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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我對你是正兒八經的偏心。”

    早春依舊刺骨的寒，寒的叫人直縮脖子，忙著把凍得通紅的手指送入愛人的後脖。

    別的夫妻間會不會有這樣的互動尚不可知，但就張雪頔而言，這是每年隆冬到初春間最為老生常談的事。

    “你終於下班啦!”張開雙臂，大大的擁抱，其實是窺探他後脖的前兆。

    溫暖且深刻的擁抱過後，迎來嶄新的冰冷。

    隻是……

    隻是宋枳豪從不對她的小動作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反倒，還會主動把她的手從後脖伸到不該伸的地方，待她臉紅害羞一陣子後，才緩緩下移，與自己的五指相扣。

    他今天出門很早，以至於她沒有注意到他的穿著。走到電梯前，她才開始仔細打量起他來。

    迷迷糊糊眨了眨眼睛，張雪頔始終覺得他身上這件oncer似曾相識……卻怎麽也憶不起來。

    他忍不住給她提示， “忘記我前幾天讓誰幫我挑羽絨服了”

    她想起來了。

    這件羽絨服是她幫他挑的，隻是……

    張雪頔瞪大眼睛， “你不是說這件羽絨服醜”

    “醜不醜不知道，保暖不就好了。”宋枳豪含笑回答。

    下行電梯很快到達本層，一開門便是人滿為患的沙丁魚罐頭。但好在是公司的領頭羊，讓電梯的也是大有人在。

    詭異的十人行進行到五層時，宋枳豪忽然說， “閉眼。”

    包括張雪頔在內的在場者全部一愣。

    宋枳豪於是看向張雪頔，緩聲重複， “閉眼。”

    女生“啊”了聲，沒有乖乖照做。

    他“嘖”了聲，反手扣住她的腦袋，在柔軟的唇上停下一吻，無人之境般慢條斯理的離開， “抱歉。”

    “沒忍住。”

    “不過，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是總裁夫人，沒什麽好害羞的吧”

    溺死的魚般重獲新生，張雪頔紅著臉困難的嘁了聲， “說到底就是不在意我的感受。”

    宋枳豪挑眉， “我還不夠寵著你”

    “你現在都不用來公司工作，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的小公主。”

    電梯抵達一層，她走出去，想也氣不過嘴上認輸，背著手，回過頭來，朝他吐舌頭， “某人還不是威逼利誘我來接他下班。”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朝大廳走。不過好歹，她的手沒再背在身後，而是垂在身側，等著身後之人追上來牽她的手，表示哄她。自然，有賴於夫妻的默契，宋枳豪也的確這麽做了。

    大廳貼著張設計大賽的海報，靛藍底色，極為搶眼，叫她忍不住躍躍欲試，停下腳步。

    “想去”宋枳豪問。

    “嗯!”她說。

    氣氛沉默幾秒，宋枳豪幽幽道， “我是評委。”

    這下輪到她沉默幾秒，小小聲， “……你別太偏袒我。”

    “偏袒”他輕笑著睨她。

    “我對你沒有偏袒的意思。”

    “我對你是正兒八經的偏心。”

    “張雪頔。”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這次的設計大賽在定一個月後舉行，她覺得自己看到這條消息的時間不算晚，至少要比比賽結束的後一天看見強。

    參賽者需根據在現場抽簽的結果，直播完成自己的設計，最終由三位評委評分選擇出優勝。獎品是獲得去法國留學專攻設計的機會。

    老實說，張雪頔看上的並非優勝獎品，而是二等的獎金。畢竟，宋先生的花錢小能手也是有廉恥心的。盡管她的宋先生並不在意。

    好歹是市級大賽，準備還是要好好準備一下的。索性，張雪頔把往年大賽的題目整理了一下，企圖逐一擊破。

    熬夜成了不可避免的難關。

    夜深時分，書房通明，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伏在桌上，整齊劃一皺眉盯著各自手中的acbook。

    “哈——”

    眼角擠出幾滴淚，張雪頔先犯了困，開始打嗬欠。

    揉揉眼睛，她看向宋枳豪的方向，偷瞄了一眼他的熒幕。

    全英文稿件，她看不全懂，就根據能看明白的幾個單詞理所應當推斷出他是在工作。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張雪頔看了眼表。

    淩晨一點整。

    再看看宋枳豪的方向。

    嗯……

    還是陪他一起熬夜吧。

    她想做一位溫柔體貼的賢內助，湊近些，想問問男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豈料她的小動作早已把自己暴露的一覽無遺。

    未等她靠近的下一秒，宋枳豪毫無征兆的合上筆記本，看著她說， “我忙完了。回房睡吧。”

    她愣愣的看他， “你工作忙完了嗎”

    “嗯。”

    又“哈”了聲，她也沒多想，隻是這夜的深藍讓她有些迷失在雌性激素，有點想像鄰居家的貓一樣軟軟的撒嬌，所以她挽住男人的手臂，把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閉上眼呢喃， “累。”

    男人身體一僵。

    “要抱抱。”她繼續說。

    可男人似乎是被下了什麽情蠱，依舊啞然失聲，沒有回複。

    而張雪頔則是還沒把撒嬌的情緒發洩完畢，至此，她輕輕蹭了蹭他的胸膛，軟聲儂語， “小頔累，哥哥抱我回房間好不好”

    喉結滾動了不止一下，男人聲音啞的不像話， “好。”

