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高位的人，說話一般都點到為止。
    刑老爺子這話，表麵是在說胸針，實則就差當麵質疑刑冥遇和薑千尋的不正當關係了。
    刑冥遇又怎麽會聽不出來。
    他更知道，爺爺仍舊是固執地要促成他和這位姓黃的女孩的好事。
    但他對這位姓黃的女孩實在沒幾分印象，哪怕似乎在各種飯局宴會上見過多次，也如過眼雲煙般，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尤其他的小女人自小受盡欺負，感情上也受過秦川的傷害，她太敏感，容易沒有安全感。
    他絕對不會給爺爺一絲機會，讓他和這個姓黃的女孩扯到一起。
    刑冥遇終於抬起頭，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隻看向爺爺，直截了當地說道。
    “爺爺，對你而言，那是破胸針，對千尋而言，那是紀念母親的寶物，而對我而言，它就如稀世珍寶一般，我也認為它值這個價，也值得我這麽做，我就拍了。”
    黃筱筱聽到這話，攙扶的刑老爺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力道之大，連刑老爺子都感覺到了。
    刑老爺子見狀，一張威嚴的臉更沉，也不藏著掖著。
    “你不如直接說，薑千尋值得你這麽做！ 我看你是瘋了，你忘了自己和筱筱有婚約在身？你這麽大張旗鼓為了薑千尋，就不怕將她置於風口浪尖？被人指著脊梁骨罵？”
    刑老爺子直接捏著孫子的致命弱點開刀。
    此話一出，連後麵的刑老太太都有些心驚和擔心。
    老頭子太固執了，也太舍得下狠手了，她真擔心孫子不是爺爺的對手。
    不行，她得幫著點孫子。
    老太太拄著拐杖，緩緩向前“老頭子”
    “你別說話。你現在說的話，我也不會聽，你對薑千尋什麽態度，為她做過什麽，今晚我全都知道了，你爭取你的，我做我的，公平一些。”刑老爺子直接打斷老伴的話。
    老太太心中一驚，他都知道了？
    不過看到老伴雖然知道了真相，但人還沒被氣倒，挺扛氣的，老太太頓時放了心。
    而老頭子說的你爭取你的，我做我的，公平競爭，靠本事和事實說話，的確是他們倆除感情外的處事方式……這下，老太太就沒聲了，隻得轉頭擔憂地看著孫子。
    見爺爺拿薑千尋說事，刑冥遇的臉色如寒潭般冰冷，他毫不畏懼，還低頭，用骨節分明的大手整理著襯衫袖口。
    草坪上放著的巨大燈光，宛如一輪明月，剛好照在他垂下的俊臉上，使得那張臉更加立體，也更加冷峻，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
    “爺爺，關於婚約這事，上次黃家二小姐燙傷腳時，我已經當著你們的麵，表達得清清楚楚，我不想跟您重複無用的話！既然婚約不算數，就沒有什麽風口浪尖。假如真有，我也會替千尋擋著。”
    說到最後那句話時，整理好好袖口的刑冥遇也剛好抬頭，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沉與堅定。
    刑冥遇“另外，爺爺您也不必費盡心思，操心我和黃家二小姐的事兒，就算全天下沒有女人了，我也不會跟黃家二小姐產生男女之間的感情！我是什麽態度，今晚所有人有目共睹。”
    說到這兒，刑冥遇突然轉頭看向黃筱筱，但深眸裏隻有冷淡，疏遠，跟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沒什麽區別。
    “至於黃家二小姐，上次在醫院，黃小姐也清楚表達過，對我也沒有任何意思，相信黃小姐至今也是這個想法，因為我相信，言而無信之人，是不會得到爺爺的重視，對嗎？”
    麵對刑冥遇的追問，黃筱筱十指不斷收攏，但麵上依然保持微笑“是，我是這麽說過。”
    “那就好！”說完，刑冥遇也懶得看黃筱筱是什麽表情，轉頭鄭重地看著爺爺。
    “所以，爺爺，您不用白費心思，我和黃家二小姐，永遠不可能！”
    老太太聽完，和素荷對視一眼，就差給孫子鼓掌了！
    好樣的！
    不愧是她寶貝孫子！
    夠直接！
    唯獨聽出了孫子言外之音的老爺子徹底黑了臉。
    “你這話，就差直接警告筱筱……別對你動歪心思了吧？！還想警告我也別想插手你的事？！”
