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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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遺直點著腳尖,從馬車輕鬆落地的一瞬。
劍拔弩張的氣氛,驀然一鬆,就連眼角淬毒的陳德,亦變得溫和矜持。
“原來是柳五爺,倒是咱家眼拙了!”
“陳掌監上了年齡,眼拙也正常!”他折扇輕搖,眉目含笑,“我這人素有雅量,焉會怪罪?”
陳德臉色瞬黑,牙根好似都在打顫,這小賊比他老子還要可惡,簡直就是茅坑裏的石頭。
——聞不得、碰不得!
“世人都說柳五爺乃風月場的老手,這眼尖嘴利的功夫,莫不是也從花娘床上學來的?”
“陳掌監若是羨慕,我可以為你引薦!”柳遺直戲謔的眼神,直瞄他的下三路,“就是不知道,她們是否歡迎!”
“……柳遺直,你……”
明晃晃的侮辱,令陳德兩眼發黑,一口濁血卡在嗓子眼,上躥下跳,恨不得直接暈死過去。
麵對如此侮辱,眾人本以為陳德會當場發飆,可奇怪的是,他縱使被氣得渾身發抖,卻也沒有撕破臉,反而瞥眸看向虞嫤。
“你父兄的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間,還望你好自為之!”
他留下一句無頭無尾的話,走得幹淨瀟灑,可柳遺直和虞嫤卻眸色皆變。
“先回府!”
柳遺直一錘定音,虞晚雖然覺得二人有些奇怪,卻也不敢繼續逗留,倒是虞嫤指了指紅裳手上的鹿踏祥雲的壽禮。
“壽禮壞了,你讓掌櫃再準備一副相同的雕刻,一會兒帶回來!”
紅裳聞言四下尋找,最後在腳底發現了梅花鹿孤零零的角,氣勢洶洶地折返店鋪。
“掌櫃的,你賣的什麽貨?”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虞嫤與虞晚並未乘坐來時的馬車,而是搭了柳遺直的專屬車駕,車廂外殼銅質渾厚,四角裝飾珠光寶氣。
最為惹眼的還是那色彩斑斕的美人圖,瞧上去熠熠生輝。
甫一進入,虞晚便止不住溢美之詞,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直接歪在虞嫤的懷中。
“那香有安神助眠之效,你無須擔心!”
虞嫤輕‘嗯’了一聲,將上車之前,柳遺直硬塞過來的藥包扔過去,隨手滅掉了燃燒的熏香。
“陸翀,恐怕已經趕到竟陵府了,柳五叔難道沒有收到消息?”
虞晚清醒的時候,柳遺直清雅矜貴,頭發絲似乎都一絲不苟,可當虞晚被迷暈後,他就像沒了骨頭的家貓,慵懶又邪魅。
“我自是沒有收到消息,否則哪有你今日出府,被陸翀隔空要挾一事?”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榻上的小幾,“怎麽,可有心動?”
虞嫤瞳孔微縮,瞬間陷入兩難的境地。
她若是拒絕陸翀的要挾,虞家人不死也得脫一層皮。她若是配合錦衣衛行事,溺水的恐嚇言猶在耳
“世家豪族那麽多女子,為什麽被賜婚的偏偏是我?”
自打知曉賜婚一事,虞嫤便不斷複盤事情的前因後果,可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柳遺直的手指輕輕扣著茶盞,看向她的眸光,夾雜了難得的同情,隻是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你隻需知道,柳家對你的容忍遠遠超過別人!若是別的女子,恐怕聖旨發出之前便溺亡了!”
“……”
虞嫤驀地抬頭,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而柳遺直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反倒是扔給她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無知才是最大的幸福,爭取做一個無知的人吧!”
壽宴開始的那日,柳家鑼鼓齊響,鼓樂長鳴,樓閣水榭皆是人影,煙柳畫橋俱是歡聲。
坐在正中間的柳家老夫人,身著黑色高襟外袍,綴以鬆鶴延年的暗金繡紋,遠遠瞧去慈眉善目。
虞嫤則穿了一套淡紫色的齊胸襦裙,衣身點綴的梔子花,是時下最流行的雙麵繡,外套的大袖衫仙氣飄飄。
襯得她更像天仙臨凡、瓊女降世。
甭說借著壽宴,好不容易進一趟內院的男丁,就連女子的目光,也時不時落在虞嫤身上。
柳老夫人心下不喜,麵上卻不顯絲毫,反而樂嗬嗬地開口:“既然人已到齊,那就開席吧!”
她的話音剛落,卻見門口忽然闖進來二十餘名錦衣衛。
賀壽之人神色皆變,齊刷刷地望向柳老夫人,見她神色平淡,眸中不見絲毫慌亂,這才神色稍安。
而與此同時,一道玄色人影由遠及近,緩步而來。
隻見他身形如竹、淡雅如霧,俊秀的眉眼英氣逼人,雋永的風姿卓爾不群。
——他有春的神秘、夏的灼熱、秋的厚重、冬的冷冽。
僅僅隻是站在那裏,他便演繹了四季,詮釋了風華,囊括了女郎們對夫君所有的幻想。
旻朝四公子之一,錦衣衛指揮使——陸翀!
可縱使風華絕世,眾人卻仍舊不敢對他,生出丁點心思。
他踩著至親上位,踏著血骨登高,他的權柄之路,是由頭顱累積而成。
——‘殺星’二字對他來說都是詆毀,他是真正的魔鬼!
陸翀一步步靠近老夫人,朝著她遙遙一拜:“晚輩祝老夫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柳老夫人見他執晚輩禮,眸中的暖意像是要溢出來一般,瞥眸看向柳遺直。
“允謙,還不請陸指揮使入席。”
縱使柳老夫人催促,也不見柳遺直起身,他隻是懶散地指了指不遠處的空桌,一副愛答不理的浪蕩子模樣。
“你……”
“入席便免了!”陸翀打斷柳老夫人對柳遺直的斥責,環視賓客,“不知,哪位是虞嫤?”
眾人的目光,整齊劃一地瞥向虞嫤,一時間神色各異。
而後者則像是受到驚嚇,猛地從位置彈起來,側身垂首,聲清如鶯。
“回稟指揮使大人,臣女名喚虞嫤。”
熟悉的聲音,使得陸翀神色大變。
浮光似的掠到她身邊,殺人如扭瓜的魔鬼,一時間竟然變得手足無措,像是犯了大錯的小孩。
“辭兒!”
陸翀忐忑不安地抬起虞嫤的下顎。
在看清她全貌的那一瞬,溫柔的指骨瞬間鋒利,狠狠扣住她的雙頰,雙眸浸滿冷意。
“你是誰,為什麽要學她?”