,絨麵舞鞋還真濕了塊淤泥。
舞鞋是領舞一起買的,不好清洗,蘭姨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去。
“謝.....謝謝刑先生了。”
沒想到他連這個都注意到了,真貼心。
感歎之餘,蘭姨又覺得有些尷尬。
從昨晚到剛剛小餐廳,她對這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人家呢,不僅屈尊願意載她這個小小保姆一程,還這麽貼心。
蘭姨有點不自在,將沾上黑泥的紙巾放進垃圾盒子,這時,刑冥遇的手機也響了,來電顯示是老爺子。
他也不避諱,接了起來。
“刑、冥、遇!我昨晚讓你送筱筱回黃家,你把人送到哪兒去了?!”
老爺子的怒吼聲在車內響起,連蘭姨都被嚇了一跳。
刑冥遇大手搭在方向盤上,轉了個彎,英朗麵容沒什麽變化:“我回公司加班,人讓淩越送的,您問他吧。”
“你!你想氣死我啊,筱筱為我受了傷,昨晚你連個眼神都不給人家,人也扔給別人,你,咳咳咳.......”
“老爺子!”老張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
刑冥遇又轉了個彎,將車子駛入主幹道:“張叔,給老爺子喂兩顆救心丸,我還在開車,先掛了。”
掛完電話,刑冥遇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蘭姨。
“蘭姨,您是去前麵的廣場嗎?”
蘭姨才發現車子快到地方了,她點了點頭:“是。謝謝刑先生。”
“不用客氣。”
話音剛落,前麵剛好綠燈,車子加速往前一百來米,穩穩停在廣場的臨時停車位。
蘭姨見車子到了,趕緊提著東西準備開門,這時,車門被打開了。
“小心。”
蘭姨沒想到這男人會親自替自己開門,她愣住,這時,廣場那邊,十幾個舞伴發現了她,有人在衝她招手。
“謝謝刑先生!”
舞伴們在等她,刑家老爺子也氣倒了,蘭姨不敢耽誤時間,將滿腹的話吞了回去,提著水走了過去。
等加長林肯揚長而去,蘭姨無視舞伴們的羨慕和巴結,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心裏生出一個念頭。
刑先生這悶聲的性子,昨晚的事兒,會不會真是誤會委屈了他......
前方。
加長林肯車內。
將蘭姨送到目的地,刑冥遇才打電話給宋叔,全程隻有兩個字:“好了。”
加長林肯後麵始終跟著的那台黑色路虎攬勝上,宋叔掛斷電話,又重新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喂!老林,行了,路障可以拿開了,辛苦了啊!”
電話那頭,戴黃色工帽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
“就擋了五分鍾路,我手下的員工每人就多了兩萬塊進賬,相當於給他們一家老小發了年終獎,以後有這種好事兒還叫我啊!違規違法的事兒咱不幹,攔一個婦人幾分鍾路還是沒問題的。”
“......”宋叔嫉妒的抽了抽嘴角,直接掛斷鄰居的電話,一踩油門,跟上前麵的加長林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