    刑冥遇語氣極淡“爺爺，這就是我的態度。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刑冥遇拿著手機，直接離開。
    眼見現場就剩下老伴和黃筱筱了，老太太也不想呆在這兒了，眼見孫子走得匆忙，怕未來孫媳婦兒有什麽事，也吩咐素荷。
    “走，我們也跟去看看。”
    眼見一個兩個都走了，刑老爺子氣得不輕，還想繼續上前叫住孫子。
    黃筱筱見狀，趕緊拉住刑老爺子的衣袖，很是懂事的，溫聲的勸著。
    “刑爺爺，您別為我操心了，冥遇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外頭冷，還是小心您的身體為上。”
    見黃筱筱在這個關節上，還隻顧著關心自己，刑老爺子更氣了！氣孫子被人迷惑了，不解風情！
    同時，對黃筱筱也越發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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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孫子一會兒就沒了影子，老爺子不得不停下腳步，看著黃筱筱“筱筱，傻孩子啊，爺爺是為你不平啊！”
    黃筱筱溫軟地笑著，一邊扶著刑老爺子往回走，一邊伸手給他一下一下地順著氣“不平？爺爺，您是說千尋和冥遇的事嗎？沒事啊，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敬重的上司，他們要是真在一起，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再者，冥遇再優秀，但他對我沒心思，我也對他沒有感覺，跟普通老板員工一樣，我哪來的委屈呀？爺爺一心想兌現刑家和黃家的諾言，筱筱明白，但將兩個沒有感情的人綁在一起，對他，對我，都不公平……爺爺，您就別操心了。養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說著，黃筱筱就扶著老爺子往側門走。
    然而刑老爺子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黃筱筱話裏隱藏的落寞。
    他滿眼心疼看著這個懂事的女孩！
    “這些安慰的話，你騙騙別人可以，可騙不了爺爺！你要是真開心，剛剛也不會傷心到將爺爺的手臂抓得這麽緊……”
    黃筱筱眉眼彎彎的“爺爺，您一定是感覺錯了，我隻是不想我們陷入尷尬的境地呀。”
    刑老爺子由著她扶自己進了側門，停在電梯麵前，繼續安慰她“不承認也沒關係，爺爺知道你的心思就成！”
    “你也不要因為自己說過不對冥遇動心的話就害怕，感情是會變的，以前歸以前，現在動心了，又不犯法。”
    “爺爺我真沒有！電梯到了，您小心腳下，”黃筱筱扶著老爺子進去，體貼提醒著他。
    刑老爺子更加滿意，等黃筱筱扶著他，進了二樓會客室重新落座後，他已經恢複平靜，接過黃筱筱遞過來的茶杯喝了水，銳利的濁眼盯著遠處的京市風景。
    “你膽子小，不敢爭取，爺爺替你爭取！”
    黃筱筱倒茶的動作一頓，但很快又委婉拒絕。“爺爺，真的不要了……”
    刑老爺子無視她的話，一老一少繼續喝茶。
    與此同時，莊園東邊的停車場附近。
    甩開熱衷於做媒的老爺子後，刑冥遇邁著大長腿，四處尋找秦川的身影，大手同時拿出手機，準備撥通薑千尋的電話。
    號碼還沒撥出去，刑冥遇突然就看到肖潤安從下麵往上走。
    刑冥遇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這兒隻有一條大道，他薄削的唇微動，剛想叫住這個男明星。
    不想肖潤安先看到了他。
    肖潤安微愣，三兩步走到他跟前問好“刑先生，您好！”
    “嗯。”刑冥遇嗯了聲，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有沒有看到秦川，肖潤安再次出口。
    “刑先生，您是……去找薑小姐的嗎？”
    今晚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位刑氏掌權人有多緊張薑千尋了，難得有機會見到刑冥遇本人，他又行色匆匆的，肖潤安自然知道該說什麽。
