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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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她從來不是一個聽話的乖小孩。

    明亮光線映襯白皙脖頸間大片大片的汗瑩瑩,汗濕了棉t胸口的位置。運動完的餘韻令她胸口激烈起伏,不自覺半張著口喘。息。

    朱唇皓齒間,薄薄霧氣嫋嫋婷婷,誘人憶起所有有關“美好”的遐想。

    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不遠處豪車後備箱後,對這幅與油畫《月夜少女》相媲美的風景線情難自禁的眯了眯眼。

    年輕的女孩,鮮活,明亮,又美麗。她站在昂貴的洋房前把日光躲避,她沉醉於甘洌的藍色礦泉水,注視著門鎖上散著海藍色的數字,動人到骨子裏卻無力自知,輕而易舉,便成了收割芳心的機器。

    猶豫不到一秒,他關上後備箱,大步流星向她靠近。

    幹淨的毛巾掛在脖後,用以擦拭黏在天鵝脖的發絲,她正擡手準備輸入密碼,絲毫沒有覺察到宋枳豪的靠近。直到粉白指尖按下最後一個密碼數字,一隻骨節分明的男性化的手才蓋過她的,握住門把手,將門推開。

    愣了一秒,她回頭。

    鼻尖對著鼻尖,呼吸聲被拉近,宋枳豪就附在她背後,仿似隻要他一低頭,就能吻上她天生的紅唇。

    並非本意的,從她的角度,剛好能看清男人削瘦的下頜骨。隱約透著股陌生的性感。深不可測又沒有溫度的眸淡漠睨著門把,分明知道她在看他,偏偏不肯與她對視。充滿紳士溫柔的動作卻給她一種過分警惕的自衛感。

    張雪頔皺了下眉,沉默著轉回頭,抿了下唇。餘光於不經意掠過男人的行李箱,詫異一閃而過眸底,須臾被不在意代替。

    她從不知道一個男人的行李可以這樣少,少到和她出門三天的行李是一樣多的。

    挑了下眉,她快速移開視線,什麽也沒說。

    太有眼力見,大約是張雪頔對他産生敵意的原因之一。

    前後腳進入玄關,宋枳豪不露聲色解釋,“行李我會分批帶來。”今天隻帶了一部分,所以才這麽少。

    但,他又觸及禁區了。

    她不喜歡這種裏裏外外都被人看穿的感覺。

    與陌生男人同居這件事的存在本身就很微妙。

    陸雪鬆算是個比較保守的富商,自然不會不明白男女之間獨處,總是經驗較少的一方容易對姿態高調的另一方暗生情愫的道理。不過他沒有辦法,單憑宋枳豪的能力,已經有很多其他公司向他拋出橄欖枝,為了留住他,陸雪鬆隻能盡力滿足他的一切要求。

    分針從一到十,輪回一圈,

    二十分鐘,

    浴室的花灑停下了流水聲。

    男人半倚著門,慢慢放下漆黑的石英表,點了下頭。

    不錯,比昨天少了整整四十分鐘。

    嫋嫋白汽從浴室門內洩出來,空氣中還殘留著少女胴。體的明亮。

    調子是甜美的柑橘。

    和他身上的古龍水裹挾交融,竟意外的般配。

    房間裏,氣溫不低。

    迫使男人鼻梁上薄薄的平光眼鏡片蒙著層淡淡的霧。

    同整個房間一齊,勾勒出仙境般朦朧的質地。

    似曾相識的場麵,唯一改變的是二人的著裝,張雪頔這次穿好了衣服,對他的擅自出現先是一愣,接著感到不悅的皺起鼻子,“你有事嗎?”

    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這麽大敵意。

    他懶洋洋癱在門邊沒動,長指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一點兒也不生氣的反問,“小孩兒,你沒有同居協議嗎?”

    同居協議?