    “哥哥抱。”

    “哥哥抱。”

    連著一周，宋枳豪都一直熬夜到淩晨一點。起初，她也沒覺察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畢竟身為artist老板，他的工作本就多得兩隻手加起來都數不過來。

    “小秦，枳豪在辦公室嗎”

    發現端倪是某個工作日上午十點鐘左右，她來給他送午餐。

    “在的。”小秦從秘書工位上站起來，答的畢恭畢敬。

    小秦是除了宋枳豪之外，張雪頔在artist為數不多的熟人，所以二人之間的對話比起上級家屬，更像是老生常談的朋友。

    小秦看著她手中的保溫袋，猜出幾分， “原來是來給宋先生送午餐的呀”

    “對，”張雪頔笑著回答， “照顧妹妹的阿姨教我煲的芝士焗飯和羅宋湯，送來給他嘗嘗。”

    小秦忍不住小小聲說， “你們可真是恩愛，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找著個對象……”

    “啊對了，趁著宋先生最近工作不忙，你們沒一起出去逛逛街什麽的嗎”

    張雪頔眨眨眼睛，疑惑， “……工作不忙”

    “他很忙啊，每天都要熬夜到淩晨一點多呢。”

    這下輪到小秦發頓， “可是據我所知……宋先生最近的行程相比以往可是少了很多很多呀。”

    “可是，”他最近分明都在和我一起熬夜呀。

    嗯……難道說他是特意陪我熬夜的

    猜想雖說是猜想，但張雪頔的猜想，十有八九，都是正確的。

    蔚藍之間緩升上一縷粉，像是誤入了一顆碩大的氣球，可愛迷人。傍晚時分，天色將暗未暗，把整個別墅籠罩在一種瑰麗的橙下。

    張雪頔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餐，心事重重連玄關處傳來的關門聲都沒有聽見。

    宋枳豪換上拖鞋，單手鬆了鬆領口，把塑料袋放在桌上， “我買了你喜歡的冰糖草莓，裏麵好像夾了糯米。”

    念念不忘的心事終於有了缺口等待發洩，她放下手中的刀具，推開廚房的移動玻璃門，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什麽”

    她這話太沒頭沒尾，毫無征兆的讓宋枳豪不自覺皺了下眉。

    “我說以後不許再這樣了!”張雪頔抿抿嘴，而至於表情的話，比起責怪，更多的是心疼和委屈， “你是不是根本沒有工作……故意陪著我熬到淩晨的”

    宋枳豪的反應是很迅速的那一類，一個“不”字就輾轉猶豫在唇角。

    下一秒，張雪頔瞪著他，裝作惡狠狠道， “要是再騙我說是什麽善意的謊言我就一天不理你。”

    他家的小朋友，性子他還是摸得清的。

    大手一攬，他把她往懷裏的方向帶了帶，嘖了聲， “就是知道你不讓才瞞著你啊笨蛋。”

    “就不讓就不讓就不讓!不許不聽我的話!”

    她將下巴抵住他的胸膛，做出一副大義凜然死都不後退的麵目， “我，我可是你老婆耶!你必須聽我的!”

    “好的，老婆大人。”男人輕笑。

    “知道就好。”

    短暫的像是沒能存在過的冷戰期結束，宋枳豪這才有時間好好看看她。

    如果不是什麽新潮流的話，她應該是把圍裙係反了。而且，他應該可以確定這不是什麽新鮮的潮流。

    冷白的手指挑起係在腹前的圍裙帶，宋枳豪挑眉， “你這個圍裙……是認真的嗎”

    “別人反手抽煙，你……反手係圍裙”

    低頭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去，張雪頔伸手打了下他的手背，紅著臉，氣鼓鼓的開始解開腹前的蝴蝶結， “還不是因為整天都在想你的事!”

    他笑著去握她的手， “好好好，我知道錯了。”

    安撫完畢後，他將張雪頔的手放在身側，取而代之，自己去摸她的蝴蝶結，言之鑿鑿， “我幫你解。”

    “這事我比你擅長。”

    “你你你天還沒黑又開始胡說八道!”

    “我說的不對”

    ……

    宋枳豪的承諾答應的極好，但總也給張雪頔一種不得勁的感覺。這種不得勁的感覺在深夜時分才找到原因。

    呆呆看著麵目全非的書房，張雪頔久久沒能說一句話。

    這還是原本的那個書房嗎

    溫暖的沙發椅，可口的小點心，水蜜桃味的護手霜，花花綠綠的彩鉛，玫瑰紅色的眼藥水……小到貼心夜宵，大到沙發椅，一應俱全，哪裏是書房，簡直是人間哆啦a夢口袋。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在她眼皮子底下把書房改造成這幅人間天堂的。

    張雪頔愣是呆了好幾秒， “你不是答應了我，”不特意陪著我熬夜嗎

    “我沒在陪著你啊……”男人聳肩， “我隻是要監督你把小點心吃完。”

    “我親自做的，不吃完也太對不起我吧”

    哪門子的監督，分明就是在給自己的陪伴找借口。

    張雪頔沒戳破， “宋枳豪，我沒準備在這裏過夜。”

    “我知道。”男人回答， “我也沒準備讓你在這裏過夜。”

    回答的一本正經， “我得抱著你睡。”

    “那你還準備這麽多東西幹什麽”

    “你是什麽都要操心的老父親嗎”

    “是啊，”

    “我家的小朋友當然要我來保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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