    刑冥遇褐眸一沉“你見過她？”
    “是啊。”肖潤安笑道“薑小姐剛還找我要簽名了，她現在人在停車場。”
    “找你要簽名？”
    看著麵前長相不錯的男明星，想象一下小女人像那些追星的女生一樣，眉眼彎彎的，眼裏全是明星，再主動上前找他要簽名的樣子，刑冥遇眸色越發沉冷。
    肖潤安就是演員，他不僅能看懂人的表情，還會模仿。
    刑先生雖然表麵看起來很平靜，但這個眼神，這越來越冷的氣場，這是生氣了？吃醋了？
    肖潤安心裏咯噔一跳，剛想跟刑冥遇打招呼握手，和交換名片的動作全部戛然而止，情不自禁將剛剛的事全說了出來。
    “是是啊，薑小姐是幫她朋友們要的。”
    刑冥遇捏著手機的力道鬆了些，眸色漸漸暖了起來，宛如春日的陽光，溫暖而柔和。
    但下一秒，肖潤安的話，卻如一盆刺骨的冰水，兜頭澆下，讓他渾身如墜冰窖，手機幾乎被他捏碎，仿佛那是他敵人的脖頸。
    “後來，秦少又過來找薑小姐了，他們倆現在應該還在停車場！刑先生，您請便，我先回宴會廳了。”
    看到他越說，刑先生身邊的氣場越冷，肖潤安怕了，說完就找了個借口，很識趣的離開了。
    四周空無一人，刑冥遇那張原本英俊的臉，終於如深潭一般黑了下來，他想象著一身西裝革履的秦川站在小女人麵前的模樣，刑冥遇第一次深刻理解了什麽叫嫉妒，那感覺就像一萬隻螞蟻在他的心上啃噬。
    他轉動沉穩的腳步，走向下坡方向的一個小莊園。
    說是小莊園，實際就是鵝卵石砌成的高牆，上麵爬滿藤蔓和薔薇花，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大冬天的，薔薇花已經沒了，但還有幾根耐寒的藤蔓還在隨著寒風搖曳著。
    刑冥遇踩著皮鞋到達牆邊，隻要拐過這道牆角，前麵就是停車場。
    但腳步還沒越過牆體，停車場那頭，就傳來秦川焦急又痛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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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不明白，我和刑冥遇比，到底差在哪裏？趙稀的事，我剛剛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除了趙稀，他有的，我也有，他能給你的，我也能，我們曾經還是戀人，你是愛過我的，我們有感情基礎，可是，你為什麽就是一口咬定，我們不合適，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
    牆的那頭，秦川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他緊繃著身體，胸口劇烈起伏著，發著抖，漂亮的黑眸已經腥紅，像要滴出血來一般，卻不肯移開薑千尋身上半分，眼底全是駭人的偏執和痛苦。
    他就這麽站在原地，等著麵前比他嬌小很多的獵人，給他審判，給他活路。
    麵對秦川接連的發問，薑千尋始終淡定。
    她站在原地，摸著肚子裏又開始胎動的孩子，淡淡道，“你沒發現嗎？你問我的問題，就足以證明，我們不合適。”
    “我不明白！”秦川不止是不明白，他已經不會思考了。
    他以為，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趙稀，所以，他跟她詳細說了自己和趙稀的點點滴滴，吻過趙稀幾次，什麽時候有的孩子，有孩子當晚，他是怎麽看的，怎麽想的。
    他也真心為自己曾經對她說過的混賬話道歉！
    他就差將心剖出來給她看了！
    可是換來的卻是她一句“了解了，但我並不想了解，最後說一次，我們不合適。”
    他們不合適……那刑冥遇就合適嗎？
    他承認，在不知道孩子生父之前，他曾經是在薑千尋和趙稀之間搖擺過。
    可是，他現在堅定了，他看清自己的心了，他愛的是她。她也表示過很多次，非自己不嫁，但現在，她卻突然不要他了，這讓他怎麽接受！
    薑千尋看著他“你自己也說，我現在是不肯再給你機會了，可你還是在逼我，想讓我接受你，但我不喜歡被強迫。”
    “你喜歡逼迫於我，而我反感，哪裏合適？這是一點。”