    張雪頔眨眨眼,反應了幾秒,又搖搖頭。

    她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對麵的男人嘴角噙笑,雙手抱臂,一邊緩慢的點頭,一邊理直氣壯繞開她走進房間,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非常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從筆筒裏拿出一支筆,從她的草稿本上撕下一張紙。

    不得不承認,他戴上眼鏡時是文藝的斯文,指骨瘦長夾筆,很好詮釋了什麽是“溫柔為你講解題目的鄰家大哥哥”;

    摘下後更像撩人腹黑卻不乏沉穩的敗類,張雪頔覺得,他現在不應該坐在書桌前,而應該在床上。

    都是帥,但味道卻大有不同。

    走近些,她才發現,他正在她的草稿紙上寫著什麽,唰唰的摩擦聲下,字跡是潦草的。潦草到她根本看不懂。

    男人眼皮子也沒掀一下,淡漠開口,帶著一點困倦的鼻音,看起來有點兒累,“既然你沒有同居協議,”

    他將寫滿狂草的草稿紙撕下來,遞給她,“那你就先看我的。”

    密密麻麻的黑色鉛筆字刻在白淨的扉頁。

    張雪頔狐疑著接過,皺著眉,一個字一個字仔細辨認。

    冠冕堂皇的廢話連篇之後,這張所謂的同居協議隻有一個清晰的要求,簡而言之,就是不準進他房間。

    如果這就是他闖入她房間的目的的話,張雪頔隻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下一秒,幹淨疏離的低音從唇角溢出,宋枳豪伸出食指,勾起她掛在椅背上的書包,拉鏈頭劃開書包的聲音不太流暢,他手一頓,擡頭,漆黑的眸直勾勾盯著她,“可以打開吧?”

    弦外之音是:裏麵沒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她聽懂了。

    男人眉梢稍揚,嘴角似笑非笑藏著狼性的狡黠,讓她覺得有點好笑。

    當然沒有!

    她略顯隨意的點頭,順勢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安靜又乖的坐在他左側。

    如果是陸雪鬆讓他順便監督自己學習,而他又找不到理由進入她房間的話,倒是個更情有可原的理由。

    完全默認是陸雪鬆讓他來的,張雪頔絲毫沒想過這有可能是他為了與她更加親密所下的圈套之一。

    肩並肩的緊密距離若即若離,她從沒想過張旖白課餘用來輔導自己的座位,會在某一刻萌生出一種曖。昧的氛圍。

    她眼一瞄。

    他正從她奶油色的書包裏拿出課本,厚厚一遝,全部堆於右上桌角。緊抿的薄唇不再啓動,他皺著眉,看得認真又嚴謹。

    張雪頔說對他沒興趣,自然是假的。

    憑空出現一個陌生人和自己同居,換了誰都會對他産生好奇,更何況他長著這幅禍害人的臉龐。

    她不露聲色的看著他,一時之間想入非非,直到男人懶懶開口打斷她,她才反應過來。

    “不會的題可以問我,”他瞥了眼手腕上的表,轉而繼續看她的課本。溫柔又理性。

    她悻悻收斂張揚的視線,更加確信他是陸雪鬆派來的,從書包翻出作業,開始鑽研筆下的試題。

    剎那,空氣裏隻剩男人翻動書頁和女孩手中的筆尖擦過紙上的唰唰聲,偶爾摻雜著她悶悶不樂撓頭的細碎。

    時間分秒過去。

    和諧又靜謐的氛圍持續了兩個小時,最終被數學書裏偷夾著的一張信封割碎。

    那是一張粉紅色的信封。

    在宋枳豪打開課本時掉出來,落在地上。

    他附下。身,慢吞吞從地上拾起。

    如果沒猜錯,大概率是一封情書。

    背對著女孩,宋枳豪將一隻胳膊靠在椅背上,三兩下剝開表皮。書桌前剛好是麵剔透的玻璃窗,亮起來的光線蓋過他的半麵,將男人的臉映成了一半病態的慘白,另一半是來自深淵的陰鬱。

