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得了便宜還賣乖
字數:3716 加入書籤
小軒窗,玉珠忙!
聞棠越想越覺得奇怪,趕忙將原先自己從那賣糖畫老伯那兒聽來的內容,事無巨細都敘述了一遍。
司馬玉聽著倒是無甚反應,可韓九兮卻頓時皺起了眉頭。
“進貢了一棵東珠玉樹?”
他原先在京城之時,每逢萬歲節都是需要進宮賀壽的。
如今想來,怎的……從未曾見過呢?
聞棠點了點頭,“那老伯是這般同我說的。東珠做花,黃金做葉,枝條則是上好的潯山翠,吹口氣,那薄如蟬翼的金葉還會晃動呢!那時候幾乎整個府城的人都出來看了。”
韓九兮見聞棠竟描述得這般仔細,就好像是自己曾親眼見過一般,忍不住就笑出了聲,“先帝五十壽辰那年,鶴鄴進貢的分明是硨磲朝珠,何來的玉樹?這麽些年來,周家人這是被王太守耍得團團轉啊!”
聞棠與司馬玉聽後頓時目瞪口呆。
既然那麽多人都見過,這東珠玉樹顯然不是子虛烏有之物。
可先帝卻分明沒有收到如此壽辰貢禮,這便說明——是王太守私吞了啊!
司馬玉鼻孔出氣冷哼一聲,“切!這老匹夫既私下貪得了好物,卻還要周家人感恩戴德,這麽些年來心甘情願地給他送銀錢,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若是沒有那些商賈當後盾,源源不斷給他銀兩,王太守在這鶴鄴也不可能多年來如此順風順水張狂至極。
畢竟這年頭,收買人心可都得花真金白銀才行。
原本韓九兮拿到這名單之後,還覺得有些尋不到突破口。
可聽得聞棠說起這東珠玉樹,他瞬間就有了方向。
“咱們就從周家入手吧。”
他笑著將名單擱在了桌上,轉而去端一邊的茶盞,喝得悠閑極了。
“韓兄,這一招可險呐!萬一周家人將消息通給了王太守,咱們此前的準備可都付諸東流了。”
司馬玉心中頗有些擔心。
他從未與周家人打過交道,萬一不成,那可不是上趕著自曝麽……
可司馬玉不熟悉周家人,圍坐在桌邊的三人中,卻有一個原先通周家人打過交道。
聞棠皺著小眉頭想了許久,這才弱弱地道“我原先與那周家小姐做過買賣,若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遞個消息什麽的。”
司馬玉聽了這話,注意力卻全然不在她最後一句「遞消息」上頭,驚道“你同周家人做過生意?!他們可是這鶴鄴府城的最大商戶,旁人想要巴結還沒有門路呢!”
這小阿棠還真有點能耐嘛!
雖說沙大戶是如今的第一富戶,可他們不過是經營些海產什麽的,總歸是些上不了台麵之物。
可這周家自發家起便是金銀玉器,比之沙大戶家的魚鮮海產,雖說走貨量不大,可勝在金貴。
因此,周家在整個鶴鄴府城的商賈之流中,始終都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若是真能就此尋到突破口拿下周家,那名單上剩餘的商戶可都不足為提了。
韓九兮聽了聞棠的話後,也頗有興致地往前傾了傾身子,“你同周家人做過什麽買賣?他們可沒有大片的椰子樹讓你摘。”
聞棠笑著指了指一邊架子上的那些皂,“周家小姐下月成親,尋我訂了不少皂作為婚儀之上贈與賓客的禮呢。”
這可是聞棠目前最大的一筆訂單了,還讓她一口氣就掙足了上戶籍的銀錢和接下來一整年的小院租金。
對於這麽一個大方好打交道的周家小姐,聞棠心中也頓時有些不忍周家被王太守這般欺騙了。
韓九兮聽後,認真地思考了許久,這才起身往書桌邊走去。
他取了張紙,隻在上頭寫下簡短的一句話,卻沒有直接將它交給聞棠。
“此番聯絡周家,我與司馬的確不適合出麵。可你若是上門去遞信,打算要如何說?”
韓九兮心中其實還是有些擔憂的。
畢竟,對付王太守本是他們的活兒,如今卻牽扯到了聞棠的頭上來。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若是真的碰上意外……
正當韓九兮心中糾結之時,聞棠就趁他不備,上前抽走了他手中的那張小紙條。
“大人放心,我趁著街市那日去,隻找周小姐,應當是不會露出破綻的。”
畢竟這周家,她原先也去過,想來自己正常做買賣,應當是不會引起旁人懷疑的。
韓九兮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又瞧了瞧聞棠,無奈地笑著搖頭。
“如此,那便隨你。我會讓司馬安排人在周圍,不會讓你同上次那般,被王太守捉走的。”
有了韓九兮的保證,聞棠心中更加安定了。
待到了街市那日,她一早便興衝衝地準備好擺攤要用的貨架,將這些時日囤著沒有賣的皂一股腦兒全部搬去了街市上。
近來因瑣事纏身,又有王太守的人在暗處虎視眈眈,聞棠已經錯過了兩個大集了。
眼見著自己荷包裏的銀錢嗖嗖變少,她心中又開始有了一種危機感。
眼下好不容易能出門了,聞棠隻恨不得一個街市便將這些庫存全部都賣掉才好。
而事實上,有這種想法的卻不隻是聞棠一人。
自從周小姐開始用聞棠的皂,加之李員外家的小姐平日裏出門,身上飄散著的梔子花香被人察覺到是用了聞棠做的洗發皂後,別家的那些個夫人小姐心中便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這帶著花香的胰子誰不心動啊!
奈何她們原先從未見過此種物件,因此隻還在觀望著,並沒有輕易嚐試。
可當她們想要購買之時,卻發現街市都看不見那賣皂姑娘的身影了。
這可是急壞了一眾想要追趕潮流之人。
眼見著等了一個多月,總算是再次見到聞棠扛著她小小的木架子往攤位而來,許多等候已久的人瞬間就圍了上來,眼睛直往她身後的背簍中瞅。
聞棠被這些顧客莫名的熱情嚇了一跳,趕忙將架子放在身前,隔開了聚攏上來的人群,可還是不慎被擠了個正著,直接連人帶著背後的背簍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