    “另一點，你對我也從來沒有過信任。遠的，趙稀不被你母親喜歡，你以為是我挑唆的，最近的，就在剛剛，肖潤安不過是在我掌心的石頭上簽名，你就不分青紅皂白衝過來。”
    “我隻是吃醋，我緊張你，喜歡你。”秦川打斷她。
    薑千尋笑了“但那又怎麽樣，你捫心自問一下，剛剛你看到我和肖潤安站在一起時，就沒有一刻懷疑過我和肖潤安在做什麽嗎？”
    想到他在宴會廳走廊往下看，遠遠看到他們倆在一起時的想法，秦川一時啞然。
    薑千尋繼續“我也曾經像這樣吃過一個人的醋，但我不是不問青紅皂白，立即作出判斷，我等了足足一晚，等他的解釋。”
    秦川很清楚，她說的那個人是誰，他握緊拳頭，眼裏都是慌亂“好。你認為我做得不夠好，下次我改，行嗎？”
    “這不是改不改的問題，是我們根本就不合適。”
    秦川聽不進去，他隻有一個念頭，她還是不要他！
    心髒處又傳來被針紮過的痛，一寸寸的透過五髒六腑，傳到十指，秦川握緊雙拳，幾乎咯咯作響，英俊的臉寫滿痛苦和無奈。
    腦海裏又響起黃筱筱那句話，他絕望閉上眼，最後又睜開。
    “說到底，因為趙稀的存在，你還在怨我？”
    秦川紅了眼，視線染上一層水霧，他一步步靠近麵前的女人“千尋，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之間，從頭到尾都沒有趙稀，你還會拋下我，接受刑冥遇嗎？”
    薑千尋沒想到秦川會這麽問，她一時沉默，隨後低頭，似在認真思考。
    圍牆拐角處，刑冥遇認真聽著，但看不見停車場的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剛想進去找人，但聽到這個問題，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站住了。
    一向穩定的心跳，這一刻也亂了些，所有的注意力，也前所未有的集中，聽著停車場的一切動靜。
    他也迫切地想知道那個小女人給出的答案。
    如果小女人說是，他想，他的世界完整了。有事業，有家庭，有愛人，有孩子。
    但如果不是
    他不知道自己具體會怎麽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若是那答案違背他的想法，他的內心肯定會如那波濤洶湧的醋海一般，掀起陣陣驚濤駭浪。
    停車場上。
    薑千尋低頭想了好一會兒，突然轉頭，認真看著紅著眼的男人。
    “秦川，如果沒有趙稀的話，其實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我們在一起的那兩年，經常是我懟你，你逗我，看似很像情侶，也很完美，但你始終不夠成熟，你也不了解我，甚至不想去了解我。對嗎？”
    秦川仔細想了想，當時他隻顧著想拿她當工具一樣，的確沒了解過她的過去。直到現在，他都不了解。
    蘭姨和孟自喜總說她為他付出過，但他不知道她為自己付出過什麽。
    薑千尋繼續“其次，你心誌不堅定，你是追過我，但你好像對我們的未來，從來沒有過規劃，就算有，也是停留在嘴上，你說你等我畢業就娶我，可是，你不記得我母親和外公的忌日。我對你的付出，你好像也看不到，我們表麵是情侶，但我好像被你排除在你的生命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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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這些，都是沒有趙稀參與的情況下你給我的感覺和表現。所以我的答案是，不會！”
    此話一出，圍牆外，刑冥遇緊繃的身體，就像一根被拉到極致的弓弦，在這一刻終於徹底放鬆下來，之前的醋意和憤怒也如潮水般瞬間煙消雲散。
    停車場內。
    薑千尋還在繼續“秦川，就算沒有趙稀，我想，我們最後也不會在一起，你給不了我安全感。”
    “但你知道的，這些你口中的’如果‘都不存在，現實就是現實。現實中，你的規劃都在趙稀那兒，或許你的表現會有趙稀摻和的原因，但已經不重要了。”
    “曾經的我們，一個不成熟，一個不知道什麽是愛情，以為有個掛名的男朋友，用心付出了，就是戀愛。但現實是，人心太過複雜，不是真心就能換來真心，一切都回不去了。”
    聽著心心念念的女人，每一句話都在否定他們之間的一切，在推開他，秦川心痛成一片。
