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馬玉聽著聞棠在這兒語不驚人死不休，偏偏她自己還毫無察覺，一個不慎就將方才喝進嘴的茶一下就噴了出來，彎著腰笑得肚子疼。
    韓九兮暗自瞪了司馬玉這廝一眼，簡直不知要如何將這場麵圓回來。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頗有一副教導主任找談話的架勢問道：“阿棠......這些，你都是從何處聽來的？”
    什麽齊根斬還是隻切球，什麽叫球啊喂！
    這這這！她一個小丫頭，是如何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
    聞棠眨了眨眼，絲毫沒覺得自己這會兒討論的東西有什麽不妥之處。
    這不是在說人的生理構造嘛？怎的就瞧著這韓九兮一副全神戒備的樣子？
    她想了想，這才解釋道：“我原先在話本子上看到過，說是太監在淨身後的頭一年裏，身子都是直不起來的。若是不做牽拉，許是會佝僂著行走一輩子。想來他們走路，必然有些不大順暢的......吧？”
    韓九兮見聞棠也不知為何竟這般執著地想要問個答案，隻得無奈地道：“若你指的是這個，那倒還真是同常人稍有異處。他們走路......步伐要比正常人小一些，隻不過若是走慢了，不大瞧得出來罷了。”
    “哦......”
    聞棠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我就說嘛！身上多個刀口牽扯著，能正常走路那就怪了！”
    韓九
    兮：“......”
    於是，這日過後，聞棠便格外地留意起了是否有些奇怪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鋪子周圍。
    可她等待了數日，卻都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反倒是韓九兮，竟開始每日雷打不動地午間來她的鋪子裏喝一壺茶。
    聞棠能猜到他的來意，不過是打算自己來瞧瞧，想著若是出了什麽意外，還能幫襯著些，於是便也笑嘻嘻地招待著他。
    可這幾日在等待著京中來人的同時，聞棠卻始終沒有忘記要給韓九兮回禮這一事。
    她想了許久，覺得韓九兮平日裏都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樣，好似也沒見著他有什麽特別的業餘愛好。
    每日的生活便是衙門與太守府兩點一線，瞧著便是無聊得很。
    且韓九兮原先常住京城，還曾是二品大官，什麽好東西沒見過？
    於是，聞棠隻得劍走偏鋒，開始想著能不能做些外頭買不著的東西送他。
    又過了幾日，當韓九兮再次來喝茶之時，便看見聞棠好似一早就坐在了櫃台後，那模樣就像是等著他今日上門一般。
    “阿棠，可是今兒遇上了什麽人？”
    韓九兮警覺地問道，卻見聞棠笑眯眯地從櫃台後哪出了個小小包袱來遞給了他。
    “大人瞧瞧，這個可還喜歡？”
    韓九兮有些不明所以，接過打開一開，雙眼頓時一亮。
    “這是......長褂？”
    這丫頭竟然會送自己衣裳？
    韓九兮頓時就喜出望外，嘴角的笑容都險些藏
    不住了。
    聞棠點了點頭，卻將那件在鋪子裏訂製的長褂拿了出來擱在一邊，反倒是將那包袱裏一見小小的衣衫抖開在韓九兮麵前比劃了一番。
    “大人，這是衣裳是一套來的，我將樣式給鋪子的時候，做了不小的修改。如今天氣炎熱，你們都還穿著這一層層的長袖，也不怕悶得中暑呀？”
    她滿意地看著那用薄薄的棉紗製的成衣，笑著道：“你換上這個穿，想來應該會涼快許多呢！”
    韓九兮這會兒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悅當中，對那樣式還未太過注意。
    當夜裏下值後，韓九兮等不及便帶著墨北回到太守府上，將自己關在屋內好一會兒，這才將這一身新衣裳穿上身。
    墨北有些不明所以，他等在外頭許久，還不放心地上前敲了敲門，“大人，您還好吧？可有什麽吩咐？”
    可墨北喊完後等了一會兒，卻沒聽見裏頭的動靜，便頓時著急了起來。
    他站在門外想了想，這才鼓足了勇氣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可誰知一進門，卻發現自家大人正「衣衫不整」地站在床前，還低著頭看著身上穿著的那奇怪的衣裳。
    墨北從未見過這身衣服，有些奇怪地走上前問道：“大人，這衣裳......怎的還這般偷工減料呢？連袖子都沒有，哪有這樣省布料的？還有這褲子......”
    褲腿去哪啦？！
    韓九兮也覺得新奇得很，他穿著這一身奇裝異服轉了一
    圈，又從床上將那一件長褂拿了起來披在身上。
    墨北睜大了眼睛瞧著，待看見那薄棉紗的長衫之時，這才點了點頭道：“這衣裳瞧著倒是不錯，可裏麵那兩件......？”
    韓九兮也不管樣式，穿上這長衫，將裏麵那缺胳膊斷腿兒的衣裳遮住，主打一個看不見就沒事，還樂嗬嗬的。
    “這樣不僅節省布料，還涼快不少，多好！”
    墨北頓時被噎了噎，不敢再吱聲。——您開心就行吧。
    他看著韓九兮滿臉的笑意，穿著這新衣裳還在屋內走動了幾圈，試探著問道：“大人，這衣裳......是在何處買的？”
    可韓九兮這會兒還在舉鏡自照。欣賞著他收到的第一份來自聞棠的禮物，壓根就沒理會墨北。
    待到了晚膳之時，墨北將準備好的餐食端進屋內，卻見韓九兮還穿著這身衣服不舍得脫。
    墨北上前將飯菜擺在桌上，正準本回身去盛湯，就聽得韓九兮突然出聲，聽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一般。
    “若是一個姑娘突然送了你一身新衣裳，這代表了什麽？”
    墨北腳下的步子一頓，回過身來看了看韓九兮，卻見他低著頭正盯著盤子裏的菜，也不知是不是在同自己說話。
    墨北想了想今日自家大人頗有些奇怪的舉動，又看了一眼那身衣裳，好似突然就猜到了什麽似的。
    ——按照大人這話的意思，難不成這衣裳......是姑娘送
    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