    這令他看上去像是一尊由黑暗、冷冽、分裂和不可一世凝聚成型的魅影。

    男人手上的動作不疾不徐,慢條斯理撫平信紙上的折痕,直到鼻腔裏傳入頁麵上噴著的香水時,他才皺了下眉。

    他不喜歡這個味道。

    濃烈又火熱的玫瑰花香,不該屬於這個年紀的高中生。

    可這不妨礙他看得認真又深邃。

    畢竟,沒有一條美洲鱷會輕易放開自己認準的獵物。

    他深眯起眼,從第一行開始閱讀。

    小男生的告白往往是不知所雲,又索然無味。大片網絡上摘抄的語錄讓他沒耐心再看下去,一目十行後緊盯落款的名字。

    周俊俞。

    長指揉了下眼尾,他掃了一眼張雪頔的反應。

    她沒在看他,滿眼都是試卷上的最後一道大題。

    趁著她沉下心思的這段空閑,男人大剌剌在她眼皮子底下把信封收起來,放進大衣口袋裏。

    快速又準確。

    隱秘的工作結束,他微愣了幾秒,看著女孩子纖細又晶瑩的手指發呆。

    沒過兩秒,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有趣的遊戲,陡然間,將自己的黑色毛衣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冷白迷人的手腕,又用略微粗糙的指腹輕敲了幾下她的手背,示意她放下筆。

    她咬著筆帽,歪頭看他,眨眼表示不解。

    這正中男人下懷,他並不想讓她就這麽簡單的放下筆,讓給他。他緩慢的俯身靠近,像一隻捕捉獵物時的美洲鱷,一旦被捉住,就再也不會鬆口。

    溫熱的大手握住她拿著筆的手,灼熱的溫度蔓延開來,張雪頔不自覺激靈了兩下,沒等作出什麽動作,周身浮現的男性荷爾蒙先一步將她吞噬。

    他貼近她耳邊,輕聲說,“這道題的思路應該是這樣……”

    癢。

    酥麻的感覺從頸窩間那道不屬於她的呼吸聲中傳來。

    她下意識捂住耳朵,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可手卻忘了掙脫。

    柔若無骨手掌被握在掌心,不隨己意的由他擺弄,在空白頁麵上寫下冗長的數學公式。

    等她從上一個溫柔陷阱中逃脫,猛然擡頭瞪他前,他先鬆開手。

    他一向對時間敏感。

    能夠準確拿捏住過猶不及的分寸。

    她紅著眼也紅著臉,眸光非常不開心的瞪著他。

    她不清楚他是不是故意的,不過他臉上那副無辜的表情應該是在回答她“不是”。

    大概是早年留洋海歸比較放得開。男人恢複以往那副沒事人的架子,懶洋洋卻沒頭沒腦說,“早戀不提倡。”

    “……啊?”她先是一愣,心裏逐漸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接著皺眉。

    他不會是想在陸雪鬆麵前誣陷自己早戀吧?

    這般想著,張雪頔不自覺沉下一張臉,刻意壓低自己的嗓音,“我警告你,不許在陸雪鬆麵前胡說八道。”

    半威脅的語氣,聽起來毫無威脅性可言,宋枳豪像是沒了骨頭的泥,癱在椅子裏,打了個嗬欠,垂眸看表,“十二點了。李阿姨周末不在,你一般在家吃什麽?”

    提問之時,他不忘記揉揉女孩的發頂以表安撫。

    這的確有效,炸了毛的小野貓毛發瞬間柔順了分,她沒好氣回答,“點外賣。”

    轉眼一想。

    不對,她正在找他興師問罪呢!不能這麽輕易就被帶跑偏了!

    她擡眼尋他,他正巧從椅子上站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可多得的好機會,聲音低柔,“乖乖做題,我去做飯。”

    他居高臨下,眼眸下麵僞裝出的善良簡直同真的如出一轍。

    這句話很普通。不普通的是從一個剛剛見麵兩次的男人嘴巴裏說出來。她居然破天荒心下一緊。

    這話她沒怎麽聽人說過,即使是李阿姨,也隻對她說後半句而已。

    陡然的溫柔讓她盯著男人離開的地方看了很久,很久,落寞燃盡,她溫吞的收回視線。

    讓她沒曾想到的是,沒多久他就重新折回來,腰間鬆鬆垮垮,係著與氣質不相配的圍裙,微笑,“雪頔來幫我打下手吧。”

    手中的簽字筆頓了頓,她回頭看他。

    眸裏透著股淡淡的“你剛才不是還說自己很厲害”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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