    偏偏她說的全是事實。
    而且，他還敏感捕捉到她說的一句話。
    秦川“所以，你現在知道什麽是戀愛了？”
    薑千尋沒想到秦川會突然這麽問自己，她一時愣住。
    等反應過來自己說過什麽，她心跳加速了些，也不扭捏。
    “嗯，知道了。”
    秦川整個人僵硬住。
    她知道了戀愛的感覺，她正在和刑冥遇談戀愛！
    想到麵前的女人，也會像他以前對她那樣，牽著她的手，聽她叫刑冥遇的名字。
    不！不止這些！他還見過刑冥遇襯衫領口都亂了，帶著一身歡愛過後的氣息坐在他麵前
    隻要一想到那些能想象的和不能想象的畫麵，秦川就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攥得緊緊的，痛得渾身都緊繃！
    差點連她繼續往下說話的聲音都聽不清了。
    薑千尋“現在想起來，我們之間，其實沒有愛情，即使知道你追我隻是為了氣趙稀，我也不會因為失去你而難過。而是覺得，人心為什麽這樣複雜。就不能真心換真心嗎？”
    聽到薑千尋還在一字一句往外說一些紮心的話，秦川緊緊盯著她，開始搖頭，也在垂死掙紮。
    秦川“你怎麽確定你不喜歡我，不喜歡我，你怎麽會希望我能和你一起規劃未來，你怎麽會對我抱有期待？你怎麽就這麽確定，你喜歡的就是刑冥遇，不是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也許……”
    “沒有也許！”薑千尋打斷他“跟你相處時，我牽手都沒有心跳加速，但跟他有。”
    秦川眼眶發熱，攥著拳頭，聲音都是抖的。
    “我不信！”
    薑千尋沒錯過他眼裏的痛苦，但她不想給他任何希望，隻能繼續往下說。
    “你知道的，我們沒有經常擁抱，更不會親吻，因為我對你、你對我，都沒有生理上的喜歡……但對冥遇，我有，我可以接受他的近距離接觸，我完全不抗拒，我甚至是喜歡的。而別的男人對我那樣，我會覺得冒犯和尷尬。”
    “你和趙稀在一起，我不嫉妒，她懷了你的孩子，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幸福……但他西裝上無意間沾上一根別的女人的頭發，我會吃醋吃很久。在遇到他之前，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我以為，我這輩子可以不要男人，隻要事業和孩子，他的出現，確實打破了我的很多固有原則。”
    “別說了！”秦川聲音啞到快不成聲了，他紅了好久的眼，已經開始濕潤了。
    “千尋，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信。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你還要編這樣的謊言，一刀一刀的刺在我身上，你開心嗎？”
    秦川一邊說，一邊一步步靠近她“如果你覺得這樣很開心，能原諒我在趙稀那兒犯下的錯，那你就說，但是，你能不能在說完之後，別丟下我。”
    看到秦川眼裏越來越濃烈的偏執，薑千尋直接被鎮住了。
    這個男人，他瘋了！
    但他越瘋，她越要這樣做，她也知道這樣很傷害他自尊，但他們的確回不去了。與其拖著，不如快刀斬亂麻，
    她也喜歡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全是實話。你說今晚好好談談，我們也談過了，以後，最好我們再也不見，如果見麵，也希望你我保持合適的距離。”
    說完，薑千尋幹脆利落，轉身離開。
    即使身後傳來秦川叫她的聲音，以及保鏢過來阻止的聲音，她頭也不回，準備回去找刑老夫人。
    不想，她剛拐了個彎，準備拾階而上，卻撞入了一雙如深潭般深邃的眼眸。
    與此同時，自己那被寒風吹得發冷的小手，也被一隻溫暖的大掌緊緊包住，猶如嗬護著一件稀世珍寶。
    刑冥遇？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薑千尋驚訝地抬頭，看著麵前這個矜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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